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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扫径相迎
 “那姓柳的人家么?”碧真⺟亲想了一下,这才摇‮头摇‬道:“这户人家似是早就居于此地,不过向来少有接触。若你觉得他⾝上有什么抗拒你的试探,会不会他⾝上有什么特殊的法器?”

 梅清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道:“我不好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老者定然一直在关注于我,却是绝对错不了的。”

 碧真摇着⺟亲的肩膀道:“娘,那柳家在咱们这山中住了多久了,难道您就没观察过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么?”

 碧真⺟亲摇了‮头摇‬,却把目光投在一边侍立的二姑⾝上。二姑略弯向碧真⺟亲点点头,转来向梅清道:“姑爷有所不知,虽然咱家久居此地,但守着修真界的规矩,一般是不太会察他人的底子的。山那边的柳家,在此地居住怕也上百年了,您说的那位老者,名唤作柳行,自小在本地长大。除了中间外出游学过一段以外,也没有其他的特殊之处,因此一直也没有留意过。其实这样的家世,若说家传有奇珍异宝以护⾝,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梅清点点头。他知道二姑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这⽩兆山方圆数十里,碧真家又不是衙门口,哪会将本地一家一户都查得那般仔细。

 “只是清儿既有所感,此事也不得不防。明天阿碧去之前,到后院让你二姑给你带上几张符去。”碧真⺟亲有些不放心地道。

 梅清与碧真起了个早,安步当车,就向着昨天老者说的其家所在方向走了过来。

 “你发现没有?那刘梦梅所说的当年他摔下山的地方,其实与这柳老的宅院,相去不远呢。”梅清一路走来,却未直接去向柳家,而是在左近先转了两圈道。

 “咦?果然如此。那处山坡与柳家,好象就隔着一道大溪呢。”碧真也发现了。

 梅清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看溪流所出的山⾕。此时正是舂时涨⽔时节,溪流急促,在两边的石崖上,发出哗哗的⽔声。远处山⾕中烟雾朦胧。不知溪流所源自。

 “而且这地方距离你娘说地那曾有个小姑娘出现的挂月峰,也是不远。你看那溪流所出的山⾕背后直立苍天的,就是挂月峰呢。”梅清若有所思地道。

 “哼,又想什么呢?是不是也想遇个上美人儿。再有一段天台奇遇呀…咦?”碧真忽然惊叫道:“你说刘梦梅遇上地那个丫头,会不会就是娘亲所说的那个呢?”

 “什么丫头,人家可是仙子…”梅清似笑非笑。

 “还敢说!”碧真气哼哼地偷偷掐了梅清一把:“你说说,我猜的会不会是真的?那丫头定然也学了点修真地⽪⽑,因此才能装神弄鬼,的唬的那刘梦梅就当见的神仙了。”

 梅清笑着点点头:“虽然表述有些偏。不过我想这事十有八九差不多。刘梦梅既然说曾经在他的梦中仙子院中见过成片的梅花,而此地方圆数十里又找不到同样地地方,那这地方和当年的梅⾕,定然是脫不了⼲系,极可能就是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地方?”碧真想了想道:“却也有可能。只是那丫头会是谁呢,难道也与…伯⺟有关系?”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今天邀咱们相见的这柳老先生,兴许会知道点什么呢。”梅清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太:“好了。也差不多了。咱们这便上门去吧。先听听这柳老,非要认识咱们。倒是有没有什么说法呢。”

 “还能有什么,说不定就是家里有什么漂亮女儿。看上你了,想招你当个上门的女婿呗。”碧真笑道。

 柳府看来规模也不算太小。大概有十数间房屋。其实此地只柳家一户,周边的房屋大多是其下人所居。

 梅清与碧真才到柳府门前,便见一个小童上前来道:“可是梅先生么?”

 梅清点了点头,那小童喜笑颜开地道:“我家老爷着我出来着二位,说是两位先生今⽇要来相访的。”

 梅清听了笑道:“柳老先生却是有心了。如此便请小扮带我二人,拜见柳老先生吧。”

 小童蹦蹦跳跳地在前边引路,带着二人穿过了侧门,转过影壁,从一边的月亮门转向后来。

 才进后院,梅清忽然觉得心中一冷,转头一看,却见一个人影,正在院角处。

 却是一个黑⾐老者,懒洋洋地躺在一把竹椅上,慢呑呑地抬起头打量了梅清和碧真一眼。当看到梅清时,只见他眼睛忽然睁开来。

 梅清一见此人的眼睛,心中冷意更甚。但见那人眼睛中几乎俱是眼⽩,只中间一小点黑瞳,望向自己时,目光忽然变得极为锐利。但转瞬间,两只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转过头去,又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又打盹去了。

 见梅清关注那老者,领路的小童吐了吐⾆头道:“⽩老爷子总是这样,天一冷就喜搬个椅子在太底下晒着,有时候一天也不动呢。”

 “哦?这位⽩老爷子是什么人啊?”梅清顺着话音问道。

 “⽩老爷子是咱们家地亲戚吧,反正一直住在咱们家。”童子有些没把握地说道。

 梅清点点头,不再发问,随着小童地脚步转过门去。他却没有注意到,那⽩老爷子的眼睛又轻轻睁开一条,望向自己地目光中多了几分离与疑惑。

 柳老先生就在后堂着。与前边的青砖⾼屋不同地是,后边园中却是数间草房。正中一间门上还悬了一方木匾,其上“扶风山房”四个楷书大字写得颇为散淡灵动。

 “微风扶细柳,淡月隐梅花。柳老此草堂名为扶风,深得雅致啊。”梅清进来与柳老先生见过礼,微笑着言道。

 “附庸风雅罢了,倒让梅公子见笑了。”柳老先生心情甚好,兴致地对小童道:“典茶,在梅亭设下火炉,待我与梅公子烹茶赏景。”

 说罢又转头对梅清二人道:“佳客赐临,奈何山居简陋,无以为待。只是此间温泉间有数株茶树,因此虽然此时天寒,却制得新茶数笼,不为佳品,倒也有些难得之处。无景可观,不过是岭上⽩云,几分野趣。便请二位移步如何?”

 梅清与碧真都笑着应了,几人便起了⾝。柳老先生所说的梅亭,乃是在后园最⾼处地一方平台之上,亦是以草覆就,下设席几,以屏风围了两面,遮挡风寒。

 “平淡中乃是真味”梅清笑道:“只观此陈设虽然看似简单,却大合意趣。只是小可见此间并无梅花可观,此亭为何名为梅亭?”

 “此亭乃是老夫出游后归乡时所建”柳老先生笑道:“因喜前人梅花着花未之句,便以此为名了。不过么…以后若有人问起,老夫便可答道,因逢梅姓⾼友,于此饮茶相谈,甚是相得,故以此为名以记。”

 “岂敢岂敢”梅清笑得颇为感动:“先生错爱,愧不敢当。”

 柳老先生淡淡一笑,那典茶已经将新茶奉了上来。梅清与碧真二人端起茶杯来,略略一品,都不由口称赞。

 “粉细越笋芽,野煎寒溪滨。恐乖灵草,触事皆手亲。湘瓷泛轻花,涤尽昏渴神。此游惬醒趣,可以话⾼人。呵呵,虽然乡茶野味,却深得隐者意趣。得品如此佳茗,我兄弟二人此行不虚呀。”梅清放下茶杯,笑着说道。

 柳老先生听了颇为快,二人闲谈数句,柳老先生把茶杯放下,拈着几茎胡须问道:“昨⽇听小友之言,乃是京城人氏。在下当年有一知好友,恰于小友同姓,不知可曾相识?”

 梅清听了一皱眉,问道:“小可这姓氏,却也不多见。不知尊友姓甚名谁?”

 柳老先生怅然一叹道:“好友姓梅,名讳是上若下雨,世袭为武德将军。当年我出游之时,偶然相识,结为挚友。后来若雨他谋了京城的差事,这才不得不分开。我还记得离别之时,也曾相约来⽇,不想一去之后,竟音信杳然,再无联系。”

 梅清听了大吃一惊,腾地站了起来道:“柳先生竟然认得先

 “先⽗?”柳老先生惊道:“你是若雨的儿子?你⽗亲竟然过世了么?”

 “正是”梅清黯然道:“梅清尚在襁褓中时,双亲便已见背。幼失庭训,竟然不知是世伯当面。”

 “天忌英才,造化弄人,竟然如此无情!”柳老先生一把抓住梅清,上下打量了片刻,这才道:“怪道我一只你面,便觉得亲切,原来竟是故人之后!”

 二人唏嘘不已,柳老先生问了几句梅清家中情况,又对那小童道:“典茶,还不快去请‮姐小‬来,就说是故人之后来访,请她出来相见。”

 “伯⽗如此却是不妥吧”梅清一听不知怎么又出来一个‮姐小‬。此时男女之防甚严,初识相见,颇为不便,因此说道:“还是⽇后再说吧。”

 “你我通家之好,有何不便?”柳老先生道:“何况当年我与你⽗曾约为婚姻,小女说来也不是外人,正当一见。”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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