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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怀柔之策
 李典心道:“太尉怕是被贾福打怕了,一听到他的名字,竟吓得脸色大变,六神无主。这贾福又没有三头六臂,何至于此?”说道:“此间地形颇为险要,太尉只要坚守勿战,区区一个贾福又何足道哉?”

 司马懿摇头,道:“贾福不同于诸葛亮,他善于弄险。若他别领一军从间道而出,迂回包抄,绕到我军之后,直扑邺城。皇上大惊之下,定然要将我军召回。那样他便可在半道上从容炮制我们了。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以其被贾福调动,被动挨打。不若主动出击,若侥幸而胜,自是大魏之福。若不幸失败,还可撤回邺城,凭城艰守,胜败…”说到这里若有所思,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方问那哨探道:“贾福真的到了汉军之中?你可打探仔细?”

 那人道:“小人真眼看见中军帐前高悬着贾福的大纛。”

 司马懿道:“可见到他本人?”

 那人摇了摇头,道:“小人是何身分,如何能靠得近中军大帐?”

 司马懿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倒退三步,转身出帐。司马懿站起身来,手捋颏下长须在帐中缓缓而行。众将知他遇到难题,出神思索,如何还敢放声音?自是大气也敢出上一口。中军帐中,寂然无声,但闻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沙沙作响。只见他踱来踱去,过了良久,方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子丹,今晚你便同我前往敌营一探究竟。”

 当晚三更时分,曹真、司马懿二人引着百余骑乘着月,直欺到汉军营前。其时明月在天,银光匝地,司马懿放眼四顾,只见东北角上有一带土山,地势较高,似可鸟瞰全营。便引军上山,举目望去,汉军营寨尽收眼底。只见中军大帐前,贾仁禄那古怪的帅纛风招展,旗杆周围自是千营万帐,层层叠叠,东一堆,西一堆,看似七八糟,中间显是暗臧五行生克变化。司马懿微微一笑,问曹真道:“你怎么看?”

 曹真道:“末将从未同贾福锋过,不知他的底细,不敢言。”

 司马懿问身后亲兵,道:“你们曾见过贾福帅纛,仔细看看这可是他的大纛?”

 一名亲兵手搭凉棚,向那大纛望了几眼。其时明月高悬树梢,万道银光洒在大纛之上。只见帅纛中央那大大的“贾”字四周各画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人物,青色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的诡异。那亲兵点了点头,道:“正是贾福的大纛。”

 司马懿又问曹真道:“如何?”

 曹真向那帅纛瞧了两眼,道:“如此古怪的帅纛,末将尚是首次得见,当非赝物。可只见大纛却未见其人,似乎不可凭此断定贾福就在军中。”

 司马懿笑了笑道:“很好,很好,很好。”举鞭一挥,道:“回营。”

 曹真问道:“太尉似已得出结论,能说给末将听听么。”

 司马懿道:“刘备根本就没有易帅,这军中主将仍是诸葛亮。”

 曹真道:“哦,何以见得?”

 司马懿手指着层层叠叠的营帐,道:“此营寨看似杂乱无章,中间却隐含五行生克变化。这种营寨贾福是说什么也布不出的,定是通晓奇门之术的诸葛亮的杰作。”

 曹真缓缓点头,道:“末将虽不知奇门五行之术,却也知这营帐布的大有道理。据闻贾福是诸葛亮的弟子,师父会的本事,徒弟也会,倒也不算稀奇。”

 司马懿笑道:“贾福行事素来离经叛道,不依章法。布营、行军往往触犯兵家大忌,何以现在突然依五行之变安营?凡事不近人情,必有可疑。我观此营看着古怪,实则四面八方全盘算定,面面俱道,贾福明显无此能耐,也无此耐心。这一定是诸葛亮所布无疑。哈哈!小小的惑敌之计,又如何能瞒得过我?”

 曹真经他一番解释,也颇以为然,道:“诸葛亮与贾福关系非常,要借他大纛来用,自是轻而易举。那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司马懿道:“既知诸葛亮仍在军中,那便不足为虑。如今只要深沟高垒,坚守勿出,诸葛亮军马甚多,又岂能持久?”说着勒转马头,向来路奔回。

 曹真拨转马头,在马轻击两鞭,赶了上去,同他并辔而行,道:“此法虽善,但太过怯弱,似非大丈夫所为。”

 司马懿笑了笑,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曹真两颗眼珠骨碌碌一转,道:“如今诸葛亮不知太尉已料到他在军中,自以为得计,必然轻举妄动。太尉大可将计就计,思得一破敌良策,大败诸葛亮,一举收复并州,这岂不比缩营中要扬眉吐气得多?”

 司马懿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倒也有理。这该如何破敌,不知你有何高见?”

 其时曹真乃是初生之犊,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心想这大丈夫到了军中,自然是要杀敌建功,血送命的,若是贪生怕死,还不如搂着老婆热坑头,别来战场上厮混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场大战,全身上下都卯着一股劲,摩拳擦掌,只待司马懿一声令下,便独当一队,大刀阔斧的杀将出去,让诸葛亮也见识见识他的厉害。可他万万没想到司马!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懿却高悬免战牌,坚守不出。他官卑职小,自然不能命令司马懿如何如何,只得猫在营中,耳听着马超在寨外痛骂,心中虽怒火万丈,却是无可奈何,最多只是在心中大骂司马懿的十八九代祖宗,发不满而已。如今他见司马懿又要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心想他胆小如鼠,躲在营中当缩头乌也就罢了,却连累自己也要跟着受此恶名,这口窝囊气又如何咽得下,于是便忍不住劝司马懿出战。此时他心中念兹在兹的就只是如何让司马懿这只老乌,至于什么破敌良策,自然无暇去想。当下摇了摇头,道:“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太尉到了营中和众将商议一阵,何愁没有破敌之策?”

 司马懿向他瞧了一眼,问道:“这几我下令深沟高垒,不许出战,这军中怕是颇有微词吧。”

 曹真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道:“正…”忽地里觉得不对劲,道:“哪有此事,太尉指挥有方,我们都是死心踏地的拥护,哪里会有什么微词。没有,嗯,绝对没有!”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死心踏地的拥护?怕不见得吧,你们心中怎么想,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深沟高垒虽然窝囊,却是万安之计,如今大魏山河危如累卵,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曹真听他提到“大魏山河”不由心中一凛,道:“太尉无时无刻不为国家着想,末将受教了。那方才太尉得知汉军主帅换成贾福时,何以又要出战?”

 司马懿道:“我方才说过了这贾仁禄不同于诸葛亮。诸葛亮力求稳妥,而贾仁禄却善于寻求战机,争取主动。这坚守不出对他来说,没有半分用处,以其被他调动的疲于奔命,还不如主动出击,痛痛快快的与其决一死战。诸葛亮也就是看透这一点,才向贾福借来大纛,想我出战。你方才所说的将计就计,倒不是为一条取胜之道,不过太也行险侥幸,不如深沟高垒来得稳妥。”

 曹真察颜观,知道司马懿听了他的话,怦然心动,已有出战之意,心想他好不容易才有好胜之念,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缩回去当乌了,当下便搜肠刮肚,寻求速胜之道,以打消他心中的持久战观念,寻思良久,方道:“如今大汉已全有并州,关中军粮可沿渭河东下,经黄河、汾水直达晋,这一路都是水路,舟运船载,甚是方便,且不劳人畜之力。这晋离此间不过三五百里,虽然多是山地,但道路却不如何难行,且有水路可以凭借,诸葛亮要取得军粮可以说是十分容易,太尉想要耗到了诸葛亮粮尽退兵谈何容易?”

 司马懿笑道:“你能看出这点,说明你有动脑子,接着说下去。”

 曹真道:“这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就是为了消耗汉军粮食,如今汉军粮草充裕,不乘其初得上,立足未稳之际,寻思良策破之。若待其安居久,深蒂固,民心悦服,那可就急切难以动摇了。”

 司马懿笑了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便汉军粮草充足,也呆不长久,又何必忧虑?圣人云:‘小不忍则大谋’但坚守为上,不可轻出。”

 曹真像只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说话间二人回到营寨,曹真还要再劝,司马懿摆了摆手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是战是守,明再议不迟。”

 曹真暗暗叹了一口气,拱手一揖,向自己营帐走去。司马懿微微一笑,挑起帐帘,回到帐中,也不解衣就寝,而是坐在案后矮榻上,低头沉思,不觉东方即白。他略微发红的眼圈,伸了个懒,传令擂鼓聚将,众将听得鼓声,忙赶到中军大帐。司马懿道:“据我观察,汉军主帅仍是诸葛亮。如今诸葛亮仍蒙在鼓里,不知我已识破他的诡计,子丹劝我将计就计,设法破敌,不知你们怎么看?”

 众将连来听了马超的恶毒言语,却不得出寨和他拼个你死我活,都蹩了一肚子气,个个要战。连最不愿出战的李典心思也有所动摇,说道:“子丹之言甚是,如今汉军粮草皆屯于晋,诸葛亮若是缺粮可从晋就近搬取,不必大老远的从关中转运,甚是便利。敌军军粮充足,未获成功,如何肯便退?似此真国家大患,太尉何不与诸葛亮约期大战一场,以决雌雄?”

 司马懿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众将齐声叫道:“曼成之言甚是,我等愿与汉军决一死战。”

 曹真道:“众志成城,如今军中士气高昂,将校皆愿死战。若不乘此时出战,久之士气松懈,想取胜可就难了。”

 司马懿仍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曹真又道:“太尉如此疑心,敌寇何时可灭?太尉若不愿出战,我愿自领本部军马与诸葛亮决一死战!”

 李典道:“末将愿同小将军同去!”

 司马懿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你二人便…”

 罢说到此,忽听帐外有人大声喊道:“圣旨到,司马懿接旨。”正是吕虔到了。

 司马懿吃了一惊,忙整了整衣冠,引着大小将校走出中军大帐,跪倒接旨。吕虔展开圣旨抑扬顿挫的的念道:“司马懿即扼漳南险要之处,宜坚壁固守,勿与锋。汉兵不得志,必诈退敌,切不可追袭。待彼粮尽,必将自走,然后乘虚攻之,则取胜不难,亦免军马疲劳之苦,计莫善于此也。”

 司马懿听了之后,打心眼里乐将出来,忙向着圣旨磕头。领旨谢恩毕,站起身来,向吕虔微微一笑,道:“子恪远来辛苦,且请到帐中喝杯浊酒,权当接风。”

 吕虔在众将面上扫一眼,又向司马懿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如今大魏山河危如累卵,我还有好多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搅了。”说得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司马懿目送他远去,等他走后,举起圣旨道:“既有圣旨在此,诸军只宜坚守,不可轻动。”

 曹真道:“皇上远在邺城,不知此间情况,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良机莫失,还请太尉三思。”

 司马懿板起脸来,道:“你敢抗旨?”

 曹真道:“此时诸葛亮尚不知太尉已知悉敌情,失之毫厘,便谬以千里。这一算错,怎会不出现破绽,此机不可失也。至于违抗圣旨不过是小事一桩,若是将军大胜而归,皇上还能说什么呢?”

 司马懿冷笑,道:“大胜而归,皇上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大败而回呢?皇上要斩的须不是你的脑袋,你当然说的轻巧。”

 曹真道:“既是太尉顾虑重重,不愿出战,末将愿代太尉一行,如若不成,甘当军令!”

 李典等将纷'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纷附和,道:“末将皆愿同诸划葛亮决一死战,若是不胜,甘当军令!”

 司马懿向圣旨瞧了一眼,又向众将瞧了一眼,道:“既然你们皆愿出战,那便出战。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此行若是胜了,还则罢了。若是败了,我也不要你们的脑袋,只要你们保证从今往后再休提‘出战’二字便可。”

 曹真心想壶关之败自是夏侯渊轻敌,不是诸葛亮有本事。自己读兵书,勤攻韬略,如何会轻易上当,有自己在这场战十有八九可胜,又怎会失败?说道:“好,若是末将败了,再不提‘出战’二字。”

 司马懿道:“好,就是这句话。不过这出战乃大事,不可不从长计议,诸位且随我到帐中商议。”

 众人正计议间,忽见哨探来报:“报,巡哨军卒擒获汉军细作数人,已押至帐外,等候太尉发落。”

 司马懿道:“带进来!”

 话音刚落,一群兵士推着几名被五花大绑的汉兵走进帐来。一名亲兵大喝一声:“跪下!”

 那几名汉兵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司马懿令人给那些兵士松绑,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因何被擒?”

 一名小卒道:“我们是马岱将军部下。新任主帅贾司空料想太尉坚守不出,便命马岱将军领一支军马从间道绕行,准备偷袭邺城。我们几个奉命出来巡哨,不想却被擒获。”

 司马懿微微一笑,问道:“哦,军中主帅已换成贾福了?”

 那小卒道:“正是。我们本就喜欢贾军师领军,如今得知他重新入主中军,三军将士无不快。”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那诸葛亮去哪了?”

 那小卒道:“骠骑将军交接完兵符之后,便领百余亲兵去了,至于去哪,小人可就不知道了。”

 司马懿点点头,道:“很好,很好。我屡次败在贾福手里,正思复仇反击,如今中军主帅是他,那当真再好也没有了。你们如今被我擒来,不知可愿归降。若你们肯降,我便即封你们为牙门将,绝不食言。”

 那小卒道:“太尉明鉴,我们都是关中人,父母小都在关中。若是我等降了大魏,父母小都是要受到连累的。”

 司马懿道:“嗯,你们失手被擒,受惊不小,先下去用些酒饭,然后便回去吧。”

 这几个小卒失手被擒,自认为必死,一听之下,均觉难以置信,怔在当场,默而无语。司马懿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那几个小卒连连磕头,道:“多谢太尉不杀之恩,多谢太尉不杀之恩。”

 司马懿笑了笑,挥手令他们退下。那些小卒又磕了十七八个响头,一叠连声的说了一堆感恩待德,结草衔环之类的话,这才站起身来,颠的出帐用酒饭去了。曹真脸上满是诧异之道:“这些都是敌人,放虎归山,其害莫大,太尉为何将他们放了?”

 司马懿笑道:“量此小卒,杀之何益?不如将他们放了,令其传说魏将宽厚仁慈,使其心悦诚服,感恩待德,他在战场上遇见,自然便会毫无斗志,此攻心之法也。再者我还想让他们回去转告诸葛亮,说我已经相信了汉军阵前易帅之事。若把他们杀了,谁来为我传口信?”

 曹真点点头道:“太尉神机妙算,末将难及万一。”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你少拍马。传我将令,从今往后,凡有擒到汉军,俱当给与酒食,好生遣散。有功将吏不必凭借敌兵首级,只须凭擒获敌军之数,既可获重赏。”

 帐中的几位将领,从进军中的第一天起,便被灌输一件事情,那便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今在战场上侥幸将敌人擒到,便该杀了,以免后患。若是放了,他再在战场上相遇,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再次将其生擒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命都要反送在他手里,岂同儿戏?司马懿如此说,他们心中虽很不以为然,倒也不敢不应,当下轰然应是,司马懿挥了挥手,众将鱼贯而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都说司马懿疯了,已无葯可救,看来他已没几天好活了,还是先替他准备上好楠木棺材一口,省到到时突然暴毙,匆匆忙忙之间来不及准备误了大事。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有时斩草除不一定能解决问题,而放虎归山有时却能成大功。西晋时著名将领羊祜便是巧妙的运用攻心之术,最终为西晋灭吴、一统天下奠定了胜局。其时他受命镇守襄,和他对抗的是陆逊的儿子陆抗。羊祜到东吴境内打仗,割了老百姓的稻谷作军粮一定赔钱给百姓。凡有捉到对方兵将,也都好言抚慰,将其放回。一次陆抗生病,羊祜送葯给他,陆抗二话不说,接过葯来,一仰脖全给灌肚子里了。部将刚要用银针试毒,却见陆抗已将葯进肚里,吓得心惊跳,纷纷劝他召名医来诊治一番,以防毒发难救,更有甚者已在心中盘算如何为他准备后事了。可陆抗却说:“岂有鸩人羊叔子哉!”服葯之后病果然好了,羊叔子便是羊祜。因为他人品高尚,连敌人也敬重他,他镇守襄时,东吴将领前来投降者不计其数。后来他死了,连东吴守边将士都大哭数天。这样不杀敌人、以德服人的人若是重生到了今天,肯定要被人骂为天下第一大傻瓜的,可就因为有了这个天下第一大傻瓜所施的怀柔政策,东吴百姓对晋朝感恩待德,恨不得它早兴兵一统天下,将那暴无道的吴主孙皓拿来大卸八块。后来益州刺史王濬引水军灭吴,一路之上,势如破竹,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大军便杀到建业城下,孙皓见老百姓纷纷开城出应敌军,也知大事已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命人将自己绑成粽子一只,出城投降了。若是当初羊祜在给陆抗的葯中下毒,陆抗肯定玩完。陆抗是东吴的长城,甚得荆襄百姓之心,他这一倒,东吴可以说没有大将,易于攻打了。可那样一来羊祜也就成了卑鄙下的典范,东吴老百姓不但不会服他,还会因陆抗之死而同仇敌恺,西晋要想灭吴可就难上加难,可谓是得不偿失。再者所以这纵敌并不一定就是后患无穷,而仁义并不一定就是养虎为患,它所带来的好处,往往看不见摸不着,却影响十分深远,但就因为这好处太过隐蔽,往往被世人所忽视。而斩尽杀绝的效果十分明显,敌人少了,战斗力自然就低下,且不会再有反噬之患,正因为斩尽杀绝有如此多显而易见的好处,往往被历代将领所津津乐道。战国时白起于长平一夜坑赵降卒四十万,秦朝时项羽于新安城南一夜之间坑杀秦降卒二十余万便是这条妙策的最好战例。可有道是罪莫大于杀已降,白起也因此被世人啐骂,最终不得好死。据说到了大唐末年,有天雷震死牛一只,牛腹有“白起”二字。论者以为白起杀人太多,故数百年后,尚受畜生雷震之报,杀业之重如此,为将者不可不戒。当然这样的传说乃是老百姓穿凿附会,不可尽信,但细细想来,民间之所以会传这样一个故事,便说明老百姓好生恶杀,对手段残忍的将领是十分痛恨的。

 西汉时飞将军李广天下闻名,连与之为敌的匈奴人都对其十分敬仰,畏之如虎,他所在之处那是绝对不敢进犯的。可就这么一个功劳卓著、人人敬爱的老将却一身坎坷,最终官不过九卿,竟然连爵位也没有。他的弟弟李蔡才能不及他,武艺不及他,饭量不及他,甚至连泡妞的本事也不及他,可却当上了丞相,位至三公,爵为列侯,食邑千户。而且原先跟在李广后面混饭吃的将校兵士,有的也积功封为列侯,官位反在李广之上。李广实在搞不明白其中道理,只能怪老天不待见他了,一次他问一位相士说道:“自我大汉击匈奴时起,大小数百战,我没参加过的战斗用十指头都数得过来。可是我部下将校,才能不及中人,却以击胡军功取侯位者达数十人之多。我的本事并不在他们之下,却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然道是我的面相不该封侯,又或是我没有封侯之命?”那相士端详他半天,问道:“将军扪心自问,可曾做过什么亏心之事?”李广想了一会儿,道:“我曾为陇西太守,西羌人造反,我使诡计其来降。那时共有八百余人投降。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担心这些人久后复叛,无人可制,便将他们骗到僻静之处,同杀之。至今想起此事,仍觉得十分后悔。”那相士长叹一声,道:“祸莫大于杀已降,将军所以不得封侯,便是为此。”此则故事出自史记,而李广与史记作者司马迁处于同一时代,司马迁自是对其十分了解,这则故事自然是确有其事。至于李广为什么一生都无法封侯,的确是一个难解之。他往往在取得大功的同时犯下大过,不是损失太多,就是道远后期,最后的结果往往便是功过相抵,有功不赏,有过不罚。一两次这样还可说是偶然,老是如此,那就十分不正常了。只怕还真如那个相士所说杀降不祥吧,可见斩尽杀绝,以求免除后患,并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白起之外,另一个混世魔王便是力能拔山的项羽了。他所到之处,都是犬不留,合城百姓,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喀嚓。也正因为如此,他每到一地都受到当老百姓的强烈抵抗,虽说每次都能胜,却也损失惨重。他的手下都是经过多年培养而成百战兵,杀一个就少一个,很难再补充了,终于败给了只约法三章的刘邦。如今司马懿所施的也就是攻心之法、怀柔之策,其中的好处自然不是那些整价拿把西瓜刀打打杀杀的将领所能明白的。

 司马懿下令一毕,便挥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帐中,两眼微闭,好似老僧入定,过了良久良久。方睁开眼来,传下将令,令史涣领一军留守此间,其余军马搭起浮桥,渡过漳水扎下营寨。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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