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托你,有点骨气行不行?”瞧关伟杰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葛葳忍不住数落: “好歹你也要给季芸一段思考的时间嘛,也不过才几天,你就装出那副要死不活的德
,也太
之过急了吧!”
“这几天对我来说,漫长得犹如好几个年头,我的痛苦是你这种活在爱情滋润中的 女人所无法体会的。”他幽幽地反驳。
活在爱情滋润中?葛基真是哭笑不得,纵然她有满腹柔情爱意,遇上陈皓那不解风 情的木头也无处宣
。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她和关伟杰可也算是同病相怜。
葛葳放柔语气哄他。“阿杰,你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嘛!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放 弃你可是季芸的损失,她不会那么傻的啦!”
他仍旧病恹恹的,毫无起
。“万—…她就是不要我呢?”
“那么我还有第二个计划。”
他并不热衷。“什么计划?”
她古灵
怪地眨了眨眼睛。“我去告诉季芸,说你旧伤复发,躺在
上奄奄一息, 我保证她会立刻飞奔而来。你说,好不好?”
葛葳静待他的反应而关伟杰果然没教她失望。
“不!”他斩钉截铁地否决。“这不等于一切又重头来过,我不要这种出于怜悯的 爱!”
“有志气!”葛葳赞许地一笑。“阿杰,你要怀抱信心,我相信季芸不会那么盲目 的。”
他眼中有着浓浓的自怜。“现在我的心一片冰冷,有何希望可言?事实上,我觉得 我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春天了!”
葛葳同情地拍了拍他。
关伟杰强打起精神,面对葛威。“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他接着又开口问 :“陈皓呢?”
“在找停车位,你们这里真难停车。”
话才说完,陈皓正巧冲了进来。
“怎么了?”看他行
匆匆,葛葳不解地问。
陈皓简洁地回答:“我们得立刻消失,季芸来了!”
“你说什么!?季芸来了!?”关伟杰狂跳而起,脸上既有期待、傍徨,还有恐惧 。
“接下来就看你自个儿的了。”陈皓鼓舞地拍拍他的肩。
“阿杰,你的春天回来喽!”葛葳一脸灿烂的笑容。
她挥挥手,与陈皓相偕离去。
不过三分钟,期待中的门铃声便响了起来,关伟杰反倒不再裹足不前,鼓起勇气前 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x那——季芸看起来似乎非常生气;事实上,她气得整个人都快着火 了!
“是你?”他刻意收起先前的自悲自怜,强装出一副冷傲的脸孔。“我不是说过, 请别再来找我了吗?”
季芸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表示。她毫不淑女地将他推进屋里,随后跟了进去,再 猛然甩上门,朝他一步步
近。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彷佛恨不得冲上去咬他几 口。
“我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他很想逃,但却不准自己退缩。
“你这个可恶的王人蛋!”季芸
鲁地大声斥骂,激动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在我面前说了一大堆
七八糟的话,害我这几天失魂落魄的,什么事也做不了,你 说!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失魂落魄?季芸为他而失魂落魄?
这话令关伟杰希望陡升,但他又不准自己太快怀抱美梦,免得梦想落空,心伤得更 重。
季芸继续加以指控,一副恨不得想狠狠痛殴他的模样。“当初,是谁像麦芽糖一样 地粘着我?等到我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感情,你却拍拍
股走人,你真是太卑鄙了!”
关伟杰不再缄默,沉郁的脸庞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感情?你所谓的是朋友之 情吗?还是对我的同情、怜悯?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去你的朋友之情!”她一双满含悲愤
昂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他。“朋友之情 会让我茶不思、饭不想吗?同情怜悯会教我连班也上不了、觉也睡不好吗?只要我一闭 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你这张惹人心烦的脸!”
“季芸——”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季芸只顾着自我宣
。“这一切该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先 厚着脸皮展开追求,在人家爱上你的时候再掉头离去,好从中取乐,是不是?”
她的脸嫣红似火,但不再仅因为怒气,还有更多的羞赧;她说了,她终于按捺不住 地全说了。
“你爱上了我?”关伟杰说话的嗓音柔似轻烟,似乎生怕一大声说话,这美梦便会 乍然醒来。
季芸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兴奋地证明了方才发生的一切绝不是梦。
她又羞又恼地捶打着他。“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下
的计划成功了,我就像白痴一 样被你耍着玩…”
季芸表白了,她真的表白了,即使她又打又吼,毫无浪漫可言,可这对她而言,无 疑是最真心的告白。
关伟杰自觉今生已无所求,即使当
教他为季芸而死,也死而无憾;此刻的他,已 淹没在无边的幸福之中。
他轻柔而坚决地抓住她的手,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季芸,你知道我等这句话, 等了多久了吗?这些天来,我跟你一样在忍受着这种相思之苦的煎熬,分离使我更害怕 将永远失去你,那椎心的痛楚,使我险些丧失了求生的
望,你了解吗?与其活着忍受 这种苦,我宁愿当时黑狗一
毙了我算了!”
他
昂的爱语,牵动着她的心;他深邃多情的双眸,更让她的心似水波般
漾。
她知道他并没有说谎,方才对他的指控大多是气话,关伟杰会拚死救她,若非基于 爱,又是什么呢?
她娇嗲地埋怨:“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完全因为我太爱你,我害怕,怕你永远无法正视对我的感情。”他
口而出。“ 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听从葛葳的建议…”
季芸怀疑地看着他。“这又关葛葳什么事?”
关伟杰不得不招了。“她教我『以退为进』、『
擒故纵』,好让你知道失去我的 痛苦…”
他原以为季芸又会生气,没想到她反而笑了出来。“葛葳那丫头,鬼点子真多!”
关伟杰戒慎地看着她。“你不生气?”
季芸的笑容漾得更大。“不生气,反正葛葳也嚣张不了多久,毕竟还有一个陈皓治 得了她。”
他仔细地端详着她,惶惑不安地刺探。“季芸,你对陈皓的感情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
他的怀疑又让季芸生起气来,她决定捉弄他一下。“当然不是,陈皓的英勇睿智是 我最欣赏的。”
才一眨眼工夫,他又像
了气的皮球般一蹶不振。
“但是,欣赏并不等于爱。”季芸
出难得一见的娇俏,语带诙谐。
“季芸——”关伟杰的一颗心,就如同处在惊涛骇
中,随着季芸的每一句话而载 浮载沉;一会被无情地卷人黑暗的漩涡中,一会又被推至
顶端。
“或许,我们真该感谢葛葳吧广卸除一切伪装,季芸凝视着他,说出了真心话。“ 经过这些事,我才了解,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能包容我,更能欣赏 我的男人了;也因为葛葳的计谋,我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
关伟杰感动、兴奋得说不出话来。成真了!他的美梦终于成真了!
季芸又接着说:“你曾经夸下海口,有一天要让我连陈皓的长相都记不起来。”微 笑点亮了她漂亮的双眸。“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我真的几乎快忘了陈皓的模样。”
关伟杰激动得将她搂进怀里,忘情地告自。“有你这番话,即使让我立刻死去,我 也无怨无悔!”
“我可不准你死!”季芸柔地命令。“你得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守着我一辈子。”
“何止一辈子。”他温柔地承诺:“生生世世,我会永远守护着你!”
这深情的誓言,将他们的心紧紧系在一起,永不分离。
关伟杰深信,他的春天,再也不会溜走了。
“小林,你给我进来!”季芸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硬声命令。
小林趁她还没甩上门之前,赶紧开口:“组长,能不能让陈皓和太保一起进去,我 有事报告。”
小林知道季芸为何事找他,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降临,该是他坦承罪行 的时候了。
季芸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终于点头。“一起进来吧!”
太保好奇地轻声问他。“怎么回事?”
小林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陈皓,但见陈皓那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盯着他,立刻心虚地 低头回避。“待会再说吧!”
于是,他们三个,再加上等于是陈皓影子的葛葳,一行人鱼贯地走进了季芸的办公 室。
季芸立刻予以炮轰。“小林,你到底怎么回事?不但没有报备就擅离职守,无故旷 职,而且更变本加厉,竟敢将你去泰国逍遥快活的开销,拿来申请公费,你是不是不想 活了!”
小林还来不及解释,太保已先发难。“好啊!小林,原来你把工作全推给我,几天 不见人影,就是跑到泰国去逍遥啊!”“先别激动嘛,这我可以解释的。”小林陪着笑脸,心里暗暗叫苦。
太保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那最好,否则看你怎么死的!”
“说吧!”季芸催促:“最好能说出一个使你自己免遭停职处分的好理由!”
小林终于说:“我到泰国并不是去逍遥,更没有假公济私,我是去查案的。”
“查案?”太保没好气地调侃:“我说小林,你几时晋身为国际刑警,查起跨国案 件来了?”
“我…”经太保这一搅和,他反倒羞愧得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保,别损他了。”一直静默不语的陈皓,终于开口了,他那双犀利的眼眸始终 盯着小林。“你是不是查出某些有关欧
雄而我们却不知道的事?”
“欧
雄?”其它三人皆不解地惊呼:敢情小林到泰国去是为了追查欧
雄!?
小林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地赞叹:陈皓就是陈皓,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的法眼。
小林决定不再隐瞒,和盘托出。“我确实是为欧
雄的案子,而去了泰国。我遵照 陈皓的指派盯着白沁云,有一次,我一路跟踪她,发现她跟一个男人秘密碰面。”
葛葳急着抒发自己的想法。“那男的会不会是白沁云的姘夫?我早就想过这种可能
,搞不好白沁云自个儿红杏出墙,两个人合谋杀掉欧
雄,好双宿双飞。”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看清那男人的长相…”小林强调地加重语气。 “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他竟然跟自沁云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体型都相仿!”
“是吗?”葛葳不解地追问:“那又意味着什么呢?只不过证明他不是白沁云的姘 夫,而是她的兄弟而已嘛!”
季芸摇头。“我们查过白沁云,她在台湾已举目无亲了。”
小林点头附和。“就因为这点让我心生怀疑,于是我转而查起那男人。他叫严涛, 是泰国华侨,三年前第一次以观光的名义来台,而最近一次入境,是在欧
雄被杀的前 两个月。”
“你怀疑他涉案,所以追查到泰国去?”太保终于不再怪小林擅离职守把任务全推 给他。
小林点头。“到泰国后,我深人追查,严涛本姓李,他父母生前曾在欧
雄家中工 作过;而在他八岁那年,他父母双双因意外过世,他因此被送进孤儿院,几年后,被一 户姓严的人家收养。”
陈皓沉
地推敲:“至少,这个叫严涛的,多少跟欧
雄扯上了关系。”
“可是,动机呢?”季芸静静地反驳。“严涛可能因他父母的意外,而怪罪到欧
雄身上吗?”
“或许不是意外。回小林说明:“我找尽各种管道,循线追查到曾在欧
家工作近 四十年的老管家;他竟然透
,李家夫
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欧
雄害死了他们!”
“啊!?”在场诸位惊讶得喊出声。
在众人一阵讶然中,小林接着说:“他说,当年在欧
家帮佣的李太太,是个天生 的美人胚子,引起了少爷欧
雄的垂涎,在
熏心之下,竟想强暴她,不料被她老公 当场撞见,在
烈的争执中,欧
雄错手杀了他们夫
俩!”
“欧
雄真该死!莫怪乎他会有那种下场!”太保情绪化地低咒。
小林一脸感叹。“这件惨绝人寰的命案,泰国警方却是以意外结案;欧
雄仗着其 父财大势大,一手遮天,李家夫
又势单力薄,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么说起来,凶手一定是严涛嘛!他有足够的动机杀欧
雄!”葛葳肯定地说道 。
太保否决。“可是,从命案现场遗留下的各种迹象显示,凶手应该是个女人。”
“白沁云!”葛葳信誓旦旦地指称。“我几乎敢断定,在饭店走廊与我错身而过的 人,就是白沁云;而且她现在又牵扯上严涛,这其中一定有鬼!”
“或许,小林能为我们解开谜底。”陈皓一个劲地瞅着小林,其中的质问已不言可 喻。
“那老管家还透
,林家夫妇死后,留下的并非只有严涛,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大女 儿,但她在案发后不久,竟离奇地失踪了。”深
口气,小林说出了这最令他痛苦的臆 测。“我怀疑,那失踪的小女孩,就是白沁云——”
葛葳立刻附和:“一定是她!”
季芸也赞同地点头。“这么联想下来,一切倒全吻合了。或许白沁云在台湾见到了 欧
雄,于是有计划地接近他,甚至不惜嫁给他,目的就是报仇,还将失散多年的弟弟 找回台湾,联手杀了欧
雄。”
太保咬牙切齿地接腔:“白沁云太厉害了!她一定早有了预谋,在身世资料上动过 手脚,所以我们始终找不到疑点,突破不了案情。”
“等等!”季芸又从中找到了疑点。“如果我们的猜测全是事实,那白沁云完美的 不在场证明,又是如何做到的?她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饭店和沙龙吧!”
“乔装!”陈皓作出更大胆的臆测。“照小林所说,严涛既和白沁云长得如此之像 ,难道他不能假扮白沁云,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吗?”
季芸持保留态度。“不会吧!男人毕竟是男人,再怎么相像也不可能装得唯妙维肖 ,骗倒所有人吧!”
“这倒也未必。”小林眼中首次出现了光采。“我在泰国曾彻底查过严涛的底细, 你们知道他是以什么维生的吗?”
“什么?”葛葳急切的追问。
小林扬声宣布:“人妖秀!而且从事长达十年之久,他的经验丰富,还曾是人妖界 中最红的『一枝花』呢!”
“太
了!这下我们集思广益,不就把整个事实全拼凑出来了吗?”葛葳乐不可支 ,完全沉浸在侦查案件的喜悦中。“你们想,泰国人妖可是世界出名的,那些男人可以 说是比女人更像女人;要严涛假扮自沁云,对他来讲,简直是稀松平常、得心应手的一 件事嘛!”
季芸缓缓地颔首。“这倒解释了白沁云之所以能同时出现于两地的原因了。”
太保兴奋得猛拍小林厚实的臂膀。“这饭店命案也等于是水落石出了,小林,这下 你可立了大功了,搞不好还能因此而升级呢!”
“我看未必。”陈皓冷冷地搭腔。“小林,你还有没有什么忘了提的事?”
小林整颗心重重地往下一沉。他早说过,任何事都瞒不过陈皓的;有时候他甚至怀 疑,陈皓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监视器,否则怎么能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呢?
陈皓微?的双眸中透着
光。“比如,你还忘了告诉大家,你之所以不经报备便擅 自行动的原因何在?”
经陈皓这么一提醒,季芸也感到事有蹊跷,她直视着小林,沉声道:“我等着你解 释。”
小林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已被
至悬崖边,不招不行了。
“我偷偷跑到泰国去,原本是想证明白沁云的无辜,没想到…”他心中尚未愈合 的伤口又再次硬生生地被揭开,他
不住像头受伤的野兽般痛苦地低嘶:“我好恨!恨 自己竟然傻得被白沁云利用了那么久!”
太保完全无法会意。“拜托,小林,我知道你一直很崇拜白沁云,顶多她只是让你 失望,说她利用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忍不住内心煎熬,小林决定毫无保留地说出一切。“我跟白沁云的关系并非你们所 想的如此单纯,事实上,我跟她…已经有了超友谊的关系,这阵子我早和她形同夫
般地生活在一起。”
顿时,四周变得鸦雀无声…小林的话,令他们惊讶得一时无法反应。
半晌,太保才勉强挤出一句:“原来你『监守自盗』!”
葛葳不可置信地直摇头。“你跟那么
毒的女人上
,你不怕会跟欧
雄有同样的 下场吗?”
“你们别再糗我了,当我察觉真相时,真想举
自尽,一了百了;但我不甘心!我 不甘心就这么被她利用!”
在恨意之下,小林有着更深的伤痛,白沁云不仅伤了他的男
自尊,更伤了他的心 。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鸿运当头,能遇上白沁云如此完美的女人;原来在她那美丽面具 下,却隐藏着蛇蝎般的
毒心肠。
他傻得对她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但她要的只是他的情报,并把他当成
罪的一只棋 子罢了。
季芸指责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亏职守,你已经严重失职了!”
“小林确实犯了很严重的错误…”陈皓不忍地站出来为他求情。“不过,季芸, 请你看在他悬崖勒马、
途知返的分上,从轻发落吧!”
太保接口:“是啊!组长,好歹小林也查出了一切,也可以算是将功赎罪了。”
“谢谢你们!”小林甚是感激,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哥们好。
季芸轻叹了口气。“好吧!只要顺利侦破此案,我就不追究了!”接着,她颇为苦 恼地说道:“虽然我们已经掌握有七、八分的案情,但办案最讲究的是确切的证据,而 我们却没有!”
太保紧皱着眉头。“可不是嘛!要想逮到他们滁非他们再次行凶;可是,如今欧
雄死了,他们大仇已报,还会想杀谁呢?”他深感无力。
“我!”葛葳扬声。
她顿时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只见她晶亮的瞳眸闪着异样的光采,
边还含着一 抹兴奋且神秘的微笑。
陈皓心中警铃大作。瞧葛葳那跃跃
试的模样,不知怎地,一股不祥之兆悄悄爬上 他的背脊——“葛葳,你别
出主意!”
陈皓试图阻止她,葛葳却全然不理。
“现在这么想来,当时到征信社追杀我的人,很可能就是严涛。”她古灵
怪地转 着眼珠子。“如果…我让白沁云以为我手上握有足以指控她的证据,你们说,她是不 是更想杀我灭口?”
“你愿意当饵?”季芸讶异地问,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她不能!”陈皓立刻抗议,但没人理他。
太保兴致
地加以讨论。“要想钓白沁云上钧,饵一定要下得好,可是我们都知 道,你手上根本没有任何不利于白沁云的证据啊!”“暂时是没有。”葛葳慢条斯理地更正,接着将眼神胶着于小林身上。“但很快就 会有了,一切都要看小林的了。”
“葛葳,我可不准你胡来!”陈皓又再度咆哮,但依旧没人理他。
葛葳志得意满地
齿一笑。“我有个极巧妙的主意,各位有没有兴趣听?”
“当然有!”除了陈皓,季芸等三人均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
陈皓像疯子似的嘶吼,但还是没人理睬他;在这屋里,他早被当成透明人般,众人 对他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忍不住兀自哺哺低咒起来——天下之大,只有葛葳能让他失控得像个疯子,看来 ,葛葳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你到底在想什么?”一进家门,陈皓再也忍不住地吼了起来。“告诉你!无论如 何,我绝不会让你当饵去
出白沁云的!”
葛葳平静自若地接口:“很抱歉,这件事你已经没有反对的余地,毕竟季芸他们全 站在我这边。”
一想起方?的那种表决,葛葳就想偷笑;四票对一票,遥遥领先,可让唯一反对的 陈皓大大折损了英雄气势。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才不管有谁认同葛葳那愚蠢的计划,反正他打死也不赞 成。“难道你不知道它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但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其它更好的主意能够将白沁云绳之以法吗?”
“我总会想出办法的!”内心深沉的无力感,更让陈皓暴跳如雷。“问题是,这
本不干你的事,不需要你来趟这浑水!”
“谁说不干我事的!”葛葳反
相稽:“我早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我把你带到这里,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将你推到更危险的陷阱中!”想到自己 的无能,陈皓不
咬牙切齿。
葛葳这下也动了气。“有危险的是白沁云,不是我!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陈皓激动得握住她白
的臂膀。“你这小笨蛋!你把它当成好玩的游戏吗?或者只 是为了圆你那可笑的侦探梦!”
葛葳不平地抗议:“你为什么要那么想我?我愿意协助警方破案,到底哪里错了! ?”她反过来吼他:“你的心态才真的不健康,你之所以极力反对的原因,只是因为让 女人
手有损你威风凛凛的英雄气概,对不对!?”
天知道他有多努力想拿这借口来解释自己莫名的心情,但根本不是;他甚至没勇气 去深究这问题真正的答案,他只知道…他不愿让葛葳铤而走险。
他以决绝的语气宣布:“无论如何,即使得将你绑起来,我也要阻止这件荒唐无比 的事!”
“我受够了!”葛葳眼里闪着两簇愤怒的火花,气急败坏地怒吼:“我受够了目前 的状况,只有白沁云伏法,我才能摆
这一切!你懂不懂?”
她的话,奇异地刺伤了陈皓。
“就为了摆
我,你不惜甘冒生命危险?”陈皓深
了一口气,无奈地作下决定。 “可以,我立刻自你眼前消失,将你
由季芸保护,只要你打消那个奇傻无比的念头。 ”
葛葳挫败得想活活掐死他。“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我痛恨你总是默默肩负起所有 重担,不让人帮忙;更甚的是封闭心灵,独尝孤单,不让人靠近,我…我只是想帮你 …”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悄弭于无形。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陈皓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沉默反而刺
了葛葳,而她一冲动,就再也闭不上嘴巴,她会直到把内心深藏 的秘密全
出来为止。
“你这木头!你到底懂不懂我这是在告白?”葛葳没好气地瞪着他,再也不想隐瞒 自己的情愫。“我之所以愿意当
饵,不是好玩,更不是想过侦探瘾,而是我爱上你了 !”
陈皓感觉自己好似被雷劈中,一道电
如闪电般窜向他四肢百骸…“天知道我为 什么会爱你,但…爱就是爱!”即使她一张粉脸已经快着火了,葛葳还是勇敢地面对 他,逃避——绝非她葛葳的作风。
从不畏惧任何事的陈皓,面对感情,反倒生涩得像十七、八岁的小男生。
葛葳幽幽地说:“我确实想摆
目前的状况,因为我不要我们的关系只局限于警官 与证人;我希望命案早
侦破,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可能重新出发。”
陈皓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我没想到…我们老是争吵,针锋相对,而且我这个 人既无趣,又不解风情,我没想到你会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都不用说。”她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逮到白 沁云,根本无法分神想我的事,没关系的,我了解,我——”
“葛葳,闭嘴!”他轻声喝止。
她听话地闭上嘴巴,随即无奈地呻
,她老毛病又犯了,一紧张就会变得喋喋不休 。
“我很蠢,是不是?”她
出难得一见的娇羞。
陈皓摇摇头,事实上,葛葳的勇气令他汗颜,毕竟她敢于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像他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她认真地乞求:“但让我帮你?”
陈皓仍然犹豫着。“我真的不愿看你涉身于危险中。”
他的话似一股暖
,霎时温暖了她的心。
她以充满信任的眼神
视着他。“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到丝毫伤害。 ”
葛葳对他的全心信赖,有效地抚慰了陈皓紊乱的心灵,令他感到一股奇异的平静。
“我会的!”他终于妥协。“答应我,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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