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打牛(2)
不错,正中;可至少还有六门没有校,眼见着时间紧迫,敌人敢死队越来越接近
火线;敌人迫炮兵不是蠢猪,没了三营兄弟迫炮的佯
掩护,再打两发肯定会被人发现的。而我们只要多几门发炮同时校,敌人精锐的炮兵观察手有很大把握在这铺天盖地的火雨中分明分辨出这是藏在U型山凹里,仍与他们支持咫尺之遥六连的炮,到时候煮飞了鸭子是小事,偷
不成失把米,反遭了敌人迫炮逆袭那可就更兵凶战危了。
对,迫炮逆袭?我皱下了眉头,迅即间再观察了下地形,一计尚未成又一计再度浮上心头。
“老岑,快,再打一炮;剩下咱们再想别的法儿!”我迅速命令道。
“明白!”老岑迅速回了声。
“排长,今天夜宵鸡蛋!最好是钟司务长的茶叶蛋,钟司务长煮的茶叶蛋可好吃了!”就这时,混蛋那不知识物的嚷嚷声再度霸占了我们的TRC540电台频道。
“嘭!”“哎哟,班长,我…”
“吃,吃,吃,吃,吃,吃你妈个头!面茶锅里煮寿桃——混蛋拔尖儿了!?”
哎,不用说又是老邓教训起混蛋来了。
“我,我这是暗语啊…”混蛋委屈着。
“暗你妈个头!这法国货就凭那群兔崽子的破玩意儿也能听得了!?说话实诚点,现在都火烧眉毛了!”通过老邓这么紧盯着一训,已经难得正经的混蛋终是老实了点对我汇报道:“报告排长,位差计算完毕。标号195,扇面1-3,距离1380密位4,1420密位3,1450密位2…”
随着混蛋一处处将敌人重迫炮的位置通报各排,正忙急着校炮和正急着给大家调炮的4、5排战友们立马愣了,随即作为迫炮排长的肖剑卿激动得声音颤,难以置信道:“混,混蛋,这是真的!?”
“比蒸蒸糕更蒸!”混蛋邱平以罕有的严肃语气回答了个毫不搭边的问题。
“蒸你妈个头,还想到吃!老徐,问老钟,今晚混蛋的夜宵茶叶蛋,管够不?哈哈…”老邓豪
的大笑声瞬间如一缕阳光破开重重
在众六连兄弟们心头的
霾。
少顷,询问钟司务长核对的老徐兴奋的声音瞬间就透过TRC540传来:“好样的,混蛋!不愧这几月咱炊事班白疼你!大头,中!”
“呵呵…满招损,谦受益。邓公都教导我们说,要脚踏实地,戒骄戒躁,全心全意建设好社会主义。老徐您这般夸我是不好的,是要让我骄傲的,结果会遭到批判的!伟大的雷锋同志告诉我们:骄傲是犯错的
源,落后的开始;一天一天的
足者,即一天一天的堕落者。
主席也说过: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
足,要认真的学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老徐您千万别用您的称赞坑害祖国的花朵,用您的赞美扼杀祖国的幼苗;我还小,才上路呢…”哎,这才多久?又唠叨着开始不正经起来。
“王八羔子的,还有完没完!?闭嘴!老邓不他***拖下去!现在开工!”我一声打断了仍赖在步话机旁唠叨个没完的混蛋。接着道:“剑卿,老朱,帮大家调炮;老岑,校炮别打了,马上帮二排的4门炮调准,一定要调准!完后记下参数,11班归位待命,同时通报各排再按参数调整标尺,这听我命令。
三排,7、8班,咱们的王八壳子全调出来,每炮位一副;不足的马上搜集覆盖面积与王八壳子等量的石块垒于各炮位备用;实在没有马上快就近挖方土备在迫炮侧;老邓这个交给你负责!庭锋,9班马上把咱们有多的炸葯包、炸葯筒,用不了的苏制120mm迫炮弹调过来,我有急用!”
“明白!”众人回道。
“迫炮队,再检查一遍标尺…听我的命令,各就各位,预备——”
“放!”
“嗵…”在敌人密集的迫炮轰击中,这一
沉闷的炮响根本便细若蚊呐;本就有着发烟少,尾焰低,攻击隐蔽
高特点的迫击炮,同样在敌人炮火连天,山火熊熊硝烟弥漫里几乎微不可察。猝然爆发出的18迫炮弹如离弦之箭在闪烁着18粒灼眼的赤芒,瞬间汇入烈焰滔天的黑得似末,红得胜血,墨红相间,烈焰炙烤,恍若真实炼狱一般的恐怖夜
里了然无迹。
一炮毕了,怀着欣欣希冀中包藏着不安与忐忑心情的目光,六连大部的战友们都在炮响的刹那不约而同的行动静止,抬头瞩目凝望着一片火海之中无名高地顶头那崔巍的山形。空气仿佛也是被熊熊的烈焰里灼烧起来,烫得人肺部发疼,一颗颗心着敌人密集的迫炮弹爆炸砰砰的跳动着;谁都不敢说话,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不过一息间,被敌人腾腾爆起的火球映红了我们眼前整个北面天际的无名高地山顶,一片通红里骤然乍现出一闪更赤灼,更刺眼,更
丽的夺目光华,在我们的眼睛里飞速消逝。
正这时“轰…”敌人一簇簇密如迅即鼓点敲打在无名高地山顶的声声骤响,而便遽然似敲开了一记清澈的锣声;轰然里,耳边一片嘈杂之中顿似被电了似的耳边刺痛麻木的一通;一声巨雷之音才这般震撼脑际,明显感觉着脚下微颤中的地面顿然发生了地震似的,天地间霎时剧烈摇晃起来,就这一阵令不少措手不及的战友狼狈不堪的跌倒在炮位里。
出难以置信中大家都微微张开了口,瞠目结舌里,痴了——
“成了?”心底同样伴着一震的我迅即间透过TRC540问了句老徐道。
“成了!好样儿的,超额完成任务!18发全中敌重迫炮阵地,重创敌迫炮兵,并部分殉爆2处敌囤积弹葯;一群敌人炸上天了,伤亡保守估计不下1个排!”就在老徐电台里兴奋的呼叫声中,骤然间点燃了战友们按耐心头的
情。
众人几乎都似小孩儿般蹦跳而起,兴奋的大呼小叫起来。“啊…”那只是再通常不过的赞叹;“妈的巴子…”“***,解气!”之类别具风格的兴奋骂咧同样充斥在炮声
的U型山坳中不绝于耳。随说六连也算是在老山战场已经杀出了威风,但真‘跨行’敢在令咱们深恶痛绝的敌炮兵头上动土,并且成功这还是第一出。
(PS:对越自卫反击战,我由于炮击的战损占人员伤亡与损失的84%,而越军占91%。由此可见在只有陆军的战场环境中,炮兵仍为战场之神是毫无悬念的。同时战场之上对步兵威胁最大的是炮,步兵最爱、最恨的也是炮。所以才会有廖上将对敌人炮兵深恶痛绝之语。)
这是咱六连炮战的‘开门红’,同样是对敌人令4、5连含冤壮烈兄弟们的直接凶手讨回的第一笔血债!
“排长,莫忘了钟司务长的茶叶蛋!”就这时,混蛋那不失适宜的嚷嚷声再次通过电台传进我耳朵里。
老邓又一声努吼道:“蛋你妈个头!”
“那是暗语,班长啊…”混蛋继续委屈着哭嚷道。
暗语!?我心头一惊,对!这是混蛋提醒我要求大家乘胜追击。想想那些在敌人BP_55毒气里痛不
生,辗转翻滚,惨号都不出便含冤壮烈的4、5连战友,我的心顿然再度一片滚烫起来。暗忖:既然你敢撕破脸皮,就非怪我不敢撕破脸皮!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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