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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唉。”下午三点,专任科办公室内,俊雅、年轻又受的季老师因为五六节没课,再度单独留守在办公室内,替其他老师赶蚊子。因为他代课的班级数不多,所以闲暇时间比起其他老师,用“超出一倍”来形容还嫌少。

 为什么他能够来西苑高中任教?很多人的疑问。但其实答案真的非常简单,简单到季青鸿运一丁点解释的望都没有,除了“靠关系”这一条外,没有别的。

 他家季跟理事长是多年旧识,刚巧季他去相亲时,理事长就在季家作客,所以最后演变成他签下半年的卖身契,以种出未来海阔天空的甜美果实。至于为什么没有教师资格的他能够进入西苑,当然也是因为理事长和季一路帮衬的关系。

 哼哼,等他半年刑期一满,第一件事就是将叶梧悠带回季家先正名,这么一来,就算半年后梧悠同学要后悔,相信季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得来不易的孙媳妇。

 “呵…啊。”百无聊赖,再打一个呵欠。

 考卷改完了,作业批完了,虽然再过两个礼拜就是期中考,但是二年A班的水准、平均,没什么特别差的阿斗雷要他帮忙扶,所以他简直轻松得不得了。

 以及之前已经跟凡妮莎讲开,继续维持良好的朋友关系,所以他的心!简直愉快得不得了。他答应凡妮莎有空会多和她联络,在她待在台湾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他会带她去观光,像是上个假他就和叶梧悠带凡妮莎去了明山。

 人在安逸的时候,会因为没事而特别想睡觉,戒心也会降低不少。

 就像此刻,季青鸿已经完全忘了前些天恨不得宰了某位“贴心好友”啃他的骨、吃他的、喝他的血。

 “叩叩。”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在前门响起。

 “进来。”很自然的,他先请敲门者进来后,才抬起头来将来者何人瞧仔细。

 “青鸿。”走进来的居然是西苑高中的理事长。

 “理事长。”季青鸿连忙起身。“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晓得是你,所以…”他才会连声“请”都没说。

 “没关系,无所谓。”理事长搔搔所剩不多的白发,有点手足无措,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季老师,你有没有空?”

 他言又止的模样,勾起季青鸿的好奇心。

 “有,我到四点以前都没课,理事长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理事长显然是遇到什么难题。否则以往他陪理事长下棋、泡茶时,也不见理事长如此局促过。秉持着替理事长排解难题的心态,季青鸿大方答应他的请求。

 “当然可以。”非常合作的从座位上起身,看见理事长还愣在原地有点迟疑,他再怎么愚蠢,也觉得其中有蹊跷。

 不过他聪明的暂不声张,默默跟在理事长身后,从行政大楼四楼办公室,跟着上到行政大楼九楼的理事长室。

 他一直怀疑,这些领导阶层的办公室为什么非得在建筑物的最高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突显出身份,难道是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凄怆和他扪心中那股孤傲又渴望人了解的矛盾特别像,特别能符合悲剧英雄的境遇?

 他那没有创意的老爹,也是把季氏拍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安在最高层,干嘛啊,又不是在抢庙里的“光明灯”安得愈高保佑愈多。

 “青鸿,我一直很相信你的教学能力。”坐下来,理事长连泡茶的兴致都没有,显然还是说正事要紧。

 “张伯伯,我知道。”

 出了理事长室,他一向规矩的喊理事长。可一旦进了理事长室关上门,理事长就不肯让他喊得这么生疏,所以下棋、泡茶、嗑瓜子闲聊一律喊他张伯伯。

 “今天下午有人送这个东西到我的办公室来,你拿过去瞧瞧…”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里头似乎没装什么玩意儿,薄薄的没有厚度。

 他拉开纸袋,看一眼里头的东西,疑惑的抬起头和理事长换眼神。

 “你就拿出来看吧。”

 于是他反手就将里头的东西直接倾倒在茶几上…是几张照片。

 然后季青鸿瞪大了眼,来来回回扫瞄那几张照片。

 是几张照片没错,但他少加了几个形容词…是几张“该死的”照片!

 “这…”照片上的人,不是他和叶悠会是谁?他带着叶梧悠以及凡妮莎去明山时遭人偷拍的,却没有拍到凡妮莎,因为重点是他和叶梧悠手挽着手的亲密模样。

 但话又说回来,梧悠同学怎么笑得这么灿烂动人?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白里透红像桃似的,让他看了照片还是很想狠狠咬一口。

 “虽然我们校园内风气开放,但是这种私人情感还是应该避免比较好,免得引起其他学生以及老师的误会。”理事长满脸愁苦,显示自己也很无奈。

 “如果这份照片最先送到我这儿还好,但是照片是先出现在教务处。因此除了我之外,董事会也已经接到消息,他们似乎认为有必要请你们两位一同出席,为照片的事情做解释。”理事长边传达消息,边擦拭额上不停冒出的汗水。

 对于董事会这项提议,季青鸿非常不以为意。

 “我们必须一同出席吗?出席了我们该解释什么?我不认为他们看了照片之后,还会相信我和梧悠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到底,他只是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叶梧悠身上。

 “这…”用来擦汗的手巾已经汗水透。他也不希望这样子啊!身为西苑高中的理事长兼季的好朋友,不管怎样他都应该帮他们,何况他看到这些照片时,浮上心头的想法是…画面真美。

 本来就是!西苑之光的叶梧悠跟年轻有为的季青鸿,有哪一点是不搭调的?偏偏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无法接受,甚至打算举行大会审。

 “张伯伯,我还不晓得这件事吧?”他可不敢想像,一旦张伯伯通知他,季会不会因为自己现在才发现孙儿真面目,而羞惭的想自尽谢罪。

 “我没有通知她,我想这种私人的事,除非你愿意,否则我没有替你宣传的权利。”张伯伯不愧是受人尊敬的长者,非常懂得替人着想。

 向理事长道过谢后,季青鸿沉思了好一会儿,再度开口。

 “张伯伯,如果我单独出面说明会怎样?”如果真的必须用到那个办法…

 “你应该明白你单独出面说明的后果,青鸿。”莫非青鸿打算用那个办法?

 “嗯。”坚定的点点头。

 届时要是必须使用那个办法,也只好认了。

 深秋之际,渐显萧瑟的风飙得苍劲,同时,由季青鸿掀起的一股风波也同样在乎静已久的校园内狂飙。一走入西苑高中美丽的园内,只要小心竖起耳朵,就能听到所有师生都在讨论“季老师迅速辞职”的原因。

 现在市面上最新的。流言黄金加强更新版”是…因为季老师年轻有为、才华洋溢,因此树大招风,引起其他教职人员的嫉妒,所以在其他教职人员的威胁之下,季老师为了校园内的和谐与安宁,只好忍痛辞职,牺牲自己,充分展现出“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的伟大精神。

 当叶梧悠为他转述这段学生们力季老师的臆测时,季青鸿狂笑得只差没从椅子上滚下去,亲吻坚硬的地球表面。

 季青鸿的方法很简单。他单独出席董事会的质询,并且把所有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临了,潇洒的提出自动辞职为换条件,然后要求董事会封锁这件事,一切风波到此为止。当然,这些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才让叶梧悠知晓,着实让她生了一顿气,认为他没考虑到她的感受,也没想过她会不会因此感到内疚。

 直到现在他还在猜想照片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对于是被当天去明山旅游的师生撞见所以拍摄下来的这个理由,他仍采保留态度。

 然而辞职后有更多事情要忙的他,很快就将这个疑问抛到脑后。

 “狂想曲”第十一家分店在高雄正式开幕,也确定开他北中南三地奔波的命运,还不能奔波到让季家人起疑心,一切全靠他纯的演技以及连风宇的护航。

 另外因为“表面上失业”他的老爹季如真想尽办法要将他抓进办公室里绑住,强迫他学习接掌“季氏拍卖集团”的一切,免得他哈佛企管的学位放着发臭,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避免正面锋,躲得不容易。

 “最可怕的就是我了。”季青鸿深深地、深深地叹息。“因为半年期限的约定没有完成,她巴不得现在就绑条缰绳在我颈上,闲来无事牵出去遛遛,顺便让大家见识见识季家‘优良种马’的长相。”

 当初辞职的事,理事长合作的保持沉默,让他自己回家禀告。以他“孝顺”的形象,为了三位高龄家人心脏着想,他所使用的理由当然是很没有杀伤力的…无法适应。绝对不可能坦承是和自己亲爱的学生大搞师生恋,不小心遭人目击,曝光之后不得已才引咎辞职。

 另外,自从他南下处理第十一家分店至今,刚巧梧悠同学也正面临期中大考。他和她已经太久没好好温存,这是让他最无法忍受的事。所谓世事难料,谁保证他忙于打拼事业时,不会有莫名其妙的野男人冒出来纠他的“小红帽。”

 看来他明天就该驱车到西苑高中,等她下课,让大家瞻仰叶梧悠的男人有多优秀,顺便贴上“季青鸿专属,旁人勿近”的标签,同时回敬董事会的八股思想。

 说到底,季青鸿还是想替自己出一口鸟气、报一报老鼠冤。

 “看来我最近应该多多关心你,免得哪天一时无聊想找个人来耍,才发现他已经横死街头。”在季青鸿大发刚刚那一顿牢騒之时,一直都是他…连风宇扮演忠实听的角色。

 “少锅笑壶黑,改天我横死街头时,临死前也会撑着最后一口气,确定躺在身边的人是不是你?”一杯Dryartii入肚,季青鸿照样不改牙尖嘴利。

 他向来都是“山河易政,本难移”的忠实信徒。要他好好回应连风宇的关心?抱歉,去要求一只蚂蚁踩死大象可能还比较容易。

 “这是你对专心听了一个晚上牢騒的好友应有的态度吗?”连风宇问。

 “那这又是你对发了一个晚上牢騒的好友应有的态度吗?”季青鸿反问。

 一黑一白的好友再度于“狂想曲”的贵宾包厢里贡上。

 “咦,你今晚喝这么少?”注意到桌上只放了一个空杯子,连风宇随口发问。意思意思一下,偶尔也该证明他还是会关心老友的。

 “我已经很久不喝‘那么多’了。”因为梧悠同学的限制。

 “不会吧,我还不晓得原来季青鸿属于‘管严’一族。”连风宇用低沉的嗓音吃吃笑着。这可难得了,没好好笑季青鸿一番,他还能算是季青鸿识多年的好友吗?

 连风宇已经完全忘记三秒钟前,他尚且良心发现,想要证明自己对多年好友的关心。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季青鸿摇头晃脑讲起道理来,显然尚未从教师身份清醒。

 “唷…”酸溜溜的语气在连风宇的嘴中发酵。“这么肯牺牲?”

 这是他所认识的“人生以玩乐为目的”的季青鸿吗?啧啧,爱情的力量要是真的这么“伟大”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成为爱情的俘虏,影响力太可怕了!

 “唉,我不怪你。”

 “怪我?”对于季青鸿边叹气边出一副替他惋惜的模样,他相当不以为然。

 “像你这种虚长我四岁的孤独单身王老五,是无法体会其中滋味的。”他举起空的酒杯,作势向连风宇敬了一杯。

 “是是是,你好好珍惜你的幸福吧!免得身为‘老友’的我后还得陪你扫爱情的墓。”他是认真在警告自己的好友,只可惜人家听不进去。

 嘿嘿,根据他的计画,相信不出几天,季青鸿从小到大的平顺人生将会遇到他想像不到的波澜万丈。

 因为第一步骤已经成功了!

 不信?走着瞧!

 “表哥,明天我们就要回美国了,今晚我约朋友聚会,所以…”凡妮莎待在台湾的最后一晚,当然不能虚度,不好好利用就太对不起自己。

 “你去吧,难得可以见到台湾朋友,你别玩太晚就好。”

 得到表哥的首肯后,凡妮莎在饭店的安排下,坐上计程车顺利来到“狂想曲”的总店,里头自然有等着跟她会合的人。

 修长的美腿跨进店里,稍微抬眼搜寻,果然轻易找到那一群人。跟在服务生之后慢慢踱步过去,已经微微听见他们正在讨论计画。

 走在凡妮莎前头,为她领位的服务生在心中暗自感到奇怪。

 以往这群人虽不是没有出现过,总有老板的带领,几乎没有他们到、老板没到的情况。今天老板明明到台中去审视分店的情况,他们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刚刚我和她联络过,她大概会在早上十一点多到达机场,准备搭十一点五十分的飞机回洛杉矶,所以那家伙应该也会在那时候出现。”声音低沉、一身黑衣的男子显然是这一群人的领袖,但是光看他狂肆的面貌与气质,会误以为他正在计画酌是劫机或引爆机场案件,反正就是和温馨的送机扯不上半点关系。

 “所以我们也应该在那时候出现吗?”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接着发问。

 “不,不只你们,想凑热闹就十一点在机场集合,我们必须比他们先到,事先做好埋伏,这样才不会出错。”黑衣男子声明。

 “不打没把握的仗。”发言者坐在黑衣男子身边,为黑衣男子的话下注解,他的五官虽然较为俊秀,然而两人骨子散发出来的气质十分相像。

 “哈罗,我来了。”凡妮莎随即加入讨论团。

 今晚出席讨论会的,除了季青鸿外,无人缺席…以一袭黑衣的连风宇为首,加上学生会成员,连沙宇、方洌、余紫墨、叶梧律,甚至还有硬卷入这场阴谋的叶梧悠,以及刚刚抵达的异国美女凡妮莎,齐聚季青鸿的“狂想曲。”

 “嘿,终于来了。少了你,我们还有戏唱吗?”连风宇对最后一位共谋者寄予厚望,毕竟今晚他们计画中重要的一幕就是由凡妮莎挑大梁,呃,还有一位不是很心甘情愿的女主角…叶梧悠。

 “那当然。”可怜季青鸿遇人不淑、识人不明,眼看他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她和Rayd居然丝毫愧疚都没有,甚至设计这整桩计谋的就是他们两人。

 之前的照片曝光事件,就是由他们联手共同企画。

 现在,藉由连风宇以及弟弟连沙宇,搭起他们与正牌女主角间的桥梁,准备上演一场“世纪大骗局。”虽说是为了帮凡妮莎报失恋之仇,然而摸着口问问自己的良心,其实连风宇只不过想看看向来以设计他人为乐的季青鸿自食恶果、得到报应的蠢样罢了。

 “所以最后就是这样,季家方面我去说明。对了,方洌,不要忘了准备相机。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决定要将片连同放大的照片,送给季青鸿当作步入礼堂的贺礼。

 身负重任的方洌一个劲点头,只差没有豪气干云的一拍脯,说声:“遵命,老大!”这种狗仔队的工作他早就想尝试了,多亏沙沙老哥慧眼识英雄,明天终于能圆梦了!

 “有。”小心翼翼发出声音的,是这群人里面,唯一还能算心向着季青鸿的人。“能不能取消这项计画?”

 虽然知道答案的可能十分渺茫,但站在她尚未泯灭的良知以及替季青鸿着想的立场,叶梧悠决定尽最后的努力…也许,只是也许,他们能及时悬崖勒马,发现苦海无边,于是回头是岸。

 “不能。”连风宇残忍的浇熄她仅存的、小小的希望火苗。眼见她又要发言,心知肚明的连风宇抢先一步再度回绝。“也不行,你不能退出。”

 “你还是认命吧。”叶梧律见状,只好消极的安慰她。

 “是啊,会长大人,虽然季老师对你情深义重,甚至自己一个人扛下师生恋的处分,但是有时候人的伟大就是在这种‘大义灭亲’的时候,才会被突显出来。”方洌加入当说客。少了会长大人,他们设计季老师的剧本还有搞头吗?

 “你给我闭嘴。”就算她即将背着季青鸿“来”好歹嘴上也要替她亲爱的男友顾顾颜面。

 只见一桌子人除了无奈的叶梧悠之外,其他人莫不是面带恶的微笑,面对手中像是大纲又像是程的东西若有所思。

 她不管了!既然大家都这样没心没肺,她只好被迫随波逐,做个高IQ也高Q的人,参与大家拟了一晚上的“世纪大阴谋。”

 所以身为季青鸿最亲爱的女友,理应最为他着想的叶梧悠,无条件跟着堕落了;当然,她拒绝承认一部份的原因是自己体内的“爱玩”因子作祟。

 希望事后季青鸿要是得知真相,不会气到血管爆裂引发胃溃疡、脑中风、颜面神经失调等重疾而亡,因为…他们居然选在他的“狂想曲”店里共同研究计谋,讨论怎么玩死他…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时间上午十一点十三分

 “凡妮莎,有空记得到台湾来玩,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尚不如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季青鸿准时到达机场,为即将返国的好友送行。假拥挤的机场,让他感受不到四周飘散着异样的氛围,虽然曾有几秒钟的迟疑,他只当是不喜欢这种拥挤嘈杂的地所致。

 “说到做到?”凡妮莎天真无齿而笑,眼光不着痕迹的在几个布下“暗桩”的地点游移。

 “当然,说到做到。”季青鸿不疑有它,伸出手和凡妮莎握别。

 “对了,你这次来不是因为身为你表哥特助的关系吗?他人呢?”这才想起应该还有第二号人物要一起送。

 “他嫌我跟朋友一聊就会没完没了,所以先去餐厅坐坐,我们约好直接在飞机上见。”凡妮莎解释道,脸上挂着娇的笑容。她今天身穿的红色洋装,整个人就像一朵早晨盛开的清新玫瑰,亮丽无俦。

 “看来你的长舌已经远近知名了。”以前一起在波士顿念书时,凡妮莎就以没完没了的聒噪闻名,个性十足外向不曾因为这点让人讨厌,反而有更多男孩因为欣赏她的“健谈”而趋之若骛。

 “你别老是取笑人家。”红玫瑰下依的嘟起红滟双,一字一下的轻戳季青鸿宽阔的膛,亲密的模样不像普通朋友,倒像是正要分开的小情侣。当然,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以衔接后面的剧情。

 季青鸿当然没想到,就在眼前娇媚的红玫瑰身后的柱子旁,有身负重任的“狗仔队”埋伏着,手中紧握一台相机,为的就是不辱使命捕捉季青鸿的表情。

 “怎么不快点?”季老师精明得媲美狐狸,要是他一个不慎,被季老师的雷达侦测到,就真的功亏一箦,他方洌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死。

 今天这一幕上演的是…机场昂心汉,出席的演员加上像他这样的“幕后工作人员”一共只有四个,凡妮莎、叶梧悠、叶梧律跟他。

 沙风宇跟沙沙兄弟俩因为工作关系,所以今天无法到场。

 至于今天一早准时就到的阿紫姑娘,则声称不想做这种躲在柱子后偷窥的笨举动,所以自行到机场的咖啡厅,优雅端庄的坐下来喝咖啡去,顺便勾来几双爱慕的眼光足自己的虚荣心。

 “Hra,我差不多该登机了。”站在海关前跟季青鸿又聊了一会儿,凡妮莎确认过时间之后,认为自己离开台湾前的代表作应该登场了。

 “嗯,小心点,好好保重。”

 大大的眼睛扫过面前的人群,发现女主角的位置十分完美。对他们以及身后的相机小弟打下事先说好的暗号,就突如其来的伸出双手,勾下季青鸿的脖子,趁他来不及反应之时,踮高脚尖,将自己的红准确印上季青鸿的双

 看见突然放大的凡妮莎的五官,季青鸿惊愕的瞪大双眼,暂时忘了自己应该要做出什么反应,呆呆的放任凡妮莎对他索吻。

 “凡妮莎不要这样。”五秒钟后,季青鸿连忙从红中撤退,一把将凡妮莎拉至手臂的距离外,不再让她靠近。“我们只是朋友。”

 “Hra…”被推开的肇事者满意看着特别挑选的鲜红色口红沾染上季青鸿的嘴

 嘻嘻,杰作!看来Rayd可以得到一张采的照片了!

 呃,没时间陶醉了,为了避免等一会儿季青鸿直接拿她开刀,她还是乖乖的保全小命,先走为妙。

 身后,季青鸿清楚听见后面传来不可思议的惊呼和了一口冷气的声音。他快速的转过身去,看清来人。

 “季青鸿,你…”惊呼发自叶梧律的口中。

 “呃。”那一口冷气自然就是由他身边的叶梧悠所发出。

 那一瞬间,从来字典里只会出现“精明狡诈”的季青鸿,首次产生手足无措的紧张感。

 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在乎叶梧律的指控,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叶梧悠晴不定的表情上,虽然试着解读,却徒劳无功。

 “不是这样的,梧悠,听我说…”最后他乾脆快步朝叶梧悠的方向走去,以为刚刚煽情的那一幕做解释。

 没想到在他走上前的同时,她身旁的叶梧律见状也跟着走上前来,横隔在他与叶梧悠之间,冷硬的表情颇有股“你要带她走,我就跟你把命拼”的气概与决绝。

 “你答应过不欺负她,也不对她始终弃。”与季青鸿面对面之后叶梧律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口气已经不是“不友善”这么简单。

 一旁的叶梧悠默默赞叹,原来自己的弟弟拥有这么的演技。

 “还没开庭审理,就先定罪名,会不会嫌太快了点?”即使面对梧律的指责,季青鸿丝毫无惧。只要他问心无愧,就不怕他人要怎么怀疑。

 和叶梧律对峙之下,他发现后头的叶梧悠始终低垂着头,似乎不再看他一眼。

 季青鸿怎么也没料到,她是因为有愧于他,而不敢与他面对面。

 “那个外国女人就要走了,你不用去做最后的道别吗?”叶梧律看向季青鸿身后已经走人登机门的凡妮莎。

 “她不是重点。”哼哼!凡妮莎要是够聪明就该趁现在走,要不然等一会儿他失去理智的怒火烧到她身上,他可不敢肯定自己还能否顾及四年的同窗情谊。

 眼光再次溜到叶梧悠身上,季青鸿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也会来机场?”

 “来机场这种公共场合还需要跟你报备?我们才想问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外国女人吻得难分难解。”发现叶梧悠沉默着不开口,叶梧律替她回答道。

 “梧悠,过来听我说。”见眼前耸立的护花使者没有移动的迹象,季青鸿只好自己动手抓人。快速伸出他的右手,准备将躲在后头的叶梧悠拎出来,被前头的叶梧律眼明手快格挡开。

 差点被捉住的叶梧悠则骇得将身子转过去,背对他和叶梧律。

 “你没资格碰她。”尽管心里也为季青鸿脸上的焦急感到好笑,叶梧律依然维持他湛的演技,扮演好护花使者的角色。

 “我只问她一个问题。”了口气,稍微定一定神,季青鸿勉强按捺下心中想大吼的发冲动。

 “你问吧。”叶梧悠打破保持已久的沉默,幽幽的答应。

 “你相信我吧?”手心被微微冒出的汗弄,季青鸿才发现自己有多不安。

 “你的上还有她的口红。”虽然明知这是在演戏,然而叶梧悠发现,她还是非常讨厌残留在季青鸿上的红,那一抹红简直要同伤她的眼。

 说完这句话后,不再理会呆立的季青鸿,她默默的拉着叶梧律旦场。她落寞的神色让捧着相机偷偷观察情况的方洌,差点要跳出来对她的演技大加赞扬。

 得不到叶梧悠的回答,季青鸿不再留住他们。

 中正机场里,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人群,似乎要淹没了季青鸿以及他一直放在心上珍藏的感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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