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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虎穴
 分局看守所坐落在城北郊外。 我们抵达时已近黄昏,远远望去,包围着看守所的玉米地在落余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的生机。 我迈下警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高墙,上面挂满了铁丝网。走吧!前面就是我的新生活了。 办完了一应的交接手续,我穿着明显大一号的囚服抱着破军被在警官的带领下向号房走去。所谓号房,就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平房。在号房的东面是圈在高墙内的一大片空场,贴着墙整齐的码放着一垛垛的红砖和木料,在距这些建材不远处,有几排新的号房正拔地而起。 看来随着社会的发展,犯罪分子也在不断发展。这不,老房子都住不下了,紧着盖新的呢。 “到了。”引路的警官停了下来“新来一个。”他边冲里面喊边掏出钥匙开铁门。门边挂着个大牌子,上面写了个‘4’字。看到这个数字,我打心眼里觉着别扭。我还真是倒霉催的,坐牢都坐‘死’号! 在十几道目光的视下,我低着头迈进了这间小黑屋,身后的铁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新来的,过来!” 我抬起头,只见面前是一块长板,长板的左首,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子正盘腿坐在上边拿眼斜眯着我。刚才发话的该就是他。 也就这一楞神的功夫,不知道是谁从背后一脚踹了我一趔趄,好玄没趴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暴喝:“小没带着耳朵进门啊!郝哥问话那!” 我慢的报着被站直了身子,向后扫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瘦小形容猥琐的小个子正龇牙裂嘴的怒目而视。然后向左首的汉子叫了声:“郝哥。” 也许被我的轻蔑怒,身后的小子又暴喝一声:“喊报告!”同时跟着一脚直踹。 这回我可防备着呢!估么着快踹上的时候也没回头,往旁边一侧身,腾出手来从下往上用力一兜他的脚脖子,只听‘嗵’的一声,那小子摔的那叫脆!后脑壳直拍在地上。这还是我手下留情,没在他脚腕子上加力。否则,他得单腿儿蹦上几天。看着那小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有人喊了一嗓子“豆鳖,栽了啊今儿个!”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其他的犯人看我是个小孩谁也没当回事,都认为是那叫豆鳖的一不留神才着了道儿。 郝哥笑着片腿儿下了板铺,指着我道:“小牛,身手不错呀!” 听到夸奖我心里正要得意,没想他伸过来的手突然变成了拳!老爸曾对我讲过,象我们这些练‘气’的,感觉要比普通人灵,相应的反应也要快些,可郝哥象是练过几手的,出拳快,角度也刁,等我意识过来正要闪躲的时候,腮帮子上已经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拳。摸了摸嘴发现槽牙们都还健在,我松了口气,张嘴刚要说话,郝哥却先开了口“小崽子你不是牛么?我告诉你!‘号’里专治牛!”然后又对着其他犯人道:“弟兄们今儿改规矩了,收拾完了再审!”言毕施然回到板上,又盘起了腿。 对于他的最后一句我没明白,但很快就发现用不着明白了,因为有三四个犯人已经飞快的扑了过来!号里的空地本就不大,这几个人把我围个严实,然后掐脖子拽胳膊将我按住,接着,铺天盖地的拳脚就砸上了。夏天啊!衣服太薄!这拳脚的力道更是格外的重! 我怒吼着挣扎着,但在众人拉扯下一切努力却显得那么软弱! 还手么?纯属痴心妄想!人多力量大的真理在我身上反复实践着,而我的身体就象是个沙袋,承受着一记记重击,无力,避无从! 当感到快要筋疲力竭时,我彻底放弃了抵抗,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咬紧牙任凭他们发拳脚之。我屏住气拼尽全部意志忍受着,我不知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我却明白一旦抗不住,最好的结果也是落个半残!用他们的话讲就是会‘死’的很难看。 他们的殴打进行了差不多四五分钟,之后,看守所的警官终于被惊动了(真难得他还能被惊动)。当他出现在铁门外时,打手们早四散而去。(在事后我曾琢磨过这次经历,无疑警官是我的救星。但他出现的时机是非常有学问的,因为开始时我的吼叫声他肯定听见了,却又等了几分钟才珊珊而至。仔细想想就不难明白,他要是来的早,冲突在刚发生时就会被制止,换言之我就不会挨打了。他要是来的太晚,那时候冲突已经结束,也就是说我的小命很可能已经挂了。那可就出了大事!他好死不死的过了几分钟才来,就说明他是故意让我吃这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暴砸(CEI)。当然,警官这么做不可能是单单针对我,对每个新进的犯人都可能如是。这也可以理解为警官和牢头间的一种默契) 警官同志象征的批评了我们几句,并暗示郝哥要‘适可而止’,然后便离开了。但是我的苦难却并未因此而结束!他们让我头向下双手后举撅着股站在墙边,还美其名曰‘气式’。 刚刚经历过体洗礼的我,此时又面临精神上的折磨。不时有人以姿势不标准为由你打一拳我踢一脚。疼痛和屈辱强烈考验着我的意志。但我很清楚,在这种等同于狼窝的‘号’里,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这些犯人不知要比狼凶狠狡诈多少倍! 狼吃人是为了生存。但在这里,人‘吃’人却仅仅是为了娱乐! 我只能选择忍耐。既然在上午的时候听从了父亲的召唤,没有从三十几层的楼顶纵身一跃去追随他,那就应该努力的活下去!不仅要活!还要活的好好的!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告慰老爸在天之灵。 这些犯人通过体罚我享受着短暂的快乐,但仅仅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好象还不够。晚饭自然是没我的份,快熄灯时居然有人提议让我就这么撅一宿,而且,这个提议居然还被一致通过!于是,我睡觉的权利也遭到剥夺! 就这样,我在生理和心理崩溃的边缘徘徊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昏然睡去。(后来在打黑拳的日子里,每当在训练过程中我痛苦的几近无法忍受时,都会回忆起这一晚的非人遭遇,并以此激励自己坚持到底) 天明时分,看守所里铃声大作,犯人们在电铃的催促下纷纷起,叠被的叠被,洗脸的洗脸,为接下来一天的劳动作准备。 豆鳖率先发现我居然睡着了,他飞快的冲过来在我本就肿得象猪头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拳。猛然从疼痛中醒来,我的神智还不太清楚,迷糊糊的忘了是在牢里,发现挨打下意识的便招架。豆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还手,被我弄了一措手不及,慌乱中吃了亏。等我明白过来这是在监狱,神智也完全清醒时,其他犯人已经扑了上来。 不过幸运的是,这回警官同志来的非常及时!他冲进牢门的时候,我正被那帮犯人在身下。他愤怒的冲我们咆哮了几句,然后转向郝哥“郝志国!你他妈X巴号长怎么当的?这么几个人都管不住?我告诉你:你这号里要再闹‘杂’可别怪我不客气!还他妈看什么看!赶快收拾完了干活去!” 看着警官走远了,郝哥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吐沫“呸!也就跟这儿牛X,出去算个鸟啊!”接着,又恶狠狠的盯着我道:“小!你不是闹么?晚上回来再说!” 犯人们很快都收拾完毕,整队去劳动。我跟在众人的后面走出了牢门。又是一个好天啊!天空湛蓝湛蓝的,其间飘着几朵一尘不染的白云,朝阳就那么斜挂在天际,骄傲的散发着重重光芒把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回想起郝哥临出门时那怨毒的目光,我的好心情几乎是转瞬即逝。 我们的劳动内容是参加看守所的扩建,分配给我们‘号’的活是卸砖。十多辆军用卡车静静的停在院里,卡车上整整齐齐装满了红砖。 郝哥开始分派工作,一般是俩人卸一车,一人负责从车上往下卸,另一人负责把卸下的砖码到墙儿。轮到我的时候,他指着最西边的一辆车道:“小!这车砖是你一人的,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吃饭。滚吧!”

 他这明摆着是公报私仇!我一边从车上卸砖一边发愁,这下麻烦是惹大了!晚上等待我的肯定是一顿毒打,这回恐怕抗不过去了。 唉!今儿晚上可怎么熬!弄不好非得死在他们手上不可。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在派出所的时候一跑了之!我真成了猪八戒他二姨,楞是笨死! 当我刚把砖全卸下车时,别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干完了活去吃早饭。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活,我又累又饿!这帮人是不打算给我留活路! 跟他们拼了?眼见是拼不过。可也不能等死啊! 逃跑?我绝望的环顾着四周爬满铁丝网的高墙,目光猛的停在了墙边整齐的砖垛上。由于砖码的很高,砖剁的顶部距离墙顶看起来也就半个身子的高度。要正常发挥的话,就这种高度即使算上铁丝网我也应该能一翻而过。 想到这,我开始往墙码砖,边码边寻找合适的时机。其实这时候所有的犯人都在吃早饭,根本就没人理会这边。 我深一口气,大概活动了下筋骨(还痛!顾不上这些了!),趁着远处岗楼里武警战士回身之际,我三两下便攀上了砖剁,手按住墙头双脚用力一蹬,一个飞身窜出高墙落在了墙外的玉米地里。 真实天无绝人之路啊!看来老天终于开了眼!但我很清楚,上天给我留的时间并不宽裕,用不了多久我这个倒霉蛋的失踪就会引起那帮犯人的怀疑。 我必须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时,我的意识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跑! 身体的潜能在此生死攸关之时发挥到了极致!我飞快的在一人多高的玉米丛中奔行,速度竟比在平地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一条铁道横在面前,远方传来火车的轰鸣声,而且越来越近。 我敢发誓,我此时听到的声音比以往听过的任何音乐都要美妙一万倍! 火车渐渐的开近了,又近了,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冒出一节节车厢的煤块了。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车头超过去后,开始朝着与它相同的方向飞奔,估计速度差不多时把心一横!一跃而起,双手扒住车厢的侧帮,双脚在空中踩了几下也贴住了车厢。我抵抗着面而来的狂暴气流,缓了口气然后双臂奋力一撑,爬上了上去。 趴在煤堆上我大口气,周身却象散了架一般。强劲的风把破烂的囚服吹的噼啪响,死里逃生后的放松使得饥饿劳累伤痛等等这些原本被压制住的恶魔全部获得释放,它们从身体的各处钻出来撕咬折磨我。但所有这一切比起刚刚获得的自由都已显得无足轻重。 自由,既象个充满惑的美女又象是金光灿灿的宝藏,她引着人们不惜抛弃一切去追求,去获得。诗人们甚至把她排在了生命和爱情之上。 爱情我还没经历过,但生命却是不肯舍弃的。象现在这样的既获取了自由又保全了生命的感觉,就象是左手捧着熊掌右手抓着鱼,其美妙的滋味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就这样,在体痛苦和精神快乐的双双眷顾下,我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气笛的长鸣撕碎了夜的宁静,也把我从沉睡中惊醒。火车的速度已明显减慢,正缓缓驶入一个小站。 我迷糊的双眼,坐了起来。四周出奇的黑!甚至让人感到有些气闷。天空中半颗星星的影儿也不见。我舒了舒筋骨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一觉睡了得有十几个小时,照这么计算,估计离开我原来居住的城市有千把公里了,按说应该是安全了。可我还是觉得不踏实,就我现在这身破烂的囚服,整个一活广告!无论走到哪儿,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逃犯!而且,最最主要的,就是----饿呀!记得我最后一顿饭还是那天中午在派出所吃的。这一天多没吃饭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头晕脚软的,出去都不用人追,散着步就能把我逮住。不过看样子这车要停下来,我大可乘机下去搞点吃的穿的,也好早点走人。就算是不花钱的便宜车我也总不能跟着它坐到终点。 主意已定,我摩拳擦掌等着车停稳。可惜的很,天不遂人愿!火车慢慢的慢慢的开过小站,然后又猛的拉响长笛加起速来。 背!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背!望着远去的车站,我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 怎么办呢?煤块虽然是能源,却偏偏啃不得!老这儿傻坐着也不是事儿,还是主席他老人家教导的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车头碰碰运气吧。 想到此我马上开始行动,艰难的向车头爬去。 车头,也就是火车最前面的一节车厢,被分隔成了两部分。前边的部分是火车司机的工作室,后面则是休息兼储物室。此时,我正爬在休息室的顶上探头从打开的窗户向里面张望。 休息室里没人!再往前看,俩司机正在工作室里忙活呢!我悄悄的从窗户钻进车厢,来了个落地无声,蹑手蹑脚打开储物柜,随便捡了件上衣和子再把门带上,环顾了一遍车厢,我惊喜的发现在储物柜对面的小桌上居然放着整整一塑料袋馒头!旁边还有一瓶啤酒!通通裹在怀里!但接下来却犯难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我现在是进车厢容易出车厢难!抱着这堆东西我可怎么走?但看着怀中的胜利果实,扔那样也舍不得。 唉!要是车能停下来就好了。 谁知这念头刚动,火车居然还真就减了速并且慢慢的停了下来。也顾不上自我膨,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只手搂着宝贝儿们,用另一只手外加双脚连扒带蹬以惊人的速度窜出车窗落在铁轨外的路基上,蹲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时,我才发现车头的前方是一处叉的道口,另外一辆满载的客车正飞驰而过。原来是给特快列车让路啊。嘿嘿!这好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过了大概三五分钟的样子,救我一命的拉煤列车缓缓启动,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中。 看着它远去的背影,我心中忽然觉得特别不是滋味:司机哥们儿真是对不住你们!搭你们车,还偷你们东西,弟弟我也是没法子啊!在这儿先赔个不是了。想毕,我向火车远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吃喝足换上了新的行头(兜里竟然有六十几块钱)我随便选了个方向径直走了下去。没走出多远,倾天的大雨就披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我把换下的囚服顶在头上(小心起见,没敢把它扔在铁道边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农田里穿行。农田里长满了茂盛的庄稼,在雨水的滋润下,这些农作物越发显得生机盎然。 就这样,在雨水和泥泞中,我一直走到了天明,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此时,天没有丝毫放晴的迹象,雨倒是越下越大。我扔掉了手中的囚服加紧脚步,几乎是跑着进了村子,也许由于下雨的缘故,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影。看到旁边的小吃铺,我犹豫了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见来了客人忙过来,看到我是个生脸,面上不泛起一丝诧异,但马上便以浓厚的东北口音热情的招呼上了:“吃点啥?小兄弟?” 看来跑了千多公里,这是到了东北。凭着浅薄的地理知识,我隐越觉得这里应该是在吉林省境内。对于东北,我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东北人热情,直,说话不拐弯抹角,很投我的脾气。 “有面条么?那种热汤面?” 淋了半宿雨,我被冻得够呛!很想吃些热的东西。 “有!别看咱这店小,可要啥有啥!呵呵,来,先擦擦吧,看你被浇的。”言罢递过一块干巾。 “那什么,你把衣服了在火上烤烤。嗨!怕啥?都是老爷们!”大概他看出一小块巾根本不顶事便半强迫着我下衣搭在炉子上。 不大的工夫,面条便做好递到我手上。 “是学生吧?”老板问。 我囫囵着汤和面,点点头。 “一定是下乡那个什么,社会实践!呵呵,前一阵子来过好几拨呢。” 我胡乱应了两声,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身上恢复了热气。 “大叔,谢谢您了。” “客气啥?进这屋门就不是外人。还有,叫‘大哥’,啊,没差那么多。” “行!大哥!” “中!呵呵。” “我昨天晚上贪玩又赶上大雨,迷路了。咱这儿是…?” “咱这疙瘩叫兴隆屯儿,在永顺县境内。” 东北大哥已经称得上问一答十,可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东北三个省,倒底是在哪个省呢? “哦…我从吉林市来,不知怎么走能回去?”我决定赌一把! “吉林市啊!离这可不近!到县城坐火车,往北要四百多里!你在吉林市念书?” “哦,是。”我应付着,眼睛望向门外的雨幕,心里开始盘算以后的去路。 象我现在属于杀人在逃的状况,通缉令应该已经发到了各大城市。俗话说小隐于山野大隐于闹市。但吉林市这种规模的城市还是太大!当地警方的电脑里很有可能已经储存了我的像片和资料,那里万万去不得!倒是刚才这位大哥说的什么永顺县城,这种小地方看起来安全些。等雨停了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大哥,从这儿去县城怎么走啊?” “门口这条路看见没?奔西,一直下去走二十几里就是。咋的?着急回去?看这天,雨一时半会儿还住不了啊!这么着吧,歇歇我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去县城的车,捎上你一段。” “谢谢您!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体验野外的生活,如果坐车的话就失去这次活动的意义了。”我随便编个理由,谢绝了他的好心。逃亡过程,接触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好!有志气!将来准有出息。那就多呆会子,咱哥儿俩唠唠磕,等雨住了再说。” 东北人健谈呀!我们俩天南地北,国内国际的东拉西扯了一个多小时。当然主要是他说我听,直说得他眉飞舞兴高采烈。可是他侃得越,这雨下得倒越大。 我心里渐渐起了急。这个小村子人口本就不多,来了我这么个脸生的,谁见了不得问两句。言多语失啊!万一漏出马脚就麻烦了。 嗨!这破雨下的,真愁死我了。(后来我才知道,此时除了我外,还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正为这场大雨愁的一蹋糊涂!原来就在松花江吉林市的上游,大雨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暴涨的江水直吉林市区,为了保障吉林市的安全,当地政府下达了在上游泻洪的命令。一时间,三四个临江县的阔野农田顿成泽国,数以几十万计的老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被聊完了。也许因为这场雨,一上午东北大哥的小吃铺一直冷冷清清,偶尔有买吃食的也是买了就走不作停留。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没了耐心。吃过午饭,我穿上烤干的衣服,跟大哥结清饭钱就要出门。他死说活说,看也留不住我便硬过来一把雨伞“兄弟,咱哥儿俩相识一场是缘分!既然你非要走,就带上这把伞。旧点,可不耽误用。别的就不用多说了,往后你要是打这路过,能记的进来看看老哥就中。” 虽是盛夏,但这是自从父亲去世后我过得最温暖的一个上午!我满怀感激的点点头,撑起雨伞,迈步跨出小门,然后消失在漫天飞瀑中。 不知何时狂风大作!我蹒跚着在泥泞道路上艰难前行,雨伞在暴雨狂风的婬威下几乎成了摆设。走出不到一里地,浑身上下再次被雨水浸透,我索收了伞,把自己完全置身于暴风雨的洗礼中。 此时,我不忆起那句台词: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却深感其创作者纯属病的不轻!如果把他放在这里,估计那句名言就会变为:让暴风雨快快消失吧! 乡间小路,唯我独行,风雨飘摇,茫然无际。此时,与我为伴的只有路旁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庄稼。在这孤寂冷漠的世界里,我和庄稼们坚持着,挣扎着,一同苦守雨过天晴的那一刻。 到达县城时已是华灯初上,雨虽仍未停,却也变成了霏霏细丝。 县城并不大,狭窄的街道上聚满了男男女女,他们在大包小包的簇拥下面容憔悴神情疲惫。而我正夹杂在他们中间。赶了二十几里雨路就象在地域里走了一遭,冰冷的身体已经失去活力,甚至感觉不到饥饿和劳累,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就这么飘游着,飘到了一个背雨的墙角渐渐缩成一团。朦胧中父亲的身影再次出现,他默默的满怀关爱的注视着我,神态端庄而慈祥,目光温柔似水,那是母亲的眼神!一瞬间,父亲幻化为早已离去的母亲,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有千万语却又寂然无声… 清晨,县城的街道并不冷清。从泻洪县疏散过来的难民们熙攘着喧闹着,由于救灾用的帐篷等物资还没落实,他们和我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在街上宿一晚。此刻,这些人正排在当地县政府委派的饭车前,手持各式各样的器物等候着早餐。饭车前不时传来因为一勺粥的多少而引起不满的叫嚷,秩序不是很好。 嘈杂声使我从半昏中醒来,雨后的清晨,天空显得分外的干净,一缕正从远方天际破土而出,首弄姿的抚慰经风雨的凡尘。 我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手脚冰冷额头却异常滚烫,浑身软得象一摊泥竟提不起一丝气力,嗓子眼仿佛在火,烤得嘴干裂无比。远处一阵阵飘来淡淡的米粥的芬芳,频频向我发出惑,当这惑达到最高时,我奇迹般的扶着墙颤抖着站了起来,而后一步三晃的朝着芬芳之源---饭车走去,却根本无视那长龙般的队伍和队伍中愤怒的目光。

 “嘿,我说你干啥呢?排队知道不?”长龙中一位壮汉挽上袖子冲我喊道。他身后的妇人在他胳膊上紧拽了两下道:“你瞎乍呼啥!没看这孩子病的不轻啊,让他先吃口又能咋地?”但有了开头的接着又有几个人忍不住出声谴责。然而对于这一切我似乎视无睹,仍旁若无人步履维艰的向着饭车前进,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甚至根本就没有表情。其实此刻我几乎已不受意识支配,所有行为仅仅出于本能。 灾民们被我的冷漠和不知羞怒,刚才率先发言的壮汉愤然离队,抓住我的脖领子向后拽去。早已弱不风的我几乎是在他发力的瞬间便向后倾倒。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横着一拉的力道变成向下坠,这一坠可是我一百多斤的体重!与此同时,我又出于本能张开双臂紧抱住他拽我的胳膊。其结果就是我下他上,二人双双摔倒。如此巧合在他身后的人看来,就象我使了个巧劲在倒地前也摔了他一把。这不啻为在灾民们的怒火上浇了勺油,于是几个火烧得最旺的冲出队伍,挥拳踢腿的对我教育上了。打了一阵子,他们发现我并不反抗,甚至连抵挡的动作都没有,便不约而同停了手。 “不会没气了吧?”不知谁小声嘟哝一句。有胆小的开始悄悄往后褪。贴得最近的那个试探着用脚踢了踢我肩膀,没反应。几个人慌了神,戳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他们没想把我真的怎么样,因此下手并不重,又或是我已昏沉的失去了应有的知觉。总之,刚刚那几下落在身上,于我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见他们不打了,我晃晃悠悠又站起身,目标仍是饭车,继续缓慢前行。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善良的东北汉子们便已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他们再次冲上前将我扑倒在地。 “都给我住手!” 一声劈雷般的怒吼在前方不远处炸响。发出怒吼的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他分开众人疾步走上前。面对着咄咄人的气势,打人的几个汉子竟情不自的退后几步。 青年来到近前,俯下身用手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俊白的面庞泛出红,气愤道:“你们都想干什么?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没完没了的打,是不是想整出人命来呀?” 几个打人的汉子自知理亏,懦懦的又退了几步。其中一人还要申辩,但在那青年的视下闭上了嘴。 “大哥,能给口喝的吗?”我向他恳求道。 青年直起走到饭车前“有碗么?给我盛碗粥,” 县城工作人员谦恭的叫了声“郑总”然后马上盛了满满一碗粥递过去。 他端回粥一边喂我一边道:“小兄弟,喝吧!喝完跟我走。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我虚弱的点点头。就这样,郑哥走进了我的生活。 在永顺县,人们常挂在嘴边的郑总,叫郑晓龙。是当地颇有影响的人物。官方的称谓是青年企业家。据说他少年出走,闯当江湖,几年后回乡不仅练就一身好功夫,更是身家巨万!回乡后不久便凭借其头脑的聪明,办事的干练以及圆滑的处世手段创出一番不小的事业!当地最大的几家餐厅,夜总会和保安公司都在郑氏集团名下,尤其是保安公司的业务已经做到了吉林市。郑氏集团每年光上缴的税金就是一笔令人乍舌的数额。永顺县民间传着这样一句笑谈:姓郑的不上税,财政局的干部回家睡。更有甚者相传:就是县长见了郑晓龙,也都亲密无间的与其称兄道弟。当然,这只是据传,谁也没亲眼见过。 我被郑哥(他一再强调只能叫郑哥,不许叫郑总)安置在保安公司总部。 所谓总部其实就是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大院子,颇有古时庄园的味道。因此,有时我们也在暗地里称他为员外。 在总部里只有两种人:学员和教练。学员一般是招募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退伍军人和出门闯当而又无所适从的青少年,其中年龄最小的仅有十二,三岁。教练则是高薪聘请的武术,散打教练甚至有的就是运动员。新进的学员要接受初级的体能和技击培训,为期大约是两,三个月,过后大部分表现平平或没什么潜质的学员便可以结束培训上岗工作了。他们多被分配到小区,超市,各大公司等等一些单位从事一般的保安工作。而剩下的那些能力比较突出的则会接受更加严格艰苦的训练。训练内容也有所增加,包括体能,格斗,医疗,救护等等。这种训练的时间大概是半年左右,这半年的生活有人曾称之为炼狱!可见其训练之残酷!之后几乎所有的学员(除极个别非常优秀的)便都可以结业了。而他们将从事虽危险较高,但地位和收入也相对较高的诸如私人保镖,私家侦探一类的职业。最后,极少数要么非常出色,要么就是潜质极高的,会单独集中训练。至于训练内容是什么和结束训练后去做什么工作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些人一旦被看中就会被带离这个大院,他们最后去了哪儿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关心。据说自从保安公司成立至今象样被选中的人还不超过十个。 我在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从病魔的毒掌中逃脱出来。也许是郑哥的特别吩咐,之后又休养了一周才算是彻底恢复。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闲下去了,便主动要求参加培训。初级培训的训练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站站队,跑跑步,打打拳,象普通军训一样。偶尔赶上教练兴致高,也会教上一两手擒拿之类的小格斗技巧,然后让我们对练,而他则在一旁看笑话。 我训练得非常刻苦!由于常年练气,我的身体素质极其出色。在学校,我是田径队的主力。短跑,跳远甚至长跑的实力都不弱,所以这些训练对我来说很轻松。但既然郑哥那么瞧得起我,我便不能给他丢脸。 由于练的分外卖力,很快我就成了这群人中的异类。这并非是我真的很,而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太正常:跑的比别人多,站的比别人直,就连对打也是真下狠手!一开始,大家因为教练的安排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我对练,到后来,教练也看出我确实属于那种精力过盛类型的,便将我剔出了对打的娱乐项目,并加大了训练量。 早晨的热身,别人跑十圈我要跑十五圈,而且还要在四肢绑上沙包美其名曰负重训练;别人练队走正步,我则在一旁举石锁蹲杠铃做仰卧起做;别人练军体拳的时候,教练走过来告诉我可以放松一下,然后扔过来一副拳击手套指着吊在墙边半人高的沙袋道:“打沙袋去!把跑步负重的四个沙包都绑在胳膊上…你先别走,我还没说完呢。一组一百拳,打十组,每拳都得把沙袋打得贴到墙才算,完了就可以休息。哎!还站这儿发什么傻呀!去吧。” 我能不傻吗?!沙袋距墙至少一米远,二三百斤的沙袋!胳膊上还要绑二十来斤的负重! “别偷懒啊,我可盯着呢!” 正在远处整治其他学员的教练,了个空喊道。 来吧!早就决定不能给郑哥丢人! 我套上拳击手套,挥起左拳奋力击出!胖呼呼的沙袋在我的重击下向后悠然飘起,碰到墙后又了回来。接着再出右拳,这一击却非常之不理想,沙袋似乎很不情愿的顿住来势再次向后飘去,但没有碰到墙。 “这下不算!”远方传来教练的叫声。 这个混帐教练!简直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我边在心里骂着,边把所有的愤怒都发到了沙袋上。好不容易一组打下来,双手已微微有些肿,稍歇了歇,咬咬牙接着开始第二组… 打到第六组的时候,我的胳膊上就象灌了铅!而且拳头与沙袋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会令我感到钻心的痛!偏偏力道却越来越小,很多下都不合格。 唉!如此下去,后面的几组可怎么熬? 不知何时,教练走了过来。他在旁边讥讽道:“你平时不是牛的吗?真格的不行了?” 我对他不屑一顾!继续打!每一击都把沙袋当成了他那张不屑的脸。 终于熬完第六组,教练叫了停。他让我下手套,两只手已肿得象两个馒头。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弱!刚几组就成这样,我是高看你了!” “没事!我还能练!”我倔强的又抓起手套,但却再也无法戴上。 “停吧,你不要命我还负不起这责任呢!还剩几组没完?” “四组。” “这样吧,负重都加腿上,剩下的用脚踢完。你要不嫌丢人就接着磨蹭,反正离天黑还早!” 晕!我要不嫌丢人又何必跟这儿叫劲?! 我踢!踢!踢死你个王八!… 天擦黑时,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浑身每一块肌都较劲似的痛。手,脚肿的几乎失去知觉。同室的小武帮忙打来晚饭,饭碗和筷子在明显肥胖了的手里不住的抖动,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个不停。 “要不我喂你吧?”小武建议道。 “不用,真的!我没问题!呵呵”我强装笑脸,忍着手上针扎般的疼痛胡乱吃了起来。 小武:武文启,我的室友。十四岁,家住长,十岁父亲去世,十二岁母亲改嫁。几个月后因不堪忍受继父毒打离家出走,一直在外乞讨。一年前在吉林市郊因偷面包遭人殴打,被郑哥发现带到这里。因为年纪太小没法安排工作所以只能在总部跟着大伙训练。他人很热情!而且在这批学员中除了我就数他最用功,再加上年岁相当,我俩也就最合的来。 “要不明天你还是和大伙一块练吧?你要磨不开面子我和教练说去,我俩的。”小武道,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吹着我的‘胖’手。 小武真的很关心我! “放心吧!明天就没事了,不信你就看着。哎?能找几针吗?” “试试呗,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别问了,快找去,” 小武一颠一颠的跑出门,不大的工夫竟带回一包针来。 “哪儿弄的?”我问。 “别问了,给你找回来不就结了。” 嘿!这小子跟这儿等我呢! 在上盘膝坐定,我取出针仔细的刺入手,脚的几个位。 “我说哥哥,你行啊!还会针灸那!”小武满脸崇敬,双眼烁烁放光。 “嘿嘿!家传的。” “啥时候教我两手啊?” “这个简单!不过你先别吵吵,我练的是静功,就怕干扰,一会儿要是岔了气,哥哥我可就真歇了。” 听罢他慌忙轻手轻脚退回自己铺上,紧闭着嘴,眼睛仍异常兴奋的盯着我。模样甚是滑稽。 不理他的怪脸,我轻轻合上眼,平心静气,意守丹田,开始行功。 老爸曾经教导过:所谓练气,就是通过呼吸来调整节体内气血的运行。 世上练气的法门或许有千万种,但万变都离不开这一宗旨。练气主要是以气活血,以血通筋舒筋以达全身,从而达到保健养生的目的。其实它并不象外界传说中的那样玄。就好象武打小说里的那些高手,有的仅仅是练过气功就有了护体真气,而且还不怕打,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所谓的刀不入,开碑碎石讲的是外功。那和练气几乎是两码事,不信你可以找一个纯练气的让他开碑,保证手都拍肿了,石碑也是纹丝不动! 绝大多数练气者还是为了健身,养生,长寿。但即使是要做到这些也是非常的不易,首先是不能急,要平心静气;其次精神要高度集中,不能走神;再有就需要长期刻苦的练习,要持之以恒。想掌握体内气血的运行就象体运动员要掌握一项高难度的动作一样,但在精神层面上前者不知要比后者艰辛多少倍!当然,这里也有天分的因素。练气的最初是以呼吸的节奏来调整气血,当练到能够以意识配合呼吸时,就有了常说的气感。这就牵扯到天分的问题,有多少人究其一生都练不出气感,常年的打坐充其量是在闭目养神!我四岁练气,到十岁才练出气感,据老爸说他比我早一年!但我家家传的功法与其他人还是有区别的,主要是最终的目的发生了偏差,不仅要求练到固本,还要以本气催动针石调节他人血脉,也就是说目的变得不纯了。要做到这一点非常难,而且风险极大!父亲三年前才勉强练成,我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但他的早逝多半就与此有关!因为照他讲,祖上还没有四十岁前练成此功的。他的成功应该算是个异数。 嗨!真是造化弄人!天妒英才!好人没好报!总之他冤啊! 六个小时后,功行圆满。我拔针下了地,手脚的浮肿竟已消得七七八八,身上也轻松多了,更主要的是精神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爽快!看看旁边的小武,正咧着嘴酣睡。他八成是梦见了什么好事!走出屋门,微风淡淡飘来,带着花,叶的清香,沁人心脾。广阔的天空黑而深邃,繁多的星辰亮且璀灿。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融化在了天地中。那种感觉非常微妙又很自然,隐约中就仿佛与夜联成一体,即使是很远处的叶动也能随着气息的起浮传播而至。那是一种知,识上的不可言喻的明悟! 看来这次练功真是令自己受益匪浅! 第二天清晨,一见面,教练便想挖苦几句。但看到我恢复了原形的手后,楞住了,撇着的嘴变成0型。许久他才回过神:“年青就是好!恢复的很快嘛!”接着又道:“张宇,今天打算怎么练呀?是和昨天一样呢?还是回大部队?”他冲着已站好队准备开始跑圈的学员们努了下嘴。(登记姓名时我用了母亲的姓。毕竟自己是在逃犯,还是小心为妙!) “还和昨天一样吧。您把沙包给我。”我平静的答道。 “教练!”不知什么时候小武也凑了过来“我想和张宇一起练!行不?” “去!去!去!捣什么?!你真行么?”教练一脸的不耐烦。 “行!我真行!”小武保证道。然后又小声嘟弄一句“万一不行再回去呗。” 教练看着我们这两块宝是真没辙了:“好!不怕死你们就练吧!啊。”言罢甩手走了。 我的训练量和昨天一样,只不过殴打沙袋的活动改成拳打五组脚踢五组。小武由于年岁略小,因而量也相应的少些,但那也够他受的!一天下来,连疼带累的,令他龇牙咧嘴直叫唤,不过精神还好,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俩人儿受罪,也不咋疲惫。” 回到宿舍吃过饭,在他再三央求下,我不得不把练气的方法教给他(老爸可指示过传儿不传女啊!这下可好…),接着便在他肿的手脚上满针,边边嘱咐“千万别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实在不行还当睡了一觉呢。” “放心吧哥哥!没问题!” 小武真是初生牛犊!没他不敢练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回到上,盘起腿,好针,再次进入了忘我的世界。 … “哎,宇哥。我练完了,你咋样?啧啧,你这动作不行!还没蹲到位呢就往起站。这下不算啊!重来!我给你数着:40,41,42,43,44,35,36…”小武蹲完杠铃,跑过来给我捣乱。 被这小子一逗,我差点一泻劲没站起来。放下杠铃,我故意生气道“你个小东西!是不是嫌量少找给你加量啊?” “我才不是小东西呢!”他争辩道,说完又觉得不对劲,马上改口“不对!我是小…也不对!我不是不是小东西!” 看着他把自己给绕腾进去了,已是乐得直不起来。 “好啊!你个老东西!竟敢拿我寻开心?接着儿吧…” 一周后,我俩逐渐适应了训练的强度。原本痛苦沉闷的生活开始变得有说有笑,轻松愉快。 但是,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又过了一周,教练向我们宣布:将对我俩进行单独强化训练。我知道,那意味着半年炼狱的苦难生活即将开始。这倒使我想起了那个笑话,说是吃黑心包子,第一口没吃到馅儿,第二口又咬过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馅呢?我和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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