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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会更不好意思的。”左相蝶本来想用英语说的,不过因为嫌麻烦,又顾忌到口音的问题,所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啧!若非因为她是混血儿,有着双重国藉,那她说不定就可以不用这么顾忌了。

 因为在英国生长,学的是英语,但来到台湾后,无论怎么学,她的国语还是带着外国人的口音;而且因为在台湾长住的关系,她的英语也染上了特殊的腔调,已经不再那么纯正了。

 这可真是个烦恼。

 “嗯?你的口音好像有点奇怪,莫非你不是台湾人?”

 她才刚这么想,他就发现了她的口音不对,这是凑巧吗?如果真是,也未免太巧了吧!

 这…既然他发现了,那她也只好承认了。“对啊!我是从英国来的。”

 她的蓝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其实想想也对,有谁讲起自己的家乡会不兴奋的?

 除非那个人很恨他的家乡,不愿想起家乡的一切,否则根本不可能不兴奋。

 “英国?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啊?”真令人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英国人,她除了那双蓝眸之外,全身上下都像个东方人,实在很难把她和那些金发褐眼的外国人联想在一起。“不过你的长相是不是太东方了一点?”他的话一出口,就见极度厌恶自身长相的左相蝶沉下了脸。

 左相蝶的表情为之一变“这又不是我愿意的。”他的话让她想起了父亲,一想到有关于他的事,她的表情登时充满恨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左相蝶对于自己的长相是非常厌恶的。

 羽桦桧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为了不使气氛变得火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那、那这样的话,我们就谈点别的。”他急忙地想转移话题,生怕若是再继续谈下去的话,会勾起左相蝶的负面记忆,这样就不太好了,而且他也无意去揭穿她所想要遮掩的事实。“你是第一次来天母吗?’说到这里,他突然忆起她是被他带来的,而这件事的始因是…

 胤亭!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就像被一块大石头住一般,沉沉甸甸的。

 他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要忘了她!要是他再一直想起她,他会更放不下;一放不下,就会产生恨意…

 事到如今,他根本没办法再做什么了,只好选择忘了她。

 注意到羽桦桧的脸色有越来越难看的迹象,左相蝶心想他八成是想起了胤亭,所以脸色才会这么难看。而这种时候,她所能做的,也只是达成胤亭的希望,尽力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为了胤亭,她只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反正这样她的游戏也可以继续玩下去!

 “是啊!不过,听说天母的食物很贵,是真的吗?”她刻意地配合他转移话题。

 唉!照顾一个失恋的男人,是最命苦的啊!

 尤其是像他这个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天之骄子,在失败所受到的打击,更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为何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自己曾经有过经验嘛!

 所以他们勉强算是同病相怜啦!

 “嗯,不过还是有些很划算的…”突然,羽桦桧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道:“喂!我是,这个…”然后,只见他的脸色时好时坏、千变万化,看得左相蝶兴味盎然,好奇他还会出现什么表情。

 有了紧张、咆哮、伤心…但,他好像没有出过开心的表情耶!

 不过,还是将来再说吧!左相蝶继续观察着他的脸,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在和谁通话,怎么表情会有那么多变化?

 莫非…打电话给他的是他的母亲?因为她早就从胤亭那里听说他是个非常痴情的人,所以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女朋友,是以她才会认为是他母亲。

 因为人在面对自己的父母亲时,表情是最真、最不虚伪的。

 “你不要来,千万不要!”在左相蝶思索是谁打来电话给他时,他突然咆哮一声,神色非常紧张,脸上的汗水直冒。“要是你敢来的话,我就开除你!”

 左相蝶见状,好心地拿着纸巾遁给他,示意他擦干脸上的汗水。

 羽桦桧一愣,有些惊讶于左相蝶的举动,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电话那头的人大叫一声,并挂断电话后,他才惊觉大事不妙。

 他脸色发青地收起手机,然后拿着左相蝶方才递给他的纸巾擦拭着自己脸上不停冒出的汗水。

 这下惨了…

 “你还好吗?讲电话不用这么紧张吧?要回去了吗?”左相蝶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因为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居然会脸色发青,真的很好笑!

 哈哈!

 “没、没有,我暂时不要回去,对了…你中餐,不…晚餐,吃了没?”这个花琉丽要她今天放假她偏不听,居然还坚持要到他家上工。

 简直是欠扁!即使外头再不景气,她也没必要这么努力吧?他又不是会刁难下人的恶劣雇主。

 唉!他真不想让左相蝶看到花琉丽的样子,那会让他有种羞的感觉。

 在不知不觉中,羽桦桧已经把左相蝶当成是他的客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左相蝶也发现了这点,心中正暗自窥喜。“我还没吃。对了,为什么不能回去?莫非你在家里金屋藏娇?”看他的表情如临大敌,让她更有兴趣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回家的原因,如果他真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秘密,那她就赚到了。能看到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秘密,哈哈哈——那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更何况,挖掘他人的秘密也是她的另一项嗜好呢!

 羽桦桧心虚的说:“不,没有。”

 他怎么会金屋藏娇?她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他对胤亭可是很痴情的,怎么会在家里养女人,即使他有生理需求,也会自行解决,绝对不会找别的女人来帮他纾解。

 唉!要告诉她花琉丽的身分吗?可是他怕说完,他会想躲到墙角去偷哭…

 “是吗?很可疑喔!”

 他越说不是,她越觉得有问题,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嘛!想要知道对方的想法还不简单,他别想用谎话采打发她,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如果有这么好打发的话,她就不叫左相蝶!

 “我不是说没有吗?你不是也去过我家,你有看到什么吗?”羽桦桧反问着左相蝶,脸上仍有掩不去的心虚。

 可是他为什么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心虚呢?

 虽然那个花琉丽起码也算是个女人,但说是金屋藏娇未免就太夸张了吧!

 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待了一下子,况且那时你还在闹小孩子脾气。”她摇头叹气着,像是在责备他的行为一样,而她的语气加上脸上不赞同的表情,让羽桦桧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

 这是谁的错呀!

 “好好好,算是我错了总可以吧?拜托你别再提了。”可恶的女人,竟然说他的行为像小孩子?

 该死,他有哪一点像小孩子?他除了长得比较像女人之外,到底有哪一点像小孩子啊?可恶!

 不过,他真的有这么像吗?

 “又不是我想提的。”左相蝶接过服务生送来的甜点和咖啡后,便赶紧先喝了一口咖啡,当苦涩的咖啡入喉,冲淡了嘴中的味,她才觉得舒服一点。

 跟这杯咖啡比起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喝什么?

 这个女人居然出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

 他突然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不过想归想,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在台湾杀人可是要接受刑罚的!他还有大好前程,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未来葬送在这个女人身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让人想杀了你?”羽桦桧咬牙切齿地问道。

 “嗯,好像有吧。”左相蝶想起有些人在和她接触后,的确会表现出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就像羽桦桧现在一样,她也看准了他们不敢动手。呵呵呵,如果真想赢过她的话,还是先去训练口才比较实际。

 看来不是只有他厌恶她的个性,可见左相蝶的个性真是恶劣到了极点,想必在他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想要拿刀杀了左相蝶,好为世上消灭一个祸害。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改改你说的方式?”他虽然指出了她的缺点,但心里却有些害怕,因为这个女人可不好惹,倘若惹火了她,到时他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而且她说话虽然比较毒了一点,但却能一针见血,因此就算他气得想杀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他越来越对她感到佩服,她的长相好、观察力强、口才更是一,还有她那贴心的举动…

 呃,他在想什么?他该不会是对这个左相蝶产生兴趣了吧?

 不会吧?这是不可以能的!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面对这种要她改变的劝告,她一向都把它当耳边风。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去为别人改变什么的。

 这就是她,如果改变,她就不是左相蝶了。

 “你真的很不喜欢人家的劝告,是吗?”看她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突然觉得她和他很像,咦?这怎么可能?她和他明明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像?

 这一定只是他一时的错觉罢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想听,也不想去为别人改变什么。”她双眼犀利地直瞪着羽桦桧,瞪得他全身起皮疙瘩,骨悚然的感觉更是直上心头。

 这、这女人…

 “你…”她真的不是好惹的。

 居然连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也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感到害怕。

 “别对我说教,谢谢。”

 随即,她的目光转为温和,身上也不再有肃杀之气。但倘若眼神真的能杀人,那当中翘楚就非左相蝶莫属了。

 “那好,我们今天就不要回去了。至于胤亭要你留下来的希望…我愿意接受。”

 花琉丽那家伙看到左相蝶不晓得会出现什么反应,她一定会很兴奋吧?也对,花琉雨哪次看到美女不是心花朵朵开?

 如果她没有心花朵朵开,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这家伙居然到现在才又想起这件事,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算了,就是因为他迟钝,所以她的游戏玩起来才显得更加有趣。

 “那就谢谢你了,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能够消除胤亭在你心中的影子。”

 她是真的这么希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因为这就代表胤亭将来有可能还会被羽桦桧所困扰。她可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何况她已经答应了胤亭的要求,当然有义务在让他忘掉胤亭。她可是身负胤亭的希望而来的;而且这是胤亭百年难得一次的要求,她总不能让她失望吧?

 她会尽力达成任务的,况且这也是进行她的游戏所必须具备的手段。

 “希望如此。”羽桦桧神情落寞地转过头。

 “那我们现在去吃晚餐好了。”他招来服务生,正要付帐时,却被左相蝶打断——

 “等等,我们各付各的,我不习惯有人帮我付帐。”

 羽桦桧看着左相蝶付她自己的咖啡钱,心里对她的佩服更深了。

 那个和羽桦桧通电话的花琉丽,其实是个佣人。她是羽桦桧的母亲为了独自在外头的他而请的。

 花琉丽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佣,常常会帮羽桦桧打理很多事情,不过,像她这样的佣人应该是深得雇主喜爱的啊?为什么羽桦桧接完她的电话会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原来是这个花琉丽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癖好,那就是即使雇主没有要求,她也会自动自发地穿上裙摆非常短的火辣女佣服,而且她穿起来还人会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嗯…就是像日本A片里的女主角,或许这么形容很怪,但羽桦桧的确是这么想的。

 唉!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让左相蝶知道的原因。

 这名女佣花琉丽,是个谜样的女人。今天她被雇主羽桦桧放了一天假,本来应该是很优闲的,但她却一刻也闲不下来,所以才会打电话给羽桦桧说她要到他家工作,以排解她太过悠闲而变得无聊的时光。

 花琉丽不顾羽桦桧的反对来到他家里,一进门她就看到那套放在沙发上的新娘礼服,她一边啧啧称奇地端详着礼服的款式,一边怀疑这套新娘礼服为何会在这里?照她雇主的习惯看来,他应该没有拈花惹草的嗜好啊!

 就算花琉丽想破脑袋,还是想不出来新娘礼服会在这里的原因,最后她只好放弃地把新娘礼服收好。

 “真是的,这么漂亮的礼服主人竟然就这么扔着,咦?”突然她脑中浮现一个很好笑的画面——该不会是主人有穿这种衣服的嗜好吧?

 天呀!

 应该不会吧!

 羽桦桧带着左相蝶来到大叶高岛屋楼上吃饭。两人边聊天边吃饭,就这样度过了愉快的晚餐时间。

 吃完晚餐后,因为左相蝶说她需要买几本书,所以他们便下楼到书店买上书。

 买完了书,两人优闲地逛着。突然羽桦桧看到一件很适合左相蝶的衣服,便拉着她去试穿,而左相蝶在无奈之下也只好顺着他。

 待左相蝶试穿出来后,羽桦桧认为衣服很适合她,便说要为她买下这套衣服,不过左相蝶却拒绝了他的好意,迳自换回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他疑惑的问。

 “你没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吗?”她指着自己换下新娘礼服后所穿的旗袍。

 经她这么一说,羽桦桧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旗袍。“你喜欢穿旗袍?”见左相蝶点头,羽桦桧开始觉得有些无力。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

 好好的衣服不穿,偏要穿那种走路不方便的旗袍,她又不是满清人,干嘛那么爱穿旗袍啊!

 千万别跟他说她平常也穿这种衣服,那不是很引人注目吗?

 “对啊!我平常都穿旗袍。”

 而且她连在店里也这么穿呢!呵呵呵!

 羽桦桧听完她的话差点跌倒。

 天呀!她还真是个怪异的女人。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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