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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年后

 研究完一宗棘手的诉讼案件,左少羿殭硬酸疼的颈子,往后仰靠椅背,彻底松弛紧绷的肌

 一闭上眼睛,一张俏丽明媚的笑颜马上跃入脑海。

 小晨…

 未出口的名字,绕在舌尖,思及她清甜的笑靥,他角不自觉勾起宠溺的微笑。

 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不晓得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是否仍旧沉浸在各家小说当中?

 想到这里,他坐起身来,探手按下内线。“何秘书,你进来一下。”

 没一会儿,年轻秀丽的何秘书走了进来。

 “左先生,你找我?”

 左少羿二话不说,直接便问:“最近有哪些品质不错的小说?”

 何秘书倒也不意外,偏头想了想。“这阵子有不少哦!我等会儿拿过来。”

 “谢谢。”

 说来好笑。当初,她来应征这份工作时,因为公司福利待遇极好,所以竞争相对的也不小,也因此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没想到好死不死,竟让她混到最后面试,而主考官就是她的直属上司…左少羿。

 硕果仅存的三人,说实在的,能力、经验、学识,以及各方面的条件皆不相上下,她们就这么一致的望着左少羿,等着他最后的选择。

 静默了约三分钟,他竟然天外飞来一句:“你们谁有在看小说?”

 啊?这和她们的工作质有关吗?

 于是,其中一个人战战兢兢地问:“是科幻、推理、武侠,还是…”

 “都不是,是言情小说。”

 当场,三人杵成了雕像,张大的嘴久久合不拢。

 不会吧?她们假设过各种面试时可能会有的问题,就是没想到会有这一项!

 “左…左先生…”

 “我只要答案。”

 算了,死马给它当活马医,深了口气,她硬着头皮回答:“我…我看。”

 “很喜欢?”

 “是…是的!”就算被嘲弄,她也认了。难不成法律有明文规定,止求职者看小说?大不了再找下一个饭碗便是。

 岂料,出乎意外地,他却说:“好,就是你了。”

 铁令如山,大势底定!

 就这样,她莫名其妙的被录取,就这样替他卖命了两年,并在看小说之余,替他找了两年的小说,然后他会在每个月底,将买书的帐款附在薪金中一并给她。

 这几乎已成固定模式。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他要看的,曾小声问过他,结果,他的反应是…

 轻笑了声,一脸莫可奈何。“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看这种东西。”

 那么,就应该是送给他老婆的喽?

 必于这一点,他从没否认过,所以她也一直如此认定着。

 她知道他结婚了,而且是个恋家疼的超级好男人。

 靶受到她奇特的凝注目光,左少羿仰首望去。“你看什么?”

 何秘书偏偏头,直言道:“我在想,左先生和尊夫人这么恩爱,打算几时生个粉稚儿呢?”

 “顺其自然吧!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他耸耸肩,淡然笑之。

 结婚两年,他们是众人称羡的恩爱夫,两人相敬如宾,互信互谅。

 他们几乎没什么改变,由恋爱到婚姻,一路携手走来,务实后的爱情,少了恋爱的浪漫,多了分婚姻该有的付出、包容及体谅。

 他知道未能替他生个孩子,使得小媛始终对他怀抱着一份深深的亏欠,但这种事是强求不得的,怪她又有何用?

 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他只能说遗憾,然而,他并不会因此便抹杀结婚之初所给予的每一句承诺,他会更加的疼惜她,伴她终老。

 尽管,内心隐约有着失落…

 新婚之夜,没人闹房,他本可拥着她,度过最旎的一晚。然而,心太,他无法在那样的情况下,全无芥蒂的拥抱她。

 于是,他以“忙了多,两人都累了”为由,先行睡去,不敢去面对她可能有的任何表情。

 直到他做足了心理调适,将因小晨而起的惘悸,再一次淡化为单纯情谊,并回首正视那位一直以来,始终在原地温柔守候、无怨亦无悔的子,深浓的歉疚与怜惜揪紧了他的心房,就在那一夜,他们落实了夫名份。

 然而,也在那时,他受到了无可比拟的震撼。

 小媛仍是完璧!

 也就是说,那伴他一夜的人,不是她!

 那么,又会是谁?

 他惊悸得无法呼吸,思绪全然空白。

 也许这么说对小媛有点不公平,但是她给不了他心灵的震,所有的感觉…全走了样,相恋多年的女友,竟远不如那一夜的绵归属。

 不知是他掩饰工夫过于湛还是小媛轻忽了,对于他的失常,她似乎未曾起疑。

 这件事,在他心头绕了许久,一直到后来,他企图说服自己,或许,那真的只是一场梦,逐渐将它至心灵深处,不让自己探索。

 无论如何,他结了婚,对小媛有着无法推却的责任与义务,不管真相是什么,再去追究又能如何?只是平添困扰罢了!他唯一能做的,是珍惜他所拥有的。

 “爸,妈!”一进门,他依例向岳父及岳母打招呼。“少羿,你来啦!”骆母笑脸人地招呼着他。

 骆父看向他身后。“咦?小媛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我是下了班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们,顺便带几本书过来给小晨。”

 记得有一回,无意间和小媛闲聊,得知“倒挂金勾”一事,当时,正在喝水的他,差点儿就呛死在餐桌上。

 以致后来,明了了小晨对小说的热爱,他不阻止,但有条件:她要看,可以,他提供,只不许她再看那些七八糟的东西。

 想当然耳,骆曦晨自是点头如捣蒜,乐得快飞上天了。

 骆母皱了皱眉。“你呀,别太顺着她,那丫头都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左少羿微笑,谈起小晨,语调不自觉地放柔。“怎么会呢?小晨虽然外向好动了点,但一直是惹人疼爱的好女孩。”

 骆父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就是有你在给她撑,难怪那丫头一天到晚不事生产,都毕业这么久了还窝在家里当米虫,老嚷着要当言情小说界中最伟大的作家。唉,这教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哦!我又不能养她一辈子。”

 左少羿勾起角。“我养啊!”“啊?”两老一愣。

 “爸,妈,你们别她,我又不是养不起她,就算她一辈子也写不出一本书都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下,骆氏父母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小媛真是幸运啊,嫁了这么个疼她如命的老公,连她的妹子都关照得无微不至。

 “那个…少羿啊,我多炒几样菜,今晚留下来吃饭。”

 “谢谢妈。对了,小晨呢?”

 骆父下巴顶了顶房门的方向。“难得几天不出门,当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闺秀了。”

 “我去看她。”说完,他起身往房门走去。

 “小晨?”他敲了几下,轻唤。

 “进来。”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啦?”他推开门,关怀的走上前去。“大白天怎么窝在上,不舒服吗?”

 一手探向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稍稍安心。

 “没有啦!只是有些不罢了。”骆曦晨拉下他的手,抱着左少羿去年送她的“小熊维尼”盘腿坐起,嘟着小嘴将下巴靠在维尼可爱的头上。

 “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鲁!”左少羿不苟同地捏了她悄鼻一记,眼眸中却盈满了宠溺。

 “难道不也要之乎者也一番?”骆曦晨推开他的手,朝他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你唷!”左少羿无可奈何地摇头一笑。“需要提供沙包吗?”

 “沙包?”她眨眨水灵大眼。

 “你自己说的呀,妹妹气愤难平时,当哥哥的应该主动贡献出自己当沙包,直到妹妹宣完无处发挥的怒火为止。”他一字不漏的逐句提醒她当年的“兄妹手则。”

 哗!他记真好耶!

 “不用了啦,打在你身,疼在我姊心,我怕姊姊心疼老公,半夜跑来扁我。”她闷闷地说道。

 “那么,可以告诉左大哥,什么事令你不…”顿了下,他决定迁就她。“?”

 “还不是那只死青蛙!他有多见忘友你知道吗?居然为了泡马子,然后就放我『粉鸟』,真是无情无义,天怒人怨,该揍成猪头的家伙!”她忿忿地咒骂,说到激动处,差点一拳捶向无辜的小熊维尼…

 不对!这是左少羿送她的耶!会舍不得。

 临时转移方向,改捶向铺。

 她在吃醋吗?否则,反应何必如此烈?

 左少羿凝思地望住她。

 “小晨,你觉得史磬华这个人如何?”

 “见忘友,猪狗不如,缺四维,少八德,寡廉鲜欠人踹!”她想都没想就骂上一大串。

 “我是说在这之前。”

 骆曦晨偏着头想了一下。“唔…坦白说,他对我算是好得没话讲啦!我不时,他会陪着我一起骂人﹔有人犯到我头上,他会第一个跑去揍人,虽然结果都是被揍成饼比较多﹔每次我有事,他永远义不容辞,我不开心时,他会迁就嗡巖有时我无理取闹,他也会包容…除了你,他算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是吗?他们感情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左少羿强下那股怪异的感受。“那他移情别恋,你不去抢回他的心吗?”

 移情别恋?有这么严重吗?唉呀,算了,反正差不多,她也常常用成语,这次就给他面子,不纠正他了。

 “哼,『晚节不保』的男人,我不稀罕!”骆大姑娘可践了。

 就怕她是言不由衷,强撑面子。

 “唉呀,不谈那个『变节』的死家伙了。姊夫,好一阵子没看到你喽!”

 “小说又看完了对不对?”他了然于心。她只有在需要小说时,才会想到他。

 骆曦晨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哪有,人家本来就很想你了啊。”

 “是吗?那外头的四十多本小说,你还要不要?”

 骆曦晨双眼一亮。“要,当然要!姊夫,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一兴奋,她忘形地跃入他怀中,勾住他颈项,仰首便是一记热情的颊吻。

 短瞬间,左少羿一阵闪神,灵魂狂猛地一悸。

 “左大哥?”骆曦晨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唤了声。

 “呃?”抓回恍惚的神思,他低斥着自己:左少羿!你在干什么!不过是一记再单纯不过的友谊之吻,瞧你,三魂七魄全飞了!

 再一次调整好情绪,他把持住心神,回复到惯有的沉着。

 “小晨,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没有?”

 小脸一垮,口气苦得像是下一斤黄莲。“一定是爸妈说了什么对不对?连你都觉得我是不思长进的米虫?”

 “怎么会呢?”左少羿安慰地搂搂她。“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爸妈那边,我替你顶着。”

 “真的?”清秀的脸儿,再一次燃起光亮。

 “当然。”左少羿她的发,眸中的怜宠,浓得化不开。

 “左大哥,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这下,她更是死赖在他怀中,说什么也不离开了。

 是吗?比史磬华还好?比史磬华更重要?

 惊觉到那股微妙的酸意,他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潜意识里,他居然想在小晨心目中,与另一个人一较高下?

 乍然发现的事实,教他羞愧不已。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喜宴那所留下的未除?近年来习惯性的疼宠所造成?抑或打一开始便存在着,从她由围墙上跌入他怀中那一刻,只是他一直不曾发现?

 在他明明已拥有如花美眷的同时,又为什么还会为另一名女孩牵动离情思?

 回到家中,没有意外地,一盏温馨接,柔情似水的娇始终候着他。

 “回来啦!”骆曦媛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饿不饿?还是要先洗澡?”

 “别忙。”左少羿伸手搂回娇柔软香馥的身躯。“我在爸妈那儿吃过了。”

 骆曦媛静默了下。“小晨有打电话过来告诉我。”

 提及这个名字,他指尖不明显地一颤。

 闭上眼,他更加扣紧爱温腻如水的香躯,淡淡柔柔的吻上她,企图下翻飞的神思,阻止不该有的情绪。

 “少羿…”她偏开头。“你先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我在听。”挑开衣襟,雪纱般轻柔的睡衣顺着肩头滑落,他细细柔滑细致的纤肩。

 “是有关…孩子的事。”

 左少羿顿了下,止住动作。

 “我不是叫你别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不好吗?”

 “我也不愿意想啊,可是…你是左家的独子…”

 “如果这是命,注定左家该绝子绝孙,怨谁都没用。”

 “未必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左少羿叹了口气,终于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试了这么多次,你还不死心?”

 “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少羿,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让我减轻心头的愧疚感。”

 “这样,你真的就能好过些?”

 “是的,答应我好不好?”

 队子荏弱凄楚的容颜,他再一次无言的妥协,轻轻地点头。

 “谢谢你,少羿!我好爱你…一向羞怯的她,主动投入他怀中,紧紧抱着。

 左少羿不言不语,在心底无声叹息。

 小媛的体质特别,即使是以人工受孕的方式,小胚胎仍是无法在子内着,他不懂,明知不可能成功,她为何还要傻气的一试再试?

 无法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成了她心中长年来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些他都知道,也曾想过领养个孩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无奈,她就是万般执着,非要个着左家血的孩子,如此才不至于让她觉得,自己是左家不可饶恕的罪人。

 所有能做的他们都做了,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以及她的暗自垂泪,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去面对她下一次的悲伤失望…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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