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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哥,我进来了。”敲了两下门,无雪捧着满盘丰盛的晚膳进房,见无常坐在边没有任何回应,她将晚膳搁在桌上,迳自走到边“大哥,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无常仍是无动于衷。

 “未来嫂子没醒过吗?”

 无常还是不理她。

 “大哥,人家都已经道歉了,也发过誓一下次绝不会偷拿你的人皮面具,你别不理我嘛!”

 无常看也不看她一眼,凝眸停驻在欧华已恢复昔日红润的娇颜上,抬起手为她轻拂开一绺发丝,温柔的模样连无雪都忍不住羡慕。

 她不叹口气。不知道无命河时才会用这种温柔的表情对她?唉,还是不要奢望太多,至少他没拒绝她的接近也算是有点进展了。接着她拉回思绪,目光回到无常身上,敛去眸底一闪而逝的狡猾。

 “大哥,你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她顿了顿“而且未来大嫂一醒过来,”定不希望看你糟蹋自己的身子,万一你又倒下,到时会连累未来大嫂,让她像上次一样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也不希望看到大嫂为你消得人憔悴吧?”

 无常总算转动眼珠子“知道了,拿过来。”

 无雪赶紧将饭菜拿到头,笑容可掬“这可是我特地要厨房准备的。”

 他端起饭碗“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斜睨着脸上始终保持笑容的无雪,敏锐的直觉让他迟疑,轻拨着每一道丰盛的菜,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这些菜里该不会藏了什么玄机。”

 “大哥,无雪怎么会害你,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吃嘛!”她拿起另一碗饭,快速的大啖起来,嘴里满饭菜而口齿不清“大哥,你疑心病太重了。

 唔!这红烧蹄膀真不错,清蒸鲈鱼很新鲜,卤白菜也很好吃。”

 无常淡淡的瞥了眼狼虎咽的无雪,优雅的夹起一口饭送入嘴里。

 “大哥,你怎么不吃菜?光吃饭,营养是不够的,而且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呀。”

 “这些菜还真够营养,十醉腌蹄膀,魂散卤白菜?”

 无雪干笑两声“就算真的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哥你好,从未来大嫂出事到现在你都没有休息。”

 “我的事不用你管。”搁下碗箸,无常沉声道:“把菜撤下…呃!你在饭裹加了什么?”他脸色遽变,额际渗出汗,怒瞪着跳到一旁与他保持距离的无雪。

 她一脸无辜“大哥,我们只不过用落香来洗米而已。”能整到大哥,她角忍不住得意的弯起。

 “我们?你还有共犯?”无常咬紧牙关,强抑着脑中翻腾的晕眩感,手中的瓷碗也捧不稳的摔落地面。

 什么声音?是常大哥吗?正对峙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榻上的人儿长长睫正微微颤动。

 “大哥,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试图用内力化解落香的效力。”无雪笑眯眯的说。

 “你…你还加了什么?”落香应该无法把他倒。

 无雪收拾筷碗,耸耸肩“没什么,只是一点点玉玲珑和迭香罢了。”

 “我没闻到玉玲珑。”连西域魂葯中的极品都拿来陷害他,无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行了,头愈来愈重。无常低咒一声。

 “我把筷子和碗泡在玉玲珑的葯水里,然后再以迭香清洗,掩去原来的味道。”

 “你这么大费周章就是要我…”昏眩倏地袭来,无常身子晃了下,及时扶住柱。

 “没办法,你对落香没反应,但加上玉玲珑和途香就不同了,这两样草葯可以在你体内引起落香的葯。”无雪眉开眼笑的跨到还强撑着的兄长面前“大哥,滋味如何?”

 “该死的!”无常扬起手又无力的放下。

 “哎呀呀,大哥,你骂脏话。”无雪怕他还有反抗能力,在他挥起手的同时赶紧跳远一点。

 “你的共犯该不会是无命吧?”他眼皮重逾千斤,硬撑着不愿睡去。

 “大哥,你好聪明,不过是我强迫他的,你醒来可不能找他算帐。”

 无常发出冷嗤“我早该知道,也只有他那么了解我…”他身子瘫软,滑落在侧。

 “常大哥…”一声喑哑的低唤在他失去意识前一刻传入他耳里。

 “华儿!”他昏倒前出释怀的笑。太好了,她终于醒过来。

 无雪则是下巴快掉到地上,怎么也没想到欧华会在此刻清醒。

 “常大哥!”欧华吃力的撑坐起,乍见无常倒下,惊得三魂去了七魄“不!”

 她咬着下,举起颤抖的手伸向昏不醒的无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常大哥,你不能死!无常,你对他做了什么?”她含悲的眼神向无雪。

 “他没事。”无雪见欧华已无大碍,也松了口气。

 “我明明听到你说对他下葯。”

 “因为他为了照顾你,好几天都没阖眼,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她哪可能害他,也没这个能力,若非无命帮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让大哥去休息呢!

 欧华呆了下“他…他为了我…”泪雾蒙了视线,她掩口压抑着喉中的哽咽。“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拜托!他不来欺负我,我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太了解大哥言出必行的原则,等他醒来,少不了秋后算帐,她得识相一点,趁他昏睡不醒时拉无命一块跷头,可是一想到无命那死板个性,说不定会帮大哥捉她回来请罪,想想还是自己一个人开溜比较安全。

 不过,在逃之前得先找个靠山。她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把脑筋动到欧华身上。

 “你想做什么?”欧华不允许她再伤害无常,勉强翻身下,试图挡在无常面前,岂料才起身,连地面都没沾到,身子一软便往前倾。

 无雪被她突来的举动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冲上前扶住她“嫂子,你别动,你身子才刚好,若有什么差池,大哥可是会宰了我,让我尸骨无存。”

 “你叫我什么?”忽地掌心下那柔软的丰盈如闪电击中她,她不张口结舌“你…你是女的?”

 “我从未说过我是男的。”无雪扶着欧华坐回沿。

 “你…你不是怪医无常吗?难道传说中的怪医无常是个女的?”

 无雪快被她打败。“我只是代理,正牌的是躺在边这位。”趁无常没知觉,无雪踹了他一脚,谁叫他老是动不动就用那张冷冰冰的睑吓人。

 欧华转移视线,惊诧的瞪着无常“怎么可能?”

 “别怀疑,他是我大哥。”无雪下儒帽,浓密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奔泻而下。

 “大哥?”欧华被震住,只能像只九官鸟重复别人说过的话。

 “嗯,他才是怪医无常,我是他善良可人的妹妹无雪。”

 “你是无常的妹妹?那么根本没有他被威胁迫害的事了?”

 无雪点点头“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大哥,只是看他老是冷静得不像人,我就忍不住想整他,看他有什么反应。这次事件全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欧华不忍苛责娇俏亲切的无雪“那你为什么要扮成无常?”

 “还不是大哥自己脾气古怪,每次出门都戴着人皮面具,也不带我一块去,而且救不救人还看他高兴,他今天若只想待在炼丹房,那么就算神仙来催他,他不见客就是不见客,人死人活他根本不管,我只好勉为立一难出马啦。”

 这些欧华早就有所耳闻,她嗓音微哑的道:“是因为他这张脸吧?”

 他不希望见人,也不愿被人瞧见,于是封闭在由己的世界里。

 “是啊,所以我这个代理庄主做得累的呢。”

 “真是抱歉,误会了你。”欧华颔首为礼。

 “嫂子,快别这么说,我以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无雪执起她的柔荑,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精明。有大嫂做靠山,大哥就不敢对她怎样了。

 欧华仍不习惯别人亲昵的碰触,不自在的挣开“你别叫我嫂子,我跟你大哥什么关系也没有…”那一夜的情毫无预警的窜进脑海,霎时耳子一阵火烫,她连忙痹篇这话题“你先看看你大哥有没有怎样。”

 “他死不了,如果你丢下他,他才真的活不下去。”大哥,看我多有兄妹道义。

 欧华心头一震“你说你大哥…”微颤的声调合著一丝丝难以形容的喜悦。

 “他爱你。”无雪认真的道,旋即嫣然一笑“不过这话应该由他来告诉你,现下只有等他醒过来,亲口对你说出真心话。”至于她得快点打包行囊,脚底抹油了。

 …

 “你醒了。”欧华坐在沿。

 当她柔美的笑颜映入眼帘,无常惊骇的坐起身“你怎么起来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她按住激动的无常。

 “真的?”

 “有事的是你,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无雪到底下多重的葯。

 “是吗?”无常仰躺在上,长吁了口气。幸好她安然无恙…等等“我的衣服呢?”倏然惊觉被子下的他身无寸缕。

 “呃,你总得换衣服,无雪说,你不眠不休的照顾我,已经好几天没沐浴包衣。”事实上无雪是说,剥了他的衣服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无雪跑了对不对?”这古灵怪的丫头。

 “她也是为你好。”

 “把我的人皮面具拿来玩,还害得你…”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无常紧搂住她。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感到好窝心。

 “呃…你已经知道了?”无常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眼皮一跳。

 “知道什么?”欧华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知道你是怪医无常,你骗得我好苦呀!”

 瞧不出她笑容里的深意,无常心底七上八下,骤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

 “咳咳咳…”他捂着口咳起来。

 欧华愕然“你没事吧?”赶紧执起他的手把脉“你脉搏跳得好快。”

 “因为我的心跳得很快。”他拉过她,摸上他赤膛,温软的玉手和冰凉的体温相触,点燃了望。

 “可是无雪说这些葯顶多让你睡一下。”异常的脉象让她花容失

 “无雪的话能信吗?”

 “常大哥,你的手好冰。”

 “我需要你的温暖。”无常深情凝眸,想想他有多久没吻她了?

 “是不是棉被不够暖和?我再去拿一条来。”说着,欧华便要起身。

 “棉被无法给我温暖,我要的是你。”他搂住她的,举起她温暖的小手贴在脸颊磨蹭。

 “你很冷吗?”欧华的心陡地漏跳一拍,在未经人事之前,她或许不懂他的话,可是现在…

 “而你很温暖。”他呼吸变得急促,轻柔的着她每一手指。

 欧华惊一声,发现他搁在她侧的手正解开她的衣带,接着大掌出自衣襟滑入。她倒口气,心跳加快。

 他…他在做什么?

 好舒服。无常发出足的叹息。

 “真的生病了吗?”怎么看都不像。

 “我好冷,需要你给我温暖,你愿意帮助我吗?”他赶紧伪装出可怜痛苦的模样。天知道他的痛苦来自于下腹,他要她!

 “可是…”欧华咬着下“可是你为什么要我的衣服?”

 “这样我才可以直接感受到你的温暖。”

 她了解的点头,主动抱住他,想将自身的温暖传递给他。

 “你现在好多了吗?”

 “如果少了这层衣服的隔阂就好多了。”他此刻看起来像骗小羊的野狼。

 “算了,还是不要勉强,就让我这样,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不!你不会死的。”欧华忆起她失去意识前那一幕,不由自主的心惊胆战,她不假思索的俯身抱住他,紧贴着他“有我在,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

 “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无常装模作样的长叹口气。

 她一咬牙“好吧!我。”反正她跟他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怕让他看。

 …

 “你骗我!”

 欧华捶了下他瘦的膛。虽然他没有古铜色的肌肤,也没有纠结的肌,倒也十分结实,这次她全看清了,他绝对比任何人来得强健。

 瞧他此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羞愧的痹篇他的眼。

 一个病重虚弱的人怎么可能有体力行房?她被他进肚里,而且是心甘情愿,可见她注定是他的人了,怎么也逃不掉。

 “你有什么话要说?”欧华瞄了瞄他。

 “你觉得如何?”无常温柔的拨开她脸颊的一撮发。

 “还可以啦。”要他说出那三个字真有这么难吗?

 “你这口气是嫌我不够努力?”他大掌滑至她下,用力的推向他。

 欧华惊呼,身子窜过一阵战栗。“你在做什么?”他难道不累?

 “我要你呀。”无常刻意的磨蹭,以亢奋拨她。

 “你别来。”她的身体还残留着爱的酸痛“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我们两情相悦,哪里不对?”

 “我又没听见你说…你说…”她感觉自己像煮的虾子,全身泛红。

 “说什么?”他笑得恶,手肆无忌惮的向下移。“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就是…就是那三个字。”她羞窘得不敢看他“哎呀!你别摸。”

 “你真的没感觉到吗!”无常角泛着一抹具深意的笑,目光灼灼的瞅着双颊酡红的她,手指在她心窝处绕着圈圈。

 欧华一怔,随着他轻柔的手指划过口,留下一阵阵麻酥,她缓缓的念出他写下的话。

 “我…爱…你…”话收尾于无常令人热血沸腾的狂吻。

 房内春光漾,月儿也羞得躲到云后去了。

 …

 欧华在痊愈后,与无常继续踏上回家的路。

 “不知道爹看到我会怎样?”

 无常换了另一张人皮面具,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模样,都是她心爱的男人。

 “我想他大概会很高兴。”她自我安慰,但随着愈来愈接近家门,她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发抖。

 “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他握了下她的手。

 欧华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就快到…”

 突然声音卡在喉咙。

 眼前荒废的大宅子仿佛有数月无人居住,门上的红漆褪了,依稀可看出昔日荣华。

 “这是怎么回事?”欧华慌忙的推门而入。

 无常跟着她进屋。

 庭园内杂草蔓生,已淹过足踝,景物依然,人事全非。

 欧华绕了空的大宅一圈,回到无常身边,定睛注视他半晌“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不对?我的家人呢?”

 无常沉片刻,三个月前,我打算带你回家并登门求亲,但不希望突然造访惊动你爹,于是以怪医无常之名命人先送上拜帖,如果我没猜错,他大概以为东窗事发,落山庄就要找上门算帐,所以马上举家远离。”

 “那你为什么不在拜帖上言明?”依她爹贪生怕死的子,的确会逃走。

 “递拜帖的事是由我的手下处理,你要我怎么说?告诉他们替我写上“小婿拜访未来的岳父大人”吗?”

 欧华脸一红。

 “何况那时候我也不确定你的心意。”无常说得委屈。

 他打定主意,回到落山庄就要举行婚礼,把她锁在身旁。

 “对不起嘛!你也知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她赶紧顾左右而言他“我娘死得早,现在我爹又跑了…”

 “你还有我呀!”他含情脉脉的凝睇,让她脸红心跳。

 “可是回落山庄我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欧华羞赧的垂下头。

 “做我老婆如何?”轻抬起她的下颚,无常深情的目光与她水漾的清瞳相视。

 “你现在要吻我吗?”

 “是啊。”他缓缓低下头“你喜欢我的吻吗?”

 “喜欢!”她答得很快,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姑娘家,应该矜持些,因此不好意思的再小声回答一次“喜欢。”

 无常一愣,忍不住大笑起来,膛剧烈震动,仿佛震去了过去所有的晦涩。敛起笑,他凝视着她,捧起她因羞窘而更加嫣红的脸。

 “我爱你,你是我的灵葯。”他印上她的,留下永恒的印记。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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