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甭狼轻轻转开房门,看见兀鹰在里头,丝毫不感到意外。
兀鹰出面捣乱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早猜到他不会放过今晚这个机会,只是…他同样不会再容忍兀鹰嚣张的行径!
兀鹰干预得太多,他已经忍耐太久了,今晚,他打算永远除掉他,让兀鹰再也不能与他作对!
“我受够了你,别再找麻烦,我没耐心陪你瞎耗,你要离开就趁现在,否则…我就让你永远走不了!”孤狼细长的黑眸盯着兀鹰,冷然开口。
“我要是会离开,刚才就不会来了。”
兀鹰齐威可不是被吓大的,要他不战而降,无异是痴人说梦。
他们的交谈声吵醒了
上的男主人,他睁开眼睛,隐约看见
前有两道黑影,立即惊骇地大叫。“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了,耀远?”女主人也被吵醒,
眼皮坐起来。
甭狼见他们夫
都醒了,知道再不行动,将很难有机会再下手,于是马上从
间拔出灭音手
,迅速朝男主人孙耀远的额头中央
去。
一
毙命,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齐威在子弹
中孙耀远的前一刻将他扑倒在地,孙耀远虽然勉强逃过一劫,但牢牢卡进
板的子弹和空气中的烟硝味仍将他吓去半条命。
“快逃!”齐威与孤狼空手
斗,一面朝孙耀远夫妇大喊。
孙耀远悄悄按下
边与警局连线的求救钮,然后避开正打得不可开
的两人,一面护着
子走向房门口。
他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一个要杀他,一个却想救他?
只是,孙耀远夫妇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打开,房里的灯同时被点亮,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神情惊慌地出现在门口。
“爸、妈,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啊…”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早在她闯进房里的那一刻,警戒
高的孤狼已经拔
瞄准她,企图除去身份不明的闯人者。
“不…呃!”兀鹰迅速挡在孤狼面前,却来不及阻挡高速飞
出的子弹,他感觉右手手腕传来莫名的灼热,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痛楚。
懊死,他中弹了!齐威飞快用手按住灼痛的手腕,温热的鲜血很快从指
间
而出,他脸色发白,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
甭狼见他中弹,冷眸微眯,再度举起手中的
,准备永远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然而…由远而近的警笛声,打消了他的念头,他看见窗外红蓝两
光线刺眼地在玻璃上闪烁,目光一闪,立即收起手
,迅速转身离开。
见孤狼走了,兀鹰紧绷的神经才倏然一松,接着整个人便往后一仰,瘫倒在地毯上。
“喂!你…要不要紧?你快醒醒呀…”女孩迅速奔上前,轻轻摇晃陷入半昏
状态的兀鹰。
兀鹰知道自己的神志逐渐被
离,他拼命想睁开眼看清女孩的面孔,却只看到一团白雾,和一头黑得发亮的长发…
齐威将自己随身的衣物收进手提袋里,快速拉上拉链,右手的手腕隐隐传来一阵刺痛,但他不以为意。
这只是一点小伤罢了,要是让惠姨他们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阵大惊小敝,他不希望他们拿这点小伤大作文章,
他留在医院里,活活将他闷疯。
“齐先生,早安!”
孙耀远夫妇出现在门口,微笑打招呼。齐威住院期间,他们天天到医院来探视他,即使知道他今天即将康复出院,也没错过前来送行的机会。
“齐先生,我要再次向你道谢,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和小女的性命!”孙耀远站在
边,再度鞠躬道谢。
“其实,小女也一直想来探望你,但总觉得愧对你,要不是她莽撞闯进房里,你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受伤。”
“是呀!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们真是过意不去呐。”孙耀远的
子也说道。
“孙先生、孙太太,你们别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真的不介意。”反正只是手腕上多了一个小疤痕罢了!齐威心想。
“齐威,手续办好了,可以走了吗?”一名戴着银框眼镜,模样斯文俊秀的男子走进病房。
“可以,谢了!”
齐威拎起手提袋,对孙耀远夫妇说:“那我们就此道别了,以后要多留意自己的安全。还有你们的保全效率太差了,最好再找一间更好的。”
“谢谢齐先生关心,路上请小心,再见!”孙耀远夫妇再次鞠躬道谢。
斯文男子微微一笑,从口袋的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交给孙耀远。
“如果你们想换保全公司的话,这间的信誉好像还不错,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问看。”
“天易保全公司?好的,我一定会和他们联络的。”孙耀远收下名片,小心地放在口袋里。
“那我们走了,再见!”齐威和梵天易离开病房,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你果然卑鄙,居然向被吓坏的老人推销自己的保全公司,你这样做和敛财有什么两样?”齐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这家伙还是一样死要钱!
“我可没强迫他们非得成为天易保全的顾客不可,我只要他们打电话去问问而已。”
梵天易对他的指控不以为忤,依然笑容可掬。
“进了恶狼嘴里的小绵羊,还有吐出来的道理吗?”齐威冷哼。
“呵呵…”梵天易低头摸摸鼻子,摇头苦笑不语。
他有那么贪财吗?
“既然知道我爱钱,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合作敛财?我知道你对财经方面的直觉也很准,商业奇才整天拿
与孤狼对抗,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不如乘机转行吧!我们联手合作,一定成果斐然。”
梵天易突然望着他,认真地提议道。
“抱歉,没兴趣!阻挠孤狼、打击他背后的黑暗势力,是我此生最大的目标,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不想做。”
梵天易听了他的话,马上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面色明显沉重起来。
“怎么了?”齐威停下脚步看他,他很少见到不带笑容的梵天易。
“没什么!”梵天易摇摇头,回避着齐威的视线。“我们先回去,见过惠姨再说吧!”
“惠姨,我回来了!”
回到位于木栅山区的组织总部,齐威一见到坐在沙发里的惠淑
,立即松开嘴角,
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对他来说,八年来斥资栽培他、鼓励他上进成长的惠淑
,就等于他的另一个母亲。
“你回来了。”
惠淑
开口招呼,但脸上并无笑容。
“惠姨,你怎么了?似乎不是很开心,是不是那批恶人又做了什么?”齐威关心地问。
“我没事。来,坐!”
惠淑
打起精神,指示他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齐威,我们相识八年了!你从南美的佣兵训练所受训回来之后,就一直和刀
为伍,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也够了,你就趁这个机会离开组织,好好休息一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
“离开组织!”齐威震惊地站起来,瞪着像突然长出角的惠淑
。“惠姨,我才二十七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了,你为什么突然要我离开组织?”
“就算不是七老八十,也能光荣引退呀!”惠淑
轻笑道:“惠姨是怜惜你多年来为了报仇,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生活,耽误了终身大事不打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断了齐家香火,我怎么对得起你过世的父母呢?”
“为他们报仇是我自己的决定,与惠姨无关!”隐约嗅出几丝不寻常的气息,他敏锐地问。“惠姨,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惠淑
与梵天易对望一眼,两人沉默半晌,最后梵天易开口说:“因为你受了伤,再也不能拿
了。”
“你说什么?”齐威瞪大眼,然后突然爆出大笑。“这太荒谬了!我只是受了
伤,而且已经痊愈…”
“不!你并没有痊愈,可以说,永远也不会痊愈了。你手腕的肌腱和韧带被子弹
穿,医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它们修补好。表面上看来,肌腱和韧带的功能是复原了,日常作息可以行动自如,但一遇到紧急状况…譬如需要握
的时候,你的手腕将无法提供你所需的协助,你只有挨打等死的份!”
梵天易冷酷的言词,一字一句贯穿齐威的耳膜,他震惊地望着他们,无法相信这种荒谬的话。“我不信!”
“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试试!”梵天易拿起桌上惠姨事先准备好的两把装有漆弹的手
,将其中一把交给齐威。
“我数到三,我们同时
出子弹,看看谁能躲过对方的攻击,并且命中对方的心脏。”
“没问题!”
齐威对自己的
击能力有绝对的信心,他不可能连甚少拿
与人厮杀的梵天易都比不过。
他先检视弹匣,确定漆弹已上膛后,高举右手,眯眼瞄准目标。
此时他再次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传来阵阵刺痛,而且还微微颤抖着,但他同样不放在心上。
他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他的肌腱和韧带没有问题!等他一
命中梵天易的心窝,他们就会知道,他的功力丝毫没有减退!
“齐威,准备好了吗?一、二、三…”
就在数到“三”的同时,齐威和梵天易同时扣下扳机。
齐威开
后,以最快的速度屈身躲开梵天易的攻击,他以为自己躲得过梵天易的漆弹,但
前隔着衣服传来些微痛麻感,明确地告诉他他被击中了!
“怎么可能?”他看见
口被漆弹染成黄
,震撼得无以复加。
他怎么可能躲不过梵天易的攻击?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摩抚那片
黏的黄
漆料。再抬头看看梵天易的
口,洁白无一丝颜料,干净得宛如全新的衣裳,他不但被梵天易
中,而且差劲得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
中!
“怎么会这样?”梵天易的功夫向来不如他,他绝不可能输给梵天易的!
“事实就如同我们说的,你再也不能再与孤狼对抗了。”
梵天易藏起心底的同情与哀伤,佯装冷漠地望着他。
劝他早些放弃,真的是为了他好!
“早在你扣下扳机的同时,我
出的漆弹已经飞到你
前几寸的位置,当你的漆弹飞到我
前几寸的位置时,我人早就闪开了。你的手伤让你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灵敏利落,现在的你就像一只折翼的小鸟,飞不高、也跑不远,勉强飞出巢
,只会成为猎人
下的牺牲品。”
“我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再也不能再握
了呢?不可能的!
他震惊地跌坐在椅子上,整个脑子思绪纷
,他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事实。
“你最好相信!”惠淑
望着他,眼神同样冷漠。“从今天起,你正式退出组织,我会另外找人替代你,今后组织的任何事务活动,你完全都不得干涉参与,知道吗?”
“不!惠姨,就算我的手不能再握
,我还有灵敏的直觉呀!我可以尽我最大的力量帮助你们,让你们顺利…”
“不可能!”惠淑
倏然起身,扭头走向窗前,双手紧紧抓着窗棂。“我们不能冒险让你出任务,那太危险了,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介意!惠姨,我愿意这么做,就算死了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惠淑
迅速转回头,尖锐地说:“我不愿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你的自不量力而受到伤害。对组织来说,不能握
的你就像不能捉老鼠的猫,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我要你现在就退出组织,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随便踏进这里一步!”
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惠淑
的话,无异像一把利剑,硬生生刺人他的心口。
这八年来她对他的关怀、栽培与鼓励,全是为了利用他?
“不!惠姨,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这么说!”他怒声大吼,神情狂
地摇头,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惠淑
。
“哼!看来这些年我真是伪装得太好了,你才会傻傻的被我骗到现在。”惠淑
假意为难地叹了口气。“唉!你死赖着不走,我实在也很困扰,不然这样吧,既然你坚持继续留在组织里,那我也不勉强你走…”
“真的吗?”
齐威还来不及高兴,惠淑
便又说:“既然你不想走,而张伯又差不多该退休了,我看你就接替他的工作吧!”
“张伯?”齐威的脸色一下子转为青色。“张伯不是做…打扫工作的吗?”
“是呀!既然我赶你走,你硬要赖着不走,那我只好让你做些清洁工作,
足你的心愿了。”
虽然惠淑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齐威却觉得她好可怕,他从未发现她是如此残忍的人!
“你要我做打扫工作?”
“没错!你愿意做就留下,不愿意做就走,我不勉强你,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惠淑
不耐地转身,瞪着映着齐威身影的玻璃窗。
齐威往后踉跄了一下,难堪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以往骄傲自负的他,总是傲视群伦、睥睨一切,如今居然落魄到只能在组织里做打扫工作?
惠姨如此待他,他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忍受这些谋杀他尊严的侮辱吗?
他沉痛地闭上眼,一咬牙,默默解下
间的手
,扔在桌子上,然后木然转身走出大门,没有道一声再见。
大门砰地甩上,惠淑
和梵天易顿时像下了戏的演员,同时卸下伪装的冷漠,
出真实的悲伤情绪。
“惠姨,你实在不该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说得这么绝,齐威会恨你的。”梵天易轻叹。
“我宁愿他恨我一辈子,也不愿他白白送命!”惠淑
转过身,脸上有着两道清晰的泪痕。
“我明白你的苦心,但是齐威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他不明白也好!不明白这一切,他就不会回来送死了,眼前我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唉!”
梵天易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纵然精明狡诈如他,也想不出一个完善的方法解决目前的难题。
他们了解齐威的个性,他绝不可能为了保全性命,而自愿退出组织的行动。
因此他们若想要齐威活着,势必得将他逐出组织,但将他逐出组织,齐威却会因此恨他们一辈子。这样的难题,就算是圣贤伟人在世,恐怕也没办法解决吧?
或许真如惠姨所说,让齐威怀着对他们的恨意过一辈子,会比他命丧孤狼手上来得好!
郊区的小别墅里,再度传来砸破玻璃瓶的清脆声响。
这是连栋别墅的其中一间,占地虽然只有六十坪,但是有一个植满花卉的小庭院和车库,房子全是高级的天然原木和昂贵的大理石建材所建构,摆设和装潢颇具个人色彩。
可惜这间价值不菲的小别墅近
来被主人破坏得惨不忍睹,原本该是洁净无瑕的珍珠白墙壁,此刻布满斑斑驳驳的黄
酒渍,屋里飘散的不是花香或是饭菜香,而是浓重刺鼻的酒臭味。
屋里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破碎的酒瓶,环境脏
不堪。
“酒…给我酒…”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躺在成堆的酒瓶间,摊成大字型沉睡着,原本应是英气
发的下巴和两鬓,长满许多半长不短的胡子,参差不齐的密布在他的双鬓和下巴,让他看起来既狼狈又落魄。
他就是齐威,他总是抓着一瓶伏特加,神智时而清醒”而涣散。
往往睡醒时就喝酒,喝醉了又继续睡,这半个月来,他都是这样过的。
冬日的夜晚寒气加重,刺骨的寒风从门窗的
隙间灌进来,将躺在地上的他冻醒,他嘟嚷着醒来,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呃…”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走进洗手间。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他望着镜子里长满胡碴、满脸落魄的自己,不
讽刺地笑了起来。眼前的模样,正好符合他目前的身份:一个没用的废人!
“呵呵…废人…”他走出浴室,失落地喃喃自语。
以前他最瞧不起的,便是为了一点挫折就借酒浇愁的人,但现在他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借酒浇愁。因为喝酒是忘却痛苦最好的方法,要是不喝酒,他们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缓缓举起右手,审视仍然留有淡淡疤痕的手腕。
不但灵敏度降低,只要用力过度,手腕就会觉得痛,这只手果真如梵天易和惠姨所说毁了!
他心中一痛,愤然仰天咆哮,转身将酒瓶摔在地上,然后疯狂地抓起身旁所有看得见的物品,一一扔甩向墙壁。
酒瓶、桌椅、电视…此刻不管再稀有、再珍贵的物品出现在他面前,他都照摔不误。
齐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最后一张椅子砸向已经斑驳又千疮百孔的墙壁,然后像是全身虚
似的,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
他睁着两只满红血丝的眼睛,呆望着雕饰精美的天花板,直到沉重的睡意再也撑不住困倦的眼皮,才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自从离开惠姨的组织之后,他便失去人生的方向与目标。
生命对他来说,不再是慷慨
昂的进行曲,而是迟暮沉沉的终曲,再也没有任何事值得他关心、期待,他只愿一生沉浸在酒醉之中,永远不要清醒,直到他死去为止…
他又
迷糊糊地睡了几个钟头,浑然不觉天已经亮了。
他被一阵噪音吵醒,呻
着睁开惺忪的双眼。
酒醉的眼睛特别畏惧光线,他用手背遮住刺眼的阳光,转动沉重的头颅梭巡四周,想找寻噪音的来源。
叮咚叮咚!他终于听出来了,这是他的门铃声。
吵死了!一大清早的,是谁来找他麻烦?
他厌烦地低咒了声,全身慵懒地躺在地上,连爬都不想爬起来。
铃声持续响着,他捂着耳朵翻了个身,根本不想知道是谁来按门铃。
但那个人显然不懂得放弃,一直按着门铃不放,原本想假装没听到的齐威愤然坐起身,隔着门板大吼。“我不管你是什么鬼,马上给我滚!要是再不滚,当心我宰了你!”
门外静默了两秒,接着门铃声再度叮叮咚咚地响起,齐威咬牙瞪着门,嘴里咒骂连天。
“天杀的!”这人真是不怕死!
门铃声吵得他头痛死了,他扶着墙壁支撑自己身体爬起来,然后歪歪斜斜地走过去开门。
黑着脸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短发俏丽、皮肤白皙,相当年轻、漂亮的女孩,对他展开友善的微笑。
“嗨!你是齐先生吗?早安!”
她手上端着一个用保鲜膜包覆的盘子,隔着透明的保鲜膜,可以看见里面有三个白胖可爱的
松海苔饭团。
“你是谁?”他皱眉瞪着突然出现在他门前的女人,不客气地问。
“我叫孙函蕍,是新搬来的邻居,就住在你右手边的房子里,以后要请你多多指教!”
她朝他简略地行了个礼,然后伸出双手,将装有饭团的盘子送到他面前。
“这是我亲手做的饭团,算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请你笑纳。”
她透过他身旁的空隙,偷瞄他屋里的情形,只瞧了两眼,她就暗自咋舌。
真的好
…好恐怖喔!
“哼!”齐威撇开头,连瞧都不瞧那些饭团一眼。他不需要吃饭,他只要有酒就能过活!
“昨晚你家好像很热闹喔?”她试探地问。
其实“热闹”是客气的说法,他们两家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水泥墙,她都还能听到他摔东西、砸玻璃瓶的声音。
“你是代表社区住户来递
抗议书的?”
他掀了掀嘴
,摆明瞧不起她这个年轻的女
代表。
“不是啦!我只是随口提一提,没有恶意…你别误会!”
她嗫嚅地低下头,看见手上还端着饭团,立即问道:“对了,我该把这个饭团放在哪里?”
“端回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饭团吗?”孙函蕍漂亮的小脸垮了下来。
“我不喜欢你送我的任何东西!赶紧把那盘饭团端走。”他后退一步,打算关上门。
“我还是把饭团放在这里好了,如果你饿的话,记得把饭团端进去吃喔。”
她飞快蹲下身,将装有饭团的盘子放在门前的地板上,然后转身跑回隔壁。
“喂…”
齐威想喊住她,但她早已打开门跑进房子里,并且关上大门。
“去!般什么?”
他瞪着端放在门前地板上的盘子,不耐烦的用脚踢了踢,然后砰地将门甩上。
她想放就放,随便她,但是她别以为这样把东西随地一仍,他就会乖乖收下,他不想收就是不想收,谁也不能勉强他!
原以为,做出这样明显的表示,隔壁那位“芳邻”该会自知无趣,不再来打搅他,谁晓得到了午餐时间,烦人的门铃声又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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