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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蒙尘的门牌号码上写着“殷园”两字,而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问呈现一种“施工中”的景象。极之明显的,这处宅邸正在大肆翻修中。

 “了不起的情报,这个工地就是藏‘狼王令’的地方?接下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些工人正是传说中的‘护令使者’?”平淡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也不夹带讥讽,但已令站在他身边的两人暗自抖瑟了下。

 “上个月…这里不是这模样的。”一名男子结结巴巴的开口,企图为自己的失职辩护。但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似乎并不适合成年人使用,因为那听起来像在耍赖。

 “是,房子理应一直保持原貌,因为它该知道你没时间天天来此做记录、嘘寒问暖。”平淡的语气里像是多了一抹善解人意,音调仍是不轻不重。

 “星…星罗,你别生气,容我…”另一名男子努力发声想缓缓僵凝的场面,但目光一对上那双比北极冰山还酷寒的深眸,便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彷佛整个嘴巴都结成冰霜也似。

 “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毕竟你们是如此尽力于找寻护令使者的下落,坐享其成的我,哪来的资格生气呢?”好客气的推崇着两人的功绩,边甚至勾勒出一抹罕见笑意。

 “星罗!你别太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们来到台湾,大伙恐怕还在中国大陆瞎找,连个影子也构不着!”认为自己被威吓够了的男子羞恼出一股愚勇,企图强调出自己的功劳以抵销眼下这重大的过失。这是唯一能自救的方法。他们没命去奢望这个叫星罗的男人会有半丝对同侪的宽容之心,他恩怨功过分明得极端冷酷,从来没有情面可讲。当然,不见得人人都要服膺他的行事准则,但前提是要比他强。而这,比登天还难。

 “柯特,够了。”另一名较为圆融的男子扯住了冲动的伙伴。

 “不够!为什么我们都要听他的?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失…”凭着那股气势,柯特一古脑儿的像是准备抱怨出积累已久的不满,加上那名唤作星罗的男子并不吭声,愈加觉得自己气壮理又直。但他的话尾没能说个全,便教同伴一肘子顶岔了所有的不驯。

 “艾顿…”柯特叫着。

 “星罗,请原谅柯特的年轻气盛,给我们三天时间,必可立即查出‘殷园’住抱们的落脚处。”

 “怎好意思再麻烦两位呢?真落了个不知好歹的罪名,岂不伤了大伙的和气。”星罗微偏着脸,依然是不愠不火的声音、平板的语调,但那张峻漠的容颜在夕阳的映照下,隐约呈现一种诡谲的森气息,化为浓重的压力,无形欺攫住两名男子的心口。

 窒息感让两名男子僵直苍白,像是全身血在一瞬间被干。

 “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艾顿…你…别求他…他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没有红镜他们的决议…没有人能…能…能…”彷佛像唱片跳针似的,柯特就这么一直的“能”个不停,结巴而无助的看着原本在五公尺远的男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气息未至,长长的夕影已包围住他的天地。

 两人的身高只差十公分,但此刻,却像巨人与侏儒的对比。

 “能如何?怎么不说了呢?”星罗双手背于身后,一身的闲散,像个彬彬有礼又略感无聊的搭讪者,立于柯特面前。

 “你不能私自残害同伴,”柯特牙齿打颤的嘶吼。“有第三双眼可以证明这不是‘私刑’。”星罗随意挥一下手,让他看到旁边还站着个艾顿哩。

 柯特霍地挥出一把毒粉,在白色粉末漫天洒开时,化为一道迅影向林子里奔窜而去!

 他必须快如风、迅如电,争取包多时间,更快的逃离!只要逃得开,就可以躲过…

 咻!

 他没有躲过。

 一道疾速而至的黑影快到只闻声、不见其形,在穿透柯特的身躯后消失,像是从未存在。

 只见柯特彷如被猎击中的野兽般,重重跌落地面,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没有足够的清醒去认知到自己已被猎捕的事实。

 没机会感受到椎心剧疼的折磨,是一种幸福吧?

 从没有人知晓星罗是怎么办到的!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使用什么武器。

 明明全神戒备的看他出手,但也仅只是看到他手臂一动,还没机会看分明,对手已经倒下,而他的双手又负于身后,像是从未动手过,更别妄想在他身上看到类似武器的东西了。

 可以确定的是星罗确实使用了武器,因为每一个倒下的人身上必然会烙下一圈见骨的长痕。最重足以致命,毁其元灵,轻则震碎体,并永生化不去那血痕迹。

 艾顿极力忍住全身的狂抖,甚至没有力气抬腿奔到一公里外去看伙伴的伤势如何。他只能勇敢的看着星罗,等着他失职的惩罚。他比柯持识时务,不会做徒劳的反抗,并天真的以为自己躲得过。

 比起真正受罚,等待疼痛到来的那一段时间才是真正足以疯人的煎熬。

 而星罗绝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双手未动,只是看向艾顿。

 可能只有一分钟,或是三十秒而已,但对艾顿而言比一百年还久。

 “请动手吧!”艾顿汗重衫,硬声咬牙道。

 星罗像是惊讶…

 “该动手的人是你吧?怎么反倒要我这个刚到台湾的人去查护令使者的下落?存心为难我?”

 “不…我指的…是…失职…”

 “你还有三天时间可以挽回这个遗憾,怎么这会儿就要领罚了?”星罗勾着问,一副不解表情。

 “但…柯特不也…”艾顿被搞迷糊了。星罗不打算罚他?法外开恩?不可能!

 星罗潭了下衣袖上的粉末。

 “企图毒杀同伴,四级罪状。”

 竟是这个原因!难道星罗原本无意责罚失职,仅是故意以气势让人以为他要…?但…又何必…?

 “去吧,三天后来见我。”

 代完,星罗黑色身影便在夕阳下淡化为无形,不复踪迹。

 从来没有人可以了解星罗,即使他们成为同伴数百年,恐怕再相处一千年,还是没人可以了解他。

 艾顿直到肺部灼热得快爆炸,才发现自己屏气得连呼吸也忘了,连忙大口大口的吐纳数十下,才觉得自己惊惧的心被安抚了两、三分。想到同伴还倒在一公里外生死未,他赶忙迈着虚软的‮腿双‬跑过去。

 四级罪状…

 那就是说柯特仅是体的伤害了?虽然得疗养上半年,并且终生留下一道可布的疤,但已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毕竟能在星罗手下存活的人至今不超过十个。

 但艾顶仍不免要臆测,星罗是否知道柯特半个月以来花天酒地的行为,才故意迫他出手放毒,好定他四级罪状以惩戒?

 没人可以给他答案。而星罗依然是赏罚分明、不讲情面的神秘莫测人物。

 忍不住抖瑟了下,一如全族人的心思,能不让星罗注意到,已是天大的幸运。谁还敢多事的企图剖析他?

 想找死也不必找这条路。

 拔况,没有人能看透星罗,没有人!

 这是大家早就明白的事,不是吗?

 风情万种的长发垂在身后飘逸似仙,随着走动的韵律汤出美丽的波纹。如果问季曼曼二十三年来对自己身上还剩哪个部份没看腻的,当然是非秀发莫属了。

 她没有水恋的好身材,两颗荷包蛋似的上围只比韩璇骄傲上一滴滴。但这没啥好开心的,韩璇那种中俊美,平才是上天的恩赐。五官当然是柔美雅致的,但看腻了嘛,平凡透顶,没什么好幻想的。

 而长发可就不同了。从发到发尾,保养得没半敢造反分岔,不负她砸了大把银子去护发。真正足以荣登“青丝”之名。

 绾髻典雅,扎辫子清纯,若只以一条丝巾松松绑着,更是无敌霹雳的飘逸呀!

 她季曼曼最自傲自恋的就是这一头长及大腿的发,因此当她被唤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后,知道了鲁男子路人甲正是“星”本尊后,连带的勾起长发差点被扯坏的记忆。

 想来就气闷。

 包气闷的是她两天来挂着笑脸陪着洛待父女出席任何一个场跋,既无收获又受足了闲气。

 今天想来也不会好过。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些,她特地去美容院保养完长发才到饭店与洛特父女会合。香且丝光水滑的秀发可以支撑她一整天的好心情;再穿上今年夏天新款的粉蓝中国服做整体搭配,觉得自己活是古典美人哩。

 美呆了!所以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维持好心情到回家那一刻,绝不让那个洋妞破坏半点。

 她会提醒自己:美人总是招妒怨的。

 服务生一脸惊的替她拉开贩店大门,奉送阳光似的灿笑向她道一声早。

 “早安。”她认为这是所有美好的开始。男人欣赏的目光是对女人最高的礼赞。

 穿着凉鞋的莲足款步轻移向电梯处,不意却被一声过于矫情的娇呼惊得全身细孔立正站好兼报数。止住了步伐,因为认出这百分之百是那个做作得很离谱的洋妞所发出来的声音。

 唉!实在很想告诉那位洋妞,既是长着一张狂野的容,就别学小家碧玉的含羞状。如果她识得中文,季曼曼肯定会打一块“不伦不类’的匾额送她。一七三的大块头明明就是当健美小姐的料嘛,干嘛硬是不肯认清事实?还讽刺她偷学!

 呴!捡角啦“台语。枉然为用之意),她季曼曼天生就是这种我见犹怜的表相。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人贵在自知,并善用自己的待质,二十三年来就一直是这么着了。

 这种娇媚,这种慵懒,岂是随便找个东施来效颦就可以的了?没有千锤百拣,哪能有此浑然天成的髓!

 由这两天的笑话看下来,她可以肯定洛特小姐又在发騒了。就不知道目标是哪个走了十八代霉运的可怜人。基于一点点好奇、很多点看笑话的心眼,她一双水眸睐了过去…

 以洛特小姐一七三的身高来说,那男子仍是显得修长。由于男子背对着她,所以季晏曼只能由茱莉安疑的表情来猜测男子必然有着一张酷帅的脸,而背影散发出来的冷意,明白昭示着生人匆近的气息。

 正常人都不会企图勾搭这种男人。

 败明显的嘛,铁达尼撞冰山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殷监,何况她们只是体凡胎,比钢铁脆弱千倍不止,撞了冰山,恐怕连屑都没得剩。但这洛特小姐也真是奇怪,就只疯冰山拽男,反倒看不上那种尊重女、斯文俊美的翩翩佳公子。

 洋妞嘛,毕竟少了点文化的薰陶,不懂得欣赏好男人,以致于酷男的身价被哄得居高不下,女人被踩成足下泥还得尖叫一声“好酷”才甘心昏倒。

 男人之所以跛得没天理,都是女人惯出来的。

 可悲哦。

 实在不想让众人知道她认识那妞儿,但她若是不走过去提醒洛特小姐今天还有重要会议得开,恐怕这事儿早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这个尽职的公关主任可不允许该走的行程被延迟。

 焙缓的向那对男女走过去,很明显可以看出来男方似乎打算进咖啡厅,却被猛然跳过来搭讪的女人阻挡住。而不耐烦的气息正在男方的周身扩张,不知道他打算忍耐多久?

 直到季曼曼走得够近了,听到洛特的声音娇得吓死人,便不要佩服起此位男士的耐力与风度惊人。要她是他,早抓一把土到她嘴里请她闭嘴了!要知道,噪音是全人类的公敌,人人得而灭之。

 听听,那妞儿的搭讪词真是逊到无葯可救!

 “…我们能在今重逢,代表慈悲的天父已为我们做了安排,做人自当随缘…”

 随缘?去吃素鱿鱼羹面就是随缘喽。开水一冲就可以食用,多方便哪。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贵姓大名呢?我叫茱莉安。洛持。你看起来像是最完美的混血儿,我想我们一定很有话聊…”

 聊?明明只有一只母在咯咯叫的凌迟别人耳朵。

 “…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有点时间,请我喝杯咖啡好吗?…”

 不好意思,你没时间。居然还想趁机A一杯咖啡喝!真敢要求,连小便宜也要贪。

 季曼曼决定做做好人,解救那位男士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又走近了三、四步…“哈罗,早安哪,洛特小姐。你今天起得真早,想必是时差已调过来了吧?真是可喜可贺。”

 “你…你来做什么!”茱莉安差点惊跳得忘了维持住她优雅高贵的表相。对于这个做作的台湾女人,她总是如临大敌以待。从下飞机那一刻起就夺走了她的男人缘,此刻出现,又想再故佚重施一次吗?不!她不允许。

 “九点要到公司开会,你不曾忘了吧?”季曼曼无视洋妞的恶形恶状,一迳维持中国古典美人的温惋表相。

 “你找我父亲去开会就成了,不必找找。他还在房内,快去!”口气冲,几乎是恶狠狠的。

 季曼曼不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令洋妞紧张不已?忍不住偷眼瞧去,却只看到男子的侧面,因为他早已静静转身走掉了。

 虽然只看到半张脸,但也约略看出是个长得很有型再加上有点帅的男子,组合起周身冷然的况味,便是流行词令所常说的“酷。”

 “还不走!”背对酷男的茱莉安尚未察觉心仪男士已消失,一心只想以自己的大块头遮去季曼曼的眼光,让两人没机会互相勾引。她恨死了这中国女人那双勾魂眼,也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快上去吧!”

 “别催嘛,这不是就走了。”微嗔一声,她纤手轻摇。“那你坐一下,我们十分钟后会合。”

 “谁跟你会合?我今天放假,不谈公事。没看到我正在约会吗?”好骄傲的健美的身材,顺道睥睨季曼曼的荷包蛋,对自己的优势快意不已。

 “约会?”

 “是!就是约会!他是我的男朋友,”探手往身后一捞,却只捞来满手空气…“咦!”这下子真的跳起来了。人呢?人呢?

 季曼曼很有礼貌的颔首,对着洛特小姐身后的空气道:“您好,久仰大名。”

 “你在久仰谁的大名?”疯子才对空气讲话!茱莉安中漫涌起怒,脸色无比难看。

 “空气先生喽,你的男朋友嘛。”她又笑道:“真是一表人材,不知哪儿高就呢?”

 无视于洋妞采的脸色正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紫的变幻轮替,她还伸出玉手对空气握手,寒暄道:“洛特小姐真是好眼光,看得出你的好,这可是一般世俗人难以体会的…呵呵呵…过奖了,我知道自己是个气质美人,别再说了…喔呵呵呵…”自己玩得好乐。

 “季…曼…曼…”

 疯子!她是个疯子!一个可恶透顶的疯子!

 这个男人有点眼,她见过吗?

 季曼曼手持一杯红酒,一连向十来个商界朋友打过招呼后,再度踱步回自助餐的长桌边。这里的视线最好,可一眼看到所有参与宴会的人。身为公关高手,最重要的就是别忽略怠慢到曾被引见过的人。任何一件与公事有关的事,她都能牢记,即使她从不擅长记人长相。但为了公事,她可以。

 那么,她见过那个男人吗?

 糟糕!有点眼却陌生得紧。莫非她的记忆力开始退化了,开始对这项工作心余力绌了?

 唉!最佳助手正在坐月子中,害她连个可以问的人都没有。眼看是失礼定了,或者…装作没发现他与会是最好的方法?

 商界人士就是这样!即使他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司内的一名小主管,依然希望在公共场跋被轻易叫出名字,若再奉送“x副理”、“某老板”就更贴心了。

 不怕名声臭,就怕没没无闻。在宴会场跋被边陲化成亚细亚孤儿,简直是痛不生。

 所以任何一个有手腕的公关人才,这时便能发挥他八面玲珑的能力,居中串场鳖络,往往可以得到大量的回赎…在生意上得到更多人情面的方便。

 因此季曼曼训练员工的第一步便是加强她们记人的能力,再接着是勤做人事档案,把每一位客户的嗜好、习惯,甚至是老婆‘友、‮妇情‬的数量记清楚,绝不能弄混淆,再依轻重去琢磨怎么应对其人。

 别说公关部没啥作用,有多少生意就是在公关部的使力下顺利完成的?没本事的人当真能靠着接送机、参加宴会充人头就替公司拉拢人心吗?别开玩笑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呀?

 冷峻的气息,似曾见过。

 性格有型的长相,好像见过。

 有一点帅帅与更多的酷,依稀见过。

 陌生却面…多么令人痛恨的感觉,存心吊人在半空中忐忑嘛。

 如果这正是她开始失职的佐证,那代表这些日子以来,她果真混得太超过,居然连客户也忘得一干一二净。

 下满心的内疚,季曼曼轻挽住打她面前走过的一名男士“林老板,那人!”她扬了扬下巴点向目标物。“是谁呀?”

 被唤作林老板的中年男子当下在美人的娇声下茫酥酥起来,笑得傻兮兮地回道:“刚刚张老板有替我引见,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大财主,听说以股票致富,带了一大笔钱打算在台湾创业以及投资有前景的中小企业。要不要也替你引见一下?”

 季曼曼吁了一口气!原来她真的不认识他,那就不必愧疚了。

 “我看他忙得紧,就先别去凑热闹了。那,他叫什么大名呢?”

 “喔,他叫星罗。以中国人的念法,也许该叫罗星才对。西洋人总是把姓名颠倒念,真奇怪。”

 “是啊…”她漫应。

 多奇怪!如果她并不认识他,又哪来的印象居然可令她觉得稔?她向来记不住陌生人面孔的,即使那个陌生人很帅。

 打发走了林老板,她接着向另一批认识的人打招呼。今的宴会算是北部名商贾必到的场跋,主办人是银行界大老,每年他的大寿都风光而盛大,连政治界的高官也必定出席。能接到邀请帖可说是身分的表征,无上的光荣。

 每年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她认人功力的程度了,而她这个代表“殷华”集团的人自是不能丢了面子。虽说她才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才半年多,但加入“殷华”已有四年。韩璇可不在乎她只是个小丫头,让她当了半年工读生之后,直接成立公关部门让她主持,因为韩璇自己也是个工读生兼主席…

 追究柢,造成一票娃娃军团主事的元凶就是季呈志,季曼曼心爱的舅舅。至今尚不知下落的季呈志一手将“殷华”壮大成如今这般规模后,一走了之。依照着九族亲戚连坐法来说,季曼曼连喊冤也不敢,乖乖接手韩璇指派下来的工作。

 说来奇迹“殷华”不仅没被搞垮,还愈来愈有大企业体的架式,想来后列台湾百大企业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矮璇几乎不出席公共场台,而朱水恋又不够圆滑,若让她出门做公关,早把客户全得罪光了。所以此等吃喝玩乐兼打的工作(此乃朱水恋对公关部的评价)只能落到向来不与人恶的季曼曼身上了。

 “嗨!曼曼,怎么没见到妮琪?”某大企业的业务经理走过来问着,英俊斯文的长相勾来一票注目的眼光。

 季曼曼伸手轻搭入他掌中一握,巧笑道:“妮琪还是个大学生,自然有功课的压力啊,您离开学校十数年,也应该还记得有些斗目不能混吧?”任何一个企图追求她下属的人,一律会被她隔离出千山万水。

 斯文俊男微笑依然。

 “你糊涂了,我才二十九岁,怎么可能离开学校十数年呢?千万别抬举我。我想台湾还没有这种天才跳级学制,让我十一、二岁就完成大学学业。”年纪轻轻便坐上大企业主管之位,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斗败的角色。

 “人家算术不好嘛!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才二十九岁呢,真是年少有为啊。呵呵呵…”妙眸扫了下他老成的打扮,很是天真的笑了出来。

 随着第一支舞曲的音乐声起,主办人与其夫人开舞之后,众人也陆陆续续加入舞池。季曼曼也由着斯文俊男带入摆动的人群里。

 跳个舞是无所谓啦,若想追她的学妹,那就下辈子吧。她已厌烦透了自己部门内呈现的早婚情形。辛辛苦苦从学校里挑细选出的才貌双全美少女,再加以训练,好不容易有点成果,便教一群恶狼锁定目标,像土匪似的见一个抢一个。

 唉她现在出席宴会都不敢带助理了。,已阵亡了七位姐妹正是她血淋淋的教训。

 “是这样的,上回妮琪前来敝公司递合约草本时,我与她聊了下,知道她统计学这一科读得并不理想,我回去找出以前的笔记本,她一定用得着。我想你这么爱护学妹,应该乐意给我她的电话吧?”

 老套的把戏,啧!

 “呵呵呵…那多麻烦!你直接把笔记本交给我就成了。我在此先代妮琪谢谢你的热心喽。”都二十一世纪了,换点花招成不成哪,少爷。

 “那怎么好意思呢?劳你贵手做此等小事,万万不可。”男子仍是万人的微笑挂在脸上,只有倏忽闪过的锐光昭示他有多么想一把甩飞这个蛇魔女兼爱情剪刀手。

 “您真是太客气了。年纪一大把的人果真比较会做人,像我们这种初出社会的小菜鸟就天真无知多了,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多包涵喽,呵呵呵…”即便是被美化成银铃的巧笑,听在不受用的耳朵里仍只有噪音足以形容之。季曼曼看得出来她的舞伴正挣扎在扭断她脖子与保持君子风度之间…

 扒呵呵…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突来一记现世报,让舞林高手的季曼曼在一个旋身时竟被自己过长的裙尾绊倒上浸不经心的她眼看就要往斜里的果汁区倒去,老天!不会吧!

 她的男伴非常警觉的探手抓住她双臂,已经尽了全力不使她出丑了,但发忽地传来一股扯疼,让她再也顾不得其它,又一个站不稳的往后方重重跌去…

 哇呀!她的头发!谁扯到她的头发了啦?

 救人哦…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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