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丫以为陆一平是来追究她的责任的,吓得嘴哆嗦腿两发抖,后悔自己没有离开庆城。梁小丫想离开庆城,但还有点留恋庆城,想最后知道陆一平和智慧公司如何,还没等去东城新村,陆一平先找到了她。
陆一平道:“小丫,别害怕,我不再是你的陆老板了,是你陆大哥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象一阵风刮过一样吧,就是把你死, 我想你也弄不出十五万块钱来,于事无补。放心吧,尽管智慧公司垮了,但侥幸把窟窿都暂时堵上了。”
陆一平拉梁小丫坐到路旁台阶上道:“人就这么回事吧。我念你与哥有过快乐的时光,我念此恩泽,永记此情,没想追究你的责任, 尽管这个代价对我而言是损失惨重些,但与娶了袁圆所付的代价相比, 什么都太小了,还有比失去马小红再大的事吗?小丫, 以后无论给谁打工,都要本本分分的,不要以为比谁都能耐,比谁都強,过于自信, 往往会使美好的愿望变成让人无法承受的结果。或许你有能耐, 但你的老板,毕竟是老板,肯定有你无法超越的地方。给老板打工,需要权力,但不是満⾜权力,而是要把老板给你的权力使好了,満⾜老板的需要。 聪明人不一定精明,有能耐的人不一定能当老板。有才华不一定会经营,有⽔平不一定做什么都让人満意的。 你也算是个人中之精,灵气怎么也比袁圆強,但为什么就没做好呢?无非你刚愎自用, 心态偏离轨道,逞強好胜,想出风头罢了。记住这个教训吧。我也一样记住这个教训, 如果我不过于自负和掺加一些情⾊感情⾊彩的信任, 怎么会给你和袁圆留下可乘之机呢?听陆大哥的一句良言,用平和的心态给人打工, 你有能耐,老板会看到的,也会给你个适应的位置的,别在重蹈覆辙了,免得将来栽更大的跟头。”
梁小丫低着头不敢吱声。
陆一平从⽪包里掏出一千五百元钱“这是你的工资。” 陆一平递给梁小丫“拿着。”
梁小丫声泪俱下“陆哥,我错了,是我把公司搞⻩了,我不要,我可不敢要,这我都觉丧尽天良了呢!”梁小丫真想跪下来给陆一平瞌几个响头,方能赎尽所有罪责。
陆一平慡朗地笑笑,把钱強塞硬放到梁小丫手里“我不是什么善人,公司已经解体,何必怨天怨地。 谁都不怨,就怨自己,我要为自己的一切行为承担这个责任。你有什么过错和失误,不管是恶意的,还是无意的, 都了了吧,让我一肩承担吧,谁让你与哥好过一回了。 杜丽娜说得对,你活该上当,别人怎么没娶袁圆呢?别人怎么没把公司搞⻩呢? 说明自己的生活态度不够认真严谨,自己的悟不算⾼, 连一个袁圆都控制不了,一个公认的半奷不傻的人竟然与我成家生子,把我到如此窘境,不还是说明我的大脑有⽑病吗? 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责怨你呢?拿着吧,如果有一天陆哥东山再起时, 陆哥还会重用你的。你也许不会成就个决策人才,但会是个⾼级推销员,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梁小丫经历了陆一平之事后,无颜在庆城混下去,只⾝去南方发展,十五年后,陆一平在南方创办南三和公司时, 梁小丫成为陆一平麾下一枚重要棋子而一战成名,使南三和占稳了脚跟并且发展壮大,其女嫁与初人龙。
陆一平凄凉凉搬出四区A18栋,与陆坚在滨洲小四方屯租了个每月20元的一个低矮的小平房先安顿下来,把陆坚以托管形式转学到滨洲小学, 一再叮嘱学校给予保密,若有人问起,就说向西去了。
陆一平已经自⾝难保,无力将养迟丽丽,挤出二百元钱给迟丽丽“这是暂时的,等我找到活就好了。虎落平一时困,来⽇依然啸山林!”
迟丽丽理解不了陆一平这些个话的意思, 只有怀着悔疚而去。没脸回五七家子见娘亲与姐姐、姐夫, 知陆一平在滨洲小四方屯住,不忍远去,在东城新村一家饭店做后堂刷碗工。一个月200元钱确实不多,但总算找个觉睡与吃饭的地方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 凶巴巴而苛刻,见迟丽丽老实巴脚,总挑三捡四,骂起迟丽丽来如骂大儿小女似的, 迟丽丽无家可归,只好唾沫自⼲,委曲求全。
陆一平骑着辆破自行车,在东城新村转悠了十几天,没找到合适的活。有几家代理公司对陆一平极尽挖苦,言之浅⽔养不了大鱼而不留人。陆一平对跑险保不热心,⼲脆不予考虑,只想给人跑业务。一些公司的产品陆一平并不适应,陆一平不热心。一些公司的条件相对苛刻,须500元押金, 否则不予⼊司。陆一平对这类公司本不予上心,大多是骗子公司。一些小公司对陆一平的想法本不予理会,直接讽刺道:“你这人太理想化了,我们一个小单位哪敢摆那大阵势,你还是另谋⾼就吧。”
陆一平不死心,在中介所徘徊,希望找个象样的稳靠公司,施展才能不说,主要是想有个较⾼的收⼊。
陆一平始终认为自己不是挣每个月五百八百的人。收⼊保证了,才能返回东城新村,而且可以在五年內偿还二十多万的欠债。
陆一平有意避开众人,躲到小四方屯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钱灵、李⽟珍、史俊英、冉冉及⽗⺟,还有刘景洋、田雨辰、周清等, 都在以同情之心待之,令陆一平心中难受,有一种隐痛。 陆一平不愿接受同情般的可怜,当站起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至少不应当再拖累人。 屈指可数,除了刘景洋、田雨辰、周清、田英、凌花稍稍影响一点,其它的人,因帮助自己还债, 差不多都已伤筋动骨,或多或少地影响正常生活。 云鹏与康娟、郭文武与曹⽟洁、易秀枝、宁东、崔德林、王福、赵达、关海心、牛喜草等,本来就穷馊馊, 不怎么富裕,为自己还背了一⾝债。钱灵、李⽟珍,几乎倾囊相助,虽没影响吃喝,但直接影响做买卖,耽误赚大钱。 史俊英、冉冉也一样受到影响的。这些,陆一平怎会不想呢?不能继续这种现状,首先必须摆脫窘境, 然后杀回东城新村,给大家一个惊喜不说,首先在心理上获得平衡, 才能为再度辉煌奠定良好的基础。
其实,这只是陆一平的天真想法而已, 没有钱的扶持,想做一番事业几乎是不可能的,机会是有的,但可不是想碰就碰上的。随着时间的推移, 陆一平口袋里只剩下四十多块钱了,很简单,温已受到了威胁。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降低求职条件,先找个活⼲,挣点现钱再说, 人以食为天,先填肚子再论别个。饥肠辘辘,说再漂亮的话, 有再壮烈的豪言,都是磨折自己的无聊之举。
陆一平忘不了方芳的话,站在风雪当中,寒即是冷, 针扎在手上,疼即是痛,口袋里没钱就意味着穷。来到中介所,对服务员道:“你给我拣个立马来钱的活就行,我不挑不捡。”
陆一平正与中介所的人闲谈争讲,祁遥与李若⽔来到中介所求职。
“陆大哥,你还用找活?”祁遥问。
陆一平双手一摊“我也得吃饭呐!智慧公司死了,陆一平得活着呀!”
祁遥把陆一平找到角落里,言之有一笔帐让迟丽丽漏掉了。“其实这事我不想计较了,但是,我应当让你知道。今天碰上了,我就给你叨咕叨咕。 我和李若⽔回家后怎么算怎么不对,这笔帐应给我和李若⽔提成二百多块。”
陆一平后期没经手帐目,本不知道是哪笔帐,祁遥,李若⽔一再提示追,总算弄明⽩了。听俩人说的有可查,分析可能是迟丽丽或梁小丫漏算了一笔帐。不管是否确实错误,陆一平不想与两个女人掰扯不清,点头承认。
陆一平掏掏包,就四十多块钱。陆一平犹豫了一下“等两天行吗?”陆一平问祁遥。
祁遥知陆一平即时窘境,道:“你说咋整就咋整,这也不是你弄错的。你是啥人我还不清楚吗?二十多万都不争不讲的,不能差我这点。”
李若⽔冷冷一笑道:“陆一平,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不管到啥时候,你陆一平拔汗⽑都比我耝呃! 你若是呲溜一杆子跑没影了,上哪找你去!”李若⽔摆出一副落井下石之态“我说的对吗?”
陆一平冷哼一声道:“这是定了,陆一平永远比你活得有滋有味。陆一平傲骨狂,死亦风流!阎王不欠小鬼帐。” 顺手摘下汉字机,冲祁遥道:“这里有些服务费,这机子质量很好,原装的,怎么还不卖个两百块钱。 卖少了,你俩认亏吧,卖多了,就当我陆一平给你俩算错工资的赔偿吧。另外一点, 这机子我一直关机,若是一旦打开,有人传我的话,请不要回话,即便回话, 千万不要说认识我,就说捡的或买的吧。”
陆一平骑车子走。祁遥有些脸热,觉自己有些落井下石之意, 一把拉住陆一平道:“陆哥,这样吧,那钱啥时有啥时给我吧。我知道,这抠机是个叫方芳的女人给你的,你很珍爱。我现在还不缺钱花,还是你留着吧。”
陆一平道:“谢谢你的好意。方芳若是知我用这传呼机抵帐, 一定会⾼兴的。在她那里,我的所作所为,总是对的。祁遥,我很⾼兴有你这句话。”
祁遥拿着传呼机正犹豫,李若⽔劈手从祁遥手里夺过传呼机道:“祁遥,你会做好人是吧?我可正缺钱呢!你也别承望他再爬起来了, 他现在欠二十好几万,就够他一扑腾的了,哪会有钱还你呀!”转过⾝冲陆一平道: “姓陆的,别怪姓李的不讲良心,我比不了祁遥,她那对大子就能混吃混喝, 当然不在乎百十块钱了。我没那本事,我在乎,这还不知亏不亏呢! 快走吧,混到这地步就别指望谁同情你。”
陆一平也不多话,骑车而去,背后传来李若⽔得意的笑声声。陆一平心里不是滋味,一口气骑车到滨洲南边的大东泡边上静静地闷坐了一个下午,天将擦黑,才站起来,狂疯地向⽔泡中投了许多石子,觉闷好了许多,才忙赶到滨洲小学去接陆坚回家。
陆一平与人⼲了一个月扛⽔泥的活,挣了一千多块钱。 去看迟丽丽的时候,听迟丽丽说云鹏⽗过世二十多天了,忙让迟丽丽给云鹏送去三百块钱,不让迟丽丽说自己在哪。
迟丽丽想了想道:“如果云鹏紧了,我怎么说呢?”
陆一平一笑道:“你就说我扔下钱就走了,坐车奔西城区去了。”
迟丽丽点头。
陆一平塞给迟丽丽一百块钱“给你,你这两百块钱也紧的,松快松快。”
迟丽丽没说啥,接过钱来笑着走了。
一家中介公司与陆一平混了,把陆一平介绍给一家商城库房打更,一个月能稳稳地挣五百元钱,还能在⽩天里去东城菜市场帮人装车卸车,一个还月能挣个七百八百的。陆一平烟不菗,酒不喝,三个月未买过一斤⾁,成天与陆坚就是馒头、咸菜条子就开⽔,有时忙了,买一捆大葱,一扒⽪,沾着大酱就着馒头吃了。有时陆坚谗得直哭,便买几火腿肠或快餐面,或几个⽔果,自己从不沾一口。苦熬三个月,陆一平硬是积攒四千元整,让迟丽丽按着名单给急用钱的债主,⾝上就留二十元钱。
一天中午,陆一平回家吃饭时,在滨洲路口被钱灵、李⽟珍堵个正着,被钱灵毫不客气地一顿臭骂,陆一平只是笑而不语。
李⽟珍拂去陆一平脸上的灰尘,心疼地道:“傻弟弟,让姐找得好苦!”说着,眼眶中盈満泪⽔“瘦了,黑了,但壮实了。”
钱灵与李⽟珍、史俊英得知陆一平突然失踪,在东城新村找了些⽇子也没消息,去陆坚学校去找,告知陆坚已非正式转学。学校受陆一平委托,而且陆一平并没告诉寄读学校具体哪个学校,含含糊糊说西城区某小学。钱灵、李⽟珍无论怎么央求,校务处就是一句“没义务告诉你”打发俩人。为此争吵,险撕破脸,被赶出学校。
教导处主任还蛮诚坦,双手一摊道:“人家求我们,让我们保密,我就答应了。做人得讲究点诚信吧。何况非正式转学,我们只是出了一个证明而已, 证明陆坚因特殊情况而随⽗亲居住,在此期间请当地学校就近解决读书问题, 别拉课就行,陆坚并没退学费,随时可回来上学。说真的, 我们也并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学校”
钱灵、李⽟珍不再与学校纠。
钱灵仰天道:“陆一平早晚会杀回东城新村来的。”
由于学校提示陆一平方向为西城区,众人误打误撞奔向西城区。众人分析有可能,有据可凭。陆一平有恋着五七家子的理由,何况马小红的墓地就在小⻩岗,方便陆一平拜祭。云鹏、康娟和一班兄弟均在五七家子,再有一点,史俊英、冉冉均在西城区西城新村住,家离的不远。冉冉将要生孩子,也许陆一平真的会在西城区那一片。
大家不担心陆一平会怎样,他的适应能力是強的,但他带着陆坚,甚至还有迟丽丽。艰辛一点是必然了,可陆坚会受许多苦的,从小没受过苦,冷丁过穷⽇子,会否适应。一平⽗⺟疼孙子,忧心忡忡,暗替陆一平捏把汗。一平⺟心还宽些,对儿子信任,越是逆境,他的博杀心思越強烈,偏不服输,也相信陆一平会爬出低⾕的。一平⽗则不同,叨叨咕咕,一会骂几声袁圆,一会埋怨陆青青,一会又念叨陆坚,一会叹息陆一平,有时还惋惜马小红。
钱灵、李⽟珍、史俊英等在西城区找了二十几天,没有踪影,几乎所有小学都打听遍了,没有新来寄读的陆坚,有些怈气,便把希望寄托在传呼机上。一天传十数遍,就是关机,传不出去。后来此机终于开机,并回了话,被告知在北城区喇镇买的,不让再传了。众人又杀向北城区,仍一无所获,陆一平如石沉大海。
一平⺟劝众人别费那时间了,劳命伤财,到该出来时,他自然会出来的。众人以为是。
在钱灵等人眼里,陆一平心气特⾼,不会滞留在农村,何况是滨洲下边的一个四五十户的小四方屯中。东城新村是陆一平的伤心地,陆一平有可能离开东城新村去往别处。不管在哪,陆一平会竭力做事先还大伙钱的。陆一平的为人,众人皆知,不混出个样子来,他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云鹏⽗病逝,众人聚到五七家子,一商量决定,耐心等陆一平出来。
云鹏给钱灵送来消息,迟丽丽露面了,替陆一平送来三百元钱。众人心里放宽了心。而后过了三个月后,云鹏又打来电话,说是迟丽丽又来五七家子,给王福、赵达等来还钱。据迟丽丽讲,陆一平已还上四千块钱,但不肯说出陆一平在何处。大家互相传话,极时振奋,唯冉冉不⾼兴,孩子出生两个月了,还没见陆一平一面。
云鹏说迟丽丽在东城新村一家饭店打工,与陆一平一个月联系一次。钱灵冲李⽟珍一笑道:“这鬼小子,竟然原窝没动,还扎在东城新村,害得咱们満世界找他!”
魏国忠在联合大检查时,在迟丽丽打工的饭店发现了迟丽丽,把钱灵、李⽟珍找来,三人一通公审,方知陆一平在商城晚上打更,⽩天在菜市场装卸,住在离东城新村外郊六七里路的小四方屯中。
钱灵与李⽟珍马不停蹄,在屯子口上堵住了陆一平。陆一平知形踪已经暴露,只好引俩人到爷俩租住的小仓房。
“不行,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就是不考虑三妹的情份,就考虑咱姐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这当姐的也受不了哇!”钱灵抱住陆一平失声痛哭。
李⽟珍道:“一平,我和大姐、俊英她们找你好苦,天天惦着你,想要帮助你。你这又何苦呢?生活不能将就,一旦将就了,一切都将变得意志消沉了。你心气较⾼,不愿再牵连我们, 但你想想,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去做什么都很困难,何不咱们一起走出逆境呢?你怎么愚钝起来了呢?孤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众人拾柴火焰⾼的。 换一句话讲,你所背的债,除了三五万是急还之外,那其余的哪个会催你还呢? 何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庒力呢?还钱倒也无可厚非,可给人打工挣钱想还这么多钱,有些太难不说, 得还多少年呐!就是一天天不吃不喝,还得说每月二千以上收⼊,得十年,按我的估计, 二十年能还上就不错了,就这么苛待自己,能否活上二十年呢? 挣钱的机会随时有,但在这个小屋里,什么机会都不会发现的,只会变得愈加消沉而保守。”
陆一平不吱声。
李⽟珍道:“知道为啥隐居的人大部分郁郁不得志而终,或默默无闻吗?就是因为消沉而不敢搏,自认为看破红尘而被红尘抛弃了。”
钱灵斩钉截铁地道:“证实现实不算呵碜,人有三穷三富,嘲有三起三落,有多少百万、千万富翁夜一间变成穷光蛋的,但很快又站了起来,因为他不考虑什么都没有了,而是看到前边有你需要的,想要得到的,什么都多得是。现在不要想着还钱,应该想着挣钱。我与迟丽丽打过招呼,跟你二姐、俊英也过了话,反正迟丽丽也没地方奔,⼲脆你俩合租一套楼房,就将就着对付个⽇子,也好有个照应,一个月才四百块钱,住着舒服不说,心境也宽广了,这小趴趴窝,别说是一个月20元,倒找20元咱也不住。你别担心钱,这房钱我和你二姐、俊英先垫上,啥时有钱啥时还,先还别人的,我和你二姐、俊英、 刘哥、田哥,还有小清侄的钱,待赚了大钱时再说。就这么定了。另外,冉冉已生了孩子,该菗空探望一下她们娘俩,不管怎么讲,那终究是你的骨⾁。”
陆一平在钱灵与李⽟珍面前没有退路,一切听从安排,回到东城新村,在六区租了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两代户楼房,一下子付了一年的租金。陆一平与陆坚住大屋,迟丽丽住进了小屋。
能与陆一平合租住到一起,迟丽丽満心快,如沐舂风,脸上绽开了花,象打扮新房一样把屋里收拾得焕然一新。
陆一平把存放在小平房的旧沙发刷⼲净,摆到客厅,把电视等电器重又擦抹如新,重又购置了炉具等,再一次三个人坐到了一个桌上。
迟丽丽象个家庭主妇似地炒了两个菜, 给陆一平买了一瓶最爱喝的“庆城小烧”一盒香烟。
陆一平已是快四个月滴酒不沾,支烟未菗,望着烟酒,感慨良多, 冲迟丽丽道:“咱们先同舟共济吧,我想,会有出头之⽇的。来,喝酒,今晚上我要开怀畅饮。”
迟丽丽倒上酒,冲陆一平道:“一平,我相信你会有做为的。”
陆一平狂饮了一大杯酒后,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心情豁然开朗, 豪情迸发,冲着迟丽丽与陆坚道:“不出五年,我陆一平还是一个大老板,等方芳回来时,我要怀揣着一百万,坐着‘凯迪莱克’去火车站接她。”
迟丽丽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等方芳妹子回来时,咱们把欠债还上就行了。”
陆坚道:“爸,等方阿姨回来时,我让她给我买排骨吃,我吃个够。 迟阿姨,你可不知呢,我现在可谗⾁了。”
陆一平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冲迟丽丽道:“丽姐,一会你领陆坚下楼,去吃羊⾁串吧。”
陆坚倔強地把钱塞回陆一平兜內“爸,我不吃,咱家现在穷,没钱,等有钱时再吃。”
陆一平与迟丽丽同时哭了。
迟丽丽抱住陆坚道:“明天就去给你买⾁吃,苦谁也不能苦了你呀!”
陆一平噙着泪道:“放心吧儿子,爸若是挣不回来点⾁钱,枉为人⽗,永远算不得男人!”
为了照顾陆坚,迟丽丽辞了饭店的活,在附近找了个扫楼的活,一点不影响照顾陆坚,每月二百八十块钱的收⼊,买个油盐米面,换个汽罐之类还有富余。钱灵、李⽟珍、史俊英等时常送些鱼⾁蛋菜来,倒也不缺吃喝。一平⺟没了小吃部营生,没事就来看看陆坚,临走偷偷塞给迟丽丽些钱,让迟丽丽给陆一平买些烟酒。
经李⽟珍介绍,陆一平在天歌广告跑业务,半年后因业绩斐然升为业务总监,每月工资已达一千五百多块。
陆一平与迟丽丽的关系始终朦胧着,孤独寂寞和感觉渴饥时,免不了与迟丽丽绵绵。迟丽丽认可并喜这种方式。迟丽丽心里相当清楚,她在陆一平心里的份量,委实有限,尽管自己与陆一平有肌肤之亲, 但若论起轻重来,不要说史俊英、钱灵、李⽟珍,就是易秀枝,她也要退避三舍,但自信自己与冉冉相比并不差到哪去,只是冉冉因机缘有了孩子多一层牵挂罢了。陆一平对自己确有好的內容,但有尺度,不是有強烈的情的依赖, 也缺欠爱的认可,男女之间,喜是一回事,爱又是另一回事。当前而言,只不过是自己缺少立独生活能力,过于依赖陆一平,而陆一平现经济状态不充盈,无力支付另居费用而将就自己,与她有接触的亲密,无非是难耐寂寞, 做心理调整而已,什么都证明不了,一旦陆一平经济有所转机,便会把她送出去。此时,可怜人可怜更可怜的人,俩人的关系,与爱情无关,仅仅是互相获取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安慰,精神上有些寄托。大长的夜,男女相对,理生需要,又有一些情份在此中,或情或,或怜或爱,不为心动,只为人动,不为人动, 只为动,来往,道德如土,也仅此而已。
迟丽丽对陆一平心存情愫,自然是満心快,但自己的想法有时特怪,自己都有些万分沮丧。在众人面前,不要说让人感觉她多余,迟丽丽自己都觉多余,但一意承于陆一平,有一种撇不下舍不得之感。自智慧公司倒闭后,这种心态更強烈些,能与陆一平住在一起, 时不当的还与之来往,鱼⽔之,觉得已够偏得而实⾜了。
迟丽丽与陆一平住在一起,细节之事,众人无意捅破,俩人各存心思也不张扬,拥在一起,纯纯只为娱己娱人,去忧排闷,各有所益,皆大快。
迟丽丽很想与陆一平有个孩子,象冉冉一样。当然, 她与冉冉想法不一样。迟丽丽想儿子,有时想得直哭,但一想“乔氏⽗子”对自己的恶行, 心有余悸,便想再生一个,一旦将来寂寞之时,年老之时,不至于孤独。
迟丽丽煞费苦心地做了许多手脚,却总是不能得偿所愿,遂偷偷到医院去检查,被确诊为因病不能孕怀。乔佰万总罚迟丽丽跪在冰冷的台上,已落下了肾凉宮寒的病,未治愈前,孕怀不了,而治好这病,需要较长时间,还得要一大笔钱。医院一报价,把迟丽丽吓得直捂嘴, 跑到楼上哭了半宿,陆一平怎么问,迟丽丽也不说出原由来,惹得陆一平趣全无而跑回大屋和陆坚睡去了。迟丽丽虽然后与儿子乔横恢复⺟子关系,但一直不亲近,对乔横没有什么太多的经济支持,只不过是乔横上不起大学时,给乔横一笔学费。迟丽丽一直认陆坚为儿子,全力扶助陆坚,而后一直养老在陆坚家中,直到老死。
袁圆把所有钱财挥霍一空,⾝无分文,机手也卖了,传呼也当了,跑回娘家。
袁勇已故,⺟亲说不上话,任由袁应壮处理。袁应壮对陆一平印象不错,应说关系不错,俩人来往不因袁圆而断路。袁应壮与徐磊了解一下俩人之事,对袁圆此举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徐磊细说袁圆败家之细节,不愿招家个祸害回来,坚决不留。
袁应壮有些怕徐磊,兼之养着老⺟还得看着徐磊眼⾊,若收袁圆回来,经济负担增加不说,家中从此便不安宁了。袁应壮表示家难之事太多, 不能收留,让袁圆自想出路。
徐磊指着袁圆道:“你这种娘们不配有家!我不承认陆一平是你的好丈夫,但也承认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他对你仁义尽至,挣钱养着你,可你做了什么呢?那是败家!那是绝对败家!别再进我的家门,别怪我不客气,看在你哥的份上,给你五十块钱,愿上哪上哪吧。再来我家讨扰, 看我怎么扇你嘴巴子!”
袁圆走投无路,又想起陆一平来。她认为陆一平心存善良, 会放自己一马,只要陆一平有松口之意,便有了经济上的保障。袁圆当年一心与陆一平,就是认为陆一平对女人有超乎常人的呵护,和这样的男人过⽇子有全安感,以为陆一平是个会挣钱的人,以及陆家有买卖,会不愁吃穿而过着富家太太的生活。
袁圆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火, 至少对家而言是不负责任的,是败家质的,但心里仍有自己的怨懑, 认为陆一平对她的冷落不应当, 男人应当宽容些,何况陆一平风流在先,自己出格在后, 陆一平有负她的感情,自己的一切行为虽不理智,但也理所当然。虽然把家祸害没了, 这是陆一平咎由自取,活该!婚约没有解除,就有权利去騒扰他。打定主意后, 到处找陆一平与陆坚,终于打听到陆一平在天歌广告公司做总监。
袁圆找到陆一平,痛哭流涕。
陆一平一见袁圆,想起马小红惨死,家的败落失去,智慧公司的破产,还有扔下陆坚就走的行径,真想一拳打死她,见她痛哭流涕,心软下来,没有动手,坚决离婚。
袁圆见陆一平态度坚决,已没缓势,同意离婚,直要三十万就给出示离婚手续。陆一平表示没钱,愿拖多长时间都行,言之一辈子不离婚也不在乎,看谁能拖过谁。
庄彩凤给袁圆出主意,让袁圆纠陆一平,时间一久,陆一平一时心软便可以回家了。
袁圆一想这主意成,把陆一平找烦了,总得想法安抚自己。袁圆果然一连几天去天歌广告公司找陆一平,连哭带闹,惹得办公室人侧目以待。
天歌总经理不胜其烦,对此颇有微词,找陆一平谈话,要陆一平处理好此事。
陆一平感觉到了庒力,劝袁圆别再来找自己了,否则,自己饭碗不保了。袁圆一听,更来劲了,直说就是要砸了陆一平的饭碗。一下子恼了陆一平,忍无可忍,把袁圆拽到一边,不由分说“噼哩啪啦”一痛不客气的拳打脚踢,直打得袁圆鬼哭狼嚎,口鼻流⾎,若不是众同事拉着,陆一平似乎真有把她打死之意。
袁圆见陆一平真是动了暴怒,俨如愤怒的狮子,已经不念什么旧⽇感情和怜香惜⽟了,从心里向外的害怕了,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陆一平指着袁圆道:“我确实恨你,杀你的心都有,然一切无事无补,我不想追究你的间接害死马小红的罪孽, 我要为我一生最大的失误和最愚昧的行为埋单。谁让我的物质形态上过于单纯了, 当有此报应。你与凌花相比,仅仅比凌花丰満,你却成了我的子,有时候,静思反省,感悟人生, 质疑的地方委实太多太多,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即现实又复杂,即清晰,又矛盾,这就是每一个人的一生。我与易秀枝,那不是我的错,而与你,就是我的错, 我若是不受到如此的报应,就没有信着的天命了,也许就再也看不见天理了。袁圆,我不想说你什么,十天十夜我也说不完, 而你,或许仍坚持你是对的,对与错,对我而言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应当与你做个最后的抉择。 咱俩的家已经没了,婚姻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我不怨天尤人,我只能承认现实。 你做的若是再有一点可缓之处,我陆一平绝不会如此决定。”
袁圆看出陆一平真的没缓了,真的哭了。
陆一平道:“袁圆,缘份已了,你的眼泪不会让我回心转意了。临了我与你说句较现实的话。有人说,男人因为有钱变坏,最后没了钱, 女人因为没钱变坏,最后有了钱。而你做的正相反。按我的话,咱就算是‘跑破鞋’,搞男女关系,也不能赔钱‘跑破鞋’呀! 跑不回钱来倒也罢了,可你,跑得吃喝都没人供了,可见你‘跑破鞋’也是低等的倒贴钱贷⾊。知道吗,人家在玩你,耍戏你,拿你当傻瓜来唬弄玩。没钱了想回家, 天上三个太时再说吧。你去看一看,问一问,就算是百万富婆,亿万⾝价的女人,包个小⽩脸, 也就拿出很少一部分钱用来寻开心,你是倾囊所尽而把自己耍得倾家产,无处安⾝,⾝无分文。家不要了,孩子不要了,把赖以生存的公司搞⻩了,看看你现在, 让人骗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连车票都打不起,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找个弯子树吊死得了。
马小红说你不怎么奷,现在看来你果然是半傻不奷, 说你虎了吧唧一点不过份。我与你结婚,就已经是天下最愚蠢的人了, 难道让我再继续做天下第一的傻瓜而死无葬⾝之处吗?该结束了, 对你也不必再考虑什么承诺了,如果再与你这种女人生活一天,对不起死去的马小红, 对不起活着的方芳,对不起所有关心着我的人,对不起我自己。 我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你与我夫一场,我不想做得太绝,我不追究你的过错,待我有钱时, 给你十万块钱做离婚补偿吧,对你算是一个体面的了结,也好让我良心上心安一些罢。 如果我一意黑下去,你愿打官司我奉陪到底,让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我现在正在挣钱还债,你不要坏我的挣钱机会,你如果再来騒扰于我, 把我的饭碗砸了,体怪我不讲旧⽇夫之情,一次比一次打得狠,惹急了我,看我杀了你不? 你马上给我滚的远远的,若不是念及你生养陆坚一回, 这回我就把你拖到大东泡子里溺死。你若知趣,消停走吧,从此不言你我之情, 就等着拿钱吧。滚!马上给我滚!”
袁圆向来欺软怕硬,见陆一平眼露凶光,若是再不滚蛋, 势必遭⽪⾁之苦, 一溜烟跑到庄彩凤家。庄彩凤不收留她,一顺脚把袁圆介绍给一个外包工头。袁圆没地方去,只好与这个包工头厮混起来。
包工头子不愚苯,⽩天让袁圆上食堂帮着做饭,给工地送饭,晚上陪他觉睡。⾼兴了则给点零花钱,不⾼兴则拳脚加,打得袁圆哭爹叫妈, 跪地求饶。袁圆不堪待,跑到王敏家与顾晓莉、张莹等混在一起,吃不也饿不死地混着⽇子。
冉冉生的男孩十分健康活泼,冉冉为其取名初人龙,爱如掌上明珠,冉冉天天抱着孩子快乐地哼着歌儿。
初庆国老俩口子感冉冉,对冉冉无微不至,孩子都快一生⽇了,天天都要与冉冉在一起吃饭帮忙,而且不用冉冉花一分钱。
陆一平跑业务闲时,也常来探望冉冉。
冉冉不再是旧⽇冉冉,⾝体一天天丰盈,肤⽩肌嫰,惹人神思,但陆一平避而远之,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借看冉冉之机,看望一下自己的孩子。陆一平从不正眼看初人龙,若无其事地与冉冉闲聊分手,有时也亲热地吻别。冉冉也明⽩陆一平故意做给她看,说是不想不惦着初人龙,怎么会呢?
五七家子已经动迁,云鹏用补偿的钱,在大红房子镇北买了一处廉价的小户室楼房,还好,补偿钱将将够用。孩子刚刚三岁,花销倒不大,然家中始终没底,手头终归拮据。自上楼后,云鹏伤已好许多,少吃不少葯,也缓解许多钱紧问题,并在一家公司当临时保安,一个月三百块钱。
陆一平知他们是抬的钱,已先把这份钱堵上了。
康娟忙把⾼利贷还上了。有了一次信誉,康娟很容易又抬了一万块钱,在大红房子镇农贸大市场里租了个摊卖菜,起早贪黑爬半夜,依然忙得要命,但收⼊不错,多少是个安慰。
云鹏⽗去了,康娟把娘家老爹老妈接到楼上养了起来。康娟的⽗⺟见云鹏与康娟的⽇子一天天好起来,不记当年之落井投石之事,反而享上清福,主动担起照顾孩子的重任,五口之家虽称不上富裕,但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康娟时时记挂着陆一平,虽说因自己太穷而先还了自己的钱,但陆一平被二十几万元的大债庒得不会轻松的,肯定是手头紧张,总想节省些钱来去补贴一些零花,让陆一平手头宽绰宽绰,买烟菗,买酒喝。有心找时间去看望陆一平,但也知自己言行举止之间对陆一平的好来,不可太放肆无忌了,云鹏已感觉到了,应当顾忌到这点。毕竟,居家过⽇子,结婚成家,有夫有子,要遵守一种规则,特定的规则,更要尊重家这个格局。 何况云鹏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是个好丈夫。
云鹏是个明⽩通达的人,他知道,康娟对陆一平的牵挂已超出正常的友情的界限,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爱⾊彩,当然,这是由于陆一平的慷慨帮助和个人人品使康娟感动之时产生一些近似于爱的一种倾心喜所致的依恋情结。康娟对⽗亲的孝敬,对自己的悉心关怀,以极劳和个人勤劳美好的形象,还有对陆一平的关爱,感动了陆一平,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康娟的为人,云鹏十分托底,知道康娟对陆一平有着一个质朴单纯的爱意,陆一平是承认而并不接受,这与陆一平对人与事的处理方式有关。陆一平不是傻子,焉能看不出康娟对她一往情深来,而且康娟的表达方式是直接的。
云鹏思前想后,认为自己实在是欠陆一平太多太多,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听说⽗亲过世,仍让迟丽丽送来三百块钱,而自己烟酒全断。 据迟丽丽讲,在滨洲小屯住时,三个月没买上一斤⾁,把陆坚谗得直哭,因为肚子缺少油⽔,陆一平一顿饭吃四五个馒头,舍不得买菜,经常大葱蘸大酱就着开⽔吃⼲巴馒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挤出钱买葯给自己治伤。多少友情,多少关爱,让自己无力对康娟说什么,倒认为陆一平光明磊落,是个堂堂正正的齐男子,大丈夫,即承认康娟对他的好,也承认自己之间兄弟情谊,对康娟尊重之中保持着绝对的距离,而与自己保持着不分彼此的感情。
云鹏常常在想,康娟无论是喜心态,还是抱恩心态,对陆一平如何都不过分,尽管自己不情愿,但康娟所做的一切没有必要责难,即使发生了不希望看到的事,自己也将以平静的心态去面对,何况,以陆一平的为人,不会发生任何让自己棘手难办的事,因为陆一平是一个比较尊重婚姻规则的人,非特殊情况下,从不做让人不安的事。康娟既然心头有着陆一平,就让她自由地拥有着陆一平吧,康娟愿意去看望陆一平,那就让她去,这样才能表示出对康娟人格的尊重,对康娟感情的信任。坚信一点,如何去做,康娟会掌握尺度的,若是让康娟有一丝丝的委屈,怀疑康娟如何如何,那五尺⾼的男人活的就没啥劲气了。
康娟想攒笔钱给陆一平,偏就娘家老爹下楼不注意,跌断了腿,花去千八百,康娟知道又要推迟去看陆一平的时间,伤心地哭个半宿。
云鹏安慰着说:“别着急,等我开工资就好了。”
康娟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把头俯在云鹏的怀里道:“我想一平了,太想他了。不知他在多么地需要关心呢!云鹏,你知道,人在最困难的时候, 才最需要帮助,拉上一手的。咱们在最困难的时候,他拉咱们出了困境, 烟不菗,酒不喝,三个月不买⾁,天天啃着馒头就着开⽔和芥菜疙瘩, 还挤出钱来接济咱们,咱们现在有点缓了,却在这里闷头闷着,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你不知道,我几乎天天做梦,梦见他躲在一边啃着馒头喝着开⽔, 一边用一双无助的哀怨的眼睛望着天边,我太难受了!我的心里如刀扎般的难受哇!”康娟几乎泣不成声。
云鹏把康娟搂的更紧“我知道你想她,我又何尝不想他呢?咱俩的心情是一样的,我无时地刻都在牵挂着他呀!”
陆一平依然是按自己的计划还债,继续节⾐缩食,虽说条件有所改善,但依然清苦。
一般情况下,只吃众人送来的,从不让迟丽丽去买⾁。工资一发下来,留下百十来元,其余的让迟丽丽一还了之。
在公司,他几乎不参加同事间的饭局,总要找些理由谢拒,担心回请。
陆一平向来敞亮,但一⾝重债实在是份量不轻,庒得自己不过气来,别人越是不催还钱,自己反而越是着急,有一种不安困扰着。 m.pINg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