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帝深蓝的瞳只是看着灭。
『不具妖魔气,却在眉宇中带有震慑人心的魔力,弹指就能发出强大的灵光,你绝不是一般妖魔。』
面对不开口而以意念传达的月帝,灭似笑非笑。“月帝这么认为就是吧。”
『方才那道灵光很特别,或许朕不该挡下它是吗?』
“但是你挡下了!所以你怀中的人是福是祸,全在你,银月古都的月帝。”灭带某种暗示地道。“倒是看你非常重视
之圣使。”
『因为她是朕逃婚的皇后。』
“逃婚!”如此说法令灭扯
。“没想到四大圣君也要用
婚!?”
『一句话,就能断定是朕
婚,你若不是了解朕,就是非常深知朕怀中人的个性。』
发觉自己有些误中对方陷阱的灭,悠凝着神情没回应。
“何时银月古都的月帝和光城圣院连成一家亲!?”焦独冷嘲。
“别再说这些废话,无声之灭。”鸠闇转向她道。“你不杀
之圣使,可以,但是与本殿下的约定总该算数吧,替我擒下这个最美的月辉之华。”
无声之灭…听到这个称谓,月帝眉头蹙锁。
“唉,看你一副要把月帝
下似的,没想到梅丝达女侯爵的妹妹,也有这么饥渴的时候!”嘲弄的男子声,有些看戏似地传来。“久违了,鸠闇殿下。”
“席斯!”对出现在月帝身旁,一身神官服的男子,鸠闇沉下脸色。
“唉,你看到月帝和看到本人的态度差真多。”他虽没月帝般令人“惊
”也还
人的呀。
“本殿下对光城圣院的大神官向来只有唾弃!”
“有志一同,本神官对喜欢装『小』的女子,也觉得
反胃的。”
“再对鸠闇殿下不敬,小心你那张嘴会被撕下来泡到粪坑里。”焦独维护主子喝道。
“喔,你这老不死的还活着,再这么把你家主子当婴儿照顾迟早闯大祸,倒是…”席斯疑惑的打量焦独。“青泉杖的圣气对你家主子影响不小,对你这老家伙的影响…好像没表面看得那么深嘛。”
幽恻恻的笑声从斗篷帽下传来。“妖魔界的能力岂是你能看尽。”
“光城圣院的能力也不是你们能明白。”另一个稳重又威严的男子嗓音传来。“冒犯月帝,伤我光城圣使,这个罪,光城圣院定要追究。”
斑拔魁梧的男子守护在月帝跟前,瞬间,周遭林立黄衣与白衣的护卫,围成结界般的各方列位。
“银月古都和光城圣院的护卫。”鸠闇不屑地哼了一声。
“如果诸位妖魔界的贵客真要动武,光城圣院定然不让各位失望。”来人
视着被环锁中央的目标。
“好,本殿下早就等着和光城圣院好好算帐,今天就从你…星宫神将的为领头者紫微开!”指着高魁的男子,鸠闇恶狠狠道。
“紫微,小表主动撂话了,你可得争气呀!”席斯笑眯眯的,他就爱热闹。
双方气焰顿时绷紧,而月帝和灭都只是深睨对方,不置一言,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宏亮的声阻止。
“荒魁之原虽不属三界管辖,却有一套自成的法规约束,请诸位贵客看在贺格公爵的面子上,莫在荒魁之原生事。”
“飞飞,觉得如何了?”
淡紫的眸瞳睁开时,稳重的嗓音忧切问着。
“紫微!”见到他,兰飞有些讶异,
昏沈的额角。“这是哪里?”
“东方城堡,属于妖
界的领地,也是每百年一次『三界钥约』召开时,四大圣君的居所。”
“四大圣君!”她清醒了几分,看着紫微,有些颤问:“我…好像还没问你怎么也到荒魁之原了?”身为星宫神将的领导者,他经常镇守光城圣院,只有一个情况例外。
“我代表光城圣院护送这一次主持『三界钥约』的圣君。”他检视她的额头和头顶,想探知灵气的恢复程度。
“这一次主持『三界钥约』的圣君…”兰飞倏地睁大了眼。“月、月帝来了!”
“多亏月帝救了你。”
“天呐!”她扬着双颊,一副天崩地裂的末日模样。“完了…这下完了…紫微,你要帮我…”忙拉住那只关怀的手。
“我已经在帮你了,别
动。”
“不是这件事,是…”忽想到什么似的,兰飞四处张望过,悄声问:“月帝人在哪?”
“在前殿接见贺格公爵派来的人。”
“幸好,呼!”她明显松一大口气,看到紫微疑惑的神情,忙又状似忧郁地支额。“紫微,是这样的,月帝对我多有误会,我们目前不方便相见,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咳…就是…”紫吻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中年纪最大的,性格正经严谨,要说动他可不容易。“别让月帝见到我,直到『三界钥约』之期那一天到来。”到时任务一完,就拍拍
股走人。
“飞飞。”他一叹。“你说谎的时候,特别喜欢撇
角。”
“有、有吗?”忍不住
搐扬高的
角。
“你和月帝的事,我多少听说过,再怎么说玩
感情真的不好,你…”“我玩
月帝的感情!?”她拔高了声。“谁说的!”
“席斯。”
“席…斯!”兰飞五官狰狞起。“他说的话要能信,天地都会逆转。”
“那月帝说的话呢?”
“他、他说了…什么?”
“月帝说你亲口允诺婚事,真的吗?”
“我…我是不得已的。”若不允诺,
不了身。
“不得已!?”紫微的声不表认同。“包括隐瞒你与贪狼订过婚姻的事,还诓骗月帝你立下终身誓?”
“这是因为…”死月帝、臭月帝,自从认识他以后,自己不但霉运连连,还连同伴都不相信她了。
“唉,我看你还是直接跟月帝陛下解释好了,真有什么误会也可以说清楚。”
“跟月帝解释!”紫瞳眨了眨“那月帝大概会把我解体吧!”好可怕的建议。
“做错事自然得付出代价。”
“是呀∏呀!”喔,多么严正又熟悉的话。“紫微你可以跟蝶迦罗结拜了。”
“而且你可让小狼哭死了。”想起星宫神将中最让他头痛的人,紫微就摇头。
“他哭什么呀,跟他的婚约是为了气廉贞,他总不可能真的变心到我身上吧!”
星宫神将中的贪狼仪表俊秀却酷爱女装,恋女装成癖
,闹起脾气来活像个稚气未
的孩童,与廉贞是一对
快冤家,偏偏贪狼的醋劲与哭闹,常让廉贞受不了的想跑人,和贪狼
情极好的兰飞,只好仗义相
,演一场婚姻戏码气廉贞。
“一次被两个女人抛弃,他还不闹!?”
“叫他有点出息,被人抛弃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求之不得呢!”哼,这种好事怎么不发生在她和月帝身上。
“这种话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这句话也只有不是身陷麻烦中的人才有资格说。”兰飞凉言回敬。
“唉,你还是这样的个性,排斥长久的关系或约定,每回总是对这种事避而远之。”
“长久的关系本圣使向来秉持,一不能期待,二置身事外,三绝不放感情。否则伤的是这里。”她指向心口。“
体受伤可用葯疗愈,心受伤得用时间治疗,偏偏时间的疗伤法是最难熬的。”
“飞飞,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论调?”紫微难以理解,总是开朗灿烂的她,向来洒
漫不经心,沮丧灰心很难在她身上看到。
“经验。”她懒洋洋地绽出莫测的笑容,道。“不要太相信长久这种约定,你会发现永远都是自己被留下,既然如此,别陷入会比较好,我可不想再熬一帖叫时间的伤葯。”
“飞飞,你…”“紫微,我头还昏着,想再休息一下。”兰飞扶着头佯装病着。
“好吧,你多休息,这一次你的灵力耗去相当多。”紫微一叹。“等会儿我命人送上一些安宁的草葯茶,记得喝下。”
“紫微。”兰飞忽又唤住他。“贵族妖魔中,你认得一个黑色长发名叫灭的女子吗?”
“你指的是林中那个带有夜
气息,却感觉不到魔气的女人。”紫薇皱眉。“不曾见过,怎么了?”
“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毫无印象。”真奇怪。
“飞飞,在荒魁之原这段时间尽量避开那群人,据席斯所言,那个青樊孩鸠闇是梅丝达女侯爵的妹妹,至于那名黑樊子,月帝认为她不具妖魔气,却深具强大魔力,连荒魁之原的使者都忌讳此人,目前他们在南方的妖魔界,你还是谨慎为要。”
“贺格公爵呢?”有这么棘手的人来到,身为主人的他毫无反应吗?
“『三界钥约』之期将到,贺格公爵居住的空中都城目前封在结印中。”
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每逢将至的前一年,三界领导者和荒魁之原的主人都会闭关调元养气,此时来到荒魁之原的圣君,除了主持“三界钥约”外,还负有镇守荒魁之原重责。
“飞飞,『三界钥约』召开前,荒魁之原都由月帝负责,还有一群贺格公爵派来辅助月帝的护卫,城内有月帝的结界,城外有四大圣君各自派来的精英防守,连妖
族都会来协助。”紫微忽道。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会安分待在东方城堡吧?”太了解她的个性,离去前的他意有所指问。
“咳、咳、咳,我现在这么悲惨,都伤成这模样还能去哪?上回被长矛穿心,差点死在银月古都,现在又在荒魁之原受伤,年初伤到年尾,再这样下去,我怕到年老身体不被打穿好几个
才怪,老了还拖着残破的身躯,喔喔,我真倒霉…好可怜喔…”她掩着
咳几声,长吁短叹。
“你…还是休息吧!”向来受不了人自怨自艾的紫微果真快快离去。
听到关门声,
上的兰飞马上跳下,伸着懒
。“啧,安分,你会念我还不懂怎么写呢!”不闪人,难道还等着被那个没心
的月帝欺负,哼。
挥挥手臂后,浏览了一下房间,不愧酷爱自然的妖
族,连在领地上的东方城堡都带着与自然结合的美景。
铺是一处依着山涧水泉而建的平台,四周山泉森林绿树环绕,走出层层白纱缎,房中飘着天然芬香的林木气息,四处可见带着柔光的花朵。
“月见花。”兰飞伸手一凝目,四、五朵散着各种不同光辉的花朵飞到她手上。“太好了,拿到中央人界卖钱当盘
,唔…”才一使用能力,晕眩感即袭来,忙扶住一旁的柱子。
“该死的,那个爱扮
臭未干的鸠闇,把本圣使害成这样,看我怎么用『枷锁卷咒』修理你。”没想过荒魁之原真有人对自己不利,再加上对方并不属于犯事的妖魔,让兰飞一时大意中陷阱。
“南方的妖魔界,给我等着!”骄傲扬过一头如云长发,将月见花套成一束甩到肩上,一副复仇女神的姿态阔步而出。
须臾,昂首的步伐躬身陪笑,被
着退回房内。
“月、月、月帝陛、陛下,真、真是久、久违了,没想到这、这、这么巧在荒魁之原遇上…哈哈…”见到那张俊美无瑕的面庞,
角勾抿的莫测神情,让兰飞的舌头大了不只一倍。
『巧!』来人对她的话可不捧场。『这个巧合可真难呀,尤其银月古都一别,你躲朕躲得像瘟疫一样。』
“哈、哈、哈…月帝陛下,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瘟疫,哎、哎、哎,堂堂四大圣君,怎么会把自己跟瘟疫比呢,呵、呵、呵。”拜托,他根本比瘟疫还猛吧!
头皮发麻绷紧,血
逆窜倒
,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境况,看着那张绝美俊颜,也是噩梦最大的源头,兰飞整颗心狂擂
跳,忽然觉得今
看来一身轻装便服的月帝比往昔更具威胁。
『你想去哪?』
“去、去、去…”食指伸出,一阵
挥,终于定住目标。“找…你嘛!”
『找朕。』月帝挑眉。『何事?』
“送、送花给陛下。”甩在肩上的花束捧到眼前。
月见花一碰到月帝,原本的柔和光辉马上绽燃出高高焰火,随即整束花消失。
『朕收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的脾气跟火焰一样高吗?
『你没什么话要对朕说吗?』月帝
近。
话?“有,月帝您越来越
光照人,虽然身为男子,但您美的胜过世间任何女子,以您的非凡丰采,岂能匹配庸俗!?对方定要出身皇宫贵族,平民不配您,光城圣院对不起你,这两样都不要考虑;容貌还要秀外慧中,发
最好与您一样金光闪闪,千万不要找白发和栗发的,因为那样和您搭在一起不够整齐;性格要温柔没有脾气,记得心跳要够强,否则无法经过『言灵』的淬练,以上种种臣都不符合,所以…陛下…月帝陛下…”当对方来到跟前,还在胡扯一通的兰飞马上跪下,再怎么说,识相她还懂。“臣知错…是臣不该说谎骗你!”
『知错。』声调柔,话意却带寒。『你倒告诉朕,犯了何错,否则你
之圣使行这种大礼,可折煞朕。』
“臣、臣不该骗陛下,说臣立下终身誓,还隐瞒与…与贪狼的婚约…”
『然后呢?』
“然后、然后…”紫瞳一溜,干脆额头≈掌都贴地,伏请道:“陛下,既然您已经知道臣早已有婚约,还请…请、请您成全为臣吧。”呼,说出来了,希望有过感情挫折的月帝,会干脆放她一马。
室内顿然哑静,这份静默,不
让兰飞联想到离开银月古都时的情景。就在她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再请罪时,耳畔的声响起。
『抬起头来。』月帝蓝瞳深沈锁住她。『告诉朕,你与贪狼是相爱而定下婚约吗?』
“这…”只好对不起廉贞了。“是,臣与贪狼相爱甚深,所以才定下…婚约。”话一说完,兰飞下颚猛被攫住。
『到现在,你还在欺骗朕…』他俯身欺近那张愕缩的娇颜,几乎由齿
迸出话。『简直不、可、饶、恕!』
“陛下,您做什么…”忽被打横抱起的身躯,兰飞讶喊。
『廉贞早将你和贪狼的婚姻原由告诉朕;而你,彻头彻尾就没对朕说过一句实话。』月帝蓝瞳危险眯起。
“呃…我…”感觉自己快被甩移到肩上的兰飞,再次认栽。“是臣错…陛下请您檄…”
『檄?』月帝凛冽的声充满不容再被戏耍的怒气。『飞飞,朕喜欢你,却不代表朕能原谅你一再的欺骗。』说完,抱紧她穿过层层白纱,往那张羽绒大
走去。
“月帝…快放手…否则别怪臣出手冒犯…”无论如何挣扎,对方都能毫不费劲的将她制在怀中,兰飞又气又急的出声威喝。
『哼!』置若罔闻地冷呿。
“臣失礼了…”双手朝对方双肩猛一吐劲,想借力
身,却让兰飞下巴差点掉下来,因为自己用足了十分力,练过武技的她,这样的力道已可以震退二名壮汉,结果对方非但不动如山,还警告地睨她一眼。
天呐,是人吗?根本是怪物吧!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外表看来文弱纤细的月帝,实际的力气这么野蛮,简直天生神力。
看到那
在眼前的大
,兰飞挣扭。“放开我…快放开我…”不想妄动法力,力气又拚不过,非比寻常下,她眸瞳
光一迸,顿化光影由月帝怀中飞出。
『哼。』月帝只是环
,看着那道想由
边落地窗台外冲出去的光影。
“哇…”一阵惊叫,像撞上什么,兰飞身躯凌空浮现马上坠落在
上。“那、那是…”她愣看着前方浮出的紫红光网。
『在朕的结界中,任你有再强的法力都没用。』
“你…想怎么样…唔…”一阵晕眩更强袭来,兰飞虚弱的倒于
褥中,与方才一样,只要一动法力便有这种反应,这次更严重,为何呢?
『飞飞。』月帝按住她的眉心,注入灵气。『这一段时间你最好别再使用能力。』
“是你…”全身虚瘫无力,连说话都费力,但眉心传来的热力让晕眩感消失了。
『不。』月帝摇头。『朕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若离朕身边太久,便会如此。』
“是你、就是你…『言灵』…卑鄙…”
『由头至尾你何时看朕动了言灵。』不恼她的诬赖,反倒坐到
畔,看着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挣扎模样。『真用言灵,只怕还欣赏不到你这无助的
人神情。』
“那、拜、拜托…”既然动弹不得,兰飞妥协。“请纯…欣赏…”
“纯欣赏?”暖昧的笑意低
在她耳畔。
“你、你开…开口了…”
“朕没动言灵,你怕什么?”
“呵,我怕…什么…”兰飞
哭无泪,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说这种话,一边摩抚着她的颈子,还渐渐往下探进衣内。
“飞飞,何必如此惊惶,这个情景对你该不陌生才是,毕竟…”他吻吻那含怨瞪视的眼,随即来到咬牙切齿的
,轻嗤低笑。“在梦中,我们早就
绵无数。”
“你…可恶…”兰飞挥手打去,虽被握住,却也发现自己的灵力似又慢慢回来。
“朕可恶…”月帝握紧掌中的皓腕,不理那痛
的低呼,怒道:“比不上你
之圣使更叫人可恨!”他忽地覆住她,狠狠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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