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仙家棋道
徐福这边疑虑重重,张留孙却不肯放松,步步紧
道:“怎么着,徐老怪,这也想了有半天了,倒底敢是不敢,快给个话!”
徐福低头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张留孙能有什么花样,再一想,自己这道铜人,本是⾼人所制,又经自己多年炼制,虽然不敢说独步海內,想来也少有其匹。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任他有多少花样,最终还不是要靠真正实力说话?
想到这里,徐福怒声道:“比就比!看我的铜人,不把你这分⾝打个稀巴烂才怪!”
张留孙呵呵笑道:“这才有点⾎
的样子。这比试的规矩,却得先说清了。”
“还用什么规矩?”徐福冷笑道:“只管让你这分⾝上来,谁的拳头硬,自己便是谁的能为強便是。”
张留孙听了连连头摇道:“我还道是你肯上来比试,是有些进步,没想到却依然这般恬不知聇…你也不用瞪眼睛,比哪个拳头硬?徐老怪,别说我瞧不起你,那铜人拳头硬与不硬,也是你铸炼出来的么?”
徐福听了,不由一滞,过了片刻,这才呐呐地道:“虽然铜人不是我所铸就,但却是经我多年祭炼,方才成就。天材地宝,有缘得之,祭炼为己用,颇为多见。难道就不算我的能为了么?”
开始之时,徐福声音还有些小。说到后来,觉得自己之言颇有道理,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张留孙笑道:“徐老怪,你也不用吵吵。若说铜人是你祭炼为己用,倒也不错。只是你那祭炼,不用炼得与你心神合一,听凭你神念指挥罢了。至于那铜人力气大小,拳头软硬。却与你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是也不是?”
徐福赌气地道:“那你却说如何比?难道让我的铜人和你比绣花不成?”
张留孙摇头摇道:“我又没这般说。徐老怪,咱们二人既然定下赌斗,比试的,乃是各自的能为。若是比来比去,依靠的都是他人的东西。那也没什么意思了。何况我这分⾝,你也看出来了,乃是以你子鼎为基炼制。若真和你那铜人硬碰硬比结实碎了。也不过说明你的子鼎,不如人家上古铜人罢了。你觉得很有意思么?”
徐福被张留孙绕得有些发呆。觉得他说得,好象不是很对,却又找不出语言来反驳,一甩头,怒声道:“那好。你就说说如何比才是比地咱们俩人的能为!只要你说得在理,某家绝无二话!”
“好!”张留孙大声道:“这才不失你堂堂散仙的面子!既然如此。在下便冒昧提议一下。既然那铜人是你祭炼为己用,这分⾝是我祭炼为分⾝,那真正看你我能为,便是这二者灵
如何,指挥是否如意。既然如此,便从此二节下手,进行比试,则⾼下立现。”
“灵
如何?指挥如意?你说来倒还有些道理,只是你那分⾝,明明內含你第二元神。是也不是?既然如此。还来与我铜人比灵
,岂非天大笑话?嘿嘿。张小子,此时还你想再使坏心眼,某家却不会上当了!”徐福听了张留孙之言,
笑道。
张留孙一脸不屑地道:“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倒也知道你那铜人傻大耝笨,比不得我分⾝灵慧。不过这道比法,我先说与你听。若你还觉得不公平,就当我是欺负你了,我马上改正便是。”
张留孙这话说得表面甚光,其实颇为气人。什么“当我欺负你”云云,这种话,徐福一个散仙,如何承认得。不过此时要听张留孙说如何比法,也就没有反驳他,只凭他占些许口头便宜了。
张留孙伸手,轻轻一展袍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幅棋盘。
“想来围棋之道,徐老怪你也是明了的了。”张留孙看着徐福道。
徐福傲然一笑道:“棋由道生,上古之时,便早流传。虽然不知道你学的是俗世之棋还是修行之棋,想来总还有共通之处。”张留孙点点头,忽然间右手慢慢捻动起来,当如拨琵琶捻⽟管一般,眨眼间,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堆⽩⾊地棋子,却未放于任何器具之中,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聚成一团,现于他眼前。
“既然如此,咱们便以修真棋道,铜人分⾝持子,较量一盘如何?”
看了张留孙这一番表现,徐福脸⾊也凝重几分,想了想,这才大手一抓,瞬间凝成众多黑⾊⽔球,冷哼一声道:“请!”
张留孙呵呵一笑,伸手一召,梅清便⾝不由己地走了过来。张留孙看了看梅清,脸上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微笑,又转头对徐福说道:“既然已经定下赌斗,总需有些个赌注才好。老怪物,敢不敢试上一试?”
徐福皱眉道:“赌些什么?我这可没什么可用来赌的。”
张留孙一笑道:“你这老怪物少来哭穷,现放着⾝边铜人宝鼎,哪个不是世间少有地宝贝?”
说着,看徐福脸⾊一变,又嘿嘿笑道:“放心,我却不与你赌这些,到时候你输了一翻脸舍不得给了,我找哪里说理去?既然我与你赌铜人和分⾝,若你输了,便将你铸造祭炼之法,给我一份;若我输了,便将这分⾝祭炼之法,送了与你。你看如何?”
徐福一听,大为心动。
与张留孙动手以来,每每见张留孙手法精巧,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徐福心中,如何不心动?想想果然自己在这里关了一千多年,外界道法自然也是不断的推陈出新,研究得越发深⼊,自己却是难免落伍了。
就拿张留孙这分⾝来说,自从出现到现在,虽然徐福明着暗着,不断探察,却是总也看不透究竟是以何手法炼就。他本⾝就是散仙。又曾祭炼过铜人,自然对这道法门,极感趣兴。
因此听说张留孙拿这道法门来
换,徐福想了一想,毫不犹豫地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各以天地为凭。口诵师门之名,念过一道赌咒。这却是修真界中解决问题地规矩,然后二人便各自退后。将中间这一方棋盘之地,为梅清和铜人空了出来。
梅清心中暗恨。怎奈⾝不由己。正在暗中算计如何脫⾝时,耳边已经传来张留孙的声音道:“你且莫心惊,刚才与这老怪赌斗,看似言语颇占上风,其实其中风险。你也当明了。既然⾝在险地,容不得一点差错。我才让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此刻虽然争得一先,若你赌气
来,只怕你们今⽇定然要折在这老怪手里。还是要大局为重,胜过这场方好。”
梅清心中唯唯,又怕张留孙偷偷观察自己,只是故作恼怒,⾝体却缓缓前行,伸出一只手来,微一摆动,那聚成一团的⽩⾊棋子。便瞬息间飞到了梅清的双手之间。
缓缓行到棋盘之上。梅清抬起头来,直视着徐福双眼。忽然微微一笑。
徐福的眼中,登时出现一丝异⾊。不过徐福虽然甚少心机,但毕竟也算久于江湖,随即便恢复了一脸黑⾊,伸手将铜人召了上来。
“你只管布子便是,落子方位,只由老夫计算便了。你我联手,定然叫这厮吃个大亏去!”张留孙并未留意到梅清地小动作,面前这徐福虽然看似处处吃瘪,其实以其心计修为,在在均是世间少有地⾼人。因此张留孙看似游刃有余,其实正所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一步均要反复盘算,方才开言,心计自然不会再有太多用来观察梅清。
何况他也有自信,此时梅清已经落在自己手中,凭他此时,再怎么腾折,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梅清站在了棋盘上,这才发现,原来仙家棋道,比起俗世之作来,却是规模远胜。
仙家棋盘,就大不相同,纵横阡陌,居然是横51,纵51道,构成一幅大巨地平盘,而这棋盘,还在慢慢放大,站于其中,左右看去,各各经纬
叉处,光点悬浮,灵气隐动,竟然组成一道大巨的法阵。怪不得刚才张留孙说方位由他计算,而布子要自己动手。原来这仙家棋道,不只落子方位需要算计,落子之间,能不能将棋子落在指定的位置上,也需要一翻手脚。
底下这个法阵,便是一个大巨的复杂算法,每一次落子,都需要算得清楚,再有手法相辅,才可能实现。
敝不得张留孙提了这个建议出来,也怪不得徐福会同意。
二人都是算计极精,感觉对自己有利,区别只在梅清并非什么分⾝,而是一个真真正正地大活人,这一点,张留孙知道,而徐福却是不清楚。
徐福看来,梅清这个分⾝虽然自有元神,但在棋道这种东西上,讲求的是心神一致。一个立独的元神,不仅不可能产生太大地助力,在关键时候,反倒容易出现走神打岔的效果。
这事情也很简单,真正地⾼手,两个人联手下棋,不一定比一个人就強了,反倒可能产生分歧,出现矛盾。
因此对徐福而言,在这种需要指挥合一地对抗中,指挥一个毫无反抗意识地铜人,反倒比指挥一个经常有自己想法的元神来得容易又⾼效。
但问题是梅清并不是一个第二元神这样地分⾝,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立独地人。只要张留孙告诉他子落何方,他完全有能力自己来搞定这件事情。张留孙和梅清
本就是分工合作,对付一个徐福,这便宜自然是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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