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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是总裁?”

 乍听之下,似有云层轰然炸开之势,云泥之分的世俗观念叫人相形见拙,感觉一在高高的云端,一在红尘俗世打转,差距甚大。

 可是看到那张关心的臭脸,以及正用葯膏温柔散淤血的认真表情,淡淡的暖意拂上心,驱走身分差异带来的寒意。

 一个男人肯跪在地上为一个伤势不重的女人上葯,并且像怕她痛一般,频频在抹完葯的伤处吹气,若说这男人心里没有这女人,恐怕没人相信。

 彤乞愿的口暖呼呼的,像是春天的桃花开满心田,灿烂炫丽的色彩染了平凡的天空,撒下无数星状的美丽花瓣。

 但她还是不敢开口问他爱不爱她,情在暧昧处最美,一旦点破了就失去那份瑰丽的美感。

 而且这时候她也不好厚着脸皮提起,在知道他是谁后,提了只会让人怀疑她的目的,以为她看中的是他背后所带来的荣华富贵,而非真心。

 “我叫你提的是书面报告,而非口头报告,你是脑子坏了搞不清楚,还是耳朵生茧需要住院治疗,若是因职业产生的病变,我会全额负担你的医葯费。”包括丧葬费。

 站得直的男子脸上并无笑意,看来一表正经,是用心工作的精英分子,但是眼底的笑意却一丝戏谑,任由直属上司极尽挖苦之意。

 “几张薄薄的纸不需要你千里而来,没听过传真、快递、宅急便,甚至是邮局挂号吗?非要亲自来证实我是否健在?”别以为他不敢开除他。

 江天凭瞪着眼前脸皮厚度媲美墙壁的蒋修武,一股莫名的怒气由腹中烧起,直冲他泛红的眼睛,头顶几乎要冒出白烟。

 肯定是平时对他太宽宥,没给他太多苦头吃,才会违的向天借胆,不把上头的指令当一回事,私自决定何谓急事,何谓缓事。

 “咳咳!老大…不,总裁,我是有重大事情要当面禀告,生怕迟了会延误您下决策的时机。”恭敬呀!他用“您”字来尊称。

 “除非公司要倒了,否则你等着到非洲当开发委员。”什么事情不能用电话沟通,非得亲走一趟。

 “的确是和公司有关,方便在这里谈开吗?”他瞄了一眼用冰块敷肘的彤乞愿,语带保留。

 江天凭的眼一柔,冷嘲地说道:“她没当商业间谍的天分。”

 着手肘伤处的彤乞愿顿了一下,以黯的眸光瞪了一下对她多有贬意的家伙。

 “既然总裁不避讳这位小姐的存在,那我就直言不讳,公司股价近来确实出现小波震。”呵,他来这一趟是来对了,果真有好戏看。

 装斯文的蒋修武下巴,一面报告,一面由眼角偷睨“不必回避”的内向佳人。

 “理由呢?”

 “今年下半年流行日本风,我们向日本方面订的友禅染布料却迟迟收不到货,对方说受到石油危机的影响,价格要上扬两成。”也就是说无利润可言。

 “哼!鬼扯,我才跟佐藤达成协议,不可能往上调涨。”除非他们想违约,另寻买主。

 蒋修武以手盖住轻咳声,其实在偷笑。“就是佐藤先生片面取消多年的合作,听说是出自你的建议。”

 “我的建议?”到底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举动。

 “佐藤先生刚收了个非常能干的‮妇情‬,她叫周雪莉。”应该有印象了吧,总裁大人。

 “周雪莉…”他想了许久,才想起姓周的女人是谁。“她是故意摆我道?”

 果然是出自他的建议,只是没料到草包也有大脑,反过来利用自身的美咬他一口。

 “周小姐是这么说的,『叫你们总裁亲自来求我,要不然我让你们公司打不进日本市场,成为国际孤儿。』”唉,好强烈的措词,教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口气很大。”龙腾企业少了一个佐藤不代表就没门路,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是不小,所以坊间传言我们公司快倒闭了,财务出现危机。”因此不安的股东们才大量抛售手中股票。

 “她放的消息?”最毒女人心。

 “总裁睿智,果然是最了解女人的权威,难怪有那么多的仰慕者对你恋不已。”桃花处处开,风不留情。

 “你说什么?”江天凭目凶光,冷淡的黑瞳眯成一直线。

 蒋修武故作失言的一拍额头。“啊!总裁,我不是故意说出你私密的一面,你不会见怪吧!”

 “你说呢?”他现在就有杀人的冲动,想将眼前笑得像狐狸的外星生物切片装盘。

 “我想以总裁的远大眼光不至于介意此事,相信你的女朋友亦有同感。”蒋修武忍笑修饰说词,省略感的字眼——女朋友。

 眼神闪了闪的彤乞愿假装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头一直低,一直低,低到脖子差点扭到。

 江天凭的女人缘有多好,问她最清楚,这一路走来对他表示好感的女同胞不在少数,十手指头伸出来都还不够计算。

 更别提比较大胆的周小姐和伊娜,而和她们有相同想法的女人也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与否,不仅当着她的面挑逗,投怀送抱,更甚至还直言一夜情也无所谓。

 虽然他一一冷言以拒,视若无睹,可是他出色的外表,加上冷傲的气势,很少有女人能无视他自然散发的男人味,尽管他一再表现出疏离的模样,可是女人们疯狂的行动仍无停止的迹象。

 “蒋特助,你看好风水了没?”敢肆无忌惮的踩他的痛脚“英年早逝”的匾额他会特别订作大一点。

 不妙,狮子要发威了。“总裁,这一批调不到货的友禅染布料要怎么处理?”

 蒋修武赶紧转移话题,免得直的进来,横的抬出去,那就枉费他猜拳作弊,赢了双胞眙兄弟蒋修文了。

 其实一听见热中工作的工作狂连着好几天放年假,而第一通代事情的电话中又传出女人的声音,公司经理级以上的主管都很兴奋,抢着要来一探究竟。

 只是总裁特助理所当然要跟着总裁本人,即使首席秘书和李副总很不以为然,私底下小动作也颇多,诸如贿赂和威胁,他都不为所动,坚持不让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苦差事”

 “如果连这点小事也要问我,你们这个月的薪水能领得安心吗?”公司花大钱请职员不是让他们喝茶、看报、闲嗑牙的。

 他干笑。

 “叫蒋秘书去电外务省,透过友好关系请日本官员帮忙,为了大笔外汇,他们会连夜找出优秀的友禅染世家,一一列名供我方选择。”

 这是佐藤的失策,听信女人言。日本的能者不少,并非只有他,况且若没龙腾企业将其布料转售名牌服饰裁制厂,货一进来找不到像他这么大手笔的买主,只能分批售。

 “总裁英明呀!是商界霸主、明的比尔盖兹、全体公司员工的偶像…”他的伟大列举不尽,只好立碑宣扬。

 江天凭怒拍木头窗框。“你拍够马了吧!马上给我滚回公司,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张猥亵的笑脸。”

 “我猥亵!”多么严重的指控,他要发出沉痛的抗议。“这位无名氏小姐你来评评理,我这张脸既帅气又有型,有时照镜子都会爱上自己,你说我哪里猥亵了。”

 彤乞愿睁大一双无辜的眼,不晓得他们的争论为什么会扯上她,从头到尾她一眼也没瞄过他们啊。

 “放手。”那只猪蹄子很碍眼。

 咦?他几时拉了人家小姐的手?“呵…男人的好坏由女人评鉴,我不服总裁对我个人的偏见,所以无小姐的见解才是最公平的。”

 蒋修武连忙放开不小心拉住佳人的手,左脚往后移,相准往外冲的角度以防万一。

 “她不姓无。”

 又没人介绍他们认识,对他而言当然是…“无小姐,麻烦你说一句公道话,不要有所偏袒,总裁的傲慢已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他看人的眼光不准。”

 这…他们说话的口气一点也不像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感觉比较贴近百无忌的朋友。

 彤乞愿的臆测虽不中却不远,江天凭和蒋家双胞胎是表兄弟,他们的母亲是一对姊妹,因蒋家移民的因素才失去联络,五年前异地重逢才又举家搬回台湾。

 “她叫彤乞愿,你记住她的名字!”被到发火的大总裁怒气一扬。

 “记住了,记住了,是彤小姐,总裁的吩咐不敢或忘。”嘿,套出话了吧!他真是功德无量。

 自鸣得意的蒋修武乐得获取第一手资料,准备向其他没机会一睹佳人容颜的人炫耀,却忘了彤乞愿三个字只需向柜台询问,热心助人的伊娜一定据实以告,不用他使心机套话。

 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来他也不够聪明,只是庸碌之辈,活该一辈子听人使唤。

 “现在你可以走了。”情报局特务。

 呵呵…老大,想要我离开可不简单。“彤小姐,请你务必做出正确评语,虽然我比总裁俊俏,比总裁好相处,比总裁专情又不滥,你可以爱上我,但不要因我而徇私…”

 “蒋、修、武——”杀人无罪,因为他是罪有应得。

 听着耳中嗡嗡作响的吼声,彤乞愿微缩了一下颈子,她看向两个一般高大的男人,想起“明哲保身”这圣理名言,连忙捂着红肿未褪的下巴往外退。

 “两位慢慢聊,不要起冲突,我出去逛一逛,你们要打要杀请便,不过避免毁坏家具,它们都是很珍贵的红桧木材。”

 她的话有矛盾,既要两人别起冲突,又说打杀自便,只要不破坏室内摆设,还真叫人无所适从,不知到底要和还是要战。

 不过彤乞愿推门而出后,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消弭,江天凭只是冷然地往木制躺椅一坐,不理会自得其乐的蒋修武。

 “老大,你这妞儿很有意思,认真的吧?”一无外人在场,他的随和立即变随便,本

 “干你事。”他还没资格手管他的闲事。

 “啧,用字真不文雅,你应该说多谢关心,这样才有教养。”

 “说,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来看未来的表嫂。”实话之一。

 江天凭不作声的看他一眼,既不反讥他的异想天开,也未表示认同。

 “好啦好啦!我老实说,你要我查的那个公司其实是周董和朋友合股开设的,他们假借龙腾企业的名义向外招揽投资人,想藉此挽回渐走下坡的事业。”就是藉别人的钱再度大展长才,恢复昔日的荣景。

 “周雪莉的父亲?”居然又跟她有关。

 “没错,而且修文打听出和周董合伙的那人有黑道背景,常使出卑劣手段迫人屈服,杀人放火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这是他忧心的地方。

 “我见识过了。”但他不能放手不管,温***境况值得同情。

 江天凭泛滥到几近变态的同情心又发作,见人有危不伸援手,他会寝食难安,终记挂在心而无法专心工作。

 “那你还决定要手?”勇气可嘉。

 他点头。“你筹备得如何?”

 “差不多了。”就等他一声令下。

 “准备妥当就开始动工,别让对方有机可趁。”他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蒋修武拍拍脯,表示一切没问题。“咱们要进军旅馆业了!”

 以后女朋友就多了个职称——旅馆大亨。

 “疯子。”一说完,江天凭扬一笑。

 “是很疯,我承认。不过你和表嫂进展如何,能不能透一二?”他好向大家宣布喜讯。

 回答他的是一记很硬的拳头,正中他最引以为傲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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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有惨叫声,不会真闹出人命吧?

 走在离温泉馆一百公尺外的健康步道,彤乞愿回头一望,同情起惨遭修理的不幸者,她可以很确定发出凄厉叫声的人是谁。

 温妈妈温泉馆地势偏高,但又不像一般高山有着惊人的高度,所以只要远眺前方能看到一片湛蓝海洋,帆船和渔船穿梭其中,景甚是人。

 风一吹还会带来海水的味道,鸥鸟凌空飞翔在海面上,粼光滥泛着金色光芒,叫人一看就爱上它的悠闲宁静,尽忘凡尘俗事,心情开朗的徜徉于微风之中。

 “这里有很多感人肺腑的故事,一页页、一篇篇都写着叫人感动的过去,不少来这片土地的朋友都舍不得离开,进而在此定居。”

 他们拥有最纯净的大海,原始的森林,以及最有人情味的乡亲,纯朴的孩子不会有恶的心,乐观上进的展开双臂热情过客。

 “温,你的脚好些了吗?”看她行动颇为艰辛,彤乞愿连忙上前搀扶。

 “老毛病喽!山里气重,一入夜它就找我麻烦,习惯了。”哪天不痛她还怪难受的。

 “没想过要搬到镇上住吗?看医生拿葯也比较便利。”祖孙俩住得远并不妥当,一有事情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温恬静地笑了笑。“是想过,不过割舍不下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毕竟人在情在,人不在,情也散了。”

 她想留住对丈夫的回忆,不管时间如何无情,只要她活着的一天,就要惦着曾发生的点点滴滴,看顾丈夫深爱的土地。

 要是她离开了,记忆会慢慢淡去,最后淹没在漫漫荒草之中,再也找不回当年为爱不顾一切的感动。

 “听温***口音不像原住民,而且应该受过满高的教育。”她这么猜测。

 “是吗?”一双眼皮住下垂的凤眼出一丝缅怀。“我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娘家在高雄。”

 几年没回家她已记不清楚了,父母的容颜还停留在她二十四岁那年。

 彤乞愿微讶,小声的问道:“是日本的东京大学?”

 太叫人惊讶了,在教育不普及的年代,温居然能到日本留学,家境肯定不错。

 “呵呵…想不到吧,还有更意外的,东大的学生竟然爱上目不识丁的鲁凯族勇士。”想到此,她有如回到少女时代,脸上微泛甜蜜色彩。

 “什么,你爱上没文凭的山地人?”一开口,她马上懊恼自己对原住民的不敬。

 番仔、山番都是对他们的蔑词,以前封闭的民风容不下异于汉民族的风俗习惯,对其强悍的作风,以及松散的生活方式感到不满,每每以轻视的眼光不肯与之来往,视他们为低等族群。

 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民族意识逐渐抬头,少数民族开始受到重视,虽然还有些人对他们的观点仍未改变,但大多数的人都已能接受原住民族群。

 不以为意的温只是抬头望天,神情平静。“你的反应我能了解,当初我父母反对的态度比你还强烈,认为我是中了巫师的术,才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一贫如洗的山地青年。”

 回想起那段可歌可泣的感情,她不觉莞尔一笑。

 为了一篇采究历史战争的毕业论文,她由东京回到台湾,走访各部落询问相关的英勇事迹,最后来到恒

 在这里,她结识了一位拥有一口白牙,皮肤黑得发亮的头目之子,在他不甚标准的国语介绍下,认识了这片山林的美丽。

 而后他们情不自地坠入爱河,瞒着其他人偷偷交往,以写论文之名和他住在一起,直到思女心切的母亲想来看看她是否安好才东窗事发。

 “有一度我想放弃这段感情,因为文化的隔阂、教育的差异以及父母的阻拦,我们曾分开两年,这段期间内,我回到东京完成学业,甚至了个日本男友。”

 但是她忘不了最初的悸动,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恋不是消失了,而是融入她的血里,经由微血管沁入身体每一部位。

 她想他,相思难耐,每夜都哭着醒过来,望着相同的星空遥想远方的爱人。

 爱让人痴狂,之后她根本顾不得家人的期望,以及他们口中的美好未来,毅然决然地抛下正准备订婚的未婚夫,直奔有爱存在的山上。

 “好笑的是他刚要娶邻村头目的女儿,我呢,就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婆子,拉了他就跑,也不管两村的人追在我们身后,硬是强把他抢过来。”温—说完,着发疼的膝盖哈哈大笑。

 “你后悔吗?”真猛,换成是她只能含泪相送,独自心碎。

 “先生小我三岁,是习俗中的相克数字,注定会大吵大闹,以分手作为结局,可是他过世以前,我们连一次架也没吵过,每次都是他让我。”

 “其实我的脾气不是很好,既火爆又冲动,才会和家里闹得不可开,还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决裂地步,若问我后不后悔,我只能说不后悔和丈夫相爱,却后悔没有和父母好好沟通,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笑中有泪的温轻拭眼角,往事不堪回首,若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有不一样的作法,让爱情和亲情都不失,找回被遗弃的希望。

 “你很勇敢。”光看她为爱勇往直前的精神就叫人敬佩。

 “你也可以很勇敢。”

 “我?”彤乞愿吃惊的指指自己,十分惊讶她会把话题转向自己。

 温智慧之光笑道:“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你要努力争取才有甜美的果实,害怕不是理由,藉口是自找的,勇气一直存在心底,只是你尚未发现。”

 “勇气…”她摸摸心脏跳动的位置,无法领悟老人家以一生得来的体悟。

 “江先生对你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还在迟疑什么。”她点明。

 “啊,他呀,”她脸一红,笑得很害羞。“伊娜不是也很喜欢天凭,你不帮她?”

 也?

 她的心意在言谈间不经意表

 花白的头一摇。“她是没指望了,一时恋当不了真,等过个三、五个月,她说爱上水牛我也不意外。”

 小孩子心不定,还搞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多几次挫败才会明了她常教的道理。

 “温,你别说笑了,人怎么跟水牛相恋。”

 “所以你要珍惜得之不易的感情,不要怕失败,—时的挫折不代表永远,只要活着就有重来的机会,可人生不能重来,你要好好想一想。”

 “活着就有重来的机会,唯独人生不能重来…”充满人生哲理的一句智语。

 念念有词的彤乞愿不断地往前走,并思索这句话。她之所以害怕人群是因为怕失败,一次又一次地遭人漠视,所以才学会沉默,以至于以为安静就是最好的保护

 久而久之她变得无法和人正常交谈,一想到要开口就觉得恐惧,高中时期的阴影马上笼罩,当下重舌笨的说出奇怪的话语。

 此外,除了小时候曾穷得三餐不济,她还真没受过什么挫折,童心未泯的爸妈虽然比较好面子,但给她的爱从未少过,把她当世上最美的花捧在手上。

 思及此,彤乞愿的心情豁然开朗,于是她转过身想感谢温豁达的开解,让她有如沭春风的清凉感。

 原来她封闭的是心,而非恐惧,只要勇敢跨过心底的那扇门,就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以及更有欢笑的未来。

 不过跃入眼中的人影不只一道,还有站在温身边的冷傲男子。

 老妇人微笑着,以鼓励的神情要她把握幸福,不要让自己后侮。

 彤乞愿先是退缩的垂下眼,继而双手握成拳,深了口气,再抬起头时,那双明亮的澄净水眸多了果敢的决心,丹一抿走上前。

 “我喜欢你。”她直视着他的黑眸。

 挑眉一睨的江天凭不做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她。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她的手心在冒汗。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嘲弄,以及更多的笑意。

 “嗄?什么时候?”为何她毫不知情?

 “自己想。”果然是笨蛋,这么蠢的问题居然问得出来。

 她双肩为之一垮,拉着他的手撒娇。“不要啦,我反应一向比人家慢,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我们在一起过…”

 “没有感觉?”江天凭的脸色忽地凶恶无比,托起她的下巴凌厉一视。

 “呃!这个…有一点感觉…”背脊发寒的彤乞愿觉得自己正在缩小。

 “有一点?”声音冷沉。

 她的身体又缩了一寸。“很多很多感觉,多到大船载不下,大屋装不了,我的口快爆开。”

 不要再她了,她真的感觉不到他对她有丝毫的喜爱。

 “什么感觉?”

 “嗄?”她怔住,没法回答。

 江天凭放大的脸朝她贴近,一脸气。“你完了,彤乞愿,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

 生不如死的…感觉!

 彤乞愿的神情惊悚万分,拔腿就想逃走,她很清楚他的“手段”有多可怕,能叫人死的全身虚,如缺水的虾子奄奄一息。

 “想溜?”江天凭一把捉住她,头下脚上的往肩上一扛,快步往有的方向移动。

 求饶的惊恐女音如空谷回音绵延不断,含笑以视的温扶着,目送小俩口甜蜜的身影,心似长虹划过,多了颜色。

 达鲁加,你看到了没,咱们的土地上又有值得传颂世代的美丽诗篇,你高不高兴?

 一只白鸽停在树梢上,由上往下注视着她,似在说:我很高兴,辛苦你了,老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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