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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内湖的,车子放在公司,忘了去开,就搭公车一路晃回家。

 客厅亮着灯,钟肯在家?

 她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才拿出钥匙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钟肯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有十天没和于慎言碰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不宁地提早回家,只为看看她。唉!老实说,她那句“要搬出去”的话让他心情坏得一塌糊涂。当时她要搬进来他烦,现在她要搬出去他更烦,这几天他就因自己的矛盾和心境改变而无法释怀,才会懒得待在家面对于慎言。

 可是,即使不见面,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明明近在咫尺,却刻意避不见面,那种卡在要或不要之间的傍徨磨得让人几乎发狂。

 最后,他终于向自己承认对她的感情,他喜欢她,非常喜欢…

 门轻轻打开,于慎言低头匆忙地冲向楼梯,想避开钟肯,但他一抬头就看见她透的衣服,诧异地喊住她:“慎言!”

 她脚步没停,仍然大步走上阶梯。

 钟肯迈大步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怀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紧抓住衣领,低头不语,只是摇头。

 “你是怎么…”他在楼梯口扳住她的双肩,正想问个仔细,就瞥见她左颊上的掌印,不由得倒一口气。“谁?谁打了你?”

 “别问!”她的声音哽咽,答答的发丝熨贴在脸上。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生气地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开,就看见她口被撕碎的前襟,一股无名火倏地冲上脑门。“有人欺负你?你不是开车吗?怎么…”

 “没事…是我蠢!我像个傻子一样自投罗网…”她抬头大喊,淤血的嘴角和惊惶的眼睛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钟肯睁大了肯,心疼得肝肠几乎纠结,她的模样就像被人…强暴了似的!

 老天爷!

 “慎言…”他伸手想碰触她的伤,却被她一手挡开。

 “不要管我!”她转身冲向房间。

 他愣了几秒钟,马上追上去,在她把门锁上前闯进房内。

 “是谁对你做了什么?是谁?”他抓住她的手臂不停地摇晃,因猜测她受伤的程度而心惊胆战。

 “没有人对我怎样?没有!”她哭了,原以为泪已经干,可是被他一问又再度泛滥。

 “是黄得亮?”他的脑子忽然闪过这个想法。近来于慎言和黄得亮常在一起,会是那个男人欺负了她?

 她默认地低下头,只有泪水奔

 “这个王八蛋!”他气得放开她,转头就想找黄得亮理论,可是偏偏不知道他的住处,只能捶墙壁发怒火。

 “他没有对我怎样…他只是分不清我的‘不要’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颓然坐在地上,喃喃地解释。

 “你去他家了?”早知道他不是好货,钟肯气自己没有事先警告于慎言。

 “他邀我去的。我以为他是真的想和我交往,他又是我周围唯一年纪比我大的男人,我若不把握住这个机会,恐怕就嫁不出去了…谁知道他…”她的眼神没有焦距,无神地看着前方,嘴里吐出一串没有抑扬顿挫的平音。

 “年纪比你小的有什么不好?只要够成一样可以照顾你!而你偏偏找上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把他当成你的王子!”钟肯双手一挥,大声驳斥她的歪理。这几天来他受够心中的嫉妒了,想着她每一和黄得亮约会,他就怒火中烧,满腔的醋发酵得让他反胃。

 她哭得更大声,钟肯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她已经够惊惶无助的了,他怎么还能凶她?

 “我不知道他会…会一沾酒就…”她闭上眼睛,真的被吓坏了。

 “然后呢?他想对你…”他急切地问。

 她低下头,双手掩面,哭道:“我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他力气好大…我咬他,他就打我…”

 “你不会跑到窗口喊救命吗?”他也气她笨。

 “我喊了啊!我不知不觉喊了你的名字…”在那个危急的时候,她没想到她三个弟弟,只想到钟肯!

 她喊他的名字?那表示…她信任他!钟肯呆愕地站着,低头看她蜷曲啜泣的身形,再也忍不住澎湃的感情,蹲下去将她拥进怀中。“没事就好,别哭了。”

 “钟肯…”她无力地依在他怀中,他身上青草的气息再度包围住她,她好喜欢他的味道,好喜欢他…

 怎么办?她是真的爱上他了。

 他频频吻着她的头发,双手抚着她的背,以舒缓她受惊的情绪。

 良久,她的哭声渐歇,身子也不再颤抖,惊惧的心稍稍缓和,他沉稳的心跳声有节奏地传进她耳里,让她有了紧密又温暖的安全感。

 这相拥的片刻,两人都知道纯室友的关系已经变质了,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彼此那颗被对方牵系的心该如何表白。

 “去洗个澡,我再帮你擦葯。”他下颚顶着她的头,劝慰着。

 她点点头,站起来走进浴室。

 她要把黄得亮留在她身上的气味全部洗掉,那恶心的气息令她反胃!

 钟肯心情复杂地走下楼。这几天他的心也不平静,发现自己爱上于慎言的确造成他的困扰,但她不能接受他而逃避到黄得亮身边却带给他更大的打击。

 她在怕什么?怕自己照着宿命在走?爱上小男人又有什么可悲的?她那顽固的脑袋到底在忌讳什么?

 他在知道伊莲娜背叛自己后就发誓,再也不要和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谈恋爱,可是,大他三岁的于慎言和他却差地住在一起,她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感受,她率真自然,朗不做作,他从不觉得她比他年长,相反的,她的迷糊和线条常常让他错觉她只是个小女孩。

 他打一开始就不曾把她当姊姊看待。

 而她呢?她到底爱不爱他?或是,敢爱他吗?

 于慎言穿着及膝睡衣走下楼,直发披在肩上,脸色依然苍白,一双黑瞳像受惊的小鸟,显得而不安。

 看到她此刻的模样,钟肯差点就失去理智将她紧紧抱住。那该死的黄得亮竟敢对她出手,他真想马上杀到他家将他大卸八块以愤。

 “坐下,我帮你上点葯。”他温和地拍拍身边的沙发。

 她温顺地走过来,慢慢坐下,抬头看着他,沙哑地说:“谢谢,我一直在麻烦你。”

 他什么也没说,看了他一眼,才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着伤口。

 她看着他专注的眼睛,整齐又浓密的睫呈圆弧状排列在眼皮上,直的鼻梁上有个小小的疤,感的嘴正紧紧抿着,轮廓鳟明。

 第一次这么近看他,她的心发出近乎绝望的叹息。是的,她爱他,可能在初见面不久就不自觉地爱上他了。

 终究,她还是爱上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

 钟肯替她的嘴角上完葯,一抬眼,就和她凝视的眼对个正着。两人四目相接,鼻息因相近而混在一起,谁也没有移动地倾听着彼此的心音…

 “我…”她哑着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从不认为年龄上的差距和爱情有什么关系。”他美好的双中吐出这句动听的话。

 “呃?”她的心跳加速了。

 “也不认为爱上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继续道。

 她不敢出声,安静听着。

 “虽然我短期内并不希望再谈恋爱,不过,如果遇上了真正喜欢的,我也认了。”他谨慎地说着。

 “我…”他喜欢她?

 “我最好向你坦白,上次吻你不是冲动…而是心动。”他慢慢靠近,眼神变得深幽。

 她的眼眶红了,莫名其妙地想哭。

 “别把我当弟弟,请你用纯粹异的眼光来看我,在我吻你的时候,我只是个普通男人。”他说完就把嘴覆在她鲜上。

 她闭起眼睛,回应着他温柔的轻吻,他让她觉得自己变年轻了。不再有年龄上的心理负担,她现在只是个少女,在草原上与春风热恋…

 钟肯**了一声,双手将她揽近,两人在长沙发上倒下,晕黄的灯光了一室的浪漫,敲窗的细雨则谱成了爱之歌。

 他的吻加深了,大手托着她的后脑,绵密地尝着她玫瑰般的**,一颗心疾速鼓,被她的纤柔细巧动心底的火。

 “钟肯…”她呢喃地呼唤着他,手也自动勾住他的后颈。

 “不要再用年龄来束缚自己,不要再怕我,慎言…”他狂吻着她的雪颈,轻轻解开她的衣扣。

 两具火热的躯体在一起,他们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于慎言在他的**上自动缴械,她不愿让黄得亮碰她一,却甘心把自己交给钟肯。还有什么比这分别更让人清楚?她爱钟肯,只爱他!

 钟肯在浑然忘我的边缘身,撑起上身,着气,一把横抱起半的她,往他的房间走去。

 “钟肯…”她将脸埋进他的宽肩,轻啃着他的肩胛骨。

 他用力关上房门,将她放在上,去上衣,低头看着她。“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告诉我。”

 “我要你抱我!”她大胆地告白。

 他脸上闪过一阵激动,俯身住她,狂烈地攫住她的

 他们的衣服褪去,雪白的人体在这个蓝色空间如深海里嬉戏的鱼,分外美丽。爱情在他们坦城相处的那段时间播下种子,如今在这个雨夜开花结果。

 于慎言把初夜交给钟肯,疼痛和快织的泪滴在他结实的膛上,他不后悔在他的怀里成为名副其实的女人,如果当年算命仙所说的男人就是钟肯,那她就不再做无意义的逃避了。

 钟肯在事后不停地吻她,和伊莲娜在一起只有情,可是于慎言让他体会什么叫作爱情,那带有愉和怜爱的拥抱,才叫真正的足。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感觉到他的手环在她间,她像只被保护的小鸟安全无虞,这就是她找了二十八年的休憩港湾,她原以为会是黄得亮,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小自己三岁的钟肯。

 “你…真的不在乎年龄差距吗?钟肯。”她平缓着方才恣情带来的昂,低声轻问。

 “嗯,在国外这不算什么。”他着她半干的头发。

 “你不觉得我很老吗?”她又问。

 “不会。”他笑。

 “可是我一想到我三岁时你才刚出生,心里就不平衡。”唉!

 “但我早啊!而且从外表上没有人看得出我们谁大谁小。”他用右手肘撑起上身,侧脸看她。

 “是吗?”她还是不踏实。尽管自己能接受,别人又会如何看他们?

 “我有个朋友还娶个比他大十岁的女人,两人照样恩爱。”他叹了一口气,她的心绪还没完全解开。

 “十岁?”她瞠大了眼。

 “是啊!其实伊莲娜也比我大一岁…”

 “伊莲娜?那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心了一下。

 “嗯,我二十一岁时认识她,两人同居了一年多。”他老实说。

 她一想到他曾经属于别的女人,心里竟觉得不是滋味,翻了个身坐起,用毯子裹住身子,闷不吭声。

 “怎么了?”他拉住她的手。

 “可是后来你还是和她分手了。”那表示女大男小的恋情不能长久。

 “我离开她和年龄无关,而是发现她背叛我。”他也坐了起来。

 “她背叛你?”她回头看他。

 “她从未真正爱过我。”他苦笑。

 “那你爱她吗?”她涩涩地问。

 “不,我想我也没有爱过她。”他顿了顿才说。

 “男人最会这么说。”她有点生气,倏地站起来想走。

 “慎言,你干什么?”他迅速拦将她按回上,低头看她。

 “男人到最后总会将当初如何爱上女人的心情忘光,然后玩腻了才用一句‘根本不爱’来搪。”

 “你别以偏概全!我可没有始终弃,伊莲娜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为了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你以为受伤的都是女人吗?”他蹙着眉道。

 她仰头看他,怜惜地抚着他的脸,知道他也被伤害过,心里更难受。

 “告诉你我的上段恋情并不是要刺你,而是要你明了,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的年纪。”他叹息地抓起她的手心轻吻。

 “可是,我…我觉得好像什么事都了。”她烦恼地用手捂住脸。

 “不对,只有你自己而已。难道当年算命仙的一句话对你影响这么大?难道你不相信我也可能爱上你?”他一把拉下她的手,直盯住她的眼睛。

 “什么叫‘也’?我又没说我爱上你!”她逞强地说。

 “哦!有,你全身都这么说。”她爱不爱他他会看不出来吗?这个呆子!

 “没有!没有!”她大叫。

 他干脆堵住她的小嘴,让她再一次降服在他的热吻中。他将她拉向自己,两人在湛蓝如海水的被褥中翻滚,情再次满,他们在爱中又融在一起,一起航向天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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