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世
“对不起,请节哀顺便。”警务人员找上门的来的时候,雪菜和次郞都在等着启作先生回家,然后去庆祝次郞升⼊户城初级中学,想不到等上门的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察警。
“对不起,”看到是少女和孩子的组合之后,女察警明显有点不忍说的样子,倒是男察警接着说了下去“佐佐木先生在市区发生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请你们家属节哀顺变吧!”
公式化地说出了这样的通告之后,男察警带着廉价的同情看着在场的女人和小孩。对于这个消息,在次郞感觉,像是荒谬的,几乎没有
起他的任何強烈的情绪“怎么可能。”他的脸上挂着不相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雪菜脸上的惊讶更多地带着的是恐惧,出于不愿意相信而质疑,但是在男察警坚定的表情,女察警不忍的表情的打击下,她飞快地承受起这样的悲伤来“不,绝对不可能的。”雪菜退了一步,摇着头,想要自己坚定的话语来否定和批判对方讲述的事情,伴随着这坚定的话语的,却是她全⾝的无力感和头脑的一阵眩晕。
“我不相信!”在她倒下之前,她这样子叫喊着。
在雪菜倒下之后,整个过程对于次郞来讲,都是沉默而没有声音的。姐姐在两个察警的帮助下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流泪,接下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办,要去医院认领尸体,然后请人来布置灵堂,通知亲戚们等等,险保公司倒是不请自来,那位提着黑⾊公文包,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眼镜,不停地用手绢擦着汗的男子在现场跑来跑去,做得比雪菜和次郞这两个家属还要多。
佐佐木家的亲戚大多在东京,赶过来要一点时间,⽔树家的亲戚现在大约就剩下还在北海道的⽔树美子阿姨了,所要的时间更久。雪菜还没有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就被这位叫做村上田夫的险保经纪人拉住谈论起将来的事情了。
“对于佐佐木先生的去世我深表遗憾,佐佐木姐小。”田夫先生跪坐在榻榻米上鞠躬说道。
“多谢你的帮忙了,村上先生。”雪菜的眼睛红红的,精神也不是太好,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未免过大。
“虽然现在说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好,当然,我们的职业有时候也会被诟病和被讨厌,但是怎么说呢?我还是不得不忠于我的职业啊!”用诚坦的话开场之后,村上先生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几份文件“佐佐木先生是我的大客户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在我这里买了不少险保,”像是在回忆去世的佐佐木先生一样,村上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半天才继续说道“受益人大多填的是佐佐木姐小的名字,当然,次郞也有一些,”说到这儿他又看了看对面没有表情的雪菜“关于次郞的监护人的问题,希望佐佐木姐小早点做些考虑,不然等到佐佐木先生的亲戚到场之后,说不定还会有点⿇烦。”
说完他把一些文件的复印件
给了雪菜,雪菜接了过去之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你了,村上先生。”
“这是应该的。”忙着站了起来的村上田夫回礼道“那么我明天再过来,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解决这件事情,告辞了。”
解决什么呢?已经被⽗亲的逝世打击得有些⿇木的雪菜头脑大概也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吧!“次郞?”看到自己的弟弟在人都走掉之后,孤零零地坐在灵堂里面,雪菜突然之间觉得像是內心里面被醒唤了什么似的,原本已经空虚的头脑突然之间好像充实起来了。
在雪菜进⼊大学这一年的时间里,次郞和启作的关系逐渐变得缓和起来,最起码,两个人还能够不时时地说说话了,雪菜本来还怀着在今天的庆祝会上能够让⽗亲和弟弟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期望的,但是此刻…她看着弟弟,觉得有一种责任感从內心里面升起来了。
想当初自己的舅舅拥抱着失去了⽗⺟的自己一样,雪菜走到了次郞的面前,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次郞?”雪菜轻轻唤道。
“嗯?”虽然有点不习惯自己姐姐对自己突然之间的亲密,但是次郞温顺地接受着自己姐姐的善意。
“姐姐会照顾好你的,”雪菜摸着次郞的头说道“代替⽗亲。”
⽗亲吗?
次郞在想着,那个男人的去世意味着生活的方式将要发生大巨的改变,对于改变的生活,要么适应,要么不适应,不适应的话,就会回想起改变之前的生活。但是对于这种改变自己只有接受的份,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不能够改编生活已经改变这个事实。对于那个男人的怀恋还有以前生活的回忆会构成冲击自己的情绪。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
感到心理突然之间莫名的冲击的次郞,惊讶于自己⾝体奇特的反应,一种伤感从內心深处滥泛起来。
我害怕改变的生活吗?
那种伤感紧紧攥住自己的心灵,然后次郞感到自己的鼻子开始酸起来,然后是忍不住的眼泪流了出来。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一边哭着的次郞一边想着。被自己的弟弟感染了情绪的雪菜也忍不住呜呜地又哭出了声音。
“啊,真是对不起啊!”来帮忙的隔壁的藤原夫人有些尴尬地站在灵堂的⼊口处“我看这已经是大半夜了,你们有没有吃晚饭,所以我煮了一些东西,还是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明天事情还多着呢!”藤原夫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満了柔和地说道。
“谢谢您,夫人。”雪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掏出手绢了给次郞擦了擦脸,然后拉着次郞到了用餐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您说得很对,事情还多,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雪菜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接过来藤原夫人递过来的饭碗,然后看了看次郞。他也接过了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村上先生留下的文件的复印件被摆在榻榻米的茶几上,厚厚地一大叠,在金额那一栏里标着了不起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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