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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儿,你说话,说话嘛…”于写意在她身旁转得头都昏了,她还是吭都不吭一声,只是拚命掉泪。

 “说啊,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来。”

 谁欺负她?就是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死男人。

 “滚开!你的目的都达到了,还理我做什么?你走啊!抱你的三四妾去,不要管嗡帳─”她既伤心、又悲愤,死命地将他往外推。

 于写意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她到底在气什么,被赶了出来后,又没胆再跨进一步,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看着她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掉。

 咬了下,他二话不说,转身奔了出去。

 还真走了?

 “混蛋!没良心的死男人…”眼泪落得更凶更急,一发不可收拾。

 她叫他走,他就真走给她看吗?他就不会过来哄哄她、抱抱她啊?要在以前,见她伤心,没问清缘由,他是打死都不会走的,是他变了吗?还是感情已经淡了,她不再是他手心里的宝了?

 昨,他们都还耳鬓厮磨、绵温存的倚偎而眠,为什么一转眼,一切都变了样,是她看错了吗?他的感情,终究不够纯净忠贞…

 这就是她为什么拒嫁权贵之家的原因,她不要步上娘的后尘,不要见着自己的夫婿臂弯里拥着别的女人,不要和人分享一份不够完整的残缺情感,不要复一,磨淡了结发情,独自对月垂泪,更不要锦被另一方,永远是空寂冷清的…

 可,她终究还是没得选择,难道就是她们母女的命吗?

 写意爱她,但,又能爱多久?从来都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给你…”一串红晶亮的冰糖葫芦忽然凑近她眼前,来不及收住的泪滴了上去。

 她错愕地仰首。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于写意摇头。“不要哭哦,这个给你吃。”

 “什么?”她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不对吗?”于写意紧张兮兮地解释。“上次小虎子一直哭、一直哭,孙大娘也是这样做的。”他以为那是对的。

 悲伤情绪未褪,又被他惹出想笑的。

 他骄宠她的方式,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你哪来的?”该不会是跟小虎子抢的吧?虽然她对“老母”一向没好感,但她儿子毕竟是无辜的。

 “刚刚买的。”

 刚刚?从于府到最近的市集,也有三条街耶!他不就卯足了劲在跑?

 一抬眼,果然见他汗浃背。

 怕她干了泪,他铁定是心急如焚,脚下不敢稍作停留吧?

 心一酸,泪雾再度冲上眼眶,怨怼道:“既然怕我伤心,又为何要纳妾!”

 “纳妾?”好熟悉的字眼,他瞇眼回想。

 “说,她有问过你的。”

 “啊,对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气这个吗?”他偏偏头,不解道。“说人多热闹啊,而且她们会陪你,你就不会无聊了。”

 “是陪你吧?”这种虚伪的场面话,说说也就罢了,他怎说得出口…

 “才不,我又不用她们陪,我只要你陪就好,你明明知道的!”他大声呼冤。“因为说,这样你能多几个人侍候,我才会叫她去问你的,既然你不喜欢,那我等一下就去告诉,不要纳什么妾了。”

 敢情他当纳妾和买几个丫鬟是一样的?

 她鼻子。“可是传宗接代的事怎么办?”

 “很重要吗?”他思考。

 “当然重要。”她怀疑他到底懂不懂传宗接代的涵义。“她们可以替你生孩子。”

 “就是像我们每天晚上这样?”

 “对。”怎么?突然心动了?他敢说是,她马上把他扁成猪头!

 “那些你都会做,为什么要找别人?我才不要别人生的小宝宝,从儿肚子里出来的我才要。”

 “那…万一我不能生呢?”

 “那就算了,儿不要我抱别人,我就不抱。”

 “谢谢你,相公。”害她白哭一场,但是值得。

 “那我们来吃糖葫芦。你一颗,我一颗、你一颗,我再一颗…咦,多了一颗耶!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这颗我们留下来给他好了…”

 傻气的言论,以及女子温柔的笑语,织成一幕温存氛围,那叫幸福。

 *****

 纳妾一事,在于写意的一哭、二闹、三出走的坚持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错,他真的威胁老太君,如果要找一些恐怖的女人来吓他的话,他就包袱一背,带着儿离家出走。

 老太君拿他没辙,只得作罢。

 日子,也就这样平静的过着,虽然偶有姚香织兴风作,也虽然时时得面对老太君的“晓以大义”但她也总是微笑以对,不再庸人自扰,反正天大的事儿,自有她亲亲夫君替她顶着,她愁什么?只管吃睡好任他宠便是。

 直到某天…

 “君吶,我这几天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找机会劝劝相公,要他再不喜欢也将就些,多为于家的香火着想。”随君温顺地重复。这招也是亲亲夫君教她的,老人家吃软不吃硬,在面前,只管装傻卖乖,保证吃得开。

 “那你到底有没有在做!”被敷衍了多,也开始捺不住子了。

 “,相公你是知道的,固执得像头牛,他说讨厌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我有什么办法呢?”她很可地把责任全给推得一乾二净,抵死都不承认是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教于写意打死不敢再动纳妾念头。

 “那怎么办呢?”老太君急了,总不能真教于家绝了后吧?

 问她怎么办?难不成还得要她出钱出力出智能地把丈夫分人?这老人家真是太不可爱了。

 “君,你倒是说说话呀!咱们于家总得有人传后…”

 什么嘛,真认定她下不出蛋哪?把人瞧得那么扁!

 她张口正想说些什么,一阵反胃感涌了上来。

 “嗯…”她捂住嘴,强下翻绞呕的滋味。

 “怎么啦?吃坏肚子了?”她的异样,惹来老太君关切的侧目。

 “不,我只是…呕!”强忍着,一手在腹上,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下恶心的感觉。

 老太君眼一瞇,感地联想到某种可能

 “想不想吃酸的?”语带试探。

 “有一点。”不提还好,一提就齿颊泛酸,愈说愈想吃。

 “想吃清淡的食物?”

 君想了想。“最近好象是这样。讨厌油腻,相公都说我瘦上一圈了。”

 “那说不准便是有孕了。”凉凉的声音由门口传来,姚香织扭着,摇曳生姿地进门,也不晓得在那儿站多久了。

 “有孕?”她愕愕然抚上小腹,这儿,已有个小生命了吗?

 “真的怀孕了?”受了太大的惊吓,老太君反倒一脸茫然,反应不过来。

 “我、我不知道…”她也是甫知此事,心绪还停留在孕育新生命的中,无法平复。

 “什么不知道!这么胡涂,快快快,到这儿坐,别净站着,改明儿个得找个大夫来好生瞧瞧…”老太君激动得泪眼盈眶。“多谢祖宗保佑,于家有后、于家有后啦…”

 “我说,您别高兴太早了,是不是于家的种都还不晓得呢!”唯恐天下不的嘲弄传来,姚香织挑弄着蔻丹十指,闲闲道。

 笑容乍然一僵。“什么意思?”

 冷蔑的眼朝随君的腹部瞥去。“大哥的状况大伙儿是清楚的,您真以为他那孩子心,会懂圆房是怎么一回事儿吗?怕是一知半解,随随便便就教人给唬弄去了吧?我若没记错,大哥不都睡在书房的吗?怎生得出孩子。”

 随君一时无法由这急遽的转变中恢复,思绪跟不上进度,怔愣了好半晌,才真正明白她的意思。

 “他很早以前就不睡书房了,这孩子千真万确是写意的!”姚香织要怎么说,她都可以容忍,但她不能忍受她用这种方式侮辱她、侮辱她的孩子,更侮辱了她的丈夫!

 “是啊,全赖给大哥就对了,反正大哥哪一回不是这样,天大的事儿都会傻傻的为你担下来。”

 “君,你说!真的是这样吗?”老太君冷怒的目光扫来。

 没人信她!光看这眼神,她便知道,没有人信她!

 她心冷了半截。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他们才会明白?

 “你说啊!”手中的龙头杖重重击地,震动了她惶惑的心。

 “还说什么呀?都心虚了。这也怪不得啦,初初嫁为新妇,就得忍受空闺寂寞的滋味,难怪耐不住,勾搭上野男人…”

 老太君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你给我跪下!说,这是哪来的野种!”

 “不,不是…相公…相公他知道…”她颤着声,如今,也只有他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来人!把少爷找来!”

 今天,她要把这事儿查清楚,若君肚子里的孩子当真不是于家的种,那于家也留不得这种不贞不节的女人了。

 不一会儿,于写意走进偏厅,很快的就发现气氛不太寻常,凝肃得吓坏人。

 “把门关上。”毕竟这是家丑,于家丢不起这个脸。

 “噢。”他反手关上了门。“怎么啦?什么事让气成这样?还有娘子,你跪着做什么,有事起来慢慢说…”

 “别扶她!”

 于写意愣愣地僵住手,显然这回气得非同小可,他不敢违逆,怕会闹得更加不可收拾。

 “别这样嘛,儿做错什么,我这当相公的代她赔不是,别气、别气哦,气坏身子孙儿会难过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软的再说。

 只可惜,这回没用!

 “你当她是娘子,她可没当你是相公,不必这么为她!”

 什么意思啊?“,您说清楚好不好?娘子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怀孕了!”

 怀孕?他张大眼,看向跪在一旁的子。“就是说…儿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

 “对!你还不懂吗?这不是你的孩子,她背叛了你,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婬妇,一点都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姚香织火上加油,存心捣乱。

 “不,不是的,写意,孩子是你的,你要相信嗡帳─”君焦虑地辩解,多怕他搞不清楚状况,与众人一般误解了她。

 于写意偏偏头,看了下姚香织,又看向子急得几乎落泪的表情,而后浅浅一笑。“我相信娘子,孩子是我的。”

 “你确定?”听他这么一说,老太君也不好再说什么,半信半疑。

 “是你的?呵,那你可曾和她圆房?你可知男女爱是怎么一回事?”今儿个不整死她,姚香织说什么都不甘心。

 老太君狐疑地看他一眼。“意儿,你怎么说?”

 “嗡帳─”他词穷了,好半晌才心急地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小娃娃放进去的,但是、但是…娘子说是就是,我相信她!”

 完了!随君一听,心整个凉透,开始尝到什么叫绝望。

 她当然知道丈夫这番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反效果,这简直就是愈描愈黑。

 他们落入姚香织设好的文字陷阱,这下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随君!你还有什么话说?”家门不幸吶!于家世代积德,没想到,竟会出了这等丑事!老太君痛心疾首,气得一杖就要往她身上招呼过去。

 “不要!”于写意迅速奔去,以身子密密护住她。“如果要打,那就打我好了,别打我娘子。”

 “意儿,你让开,这种无的女人,打死一个少一个。”

 “儿不无,她是我最心爱的人,谁都不可以欺负她,再这样…我、我再也不要喜欢您了。”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和儿同进退了,要伤儿先伤他,打不死他就别想他会让开。

 “好、好!你真是于家的好子孙,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连我都敢忤逆了…”老太君气得直发抖,难保下一刻不会昏过去。

 “,您听我说,这孩子真的是相公的,我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出有辱门风的事…相公,你快向解释啊!”要真说不清,也许真的要以死明志了,她不想死得那么冤吶。

 “解释什么?”他反问。

 头一回,她发现他的单纯无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她郁卒得快哭了。“就、就每天晚上…你说你最喜欢做的那件事…”

 “噢,你说我们躺在上,把衣服光光,跑进你身体里面…”于某人快言快语,抖出闺中秘辛。

 随君火速捂住他的嘴。“不必说得那么仔细!”

 天!她还要不要做人?

 老太君听傻了眼。“你、你们…。真的,真的有…”

 “有啊,是儿教我的哦!”“好孙媳,你怎不早说,是老糊涂,错怪你了。”老太君一脸愧疚的扶她起身。

 “言重了,事情说开就好。”她嗫道,嫣颊火辣辣的烧红一片。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下不必以死明志了,但她需要挖个地把自己给埋掉。

 “这样你就信她啦?这并不代表…”姚香织犹想发言。

 “你还敢说话!都是你在兴风作,害我差点误会了君,你再多说一句,看我怎么罚你!”

 姚香织张口言,接触到老太君威怒的眼神,又将话了回去,踩着恨恨的步伐离去。

 “我们别理她,来,这里坐。这儿有好多安胎滋捕的葯方、过两天我让厨子一一做给你吃,还有,产后调养的食补秘方也不缺…”

 “不用麻烦了,。”连产后调养都想到了,真是服了这老人家。

 “什么不用!这是头一胎,要格外小心的。唉,我以为,我已经没命等到抱曾孙了…”

 “别这么说嘛,,您会长命百岁的,我和相公还打算多生几个,让您抱到没时间休息呢。”

 “那最好、那最好…”一来一往,看傻了愣到角落去当雕像的于写意。

 这…怎么回事啊?前一刻不是还剑拔弩张∑不两立吗?怎么才一转眼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难怪娘子老说他呆,女人果然是最复杂善变的动物,那不是思考模式简单的男人所能追得上的。

 *****

 君怀孕之后,老太君与她商量过,于写意受伤这段时间,很多事都由丁武川接手打量,但家业毕竟是自己的,老是假他人之手,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而写意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晓得几时才好得起来,她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也就只能由她代劳了。

 所以这段时,她忙着学看帐、处理商务,忙得焦头烂额,自然就没心思去宠幸那个远远被放逐到冷宫去蹲的闺中怨男。

 “儿,你看我、看我,有没有很帅?”他扮了个很猪头的鬼脸,却引不起佳人的注意力。

 “儿、儿,你再看…”努力挤眉弄眼,偏偏爱不捧场就是不捧场。

 “那,儿…”

 “闭嘴!”真是受够了。一串又一串的帐目数字弄得她眼花都直不起来了,他还在那里嘎嘎呜啦啦的,有没有搞错,要不是他自己不争气,她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真正投入堆积如山的事务之后,她忍不住对以前的于写意兴起一股敬意,崇拜到无以复加,这些东西简直不是人看的,而她所接触的,都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值得人早晚三灶香去膜拜。

 虽然早知他并非徒具外貌的世家子弟,但他的才能,仍是远远超出她所想象的太多、太多,否则,又怎会吸引难以计数的闺秀芳心呢?

 想想以前才干不凡的男人,再看看眼前还在扮鬼脸逗她开心的家伙,她简直郁卒得想哭。

 “那娘子,你再看最后一次。”不得已,使出杀手锏了,开始宽衣解带,姿态人。没办法,谁教儿最爱看他的身体了,为得爱深情凝眸,俊美猛男不惜牺牲相,降格以求。

 “你不要吵我啦!”今天不弄懂这些帐,她誓不为人,谁来都没用,美男se也一样。

 计策失效,于写意气地一股坐在地上,满脸哀怨。“娘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真是不象话!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学起娘儿们争风吃醋,而对象还只是这些帐本!他不觉丢脸,她都替他感到羞了。

 “爱啦、爱啦,滚一边去。”敷衍两句,仁至义尽。

 这种口气叫爱?她明明就变心了。

 于写意瘪瘪嘴。“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喊过人家死鬼?”

 “噗…”一口茶冷不防了出来,怕弄脏帐本,只好别无选择的全数“孝敬”到他身上。

 于写意扯开角,慢条斯理地拂去脸上多出来的水珠。“那短命鬼、老不死、杀千刀的…你要哪一个?”他好大方地任君选择。

 有病哪?她直接送他一记白眼,懒得陪他一起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嗡帳─”愈说愈伤心绝,泪光闪动,泫然泣。

 “于写意,你说什么鬼话!”不喊他死鬼就是不爱他,他发这是哪门子的神经?

 他振振有词地反驳:“才没有,人家张大婶、王大娘、邱大嫂都是这样喊的,我问她们,她们很难为情的说是心爱的丈夫才会这样喊,你,是不爱我,不然怎么都没这样喊过我。”

 她要去掐死那群教坏他的三八婆,谁都不要劝她!

 很忍耐地了口气。“你觉得,我沿路喊你杀千刀或老不死的…会很好听吗?”

 他皱了皱眉。“好象不怎么美妙。”

 “那不就得了!你跟她们凡么疯,想气死我吗?”忍无可忍地飙起来大吼。“嘘,小心、小心,不要动了胎气,太大声会吓到宝宝哦…”他动作好俐落,奔上前扶住她,否则她下一刻绝对有可能跳上桌子破口大骂。

 “这还差不多,本姑娘温柔人,可不想让人以为我是鲁又没水准的泼妇。”她深了口气,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复优雅姿态。

 温柔?人?于家少爷好生疑惑地盯着她。

 那刚才那个骂街的姿态,不是泼妇该做的吗?

 长久被欺…咳!不对,是“调教”!对,长久被她调教下来,他已经学会不敢怒,更不敢言了,很安分的接受了她的说词,不敢有意见。

 “娘子喝茶。”一杯香味扑鼻的茶盏递了过去。“娘子捶背…”

 “好了、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别打搅我。”完全无视丈夫猛献殷勤、等待垂怜的巴结姿态,玉手一挥,赶苍蝇似的。

 “娘子在忙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再随便翻两下。“就这些?娘子,你好笨喏!”

 “嗡帳─笨?”指着自己的鼻子,无法按受这突来的打击。

 “对帐嘛,好简单。这些我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弄好了。”

 “真的假的?”搞了一个晚上,并且灰头土脸的女人惊叫。

 “起来、起来,我来弄。”这回换他扬眉吐气地赶人,一股坐了上去。

 拿起笔之余,他很小人得志地提出条件换。“我帮你弄,今天晚上你要陪我°嗡帳─”嗯,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娃娃了,那不能说放小娃娃,要怎么说?

 “有没有搞错!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欸!”她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可,可到了极点的男人。

 “不要算了…”他作势丢下笔走人。

 “欸,好啦、好啦!”牺牲相也认了。

 “好,那我教你哦。像这种水帐,你不必笨笨的从头看到尾,你看…这个,还有这个,数字有符合就好了。再来就是这几笔重大的数字,要对上这个,还有…”他说得口若悬河,亲亲爱却是听得目瞪口呆。

 他真的懂!那她这几天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以前就曾听说她这天纵英才的老公,打十岁开始就能独自管理十数家的商行,如今看来,传言应是属实。

 “好了。”他拍拍股起身。

 看来她相公还是太谦虚了些,这点小意思,他根本用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她若有所思地盯住他。如果他经商的长才都没失去,那么,没道理思考模式却一副孩子样,除非…他已经开始恢复了!

 “唉呀,好死相,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嘛,看得人家心里头扑通、扑通地直跳…”又来了!成着人家放小宝宝的鬼,居然有脸摆那副黄花小闺男的死样子。

 懒得和他计较,否则早气死了。她将目光移向桌面,所有的帐册已由左移到右,表示全处理妥当,原处只遗留下一本孤零零的帐本…

 “咦?那个怎么…”

 “怪。”他只丢下这一句,没给她发问的机会,拥着爱“放”小宝宝去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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