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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订私菜
 “小林子,提的什么东西啊?”小鱼正在回廊里走着,貌似闲逛,实际上是努力记忆秦王府里复杂的路径。

 打老远的,就看到杨氏那院的跑腿小厮提着一个朱漆木盒快步走来。那盒子有三层,红底金字,像个消防箱子一样,很是惹人注目。

 “回长孙娘娘,是杨妃娘娘送的吃食。”小林子停住脚步,因为知道长孙娘娘宽厚,又跑的急,也没跪下,就垂首站在那儿回话。

 “打从外面订的?”小鱼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哪家啊?”

 唐朝的饭菜本来就不如现代精致,李世民又是个节俭的人,一三餐不那么讲究,所以对于她这种好吃之人来说,简直是一种待,让她恍然以为回到军训的时光。

 不过那时候,偶尔还能偷买两个咸鸭蛋什么的。蛋白虽然味道差点,可能冒油的黄还是很好吃。可惜现在当了长孙王妃,唉,没那个福气了。

 “从雷人馆订的。”小林子恭敬的回答。

 这名子倒古怪,真正雷人。再看这盒子,弄个这么俗气的颜色,说不定菜品的味道未必好。小鱼想了想,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来,因为她有点近视,没看到盒子上中英文的特殊寻人启事。

 “府里的人还能私自到外面订菜吗?”小鱼问。

 她打算哪天找李世民要点钱花花,也订个外餐,买个水粉什么的。虽然她顶个正室王妃的头衔,可是从穿越来就进了道观,身上的小首饰也给拿走了,回到了王府中也不管帐,一分钱私房钱也没有。

 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里面各房是有月例钱的,也不知道大唐的秦王府有没有,反正她进府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人家发给她,想着兴许是没有吧。

 给她急了,哪天就把卧室里那个包金的首饰盒卖了,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首饰。

 可她只是随便一问,小林子却吓得跪倒在地,朱漆木盒碰在院子里的假山石上,盖子崩斜了去,一缕饭菜香像勾魂小手一样伸了出来。

 “长孙娘娘恕罪!长孙娘娘恕罪!”小林子连磕两个头,没什么害怕的神色,倒是非常紧张“因为杨妃娘娘最近身子不利,吃不下东西,嘴里淡得很,小子们这才商量一下,凑了份子钱订几味小菜,只打算着让杨妃娘娘开胃的,并不想违了规制。”

 什么规制?不能再外面订餐?这什么规矩呀,不过与她无关,大概大家族就有大家族的毛病吧。不让她订,她以后到外面去吃就是了,反正她早想溜出去转转。到大唐快三个月了,她被从道观转“狱”到了秦王府,连街都没有上过。

 不是说唐朝风气开放,女子可以随意上街吗?为什么可怜的她不能?

 “你起来啊,我又没要责罚你。”小鱼道“杨妃不是身子不好吗?快把菜送去。咦,等等,我闻着这菜像是食啊,胃口不舒服,吃这个会不会太腻?应该来点清淡开胃的吧?”

 “这个――这个――”小林子吐吐,偷瞄了小鱼一眼,见她神色间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像是十分好奇似的,于是大着胆子道“杨妃娘娘大概――大概上害喜。”

 害喜?什么东西?小鱼愣了一秒,幸好平时看的八卦狗血电视剧多,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杨妃怀――有喜了?”她瞪大眼睛。

 小林子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得得意的喜意。仆以主贵,这也是正常的。

 可是小鱼心里却刺刺的,倒没什么伤心难过,但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不开心。不过她干嘛这样啊,李世民又和她没关系,她跟着别扭个什么劲儿!

 这个杨妃是前朝的公主,生得又美,很得李世民的宠爱。有宠爱就有儿子吧?可怜她好凄凉,在现代找不到如意郎君,好不容易回到了以丰腴为美的唐朝,结果还给关起来了,钓不到帅哥。

 唯一的一个帅哥是人间极品,可惜有好多女人围着吃,她才不要和别人抢哩,她喜欢吃独食。

 “你们杨妃娘娘倒奇怪,害喜还喜欢油腻的东西。”小鱼又咽了咽口水,刚才还没觉得什么,后来闻到饭菜香,感觉这雷人馆的大师傅手艺还真不赖,大概和珠儿有的一拼。

 美味的东西让她丧失理智,她一步踩上回廊边的雕栏,跳到了花园中,吓了小林子和一直跟随身后的小子一跳。

 小林子只知道这位秦王殿下的正室是个老好人,没想到身手也矫健的,而且就这么提着裙子跳过来了,还说是长孙家的大家闺秀呢,在下人面前随意跳跃,也太不成体统了。

 “给我看看是什么菜?”小鱼笑眯眯的道,心想她这么做,人家怎么着也得送她一碟斗碟的,既然让她看到了,她又是老大,蹭点白食吃总行吧?

 没想到手还没扶到小林子的胳膊,只感觉身后微风一凉,她的手就给握在了一只温暖的大掌里,一回头,好家伙,乌云蔽,大好的太阳晃儿全给一个人挡住了。

 “王爷恕罪!”小林子全身都快趴在地上了,身子一个劲儿的抖,可见他不怕王妃,怕的是王爷。

 只听李世民道“王妃闭居多年,不问世事,对府里的规矩一时不知道也是有的。你呢?年前才订下的规制就忘了吗?”声音不怒自威。

 小林子叩头如蒜,小鱼想劝两句,可惜一手被李世民拦在身后,即看不到菜,也看不到人。

 “你知道怎么做,自己去韦妃娘娘那里去领罚吧。”李世民似乎懒得多说了,挥了挥手让小林子退下。

 小林子腿都软了,爬了两次才爬起来。他们这位王爷看似温和,但律下极严,稍出点差错,那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提起食盒,弯着向后倒退着走,因为害怕,盒子和院子小径上的假山石磕磕碰碰,里面的杯盘叮当响,显然等他到了韦氏那里,只怕盒毁菜亡了,好可惜呀。

 “怎么?有很想吃的东西吗?”耳边传来李世民温柔的低沉嗓音。

 小鱼没多想,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自己现在是长孙氏,不应该这么馋嘴的,尴尬的讪笑道“我是图新鲜,不吃也可以啦。”

 李世民嘴角微翘,像是在笑,可又显得不太亲近“你这样倒是像长孙兄的妹妹了呢,只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这样吧,以后想吃什么,就叫小子和厨房说一声,不必这样拘束。说到底,这是你的家啊。我没让你管事,而是托给韦氏,一来怕你身子刚好,当不得太辛苦,二来你子仁厚,怕一时半会儿应付不来这么多人。”

 小鱼点了点头,顺势倚在了李世民身上。

 这“夫君”真体贴呀!长得又这么帅,这么有本事,还是未来的皇帝。唉,可惜不是她的,那她先借着倚一下,反正双方也不会吃亏,以后回到现代得多冒泡啊。

 李世民知道不?随便给我吃过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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