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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空缱绻
 深深的低下头,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羞,悔恨如同毒蛇一样将心越越紧。

 双拳紧紧的握着,用力闭上的眼睛克制着流泪的冲动。

 “士郎…”

 虚弱的呼唤传入耳中,少女从病痛中苏醒了过来。

 昔日那么天真快乐的俏脸,如今却苍白的就像是风中的枯叶,随时都会凋落一般。

 惟是如此,伊莉雅却还在那么勉强的微笑着…

 “…知道了吧…从凛那里。”

 轻声的说着,红色的眼睛里渗透着早已觉悟一切的光芒。

 不敢回答,懦弱的就连抬起头来都觉得沉重不堪,如同刀绞般的心被咬破牙龈的疼痛拼命的压抑着。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不会的!…那样的事情一定不会的!”

 豁尽全力的摇头,打从心里抵抗着。

 希望少女不要再说下去了,已经满是裂痕的心,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也只有崩溃的末路而已。

 “不要这样悲伤啊,士郎…能够和士郎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对我来说,已经是比什么更开心的事情了呢。”

 从被窝里伸出的小手带着想要给予安慰的愿望握住了我的拳头。

 那么纤巧,大约就连我手的一半都不到吧。

 然而,就是这样娇弱的少女,却告诉我,她已经别无所求…

 无法遏制的悲伤从心里奔涌上来,那些用意志强行压制的泪水已然失去了可以控制的理由,如同决堤般的洒落。

 …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就算此身沉沦地狱,也始终记得少女那看似足,却奢望着想要活下去的微笑。

 后来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也曾和子一起在“时钟塔”的图书馆中寻找答案。虽然相关的资料倒是有不少,但具备可信度和实用价值的,却如同凤麟角。

 至于有关“贤者之石”的信息,尽管当时也有涉及,不过因为从来也没人实现过,所以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这种观念至死都未曾改变…

 直到成为守护者之后,曾为了挽救人类而去一个时代执行清道夫的责任,却在那里意外的发现了“贤者之石”原来真的存在,而且还亲眼看见了原型。

 一眼便理解了。

 一眼便理解到不能再理解。

 …那绝不是现代的技术可以制作出来的东西,无论是魔术还是科技都无法达到,起码还要过上几千甚至逾万的岁月,遥远的未来才会出现的产物。

 无论此身投影的知识如何超越常理,但在更超越常理的东西面前,依然无能为力。

 所有的工艺可以再现,累积的经验,蕴涵的信仰也可以做到完美无缺。

 …但,还是只能做出那个壳子而已。

 因为里面的内容,是就连幻想都无法涉及的…第三架空要素。

 简单的说,就是只要能想办法取得第三要素,那么将“贤者之石”这件奇迹再现出来,对我来说也是可能的。

 至于要舍弃身体的什么作为代价,那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我只想要伊莉雅快乐的活下去,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能够高高兴兴的长大,然后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好。

 那一定是切嗣老爹的期望,也是我的期望。

 那样躺在上,虚弱的出绝望的微笑的样子…

 真的是,再也不想看见了。

 *

 “…啊,那种事情,我做得到的哦。”

 很认真的说了。

 想要挽回自己曾为之深深悔恨的东西,这一次,一定要让伊莉雅微笑。

 “诶?…士…士郎?”

 圣青色的目光凝视着满脸惊诧的少女,纤巧的小手被我温柔的包裹在掌心之中。

 就像是要给予全世界所有宠爱一般,我的表情,一定和父亲一样,都是那挚爱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吧。

 “只要能有办法得到第三要素,我就能用投影…不,不对。投影的技巧是无法再现那种神物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幻想具现的手段,将‘贤者之石’以幻想结晶的形式,完美的制造出来。”

 这也是此身唯一所擅长,而别人绝对无法做到的事情。

 不过理论上的可行,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得到期待的结果。毕竟,制作那样的奇迹,而且还不是站在制剑的立场上,虽然根据计算只要花费三到五倍的魔力就可以做到,但同时要支付的代价,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具现未来产物这种行为,过于烈的话会被当成向源挑战。

 尽管只要对人类和自然无害则阿赖耶和盖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其过程终究是超越现世和常理的忌,会遭受修正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身体支撑不住的话,大约一瞬间就会变成灰尘,永远消失吧?

 但是这种东西,不必要告诉伊莉雅。她所要做的,只是安心的等待着,然后快乐的步入正常人的生活。

 这是父亲和我都没能给予她的,少女所应得的幸福。

 “那么士郎…你的意思是要让圣杯降临吗?”

 然后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少女仰起的俏脸深深低了下去。

 宛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里,却不带一丝感情。

 “…那样是不行的吧?…圣杯所孕育之物究竟有多么的恶,士郎也应该很清楚才对,让那种会毁灭人类的东西降临,以你的性格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吧。”

 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伊莉雅作为魔术师敏锐的直觉,只怕就连凛都自愧不如。

 确实,就目前的形势看来,想要取得第三架空要素,就只有等到圣杯降临,然后用这双英灵之手去接受那些盛满了无数怨念的诅咒之物。

 …大概会被污染吧。

 但没关系,在全部污染之前还有一段时间,足以让我将“贤者之石”完美的投影出来。接下来,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一定就能够做的到…

 带走伊莉雅,然后用真名解放的方式,将此身和即将降临的六十亿诅咒,一起碾成碎片。

 嘁!…嘴上说着厌恶的话,可心里最信赖的,还是他啊。

 “所以…士郎你就准备牺牲自己么?”

 用比异国的冰雪更加寒冷的声音,少女如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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