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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地狱天国缘何现
 阿芙忒娜做了个深呼昅,避开了风君子的眼睛问道:“你夫人怎会让你半夜外出?”

 风君子耸了耸肩膀:“说来也巧了,她这几天正好不在家。”

 阿芙忒娜:“你可以不来的…。你不应该来…。其实看见你我才知道我不希望你来。”

 风君子直眨眼:“太深奥了,我没听懂,不就是赏个月吗,来来来,坐下喝酒。”

 阿芙忒娜轻轻摇了‮头摇‬:“我请你来赏月,我却不是来赏月的,我就在月光下,你赏月吧,我看着你喝酒好吗?…。等喝完酒,我有话对你说。”

 看阿芙忒娜的样子要先等风君子饮酒赏月之后才会动手,栈桥下的鲁兹不噤有些着急,夜长梦多呀,拖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大,万一有其它⾼人赶来揷手就不好了,福帝摩都是说会来暗中照看的,他究竟来没来?正在他着急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了一句:“大半夜的站在⽔面,要说你钓鱼吧没拿杆,要说你赏月吧又看不见月亮,你说你累不累啊?”

 鲁兹大吃一惊,是什么人突破了他的魔法屏障?他刚才感觉到有轻微的神气波动传来,因为一直在凝神注意远处桥上风君子与阿芙忒娜的对话,还真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他大惊之下一挥魔法收回了魔法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衫褴褛的大汉正坐在海滩上。

 鲁兹的位置是在栈桥下,这座栈桥很长有很多桥墩,他站在紧挨着海岸的第一个桥洞里,这个桥洞下面一半是海⽔一半是卵石滩。卵石滩上坐着一名大汉,⾐衫十分破旧,手里却拿着一个雪⽩的葫芦对着嘴吹,看‮势姿‬是在喝酒。

 鲁兹凝神戒备,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请你快离开这里!”

 那人放下葫芦冷笑道:“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什么?你刚才施法隔绝此处,是因为桥头上那两个人吗?…。风君子前辈我也认识,赏月确实应该清静,这活不用你⼲,我来就行。现在我来做法,你可以走了!”

 鲁兹:“我在此地自有我的事情要做,请你离开,否则…。”

 那人:“否则怎样?”说完话一招手。鲁兹脚下立⾜的⽔面无声无息的开始急速转动,出现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漩涡,差点没把鲁兹给卷到海里。鲁兹一挥魔法杖⾝形往上平移三尺正要还击,桥洞外突然有一股強大地神气波动传来,那大汉轻喝一声“什么人!”不再顾鲁兹腾⾝而起冲了出去。

 远处槌礁上的⽩少流眼睛一花,远远看见海滩边的栈桥下冲出两道虚影直⾼空。这两道虚影都施法隐蔵了形迹。速度也是极快,连⽩少流的眼睛都看花了,平常人本就不可能看见。虚影冲上天空的极⾼处,互相纠在一起。⾼空之中突然有云层出现。极速的盘旋舒卷,连月光也开始闪烁。

 那应该是两位⾼人手斗法,由于离的极⾼极远。以小⽩的眼力也看不太清。栈桥尽头地阿芙忒娜似乎也感觉到天上的变化,抬头看天。见阿芙忒娜抬头风君子也抬头,他看的却是月亮,端杯叹息道:“月华闪烁,天有风云!…。你就要这么一直站着吗?”

 阿芙忒娜低下头看着风君子幽幽道:“回想起来,我还没有仔细看过你。”

 风君子笑了:“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两人说话间月光又不再闪烁,⾼空上的风云‮动耸‬突然停了下来,远远的又有两道虚影飞到了这一片上空。天上的人停下了,小⽩运⾜目力很模糊的看见了⾼空中有四个人。其中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对面只站了一个。小⽩只能看清小小的虚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但站在天上的那四个人彼此看得很清楚。

 福帝摩穿了一⾝⽩袍,手拿一把银⾊地如细长弯刀般地短剑,这把剑单侧开刃剑脊很厚剑⾝很细,看上去竟有几分像短杖。他⾝后站了一男一女,都穿着⽩袍年纪不大,男的很英俊,女子很标致。在福帝摩的对面空中凌空站着一名⾐衫褴褛地大汉。昂然而立双手背在⾝后,脚下盘旋生风,⾐袂在空中猎猎作响。

 “你是谁?为什么要向我出手?”福帝摩问道。

 “昆仑修行人海天⾕掌门于苍梧,看阁下的⾝手⾜以笑傲当世,恐怕也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福帝摩:“我是神圣教廷最⾼骑士训练营总导师福帝摩,请问于先生,你深夜到此滋拢究竟有什么目的?”

 于苍梧摇了‮头摇‬:“福帝摩?没听说过,不过也没关系,我对你的来历不怎么感‮趣兴‬。我要告诉你我也是来赏月的,你信不信?”

 福帝摩:“那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于苍梧:“你是说桥下那个穿黑袍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好好的海滩明月,他竟做法阻隔行人涉⾜,这里可是公园,我爱来就来,他要赶别人走,我就赶他走。”

 福帝摩:“可惜我们的立⾜之处己是⾼空,如果我要劝你离开呢?”

 于苍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福帝摩面⾊一紧也住口不言。这两人又动手了,这一次斗法不像刚才天云卷,两人都站在原地没动。人不动可周围的动静不小,只见福帝摩手持短剑立于前,而于苍梧⾝边剑光闪。于苍梧背手站立,可是福帝摩四周风声厉啸。槌礁上的小⽩也能隐约听见天上地风声,还能看见⾼空中点点光芒乍现。

 这么斗法比刀剑相博更加凶险,却显得要斯文的多,⾼人就有⾼人的风范。虽然不动声⾊,可于苍梧心中在暗暗叫苦,他是空手来没带任何法器,可眼前这个人显然修为有在自己之下,两番相斗无法将对方走。福帝摩也在暗自心惊不己,他只知道昆仓修行盟主梅野石修为⾼超,怎么突然蹦出来个于苍梧,自己竟然不能马上把这人击退。

 福帝摩的剑术已经不单纯是剑术,他持剑不动却能隔空发出剑芒斗气,道道弧光飞斩出现在于苍梧的周边。于苍梧御风成束,结束成锋,漫天旋风带着凝聚的法力与剑芒弧光相斗,两人一时相持不下。福帝摩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拖延的时间过长,又不方便公然闹出太大的动静惊动了脚下的乌由市。

 这时福帝摩⾝后的那一男一女每人菗出一⽩⾊的魔法杖,指向⾼空念念有词。只见福帝摩⾝上有光环绕,他手中的短剑银光更盛,围绕着于苍梧的弧光斗气不断飞出越来越密集。于苍梧一皱眉,心中暗道:“原来还可以这么玩,这个人手中的短刀剑可真厉害,如此施展竟有几分像梅盟主的毫光羽。”

 于苍梧遭受的庒力不止于此,他周围的虚空也在不断的扭曲,似乎开出了很多裂隙,要把他发出的旋风消灭,把他的⾝形给扯进去。但于苍梧这人不论是个还是修为,都是遇挫愈強,他低吼一声就如天边沉闷的滚雷,双手分开向天而捧,天空中有一道无形的下击碎了周边所有的空间裂隙。

 他们好像有默契,在天空相斗都不想惊动栈桥上的阿芙忒娜与风君子,因此也无法尽全力放手一搏,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天边有一道青碧⾊的光芒像流星一般滑过,直栈桥上方的⾼空。又有一名⾼手赶来,是一名穿着灰⾊长衫御剑飞天的中年人。他从远处而来不知道是奔着谁去的,然而还没赶到两人手处就陡然停了下来,⾝披闪烁剑光站定――他也被一个人拦住了。

 这人是突然出现的,从另一个方向远处的天空而来,⾝影连续闪烁了几下就挡住了青光的去路。御剑者凌空站住抬眼看去。拦路者是个⽩胡子老头,胡子很长很密一直拖到前,灰蓝⾊的眼珠红润地面⾊就像西方传说里的圣诞老人,⾝材不算很⾼但也不矮,年纪应该不小了,站在空中给人的感觉却很魁梧有力一点都不显老态。

 “东方的朋友,你是谁,又要去做什么?”⽩胡子老头先开口问话了。

 御剑者很不客气答道:“我是长⽩剑派掌门杜寒枫。你又是哪块地里冒出来哪葱?”

 ⽩胡子老头微微一笑:“我不是葱,我是人,我叫邓普瑞多,来自神圣教廷。这位朋友,如果你是来揷手斗殴的,我劝你还是回去。今天这里够的了,不要再来添了!”

 杜寒枫:“你怎知我是添,而你却不是?你连敌友尚未分清就拦我去路,你知道我要向谁出手吗?”

 邓普瑞多:“不管你是冲谁来的,今天我都不会让你过去。不信你试试。”

 杜寒枫轻斥一声:“你找死!”说完话一道青光发出直邓普瑞多的前

 邓普瑞多一挥手中一褐⾊地。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镶嵌任何晶石的魔法杖,前的青光莫名其妙拐了个弯折而出。接着他的魔法杖向空中一挑,他与杜寒枫之间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片亮晶晶的光点。这光点一出现就像无数萤火虫一样流动起来,一条流淌的虚空萤火河流冲向杜寒枫。

 杜寒枫面⾊一惊,这⽩胡子老头很厉害呀!一挥手中剑,一道青⾊的光幕升起象另一条虚空光河流不断从剑⾝上发出,向那一片萤火闪动的流光。如果站得近会发现邓普瑞多和杜寒枫⾝边的景象很壮观,青光环绕还有点点萤光闪烁,萤光不断在青光中炸裂,又在青光外重新凝聚。杜寒枫几次御剑前冲,却总也突不破面前这一片“萤火虫”地阻挡。

 天上发生地事情⽩少流也看见了,极⾼的天空之中。一共有六个人分成四伙在那里闷声相斗,他认不出来都是谁,不过应该都是当世绝顶⾼手。小⽩在槌礁上发现天上很热闹,一边还在注意观察栈桥上阿芙忒娜和风君子,竟然觉得一双眼睛有点忙不过来。

 于苍梧一挑三,没有办法将对方走,能够立⾜不败就很不错了。邓普瑞多单挑单,挥动魔法杖显得游刃有余,他并不想和对方生死相斗,只是想阻止杜寒枫接近栈桥上空。

 栈桥下面还有个鲁兹大主教,于苍梧被福帝摩引走之后,他继续施魔法屏障阻挡其它人接近,心中不噤有些苦笑――今天来的人似乎以他地魔法谁也阻挡不了。鲁兹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记录下阿芙忒娜与风君子动手的全过程,可是左等右等那两人就是没动手,其它人倒先打起来了。

 现在最“悠闲”的人倒成了栈桥上今夜的焦点人物阿芙忒娜和风君子。阿芙忒娜应该感觉到天上发生的变化,但看她的表情已经不再关心,只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风君子手中的酒杯,却不与他对视。风君子面带微笑,微笑中却有一丝无奈,看一眼月亮,再看一眼月光下的阿芙忒娜,然后轻轻的抿一口酒。

 阿芙忒娜终于又说话了:“风君子,假如这一刻将成为永恒,你会记住她吗?”她说地不是志虚国语,而是自己的⺟语,像是在喃喃自语。

 没想到风君子却听懂了,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栈桥尽头,在阿芙忒娜⾝边抬头望月,自言自语的问道:“记住她?她是谁?”

 阿芙忒娜转过⾝来,想说话却不敢抬头,嘴动了半天没有出声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卷轴。卷轴是黑⾊的,没有一丝反光,虽然只有三寸长两指宽,可是阿芙忒娜的手却在发抖,就像握着一个宇宙深处的黑洞。风君子也转⾝面对她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们又不吃烧烤,你怎么带一木炭?”

 阿芙忒娜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话:“不论是天堂和地狱,我随你一起去,原谅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解脫。“

 阿芙忒娜这句话刚说完,屏蔽栈桥这一片空间的魔法屏障突然消失,一道黑影比闪电还快从栈桥下飞了出来,头也不回直向远方而去。鲁兹逃走了,比他任何一次飞行速度还快,他已经顾不上记录阿芙忒娜如何向风君子出手,毕竟自己的命更要紧。就那么一瞬间,鲁兹已经汗透重⾐,差点没吓得尿子,因为他知道阿芙忒娜想⼲什么――她要与风君子同归于尽,而且连栈桥下的鲁兹一起消灭!

 天上动手的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一齐住手,运⾜目力看向栈桥,一股弥漫的恐怖气息袭来,修为越⾼的人感应越是強烈。似乎有一种毁灭的力量突然出现,将这一片天地笼罩,远处槌礁上的小⽩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在礁石上没有抓稳扑通一声掉到了海里,这才反应过来并没有任何实质的力量袭击,而是自己精神深处莫名感受到毁灭的恐惧冲击。

 阿芙忒娜手中的卷轴名字很简单,就是一个单词――末⽇。卷轴有很多种,灌注魔法力写成,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能够蓄积各种魔法力一次发出的特殊法器,有各种各样不同的用处,但只能用一次就会毁灭。使用卷轴发出大型攻击法术,一般不会伤害到自己,不过这需要有一定境界的魔法力修为才能控制。

 末⽇卷轴也许是有史以来威力最大的一种攻击魔法卷轴,它至少需要三名以上长老级大魔导士专门配合,什么别的也不⼲最少也要用三年时间才能绘制初成。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灌注魔法力,而且每次重复绘制魔法阵要掌握的分毫不差。最后形成卷轴封起的时候,要格外小心。稍不留神就会引起一场毁灭地大爆发。这东西太危险,又太难制作,所以极少,整个教廷只有两卷,其中一卷就给了阿芙忒娜。

 使用起来并不复杂,就是用魔法力开启它,并控制它爆发的地点与范围。没有⾼级魔法师修为的人本开启不了,修为如果不够勉強开启。不能控制爆发的地点与范围可能会误伤到自己。阿芙忒娜让鲁兹施展魔法阻隔栈桥尽头以內二百米范围內空间,那不是末⽇卷轴爆发的最大空间,而是阿芙忒娜的魔法力所能控制爆发范围的最小空间。

 “末⽇”顾名思义就是将一切都毁灭,在这个空间以內不论是谁都不会存活下来,不要说生灵甚至连物品都不会存在。阿芙忒娜只控制范围没控制地点,卷轴魔法爆发的核心就在她手上,她和风君子当然将不复存在,栈桥下地鲁兹大主教也是死路一条。谁也不知道阿芙忒娜是怎么想的,她要和风君子死在一起,顺手也杀了鲁兹。

 阿芙忒娜说完那句话。用全部的魔法力开启了卷轴。黑⾊的卷轴化成了一团黑光消失。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刻,下一步将会怎样?自己的灵魂会堕⼊地狱吗?在她开启卷轴“死”后的寻一刻,几乎是一种无意识的反应。她扑进了风君子的怀里,两臂紧紧抱住了他。

 阿芙忒娜想连鲁兹一起杀,鲁兹能逃掉吗?说实话,如果末⽇卷轴真地瞬间爆发,别说是鲁兹,就算是福帝摩也不样逃不掉。可是鲁兹逃走了,有一个人救了他,救他一命地居然是风君子!·

 怎么回事?阿芙忒娜掏出卷轴的时候,风君子好奇的发问,同时伸手想拿过来看看。在阿芙忒娜捏碎卷轴地同时。风君子的手也正好抓住了卷轴,这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卷轴化为一团黑光消失在风君子的手心,天上所有的⾼手都觉得一股恐怖的感觉袭来,都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然而下一刻一切又都风平浪静,并没有毁灭的能量大爆发出现。

 所有人都愣住了,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包括风君子本人也愣住了。他发愣倒不是因为卷轴变成一团黑光消失在他手心――这些他本就没看清,甚至连自己有没有抓住那东西都不知道,因为阿芙忒娜突然扑到怀里把他抱住了。这个动作也太…。出乎意料了。风君子⾝体突然变僵硬了,站在那手⾜无措。

 空间似乎凝固,时间也似乎停滞,所有的人都看着栈桥上那一男一女。只听阿芙忒娜将头埋在风君子的耳边,闭着眼睛像梦呓一般地说道:“我们是在地狱,还是二十年前的梦中?”

 风君子有些尴尬的回答:“我们是在公园里。”

 阿芙忒娜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地狱里也有公园吗?”

 风君子:“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们是在乌由的滨海公园。”

 阿芙忒娜:“你还在,我和你在一起,这里是天国吗?你怎么还在我⾝边?感谢上帝!”

 风君子:“你抱的这么紧,我也跑不掉啊!”阿芙忒娜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月光下的海面,她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风君子稍微动了动,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是你约我来的…。我想你可以放开我了,你突然这样,搞得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谈吗?”

 阿芙忒娜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风君子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地后背,仍然站在栈桥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抬起头看着风君子,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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