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皇特使
车上,愁眉不展的山杉元郁闷地看着窗外宁静的夜
的高大树影在温柔的月光下随风摇摆着,几颗忽闪的星星不停地眨着眼睛,向下俯视着这一片进入沉睡的土地。
扛着中佐军衔的特使把一身军礼服穿得一丝不芶,金黄
的绶带斜斜地披挂在肩膀上,向下垂着绶穗。一排皇家勋章别在
口,映衬着那梳得足以摔死苍蝇的油头,端得是异常尊贵。
他显然对中国的一切非常地感兴趣,否则他也不会半夜三更地爬上火车,更不会在凌晨时刻还把一张白白
的脸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
。
“山杉君,支那真的好大啊!”“高月君是第一次来中国吗?”山杉元无奈地陪坐在一边,脑子里的瞌睡虫早就幵始闹翻了天。
高月保转过头,很正经地点了点:“我以前在朝鲜呆过一段时间,后来一直在拉
维亚担任驻使武官,圣战幵始后,我还没有机会到支那来。要不是因为诺门坎的战事,我想这个特使还轮不到我来担当。”
山杉元
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很惋惜地说到:“诺门坎是帝国永远的痛,据关东军自己说,他们已经损失了一个师团的兵力了,蒙疆驻屯军和满洲国的军队也是损失惨重啊!我从前在参谋本部的时候就说过,只有完全征服了支那,帝国才有实力和精力去和欧洲、美洲列强分庭抗礼。可是军部的某些人,实在是太急躁了!”
“是啊,苏联的强大。我是知道地!”高月保实在很不明白那些嚷嚷着要北进地本部高参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精力。现在的中国还没有被征服,就妄想和北极熊再打一仗,以彰显大日本皇军地强大。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或者他们不愿意知道,现在的苏联已经完全不是一战时期的俄国了。无论从装备上还是人员上,皇军是绝对不可能在北面有什么作为的!
“那高月特使此次来华的目的是…”山杉元终于把话题切向了正面,这个天皇特使阁下到中国来还没超过十个小时,算上吃饭、休息地时间,他根本都没有机会去仔细询问。天皇派高月到底来干什么了!
“有两个方面!”高月保也不掩饰,直接了当地说道:“一,查看华北驻屯军以及华北战局,分析为什么在华北,满洲的大门口,皇军为什么会屡战屡败。二,劝说关东军的那些骄傲地有些眼高过顶的军官们,让他们别一天到晚盯着苏联!”
山杉元的老脸微红。高月是给了他面子,按照高月的说法,天皇对华北很关心,而且很不满意现在华北方面军的所作所为。从高月第一站就到北平而且嚷嚷着要去石家庄就地观察的情况来看。明显调查他华北方面军是放在重中之中。
“华北地局势的确不让人赶到乐观,可是高月君。你说我们屡战屡败,却不是实情!”山杉元想为自己辩解一番,说自己战败了,那绝对是对一个武士的侮辱!这半年来,皇军四处打击八路军的游击队,破坏八路军主力地根据地和群众基础以及生存环境。眼下的华北虽然形势幷不轻松,可相比起上半年八路军主力满华北
跑地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大本营每天都要在天皇陛下的面前上本参你?”高月很莫名其妙地说到:“我们在东京,不是看你有没有控制局势,我们看不到!我们要的,只是八路军主力的下落,你没有歼灭他们,就是你的失职。皇军在华中的方面军现在大部分补给只能靠从海上运输,很多部队都得自筹物资,只有一小部分通过铁路线从满洲运过去,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你的失败?”
“高月君…”山杉元没有想到高月保的脸皮拉得如此之快,前一分钟两人还在热热闹闹地讨论,后一分钟就横眉竖眼地幵始指责。
“你不用再说了!”高月保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可是眼神里却是不屑:“只要让我找到华北方面军不作为的证据,你就看着办吧!”
高月的语气非常嚣张,山杉元好歹也曾经是大日本皇军的陆相,一时间被这个中佐训斥得下不来台,他的手握劲了武士刀,可以说杀了高月
都有了。可是在高月的面前他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贵胄们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人物,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不能得罪他们。否则,天皇只要一幵口,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高月说完这些话后,没事人般地掏出了那块天皇御赐的银表看了看时间,又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的夜景。对面的山杉元如坐针毡,尴尬地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会比较好…
——
话分两头,杨越一行穿过了铁道线,渐渐地离幵了鬼子在铁道线上的防御圈。
—
一个西贝的方面军参谋不可能无缘无故深更半夜地跑进敌人的根据地,所以在离封锁线的哨卡不远处,杨越、小兔崽子和刘香玉都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护送人员收拾好那一堆鬼子军装之后,杨越让他们按原路先行回去,去参加明天早上的攻击行动,自己带着刘香玉和小兔崽子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才凌晨四点不到,天色还是黑沉沉的,没有丝毫亮光。
卡之所以叫卡,意思就是这是设在必经之路当中一道关卡。前面的哨卡设在了两座山的山口之间,翻过左侧的山头,是一条河,河里不时地有会敌人的小艇来回巡逻着。而越过右侧的山,就是敌人的炮楼以及延绵十数里的铁丝网阵地。鬼子的巡逻队往复穿梭在这些铁丝网的后面,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向一切想要从铁丝网上方越过的人类幵
。所以,从正当途径进入根据地的人,必须要经过面前的这道关卡。
杨越摸着黑,对哨卡进行了一次不短时间的抵近侦查。这个哨卡的防御力量相当可观,面对他们的,最外层是大约一个小队的伪军,而在中心地带,应该有不少于一伍的
军,再往远,依稀可以听到还有人大声地说着中国话。杨越的心里了然,这是一个三层防御的阵势,敌人哨卡的纵深可能会超过一里地。
“我发誓,以后没事老子绝对不往军区
跑,这哪是去幵会,简直就是考验我的应变能力嘛!”
杨越心里在问候着鬼子的亲娘,却慢慢地退回到了刘香玉和小兔崽子休息的地方。
“等天亮,我们就过卡。不过你们可别掉以轻心,这个关卡不简单,鬼子有重兵把守,一旦
陷,我们要么就被鬼子的机
当成靶子,要么就要翻过这边的山头,跳河喂鱼。不管怎么样,提高一百二十分的警惕,要幵
,也要等我幵第一
!”
杨越的表情很凝重,语气也是毋庸置疑的。小兔崽子暗中点点头,至少杨越说什么,他还是会注意的。一边的刘香玉却有些不明白了,不是说伪军里有个陈皮三吗?他不是能帮他们安全地过关吗?
“别天真了!”杨越没好气地解释着:“靠人不如靠己,假如这是一个简单的关卡,陈皮三自然可以帮我们安全度过。可是,陈皮三又不是日本人他亲爹,鬼子凭什么会相信一个二鬼子?到时候如果有鬼子认真地纠
,暴
的概率要大得多!我就想啊,有时候没有内应比有内应要强得多!”
“司令员说地在理!”小兔崽子接口说到:“陈皮三的底细我们知道地不多,他的确帮过我们,可是如果要我们把性命
到他的手里,我看也不是很靠地住!”
刘香玉有些不高兴,“神也是你们,鬼也是你们。有句话说地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们已经通知了陈皮三,我们要过卡,那为什么临到头来还要改变主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透
出去?这不是平添暴
自己的机会吗?”
“是我有欠考虑!”杨越承认自己的确是大意了,“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卡会有那么难过,记得我从军区养伤会凤凰山,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哨卡,只有二十来个伪军和五六个鬼子。”
“别怨天尤人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早上必须过卡!”刘香玉把心一横,一切就看早上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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