第五章
隔天清晨,在湘柔用过早餐后,石昊宇再度来到她房中。
她仍是万般无聊地坐在窗口发呆,石昊宇如往常般无声无息地出现,然而不知为何,湘柔这回竟能机敏地察觉到他的存在。
湘柔本能地回身,惶惶不安地遥望着他。
这回没有尖叫,也没有摆出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算是一种进步吧?还是他愈来愈有善良老百姓的面孔了?他自我解嘲地想。
“你的病好多了吗?帮你送饭的佣人说,你最近食欲比较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他惟一来得及做的,只有咬断自己的舌头。
“啥”湘柔诧异地低叫,他这算是关怀吗?
“啥是什么意思!”他老羞成怒。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已经够懊恼了,她还给他摆出副见鬼的蠢样子,嘲笑他吗?
他…又生气了。湘柔惊惶得下知所措“对…对不…起,我…我是说,我好…多了…谢…谢谢你的…呃…”该说关心吗?好像怪怪的。
“我管你去死,你好不好关我什么事,道什么鬼谢!”他口气极差地吼回去,像要掩饰什么,又像恼怒收不回刚才那句天杀的鬼话。
必心她?哼,笑话!
这样也错了?湘柔既是困惑不解,又满心慌乱,紧张地说:“那…我收回好了。”
“收回?你是说你根本没诚意说这句话;只是在敷衍我?该死的女人,你耍我是不是?”石昊宇怒火冲天,他愈来愈觉得这女人在耍着他玩。
可恶!他向来冷峻如冰,将自己的情绪掌控得极好,为什么一碰上这女人,他就完全失控?
啊?收回也不行哪?那到底要她怎么办嘛!湘柔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又给我装哑巴!除了发抖、尖叫、结巴、昏倒之外,你就没别的招数了吗?”这女人的反应太令人火大,他想控制脾气都不成。
“我…”没办法,双
抖得太厉害,她根本无法说完任何句子。如果可以,她真想象前几回一样昏倒了事,就用不着面对他。
看出她的意图,石昊宇早一步吼道:“不许你昏倒!”
湘柔瞪大盈满水气的泪眸,死命撑住摇摇
坠的身躯,咬着牙,努力保持清醒。她想,如果此刻她违抗了他的“命令”那么这次昏厥恐将成为长眠,她别妄想能再醒过来。
她忍着泪水瑟缩一旁。他好霸道;先是不准结巴,然后还命令她不准发抖、不准掉一滴泪…他有好多的不准,如今,就连昏倒也不准…
他为什么要这样欺
她?
懊死!湘柔会被他吓得昏倒的事实竟令他莫名地不悦。
他深深
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自认为最平静的语调开口:“你可以不用视我如鬼魅,在真相未明之前,我保证不会伤你一
寒
。”
湘柔怯怯地抬眼,小心翼翼地悄悄觑他。
石昊宇见状,只得道:“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我不会吃了你。”
湘柔听命地乖乖抬头看他。
不知怎地,这样的景况令石昊宇涌起一股
合了挫败的无力感。
算了,还是导入正题好了,免得他忍不住又要发火。
“我有话问你。”本来他昨晚来此便是要问她,后来竟因听到她说想睡觉,而搁下原先的打算。
敝哉,这也算是怜香惜玉的一种吗?
“嗯。”湘柔谨慎地点头,神情专注地等候他发问。
以往;他所营造出的威冷气势是为了服众,而手下们确实也敬他、畏他,但是此刻,他却不喜欢湘柔这样,反正他就是不喜欢,没有原因。
“你可以放轻松一点,我并不可怕。”他不自觉放缓脸部的线条。
如果他不可怕,世上就没有可怕的人了。但湘柔还是努力顺从他的话,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和缓。
“好,首先,如果要我相信你的说辞,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家庭情况、生长背景,若你所言属实,我会放你走。”
湘柔好不容易稍微松懈下的心绪,又因他这几句话而揪紧,一颗心提得半天高“你…你想对她们怎样?”
这样的回答让石吴宇拢起眉心“别把我想得这么残暴噬血,只要他们没犯到我,我没必要为难他们。”
“你保证?”湘柔不放心地询问。如他所说,犯到他的人是她,他该不至于迁怒到她的姐姐们吧?不过,像他这样冷酷的人,他的行为模式实在说不准。
“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这女人的表情实在很污辱人“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最好据实以答,若让我查到你说半句假话,下场你该知道。”
“那…好吧!你问。”既然他承诺了,应该就不会食言吧?
“第一,莫湘柔真的是你的本名?”
“对。莫非的莫,湘是…湖南省简称湘,就是那个湘,柔是温柔的柔。”谨慎起见,她详细加了注解。
“我知道,用不着对我上地理课。”他竟然有点想笑“你家中的成员呢?”
“只有三个姐姐。大姐芷柔,二姐婉柔,三姐海柔,我年纪最小。”
“父母呢?”为什么她对父母亲只字不提?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爸爸…也在十年前离世。”想起那时的情景,年幼的她与姐姐们无助地相望,对未来一片凄惶与茫然…她忍下住一阵鼻酸。
“生活状况呢?”
“大姐很辛苦,她独自扛下爸爸留下来的公司,一撑就是十年,二姐就活得比较潇洒,成天埋首在一堆古今中外的爱情罗曼史中,立志要当个杰出的小说家,截至目前为止,她混得还算如鱼得水;而三姐,她还在读大学,成绩好得让人想海K她一顿,只不过,在日常生活方面却是出了名的迷糊;再来就是…关于我的要顺便说吗?”为了谨慎起见,她仰首向他询问。
“啊?噢,当然。”他收拾起些微的讶然,湘柔头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而不结巴,令他有些意外,原来她的结巴真的不是天生的。
“我也还在读书,今年七月就要由学校毕业了。”
“什么学校?”
湘柔自然而然地说了个本市颇知名的学园,然后不解地反问:“这很重要吗?”
她装傻啊!当然重要呀!这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多少洗
一点嫌疑,她会不了解?
湘柔看出他在沉思,于是乖乖坐着等待。
石昊宇随意望了她一眼,这女孩给他的感觉实在纯得不像话,世上怕再也找不到几个,若不是她嫌疑太重,他实在无法怀疑她。
若她说的一切属实,那么在如此单纯的生活环境下,要与傲鹰帮扯上关系,实在不太容易。
“你思考完了吗?”湘柔小小声地问,极怕打搅了他。
石昊宇挑了挑眉,她是想说什么吗?
“我…呃,你都知道我的事了,是不是可以…顺,至少让我知道…我是说,和人对话,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感觉…很奇怪,所以我的意思…”
由她支支吾吾的话语中,石昊宇很努力地想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他猜测地问:“你是要问我的名字?”
他轻蹙起眉,这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啊!”她像极受了惊的小白兔“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的,我…”
他有说不想说吗?这女人真是胆怯的可爱。
“石昊宇。”他淡淡地丢下三个字,阻断了她的慌张。
她眨眨眼“浩瀚的浩?”
“昊天罔极的昊。”他无奈地更正。
很好听嘛!比他的人好一点。如果她有幸活着回去的话,可以提供给二姐当小说人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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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门,石昊宇立即招来石昊宸,要他去湘柔说的那间学校查查,同时将湘柔说的一切转诉给他,要他查明虚实。
说完,他抬眼望向石昊宸,过人的
悉力让他微觉石昊宸的眼眸闪烁,会是他多心了吗?
甩甩头,他继续道:“还有,子翔回来了吗?”
“啊…还…还没。”
“也没任柯消息传回?”
“没有。”石昊宸答得飞快。
不对劲!
石昊宇眯起眼,一字一字缓慢而轻柔地说;“别告诉我,他至今仍未跟你取得任何联系。”
噢,惨了!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大哥的声音愈柔和,他愈觉得
骨惊然,没有人能比他老大将“笑里藏刀”诠释得更完美了。
“有…有啦!可是没什么重点,他只说目前正在盯那家孤儿院,一切都在掌握中,要老大您安心地吃
睡好,高枕无忧。”
“刚刚某人不是说没有?”石吴宇皮笑
不笑地问。他似乎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这小子究竟在设计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么聪明,要死啊!他在心里埋怨着老大为什么不好骗一点。“是我说的啦,可是我不也说了吗?没什么重点,那就不需要对老大废话一通了,免得浪费你泡马子的时间…”
“嗯哼…”石昊宇拉长了尾音,要笑不笑地挑眉睇睨他,很有威胁的味道。
“呃…呵、呵!”石昊宸傻笑着,自知失言“我是说,凭老大的英明睿智、神机妙算,一切都在你的运筹帷幄中,事情的发展一定比谁都清楚,哪需我饶舌,不是吗?”嘿,狗腿一点,
汤多灌些,准没错。
可惜的是,石昊宇不吃他那套,依然不为所动地
笑着“给你自首的机会,现在坦白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要是让我知道密谋了什么,当心你那条狗命。”
石昊宸心虚地暗吐舌,喃喃咕哝着:“你别老是狗命、狗嘴地叫好下好?别忘了你我是宗亲,如果我…”接触到老哥那
恻恻的眸光,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少给我打哈哈,到底说不说!”
不,不说,死也不能说!
“我哪能密谋什么呀,老哥不是我说你,你的疑心病比武则天还重耶1!连我这个对你最死忠的亲弟弟也怀疑,是不是黑白两道闯久了,动不动就草木皆兵?这可不是好现象喔!如果再这样下去,你的人生就无望!喂,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得他心慌慌的。
石吴宇好整以暇地冷冷瞧着他“再扯啊!看你还能掰多久。”
“哪…哪有,事实嘛!”向死鸭子看齐,嘴硬到底了。
石、昊、宸…
“干吗啦?七月半还没到,不用这么早摆出死人脸和好兄弟较量。”反正自信石昊宇不会对他怎样,而他的逃命功夫又不马虎,怕什么。
“不错,你看来心情
好的,很有兴致耍嘴皮子,打
哈拉。”石昊宇笑了,笑得令人起
皮疙瘩。
“嘿,老哥,你别这样看我。石昊宸小生怕怕地僵笑,当老哥摆出这副神情的时候,他的危机意识便会开始拉警报“啊,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失陪了。”
石昊宸连一秒也不敢多做停留,火烧
股般地跳了起来,动作神速地往门口窜逃。
算他跑得快。石昊宇冷哼着,没好气地看着跑得比飞得还快的弟弟逃离他的视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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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声走漏!”极度震惊的语调,出自傲鹰帮龙头之口。
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在行动上是如此严密谨慎,消息是如何外
的?
“又是独天盟,对不对!”他对话筒的另一端抛出疑问,除了独天盟,无人有这等能耐。
“是的。”刻意
低的音量,依稀可辨出是个妇人。自那
与雷于翔
过手,侥幸
身后,她便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地防范着。
“该死的石昊宇!”他早该料到的,石昊宇不容小觑。当初所拟定的美人计,他始终犹豫再三,没想到尚未付诸施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
进独天盟的内应居然回报说石昊宇身边已有女人,而且美得绝伦,非俗尘女子可比拟,石昊宇将她“保护”得很周密,几乎与整个独天盟隔绝,一般人根本难近她身。所以,他的美人计都还没来得及粉墨登场,便令人
气地宣告胎死腹中。
这些年来,要不是石昊宇一再从中作梗,他早就得以在黑道中呼风唤雨,又何需受人牵制?
“帮主,请早做对策,否则若独天盟执意干预此事,对你我将非常不利;独天盟的实力,相信深切领教过的你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一
不解决,我们的计划便很难顺利执行。”
解决?怎么解决呢?她自己不都也说了,独天盟是个难
的对手,若能说解决就解决,他又何需忌惮石昊宇。
不过,既然消息走漏,此事势必得想个对策,那
的失误是绝不容许再发生的,否则大家都完了!
“你有何高见?”
“依独天盟强势的作风,除非石昊宇死,整个独天盟群龙无首,否则他们不会罢手的。”
“如果石昊宇这么容易对付,你以为我还会让他活到现在吗?”他不得不承认石昊宇是他碰过的最强劲可怕的对手,与他对峙,他完全没有把握,所以才会在独天盟崛起后,屈居下风了五年。
“你不是安
了一名心腹在独天盟内吗?石昊宇太过自信,定不会有所防备,在这样的时机下手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女人如果不是太天真,要不就根本是个白痴!他曾经安排十来名
手埋伏,都未能伤石昊宇分毫,此人的反应根本比子弹还快,这样的结果还令他震骇了好久,现在,单靠一名心腹又如何能完成任务!
“难道你想任人宰割吗?不能再犹豫了,再怎么样都要试上一回,如今他正沉醉在温柔乡中,平
的警觉应会减低许多,此时不动手,你还想等何时?”
这…他沉思着。这番说辞也不是没道理,也许成功率不大。但被
急了,险总是要冒的,再说,这心头刺一
不除,他便无法高枕无忧。
“好吧!我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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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独天盟事务繁多,光是傲鹰帮的人口贩卖事件就出动了盟内不少精英,而石昊宇的行事原则是绝不打失败的仗,因此他最近特别繁忙。
翻着石昊宸刚送上来的最近资料,脑海却没来由地浮起一张清灵柔美的细致容颜…他一怔,倏地甩甩头,敢情他是忙昏头,思绪产生错
了?
他集中精神往下看,然而脑中索绕的娇容却不肯淡去,神思逐渐飘扬起来,幻化成无数个轻嗔、带泪、含笑的她…
生平头一回,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近来脑中总会不期然浮现湘柔的形影,这代表什么?陌生的感触令他茫然,只知道有股想见她的渴望。
去看看她吧!在真相未明前,她仍有可能是清白的。
他想着、想着,他的双脚已不自觉地往湘柔的房间走去。
逐渐走近房门,一声声啜泣似有若无地传进耳畔,他原以为是错觉,但是当他在门口站定,断断续续的低泣声益发鲜明。
湘柔在哭?
依她规律的作息,这个时候她读已入睡才对呀!
他转动门把进房。幽暗中,那始缩在被窝中的娇弱身躯确实隐隐轻颤,他本
张口叫唤,然而微一启
,却不知如何唤她。
但是很快,老天爷便帮他解除了这则难题,湘柔已机敏地发现到他。
“你…”她马上坐直身于缩在
角,犹闪着晶莹泪光的眼眸惊疑地望住他。不可否认,对于他,她仍有着极深的恐惧。
石昊宇站在
边打量她的神色,对她的反应,有着无法解释的不舒服感。她还是怕他?
“为什么哭?”他在
边坐了下来,凝望她泪意犹存的楚楚娇容。
“对…对不起…”他曾警告过她不许哭的…他又要生气了吗?
石昊宇皱起眉“我问你为什么哭,别动不动就道无意义的歉。”
“我…”冰凉的
瓣轻颤着,虽然他的口气并无愤怒之意,但她还是害怕。
他无奈地叹口气“我不会生气,你放心大胆地说出任何心里想说的话,成吗?”
湘柔怯怯地望着他好一会儿,似在研究他话中的真实
,一阵子过后,她小小声地开口:“我…怕黑,你可不可以先开灯?”
石昊宇目光不曾稍离湘柔,随手抓起
边小桌上的小东西,便往左后方的电灯开关丢去,下一刻,房内大放光明。
哇!他好厉害,不用看,便能准确地丢中那小小的按键开关,要换成她,瞄准了再
一百次也不可能成功。
“你该不是就因为怕黑而哭成这样吧?”他盯着她问。
“一点点。”她哪来的勇气告诉他,之所以落泪,是因为在黑暗中倍感孤寂,令她好想念姐姐们,想念孟大哥,更是因为…她不敢说。
“那么其余的‘一大点’呢?”他不耐地将眉头蹙得更紧,这是不是女人的
毛病?简单的一件事,就不会直接说重点吗?
“真…真的要说吗?她迟疑地问。
他实在很想朝她吼:你可以选择不说,我直接掐死你还快些。
但…他又叹了
气“是的,我肯定,并且不许有任何隐瞒或欺骗。”
“那…好吧。”既然是他“命令”的,她只好乖乖地吐出实言。“我睡不着…”
“所以哭?”老天,她是三岁小孩呀,失眠就哭着叫妈妈?
“不是啦。湘柔居然也能看出他的想法,并加以澄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是想念姐姐,尤其是三姐…以前,我失眠时,只要抱着三姐亲手为我
的熊宝宝,很快就可以睡着,可是现在…”她低下头。
“你是在指控我很残酷吗?”
“不…不…”她一听,吓得猛摇头,她怎么有胆这么说?
她真的很容易受惊吓。他试着放缓语气:“你不是想告诉我没有那只劳什子熊宝宝你就睡不着吧?”
湘柔咬着
,静默无语。
他哪晓得那只熊宝宝对她的意义呢?在体弱多病的童年,她经常是一生病就整夜睡不着,然后;三姐在家政课时选了只熊宝宝,一针一针
制好送给她,此后,每当她病得难受时,便经常暗夜里抱着熊宝宝偷偷掉泪,好似也紧紧拥着姐姐们绵绵的温暖关怀。多年来,她已习惯怀抱着它入眠,如今少了它,她真的无法适应那分空虚。
瞧她那可怜兮兮的神态,石昊宇一时间心头竟闪过一抹不忍,没好气地问:“告诉我,那只蠢熊宝宝长什么鬼样子?”
“它不蠢。”湘柔好认真地纠正。那是三姐送她的,别人不可以嘲笑它。
“别反驳我的话,只要回答就行了。”
可是它真的不蠢,而且很可爱。就像…就像…”她偏着头思索“啊,对了!有一个冷洗
的电视广告你看过吗?就和那只熊宝贝长得很像,很可爱对不对?”她带着纯真的笑容询问着,希冀得到他的认同。
谁管那只蠢
粕不可爱。他受不了地正想这么说,才一望向她,却震慑于她清灵纯稚的笑靥。
她笑了,她居然在笑?虽然很淡,但却足够令石吴宇惊诧。
她也能笑,而且笑起来好美!
口难以解释地怦然一动,他讶然地望着她。
湘柔眨眨灵眸,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是不认同吗?“你觉得它不可爱?”
她不怕他啦?这在石昊宇的诧异中占其次的分量。
那只蠢熊在她心中的地位有这么重要?能让她展颜轻笑,更能让她忘了恐惧?而之前,她更是为了它而哭…这太夸张了吧?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根本还只是个要人疼、要人宠的大孩子而已,实在不像个会耍心机的人。
还是不回答耶!湘柔偏着头,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说嘛!它到底可不可爱?”她一径地坚持着,好像世上已没有事比认同这件事还要来得重要。
他很想敷衍,但她看来无比执着,好似很专注的想寻求他的认同,于是他十分不自在地点了一下头“可爱啦!睡你的觉去,烦死了。”
湘柔毫不介意他有待改进的口吻,
足而听话地躺下。
好傻气的女孩,单纯无
得令人忍不住怜一等等!他会怜她!
石昊宇脸色又青又白,他精神错
了吗?
他用力甩甩头。当脑子清醒一点时,他瞪大了眼盯住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为她盖被!他几时学会做这种女人家的事了?他的英雄气概呢?他的冰冷无情呢?
这一刻,他懊恼得直想剁了自己的手。
当他望着眼前纯净甜美的睡颜,内心的挫败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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