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里翻修，秦山带着孩子住在老帽爷家新盖的房子里，倒也能住下。没地方住的秦寿生，只好自己跑到鱼塘那里住。好在有秦婉晚上过去陪着，倒也算是别有情调。到了这个地步，即使秦婉再装，村里也没人相信她和秦寿生没关系。她干脆便豁出去了，和秦寿生双宿双飞。反正村里人再说啥闲话，回到市里也听不见，就让她爹秦天涯自己苦恼去。
在洪玉珠结婚的现场，秦婉和秦寿生和好了。没有道歉，没有许诺，两人一起回到秦家村，和夫
一般过着日子。鱼塘在夜
中显得异常的宁静，周围除了昆虫的叫声，再没有任何让人烦恼的声音了。秦婉
得光溜溜的，在池塘中像美人鱼一般嬉戏。雪白的身躯忽隐忽现，让秦寿生的眼睛有些沉
。“上来吧。”
秦婉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已经轻车
路地她，披上
巾，就走进了那个已经建成三间房子的窝棚，让秦寿生在她身上行使着发
望的权利，自己也得到了
足的快
。必门的时候，秦寿生隐约看见远处有两个黑影在晃动。以为是道边的行人，他也没有在意，关上门就奔着女人过去了。
这个时候，稻子还在发青，鱼儿还在长个，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来偷鱼。
早晨，睡得正香的两个人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
秦山在外边叫着：“生子，出事了！南边稻田里的鱼死了老多了！”
“什么！”秦寿生一个
灵，急忙穿好衣服出门，大步向南边的稻田里跑去。站在田埂上，看着漂在稻田里的泛白肚子的死鱼，秦寿生低声骂了一句：“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昨晚的那两个人影。应该就是这两个人下地葯。
看着不断有鱼死去，秦山心疼得都要碎了。这些鱼要是长到秋后，最少能有几万斤的收成，咋也值个十来万。可现在一死。什么都没了。
坐在地上，秦山心里空涝涝地。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爷爷，别上火了。你该高兴才是。那些混蛋不知道咱这稻田看似一体，其实分成五六个独立的水循环。不然，所有地鱼都要被毒死了。”
“生子，你说，谁能干这样的事情啊！这样多大的仇啊！”孙子的安慰并没有让秦山心里的疼痛轻半分。迫切想知道谁这么狠心，竟然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地事情来。
“妈的，昨晚我看见两个人在这里晃悠，没当回事，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投毒来了。抓住他们，老子整死这些王八犊子。”不管从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受到极大损失的秦寿生，心里的怒火是油然而生。
“爷爷，这事估计不是村里人干的。不然，他们不会不知道稻田是分离的。他们来，肯定是想把所有的鱼都给毒死。不会想着帮咱们留下其他的鱼的。”
“不是的，生子，你想错了。咱这些稻田地水道都是连通的。只是不走水的时候，我把每片稻田的水道都封起来罢了。这事村里人不会知道地。南边的稻田离房子最远。谁投毒，都会从那边开始的。”秦山像老了十岁似的，一脸的憔悴“生子，这事这么大，报警吧。”
“报警？还是算了吧。”秦寿生有些犹豫，不太想报警。他觉得，这事要是透
出去。他家的脸可就丢光了。还不如先忍下。悄悄打探消息，知道是谁干的。再十倍奉还给他。要是报案了，公安
手了，能不能查出来不说，就是查出来了，判了刑，也不解恨，
后就是想报复，都不能报复。“生子，找派出所吧。查出来，要他包赔咱们的损失！这些鱼都一斤多了，到秋半天，每条都能有个三四斤，继续死地话，可是好几万斤地鱼啊，就这么完了！”秦山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爷爷，要是知道是谁干的，你想让他赔钱，让他倾家
产？还是让他生不如死，活着都觉得都没意思？”“生子，还是报派出所，让他们处理吧。你就别在里面闹了，闹出事情来，不值得。今儿你就回城里吧，等派出所查出问题来，爷爷再打电话告诉你。”发现孙子眼中地危险眼神，秦山害怕了。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孙子的安全。他马上忘记了仇恨，要把秦寿生给打发走了。
“好，等派出所来了，我下午就回城里去了。”心中有了定计，秦寿生也不告诉爷爷，安慰老人两句，就忙着准备东西，准备放水，把里面的死鱼都捞出来。只要知道里面下的是毒葯还是洗衣粉一类的东西，就能断定这鱼还能不能卖出去。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挖坑埋了当肥料了。
一辆警车开到村里，几个县里来的警察走了下来。这案子涉案金额巨大，最少也有几万，而且案子的
子恶劣。投毒、放火、爆炸一类的案件，属于国家严厉打击的案子，加上乡长杨伟手其中，不由得乡派出所不重视。李所长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警察，拿着瓶子装了一瓶水，准备回去化验。
警察晃了晃瓶子，笑着说：“应该不是剧毒农葯，估计是往水里倒了许多的漂白粉。本来，适量的漂白粉能够对水里的鱼的疾病有治疗作用，可是，他倒了几十倍的过量漂白粉，就相当于毒葯了。你们还是赶紧开闸放水，把漂白粉稀释一下就可以了。”
“真的啊！那么说，剩下的鱼都死不了了！”秦山一下子来了精神头，急忙跑去给水泵通电换水。
“小康，你说这投漂白粉的人是怀着什么目的来投毒的？”对化验员的专业技术没多大兴趣的李所长，只对如何抓住这个投毒的人感兴趣。
“当然是想杀死稻田里的鱼了！”化验员小康属于比较有文化地那种人，对大老
李所长一向不感冒，没好气地说“那人是个外行，肯定见过有人用漂白粉在农村的虾圈里消毒，然后再放水进去冲洗。就以为这东西是毒葯，能够把鱼给毒死。也是这家人幸运。他若是用含磷地洗衣粉或者用剧毒农葯，只怕这里的鱼一条也剩不下。”李所长心里有谱了。知道了侦查地方向。这案子就有眉目了。首先，查查附近卖漂白粉的商店，知道谁家买过漂白粉，然后挨家查看，基本上都能抓住案犯。农村人。大半都不是那种老谋深算的罪犯，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做了坏事，见了警察，没等你发话，自己的脸色就变了，直接就
出破绽来。“生子，别上火，这事交给我了，保证帮你把投毒的家伙给抓起来。”或许是知道秦寿生和杨伟地关系不错，或许是心中充满了为百姓办事的想法。李所长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马上带着人查案去了。
“哎，李所长，我还要回局里去呢。”见李所长要去查案。那个化验员小康慌了。他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
“你先等一会，这案子好破，估计两个小时就搞定了。生子，你招待小康一会儿。我去查查那些王八羔子，看哪个喝大了，没事往鱼塘里倒漂白粉。”
对是谁投的毒，李所长心里大概有个谱。秦寿生的仇人，除了秦大拿家里。就是那个得得瑟瑟的大亮了。
秦大拿家里养虾。建虾圈的时候。在虾圈底部，都会先撒上漂白粉消毒。然后再放海水进来。要是这样的话，估计真有可能是秦大拿家里投的毒。在来秦家村前，杨伟和李所长一起分析了这件案子，觉得有赵敢干
着，秦大拿家里应该没胆子再挑衅秦山家了。不过，他家那个只知道瞪眼的秦寿刚，说不定也能做出来这件事。李所长决定先到秦大拿家转转，看看他家人的脸色，若是看不出来，再去诈诈大亮。若是都诈不出来，就只好按部就班地动用刑侦手段侦查了。反正现场地两个脚印已经提取了，不信抓不住这两个家伙。
“康大哥，进屋坐一会儿吧。”对警察，秦寿生可是很尊敬很敬畏的。虽然这个小康不像那些天天沉着脸的警察，可身上的警服却帮助他获得了秦寿生地尊敬。
“生子是吧？”小康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说“你不是有车吗？能不能把我送到县里去啊？我是真有急事，不得不回去。”
“是对象的命令吧。”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康的神情，秦寿生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嘿嘿，大家都是男人吗？”小康自嘲两句，就用诚恳的眼神盯着秦寿生。
想到小康的身份，结
他应该没有坏处，秦寿生点点头：“好吧，等下我安排车送你回去。”他想好了，让秦婉带着几个孩子先走，顺道把小康捎到县里去。有秦婉回市里坐镇，秦寿生也可以放心在家里呆几天，看看到底是谁他***
魂不散，竟敢做出这样的缺德事。“谢了兄弟。嘿嘿，以后有事，就到县局化验科找我，能帮地上忙地，俺绝不二话。”
小康乐颠颠地跟着秦婉，陪着七个孩子上路了，留下秦寿生一人在家里期待着李所长的神奇表现。
闲着没事，秦寿生到村子里四处走走，想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看这事是不是村里哪个闲大了地家伙干的。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以前，村里就有人因为嫉妒邻居家过得比他好，晚上偷偷点了人家的草垛子，大半夜的，在那里看火光冲天当享乐。做这事对他一点好处没有，可这样做能够
足他心中的某种感觉，就是类似于鲁迅老人家笔下的阿Q的那种感觉，也有点像古龙笔下的那位白开心，都是一种病态的心理，绝对的小农。见到秦寿生的村民，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特别是孩子在他手底下干活的嘎子、狗子娘，以及其他几个孩子的家人，对秦寿生那就更是恭敬了。他们通过孩子，比别人更清楚地知道秦寿生在市里的本事，自然要更加敬畏了。
“生子，回来了。”看见秦寿生，张算计笑嘻嘻地说“生子，你现在有车了，来回也方便了。再回来，把你小翠姐也接回来吧。那妮子，结婚后竟然不回来回门，她娘天天在我面前唠叨，说她不懂事。”
“是她自己不懂事吧？”心中恶心了张算计一下，秦寿生不想让自己的便宜老丈人难看，推
说“大伯，小翠姐怀孕了，身子不方便，不能回来。”“啥！小翠怀孕了！”张算计惊喜地说“那我可得去看看。生子，你啥时回去，大伯跟你上城里看看小翠去。”
“好，走的时候我喊你。”
敷衍两句，甩开张算计，秦寿生也不敢再在村里转悠了。他害怕再遇到谁想搭顺风车，拉吧，他不愿意，不拉吧，又得罪人。没咋回事，鱼就被人给投毒了，再得罪人，只怕日子没法子过了。
等到中午，李所长赶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生子，我查了查，秦大拿家的秦开源和秦寿刚昨晚都不在家，说是昨天早晨就走了，到外地进对虾饵料去了。大亮那个混蛋玩意儿，领着别的村子里的一个老娘们跑了，不知道去哪里疯去了。我本来想镇唬镇唬他们，看能不能直接把案子给破了，现在看来，得县里的刑警队来人帮忙了。”
“谢了，李所长，让您这么奔波，真是不好意思。来，在家里吃点东西吧。”
李所长拒绝了邀请：“生子，我还要回乡里向杨乡长汇报呢。有机会再吃饭吧。”
来到鱼塘，见爷爷正在那里发呆，秦寿生心中有些痛楚，心里暗暗发狠：“知道谁干的，绝不能放过他！谁说情也不行！”生子，死了好两千多条鱼，要是长大了，能有一万多斤啊，好几万块就没了啊！”要知道，头两年，秦山的家产加起来也不值这么多钱。看着这么多的钱就这么没了，秦山的心里是火烧火燎的。
“爷爷，鱼没了没什么，您可别上火伤了身体。您孙子现在一天就能挣好几万，不在乎那点钱的。缺钱的话，俺给你。”
孙子的安慰让秦山心里的悲伤减少了许多。拍拍秦寿生的肩膀，秦山含笑说：“生子，你能有今天，爷爷太高兴了，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家里的事情，你就别
心了。你在外边过得越好，在家里就越没人敢欺负爷爷。小子，好好干，让原来瞧不起我们家的人看看，秦山的孙子是多么的了不起。”爷儿俩站在生机盎然的稻田里，感觉到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很快，稻田里又传出了
朗的笑声。“爷爷，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秦家村的人谈到你的时候，会惊叹着说：秦山有一个好孙子啊！”“哈哈，到那时候，爷爷就是到了地下，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ｍ.ＰＩｎＧＧｘS.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