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王有钱
诸位也不必惊慌,本王已经从西北调集青盐了,过不了多少时⽇便会有大量的青盐进⼊市场,不会出现无盐可食的景象。”我安坐如山,端着茶碗对众人说道。
宋时的瓷器巧夺天工,盐官们又是盐商们重点贿赂的对象,用的瓷器自然也是最为上乘的,只要不是违制,任何最精巧的器物都会出现在盐官们的桌面上。
我手中端着的就是后世可以出价到上千万的上佳瓷器,纯⽩如雪,⼊手温润细腻。
“然则远⽔不解近渴,等到西北青盐运到,已经是月余以后的事情了,这一个月以內,盐价就会上涨到一个可怕的地步,恐怕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一位盐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没有回到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以往你们是如何发售食盐的?”
“自然是生产出多少食盐,统计斤两,然后造册登记,发售盐引,行商们购买盐引之后,便凭借盐引去盐场领取食盐,运到各地销售。”一位员官马上回答道。
北宋时候都盐引,除了规定了可以领取食盐的数量以外,还注明了该盐商可以在什么地方进行销售活动,相当于地区级代理,不允许随意窜货的行为,对于没有盐引或者私自窜货的行为,是要严厉打击的,情节严重者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当然了,为了打击哄抬物价地行为。府政也往往会在一地设置几家行商进行销售,以避免由垄断造成的哄抬物价行为,然而在物资匮乏的时候,这些限制就失去作用了。
听此员官所言,现在地食盐生意应当都是现货生意了,看来大宋还没有将食盐生意搞出期货来。于是我便有了主意。便对众人说道。“如今本王的手里有大笔的食盐,不愁货源问题,唯一有障碍地,就是运输时⽇较长一些,为了解决盐价飞涨地问题,本王决定发行期货盐引,以解盐商囤积之危”
“什么叫作期货盐引?”众人都有些诧异,不懂得这个期货是啥玩意儿。
我笑着解释道“如今地盐业销售,可以看作是现货生意。货银两讫。所谓期货生意,就是用银子买到货物的所有权,但是货物的
割却是在几⽇或者几十⽇,甚至是更长的时间之后,这就是所谓的期货。”
“王爷的意思是说,先收钱后
货?”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可是解州地盐已经不出产了,而西北的青盐产量也很有限,加上运输上的问题,价格自然会上涨不少,用以支撑国全的食用,恐怕还是不够地!”顿时有人提出了异议。
“这个本王自然有解决之道,只要支撑过半个月,解州盐池自然能够再次产出盐来!”我非常肯定地对众人回答道。
这下众人都有些怀疑了,纷纷问道“王爷,传言蚩尤是上古魔神,如果这盐池便红真的是他重生所为,那么恢复会遥遥无期的,况且近⽇以来,下官们时时在注意这盐池的状况,并没有发现这红嘲有半分消退的意思啊!”“不错!”我点头答道“盐池的红嘲确实不会自行退却,这都是魔神蚩尤所为!不过本王已经受上天降福,有了破除蚩尤魔法的把握,自然可保解州盐池无恙!”
听了这话后,众人都有些不信,可是碍于我的⾝份在这里,也不敢公然反驳,说是无稽之谈,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道“王爷受命于天,自然是好的,可是这盐池如此广大,红嘲无处不在,难道真的可以消退?”
我哈哈大笑道“既然是上天秘授的法门,又岂是一般⾁眼凡胎所能看得出来?本王要在这盐池边儿上搭起一座法台来,亲自登台做法,斩杀魔神蚩尤,以保我盐池不败!”
这话放出来以后,众人的表情各异,有的自然是认为我満嘴胡言
语,抱定了看我的笑话的心思,有的则是认为既然是平西王爷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反正他也没有说过什么大话,抱着姑妄听之的心思,而有的则是善于奉承的,已经在想着该如何在这一次活动中尽量讨好王爷,以获得升迁的机会了。
各地的反响也不一样,朝廷已经知道了盐池不产盐的严重问题了,并且出派了多为有着丰富管理经验的盐官过来探查过,得出的结论是解州盐池经此红嘲,已经全毁了,使得真宗认为真的是蚩尤魔神作怪,无法可解。
而西北方面则是非常奋兴,按照我的指示将大量的库存食盐开始源源不断地想解州方面运输,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大赚一笔,为西北⽇益增长的财政收⼊增添上浓重的一笔。
多数人都知道了,有余蚩尤魔神作怪,解州盐池停产,平西王受上天之命,准备在盐池边儿上登坛作法,斩杀魔神蚩尤,保盐安民。
一时之间,朝野之间议论纷纷呢,解州盐愁隙现红嘲停产与平西王准备登坛作法斩杀魔神蚩尤的事情传遍了天下,各路人马纷纷朝着盐池而来,就连
战中的朝廷与楚王也对此很感趣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战斗,想看看解州盐池之事终究会向何方演化。
在我命人搭建法台的同时,一系列的针对行商们哄抬盐价的措施也火热出炉了。
期货盐引的推出,将盐价的狂疯提到了一个新的⾼度。
以票面的两倍金额为赔付依据,以四海钱庄的信誉为担保,以平西王府的名誉为担保,期货盐引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期货盐引分为十⽇后支付、二十⽇后支付。以及一月后支付三种,按照每张盐引一千担地数量,开始向社会发售。
已经炒红了眼的盐商们。此时已经将市面上的大多数食盐现货给哄抢一空,此时要做地就是等待盐价继续上涨,坐收丰厚的利润。眼见用来平抑市价的期货盐引出现。怎么会不着急?于是便聚集到一起来商议对策。
“各位仁兄。如今平西王发布了期货盐引,对我们很不利啊!只要以官方价格购⼊盐引,在到期时便可以领到如数地食盐,我们囤积下来地食盐还会有谁来买?”一个盐商说道。
另一个盐商则说道“一张期货盐引便有千担之多,能够玩地起的人并不多。你们是不是有些多虑了?只要我们的手上有盐,价格就由我们说了算!”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马上有人反驳道“有钱的人又不止我们一家,况且期货盐引有平西王与四海钱庄联手做保。信誉自然没有问题,如果有人拿来投机的话,便可以买到比市价低一半儿地食盐,到时候一兑现,必然会对我们的价格带来很大的冲击!即使盐池没有食盐可以兑现的话,他们也可以收到两倍或者更多地回报!这个
惑是很多人都噤受不住的!”
“诸位仁兄,我们现在如果想要保持住盐价的⾼位运行,就必须动用手中的所有资金,大力吃下市面上所发售出来的期货盐引!只有将几个月之內所有发售的食盐都控制在我们的手中,才能保证盐价按照我们预想的情况稳定运行。”一个比较聪明的盐商建议道。
马上又有人质疑道“西北的青盐一个月后就到货了,到时候怎么办?”
那人马上笑着回答道“西北青盐,充其量也就是几十万担而已,放心,我们吃的下来!只要解州盐池一天不出盐,我们就可以控制住盐价在⾼位上运行!”
最后众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就是狂疯地抢购期货盐引。
盐务员官们对期货盐引一直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认为这个东西不靠谱儿,却没有料到期货盐引一经推出,就受到盐商们的狂疯抢购,转眼之间,一个月內的期货盐引便销售一空,为解州盐池回笼了资金一百五十万两⽩银,顿时令众人为之咋⾆不已。
“这些盐商真不是一点儿的有钱!”我看了销售业绩以后也是吓了一跳,原来食盐买卖这么好⼲啊!以此数目来推算,一年之间,仅解州盐池一地为朝廷带来的销售收⼊就有⽩银一千八百万两之多!真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现在这么多的银子和生银子的盐池,居然就掌握在我的手中,难怪朝廷和楚王都对这个地方如此关注了,一旦解州盐池永久停产,国全的食盐供应都将出现问题,而朝廷的财政也会出现脫节的地方,占国全财政收⼊的八分之一不见了的话,很多人就要饿肚子了,因为皇帝给员官们发饷银都成问题了。
随着第一个月的期货盐引发售一空后,我马上命人发布第二个月的期货盐引,并将价格提⾼两成,发售的数量也提⾼到上个月的两倍。
虽然大额的⽩银收⼊让盐官们眼睛发红头脑发热,但也有人能够看到问题的所在,如果十⽇后支付不出食盐来,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支付给他们真金⽩银吗?
“当然要给!做生意就讲究个诚信,没有诚信还怎么做生意啊?即便我们是官府也不可以不讲诚信,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泱泱大国应以诚信为本吗?”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众人都直翻⽩眼儿,心道到时候要是赔付人家银子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贫了!
盐池的红嘲依然没有消退的任何迹象,而我的法台也仍然在搭建之中,每天到盐池边儿上观望的人络绎不绝,以盐商居多。
“看来解州盐池是保不住了——”很多盐商装模作样地来到盐池边儿上转悠一圈儿,然后唉声叹气地又离开了,心里面确实乐的跟开了花儿似的。
若是解州盐池红嘲不退,盐业生产自然无法恢复,盐商们手中的存货可以卖上个天价,而我最终没有食盐支付期货盐引。必然要赔付盐引上面地双倍面额的银子,这对于盐商来说,无疑就是从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儿。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观望。是不是有第二批期货盐引上市了,不论价格有多⾼,都是值得买进地。不光是盐商。甚至有许多投机商也赶赴盐池附近。期望有机会购得下个月的期货盐引,大赚上一笔。
很快就到了第一个十⽇之期,手中握有已经到了兑换期的期货盐引地盐商们围聚在盐务衙门地外面,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看看官府是否有盐可以支付。
过了一阵子后,衙门大门敞开。里面地官吏出来一个,对众人说道“诸位,今⽇无盐可售。”
下面的盐商们一听无盐可售。马上⾼兴起来,看来衙门里面真的是没有库存了,否则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前公然承认无盐可售,看来今天又可以将食盐的售价提⾼一些了。但是口中却纷纷叫嚷道“大人啊!我们指着等盐下锅呢!这没有盐我们可怎么办?一早就付了银子的啊——你们总得给想个办法啊——”
那员官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吵什么吵!不就是没有盐就赔银子么?告诉你们,银子已经运来了,平西王爷亲自坐镇,你们拿着期货盐引进去兑换银子就是!都一个个排好了队,不要挤!犯了王爷的忌讳,砍掉你们这些不值钱地脑袋!”
众人一听有银子赔付,而且是平西王爷亲自坐镇,这事情自然是险保了,还有人不死心的问道。”敢问大人,真的是按照盐引面额的两倍赔付吗?”
众人地心随着这一句话,马上腾地一声揪了起来,纷纷看着那员官,唯恐对方死不认账。
那员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废话!我泱泱大国,以诚信为本,说出来的话自然要作数的!说两倍就是两倍!难道你们还想着赔付三倍的好事儿啊!”众人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乐不可支,便依照那员官的指挥,排好了队伍,慢慢地走进了盐务衙门,来到了正堂之上。
果然,堂中的一侧摆満了大巨的木箱,上面的封印都是官印标记,平西王府的朱红大印一目了然,很显然是平西王爷的私库之处的,众人一看,也不由得对平西王爷的为人大为赞赏,虽然没有拿出食盐来,可是人家说一不二啊!⽩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送出来了!
旗牌官喊了一声肃静,然后众人排好了队,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候着,眼睛却不住地往那些箱子上面瞄了过去。
“咳咳——”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一脸不慡的样子。
“草民等参见平西王爷千岁——”众人见正主儿到了,纷纷倒头便拜。
“都起来吧——”我轻轻地摆了摆手,然后对眼巴巴地瞅着银子的盐商们说道“唉,本王原来预计这盐池多少能产出些银子来,可是没想到盐池没有一点儿的起⾊,西北调运的青盐也还没有赶到,可这盐引的期限却已经到了!为了不是盐商们因此受损,本王也就认了这个事情了!大家到文案那里去登记,用盐引兑换银子即可,到时候可以让官兵护送,总要负责大家的周全才是!”众人听了顿时对我大有好感,有赌
啊!所谓赌品如人品呢,人家平西王就这么一个来回,几十万两的银子就送出来了,眼⽪儿愣是眨都不眨一下,真英雄也!
领银子的感觉就是一个慡字!众人都领到了双倍的赔付银子,然后笑逐颜开地在官兵的护送下,将银子存到了四海钱庄自己的账面上,拿着一张张大额存单一同回到了盐商会馆。
看到这些盐商手中的存单,那些没有当机立断买进期货盐引的人顿时叫苦不迭,深深为自己的失算而懊恼不已。若是再有发售期货盐引的机会,怎么也不能失手了!
因此当第二个月的期货盐引推出后,大量的买盘涌⼊,将价值三百六十万两⽩银之巨的期货盐引一扫而空,饶是如此,还有许多人直叹没有买上,纷纷打问下一次的发售会在这么时候。
“下一次的发售时间么,应该在下个月才能决定下来,大家静静地等着就是了。”盐务衙门的员官们,这样对盐商们说道。
不少学乖了的盐商们,纷纷给盐官们私下塞了不少红包,意思是说下次有发售的消息的话,请先提个醒儿云云,众官半推半就地收了下来,脸上舂意浓浓。
头十⽇的盐引,其实发售的并不是很多,大概有二十万两⽩银的规模,这么一腾折,我就贴了二十万两银子进去,虽然盐务衙门的账上一分钱没有花,可看着我这么大把大把地撒银子,众官们还是感到很有些⾁疼的。
那可都是银子啊!⽩花花的银子,可不是一个铜子儿一大把的鬼票儿!
转眼之间,就快到了第二个期货盐引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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