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
一群少男少女声嘶力竭的扯开喉咙大吼,生怕自己的声量过小遭人取笑,拚命地由喉咙喊出最大的音量震撼天地。
悬崖边杂放著上百辆造型炫丽的重型机车,轰隆隆的排气声几乎要淹没足以排山倒海的呐喊,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没有自我,疯狂的浸婬在一波波的
之中。
人群当中走出一道特别耀眼的火红身影,周遭包围著同样亮眼的女孩们,以崇拜的眼神追逐著她,并以身为她的同伴而骄傲著。
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光芒万丈的女神,全身洒满金色仙粉,在枯燥的星空下划出七彩
虹,照耀每一颗雀跃浮动的心。
“蓝虹、蓝虹、蓝虹…蓝虹、蓝虹…”
“蔷薇、蔷薇、蔷薇…”
两道不一的催促声都是对著同一个人,火蔷薇蓝月是飙车界的传奇,虹一般的带动色彩,在黑夜中化成一道深蓝,
过每一张兴奋
越的脸孔。
她的速度不只是快而已,而且敢与死神挑战,向生命的极限下战书。
手一举,四周的纷
怱地平静,在场的人全屏气凝神地子她傲然的笑靥。
那是一种纯然的自信,把生命的意义重新写上注解,无人能消灭得了她的倨傲、清冷。
头盔一戴按下面罩,女孩跨上漆红的车身猛踩油门,清亮的引擎声如莺声燕语一般悦耳,白色的烟雾在后头吼叫,似要一飞冲天。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连人带车冲向悬崖,无视生死的将油门踩到底,直向那黑夜的最深处腾空而飞,前轮离开了土地。
就像月光下的银河形成一条彩带,人车一体腾跃星空底下,月光打在她身上宛如一幅画,咏叹的呼吸声随车轮的落地而停止。
七十五公尺的距离她轻而易举的飞过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横越悬崖的女骑士,她成了英雄。
突地,强风一阵。
机车重心不稳往
泉淙淙的山谷直落,她的身体飘了起来,
向死神的脸有点诧异,她知道自己战胜了它,为何她的视线模糊了!
蓦然,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眼前,空
的左眼浮现茫然,似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阿凤——”
猛地惊醒,
了一身冷汗的蓝凯月睁开惊惶的眼,双手像想挽留什么似的一捉,却发现被空气戏弄了而放下,神情疲惫的懒得翻身。
有多久没作这个梦了,几乎快要忘记那种近在眼前却握不住的无助,一条年轻的生命就在她手中殒落。
不只一次后侮自己的轻率,她做得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她不该鼓励信任她的女孩们勇于吃,有些事不值得以命相随。
仿佛看见支离破碎的尸体被人抬了上来,鲜血满面再也不复爱笑娇容,安静的睁开少了一目的眼像在向她询问——
为什么飞不过去,为什么飞不过去,为什么飞不过去…
泪,是奢侈的甘
,洗不净那张满是血垢的脸。
“对不起,阿凤,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告诉你逐风追云的快意有如重生一般。”
失焦的眼中没有影像,怔忡数分钟的蓝凯月恍然回神,大口的呼吸甩掉残存的梦境,不许过往的记忆再来纠
不清。
汗
的感受让她无法躺著装死,汗涔涔地爬起来走向浴室,扭开水龙头想洗个澡好让自己清醒。
呼出一口气冷颤一打,她笑得发抖,头靠著磁砖任由冷水从头淋下。
那是一种痛快的淋漓,证明她还活著。
六年了,阿凤的祭
又快到了,不知道她的灵魂是否徘徊不去,不甘心未完成最后的愿望。
“唉!又要上班,真不想面对那几张看腻的老脸。”阳光太刺眼了,好想偷懒。
随意的拎条
巾拭乾水渍,光滑结实的身子未著一物的来回走动,空的冰箱、空的饮水机,看来她散漫的程度比自己想像的还严重。
都怪早八百年前消失的家伙又突然空降眼前,要不然她也不会梦到过去的种种,再一次回想迟了一步的情景。
蓝色的制服…
呿!真是沉闷,难得她挖到一座大靠山,就要要特权吧!换件衣服显显威风,让碎嘴的女职员多点八卦打繁间。
就这件吧!蓝色连身裙,和制服颜色差不多,眼拙的人容易看花,低调点行事才有热闹好瞧,一下子太过张狂会吓死不少人。
不到五分钟光景,上班女郎著装完毕,她唯一表现自我的是那头不做变化的长发,随风飘动,一路由三楼的住家飘到楼下。
她的代步工具是公车和捷运,但有时起早了她会走路上班,悠哉悠哉地当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徐步慢行的体会人将老去的感觉。
叭!叭!
咦,公车提早到了吗?
一回头,她有丝惊讶,是辆墨黑色的高级房车,附司机一名。
“莫莫,你下会专程来接我上班吧!”她对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没什么信心。
一撞就毁了,不能闪、不能避、吨位又不够大,想捉个
狼玩玩还得开车门下车。
“顺路。”顺吗?一个住在
明山豪宅,一个靠近淡水的平价公寓。
是喔!听他敲大鼓。“想陷害我沦为八卦周刊的女主角是不是?”
没有二话,她将皮包甩向车里的男人,不客气的搭上顺风车。
避他流言
语满天飞,她装聋作哑的本事一
,还没人难得了她,除非地震震垮了整幢大楼。
“你会担心?”他刚回国不久,相信认识他的人不多。
“你看我像杞人忧天型的笨蛋吗?”人活著已经很辛苦了,干么自寻麻烦让自己难过。
天塌了大不了一起死,反正也没人活得了,再说何必在意尚未发生的事。
风来墙挡,蚊子嗡嗡就用杀虫剂。
笑意很淡,他爱看她夸张的肢体语言。“早餐,刚买的。”
“莫莫,你真是善解人意呀!我爱死你了。”她送上火热香吻一个,随即像船过水无痕似的拆开卫生筷大啖一番,没发现他黑瞳转深。
她的爱说得并不真心,廉价大放送不收一文钱,在她心中他并不是男人,而是少年时期需要她保护的瘦高男孩,即使如今他的肩膀厚实得足以承担她的伤痛。
“我也爱你。”月儿。
顿了一下,她表情狐疑的口里含著蛋饼推推他。“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笑了笑,几乎没扯动睑上一
神经,浅得让人看不出他在微笑。“刑爷爷好吗?”
“他升天了。”这家伙有古怪,问他天上云多,他回答地上水深。
“啊!刑爷爷过世了!”他问得太唐突了,她和刑爷爷的感情好得没人可以介入。
“我外公走了六年,是车祸,没受多少苦就过去了。”生命很脆弱的,没什么擦伤只撞了一下后脑。
豆浆发酸了,都几年了还跟人家感伤。
“很抱歉我没来得及赶回来。”她一定哭得很伤心。
蓝凯月装做若无其事的调侃他。“回来陪哭呀!你的泪腺一向比我发达。”
“为什么不住老家?”他记得她最爱老家的那片蔷薇,老说有一天要葬在蔷薇底下当花肥。
“触景伤情嘛!一天到晚看到老东西却看不到人,感觉很寂寞。”她避重就轻的说。
她从小就是个不驯的孩子,管不住她的父母将她送往以刺青为生的外祖父家,希望藉由他的严厉改变她天生傲气。
可是没想到祖孙俩臭味相投,不但没教化她反而更加纵容,不刻意约束她的天
并教她刺青术,让她拥有一个自由的童年。
案亲一定没料到刺青师傅的世界有多复杂,不然他也不会狠心的送走她,以为她会因此变好。
每天接触的三教九
一多,很难不受影响,她开始接触她从未见过的五花八门新奇世界,再加上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个性,她逐渐走偏了。
因为喜欢重型机车的快速感,她成群结
四处敛财,以十三岁的稚龄在校园中闯出名号,让老师头疼,学生害怕,顺利的买到生平第一辆机车。
钱来得太方便了,因此她继续
收新血轮,不断扩大势力范围,由校园到校外抢起人家的地盘,甚至也收起保护费,如同一代新起的学生老大。
“那你父母呢?”他们不该放她一人独处才是。
“移民喽!在你抛弃我后第二年。”她故意措词严厉地指控他“始
终弃”
他的表情变得不自在,显得愧疚。“我没有抛弃你,我是被迫离开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一辈子守在她身边,当个没出息的跟班。
“被迫?”鼻子一努,她有点怀疑的瞧瞧他一身名牌,还有舒适的座车。
“我去了瑞士。”他不想多谈的轻描淡写带过。
没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只看见他今
的光鲜。
为了教育他成材,他被丢到四周无城镇的山中修道院,跟著中国籍的老师父学拳脚功夫,学修身养
,学打禅入定,有如修行的苦行僧。
夏天气候凉爽倒还好,树多水清的环境一点也不觉得酷热,练到汗
浃背时跳到溪
里一冲,什么烦闷全一笔勾销。
但是到了冬天简直是非人的折磨,一样六点起
用冰水洗脸,没有暖气设备的修道院俨如一座冰窖,他的手脚从没暖和过,有几回还冻伤了。
尤其是暴风雪来临的早晨,他起
的第一件事是铲雪,由早铲到晚不得中断,就算白雪将他覆盖成雪人,僵直的身子仍然缓慢的铲动著。
三年中没人去探视过他,仿佛被遗弃了,他咬紧牙关硬撑过那段难熬的岁月。
“瑞士是个好地方喔!你赚到了。”不知他情形的蓝凯月兴匆匆的道,一副十分向往的神情。
他不语,眼神微黯。
“对了,安华阿姨呢?我很想念她拿手的麻酱面。”一想到口水就快
出来。
“你想不想我?”他不假思索的问。
看了他一眼,她非常谨慎的将纸袋摺好。“对于一个连再见都没说的人…”表情一变,她不屑的连哼两声。“鬼才会想你,我第二个月就把你忘了。”
“月儿…”话说得太直
伤人的。
“嗯,你刚叫我什么?”她不高兴的沉下脸,两指往他脸颊一掐。
不痛不
像失去知觉的莫提亚握起她的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她心
的避开他凝视的目光,太认真的专椎在不像她所认识的他,她还没坏到摧残自家人。
寂寞是她的影子难以分开,她不相信什么山盟海誓,没有人能承诺永远,说不定先离开的会是她。
“我母亲定居美国,下一次我带你去见她。”母亲向来喜欢她的活泼,不介意外人对她的两极评价。
“拜托,美国很远呐!你不怕坠机我还怕死无全尸呢!”恶有恶报专为她这种恶女所写。
他不自觉地发出轻笑声,握著她的手始终没放开。
“还笑,我看你有被
待狂,我以前没欺负你过头吧?”脑子出问题了。
“我喜欢你,月儿。”一次蚕食一口,说爱,她会逃得不见踪影。
她的身上有著和他一样的寂寞。
一愕,她嘀咕地把手
出,重重的拍向他手背。“叫大姊,你的规矩哪去了!”
“月儿。”
“大、姊,跟我念一遍。”死脑筋的木头,想和她唱反调不成!
“月儿,蓝色的月亮。”她独特的颜色,慵雅而幽媚,柔软似水。
顿起
皮疙瘩,她连忙移移位置离他远一点。“你吃错什么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诗情画意?”
好可怕的怪病,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你怕我?”他的声音中有一丝笑意,乐见她“正常”的反应。
她要是像一般藤蔓似的女人兴奋的扑过来,恐怕他会大呼吃不消。
“是呀!非常怕,疯子和神经病是我人生中的两大挫折,我绝对不会主动靠近。”不管有理无理,完全无法沟通。
莫提亚身一倾,帮她将长发
向耳后。“据我所知,这两种都属于精神科疾病。”
“你明白就好,有病要赶紧医…”咦?他未免靠得太近了。
这小子皮在
,太久没磨磨角质层。
“停车。”
“停车?”有需要吗?
“莫莫,你给我装傻看看。”他会不知道她在避什么,简直是养大了豹胆。
“叫我提亚。”她从来没唤过他的名字。
“莫莫。”哼!她偏不换。
“提亚,你不陌生吧?”他吩咐司机直接开向他平时进出的地方。
也就是公司正门。
“别玩文字游戏,这点我比你高明…”嗯,有点眼
的自动门。“啊!这不是…”
转头一瞪,她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他边笑边迳自开车门下车“下车吧!警卫已经看到你了。”下车前他故意放下车窗,让她无处可藏身。
“莫提亚,我要扑杀你这害虫。”她气呼呼的冲下车追上他,准备大开杀戒。
殊知他突然停下脚步轻扶她双肩,眼神诡谲地俯下身——
“月儿,我要吻你。”
莫氏企业代理的德国啤酒和法国知名厂牌化妆品,每年在国内的获利占总收入一半以上,行销多年创立口碑,永远站在时代尖端推出最新一季的产品,
足各个族群的需求,
电子业和房地产也稍有涉足,不过投资金额不算太大,所以这一阵子的经济萧条影响他们不多,稍能打平人力支出的开销。
莫提亚才接手之初已将触角伸向度假中心,建筑方面不成问题,已开始动工,他预估半年后能对外营业,一年内回本。
除非有重大的天灾人祸发生,否则他相当看好目前的观光局势。
但是以上的事都不算什么,真正的可怕现象正要发生,而且避无可避地蔓延向整幢商业大楼。
发呆,人人都会。
可是发生在宁可打盹也不愿浪费生命的蓝凯月身上,简直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叫人看了心里发
,怀疑世界末日是否提早到来。
“回神呀!新科的绯闻主角,不要再留恋有害无利的吻,我快被你们害死了。”人家喝汤关她席莉儿什么事,干么问她汤头如何。
她不是喝汤的人哪知道汤的滋味,没吃到牛
却被牛
噎死她会是第一人。
“不要在我面前挥来挥去,打搅我的思考。”那个该死的吻,她绝饶不了他。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看你是在回味代总裁的深情一吻。”她故意说得罗曼蒂克,一副陶然的神情。
“什么深情一吻,没看见的人少在一旁造谣生事,我被
騒扰了。”哪来深情,根本是
碰
的游戏。
事隔多年倒是学会轻佻了,连他的保护者也敢戏弄,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先将军,让她一时没防备地中了他的诡计,当众上演火热剧码供人八卦。
看不出来他也有心机,推翻以前循规蹈炬的形象,人长大了是会变,所以他变得阴险不是他的错,而是见过大风大
的她低估了他。
真带种,敢正面挑战她,她不接招好像是她小家子气,没有宏扬气度。
“哇!你知道全公司有多少女
希望被『
騒扰』,你别吃了糖还喊牙疼。”没人相信她的自圆其说。
“席莉儿,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她看起那么肤浅吗?
摆了摆手,她从她桌上瓶中
出一朵蔷薇放在鼻下轻闻。“抱歉,我站在公理的一方。”
真是奢侈,代总裁从哪找来花心似月状的蓝色蔷薇,肯定花费不赀。
为了这个不解风情的疯女人,他可是砸了一笔大钱。
“公理!”哈!很冷的笑话。“我以为你不看童话故事。”
“我看动画可以吧!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对著乞丐喊穷。”她比较倒楣成了替死鬼。
谁都知道总务科的蓝凯月不好惹,一出拳能打破镜子而毫发无伤,所以不安好心的矛头全指向手无缚
之力的她,上一趟厕所必须走三小时来回。
虽然少了暴力相向,但酸言酸语可就刻薄了,让一向“软弱”的她无法招架,唯唯诺诺的任凭口水往她身上
洒。
而正主儿呢,没病没灾安好如昔,双手托聪魂游四海,丝毫感受不出她所受的压力。
鲍理呀!是为她们这种弱势族群所存在。
“你好像有很多不平,趁我有空赶紧吐一吐,逾时不候。”她挖乾净耳垢等著。
拉了张椅子一坐与她面对面,席莉儿的苦水以缸计算。“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自己算算强吻了代总裁几次?”
她可是活生生的见证,为她的疯狂行径而脸红。
“玩玩嘛!当不得真。”两个人都这么
了,亲一下不会伤风感冒。
何况她没他吻得那么
情,
之间透
著强大
望,似要剥光她的衣服“就地正法”免得她继续危害地球上其他雄
生物。
他也不想想他是她带出来的小弟,被她玩是应该,居然敢反客为主的玩她。
“除非代总裁是死人或是
无能,不然依你那种火辣辣的玩法,不上火才有鬼:”男人是受下半身控制的感官动物。
她活该,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你认为是我不对?”她问好玩的,没指望她投诚。
果然。
“本来就是你不对,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毫不避嫌,把一块上等的白绸硬要抹黑,你要是不得报应才是真没天良。”
哇!火气真大。“莉儿小姐,你今天吃了几斤炸葯?”
天气真好,好想跷班。
“如果你被一群女人围在厕所聊天,相信你会把瓦斯桶搬出来。”同归于尽炸个粉碎。
“嗯,有理。”她忘了到八卦站转一转。“我会反省的。”
席莉儿翻了个白眼十分悲观。“我怎么觉得好冷,是谁在说笑话?”
她会反省,等山平水枯再说。
“不过你自己也要想一想,不要理会特助的一番鬼话,代总裁对你真的不错,若有意思就挑起来自用,我看他不会挣扎的。”而且配合
十足,绑上缎带送到她面前。
“他贿赂你。”城府呀!这男人越来越不可爱了、
没有一丝迟疑,平时不管闲事的人居然变得热心公益,其中原因用膝盖想就能明白,没点好处何必多事,她的心偏得太明显了。
“加薪一成。”她没隐瞒地伸出一
手指头。
“
臣。”这世界昏庸不堪。“等等,你说那个金
狮王说了什么?”
失笑的席莉儿用原子笔敲她额头。“欧康纳·史密斯,代总裁身边的特助,你别给人家
取绰号。”
“怎么,动了
心?”眼一眨,蓝凯月回敬她一城。
总务科就数她们两人最清闲,懂得摸鱼的技巧不被抓包,窝在不怎么通风的储藏室闻著霉味,外头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非常忙碌。
所谓物以类聚,两人同是不具野心的人,知道在什么定位最安全,不会招来是非,聪明地安于本位不去碰触
感话题。
可是上天要考验人的方式千奇百怪,叫人防不胜防,不管躲得多远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席莉儿比较倒楣,她是受牵连的一个,人家吃面她端碗,人家喝汤她递匙。
“少诅咒我,你到底要不要听听他说了什么?”她自己也有个麻烦没摆平。
一想起办公桌上的香水百合,她的头似乎
大一倍。
“随便。”她一向不受人左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洒
,就算他说代总裁有个蕙质兰心的未婚
也无妨?”口是心非是女人的特权,她允许她反覆无常。
手指点
微围神的蓝凯月眼
慧黠光芒。“你不是说我勾勾手指他就会自动黏过来,那我还担什么心呢!”
结婚都能离婚,何况是无约束力的订婚,这年头一纸证明不值钱,偷腥、翻墙的夫
随手一指,十个有八个是前科犯。
“不怕担上第三者的罪名?”那可是会臭很久,说不定一辈子也洗不乾净。
“我这一身罪孽还怕多一条吗?”她笑得很
。“不过我不会走入你的陷阱自投罗网,目前我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愿。”
“可惜…”加薪水没著落了。
“嗯?”可惜!
席莉儿将蔷薇放在她眼前一挥。“真不心动?”
蔷薇香气萦绕鼻间,一幕幕回忆与现今重叠,她分不清何者为真,何者为幻,耳边仿佛听见一阵女孩子的笑声,忽远怱近。
依稀感觉以花刺刺出的图形隐隐蠢动,在她的背后晕散开一朵绝
的鲜红,慢慢的滴出血花。
懊动心吗?
“机会错过不再,你上哪找这么优质的男人任你蹂躏,而且还是一座金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既然她被收买了,当然要竭尽心力替金主说好话,为五斗米折
的小职员最没尊严了。
“莉儿,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个好朋友?”
蓝凯月笑了,笑得非常
恶,心头一跳的席莉儿忽觉不安,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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