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欧皓天,你是只超级至尊猪!”秦滟在游泳池奋力嚣叫,她从不认为自己是秦家人,但却继承了秦家人永远学不会游泳的“优良传统”!
秦老头为了改善品种,所以两个儿子的名字都由“水字”构成,就连她这个私生女也不放过“
”改为了“滟”
“扬晨在哪?”欧皓天重复第十次地询问,他最不缺的就是耐
和时间。
秦沐闲适地坐在一旁啜着咖啡,庆幸行动由夜午改为午后,否则这番吼叫势必引来秦府上下的
动。
秦滟已经呛了一肚子水,气得一双美眸腾起杀意,大叫:“你是她哥,为何跑来问我她在哪?大白痴!”
“很简单的问题,就像秦沐是你哥,他也同样不知道你在哪!”欧皓天坏笑两声,优雅地伸个懒
,起得太早,好累“快说啦,你淹死了我会心疼的!”
秦沐戴上太阳镜,起身走到花圃赏花,这种无聊的游戏他不想参与,若非目标是扬晨的地址,他不会在这浪费时间。
“哈!”秦滟大笑“就算告诉你们,扬晨也不会想见秦沐!”一厢情愿,从头顶到脚底板没一处是配得上扬晨的,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也不必留情面,自以为家底丰厚,长相不俗,就想得到天下女人的心。笑话!
闻言,秦沐顿住脚步,回头冷冷地瞪她一眼,她踩到了他的痛处,六年未曾愈合的伤口。欧、秦两家是世
,扬晨是两家人眼中的公主,爱她的也不止他一个,若非父亲强迫大哥联姻想必也会为她苦守。他为断后顾之忧,早已向父亲说明他爱的只有扬晨,父亲也已答应此事他会慎重考虑。
欧皓天看她费力
气的样子,有丝不忍心,扔下救生圈“那打电话给扬晨,就说我想见她!”
秦滟勉力爬上岸,捞起救生圈砸向欧皓天“蛇鼠一窝!”她知道他和秦沐不同,他只是个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而秦沐…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她仍旧看不透他。
“快打啦!”欧皓天递手机给她,低声说“如果扬晨不愿见秦沐,我也不会让他见到她的。”即便他不知道为何老妹不愿见秦沐,费神的事他不愿多想。
秦滟没好气地接过电话,拨号,咕哝几声后挂断。
欧皓天蹲下身,眨了眨好看的杏眼“怎样?”
秦滟白他一眼“想知道就跟着来,不过本小姐现在得去换衣服,吃午餐,有耐
就等吧!”说完,径自走进屋。
秦沐吁了口气,她会愿意见他吗?会吗?
六年前的六月二十九,那年她十八岁,他十九岁。
“不要去巴黎!”他拼命拉住她的手,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气疯了。
“放手!”她冰冷的声音,冰冷的眼神,不可违抗的气势。
“让我陪你一起去!”他不能离开她,她是他生命的中心。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冷冷地道:“请自重!”
“为什么不让我爱你?为什么?”他咆哮。
“你可以爱任何人,但绝对不要爱我。我不需要爱!”她冰冷的眼神幽幽望向远处。
他恼怒了,奋力将她拥入怀中,柔软而清香的身躯美得不可思议。
“我不可能爱你!”平静的声音,没有半丝情感。
他放开她,蓦地拿出刺刀,划向自己的手臂,顿时鲜血涓涓而
“你走我就死!”
她淡淡地笑,不再看他一眼“等你知道疼痛后再选择要不要死!”她最后对他说的话,从此之后再不愿给他任何音讯。
六年了,他的目光渐渐落在手臂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上。没有疼痛,没有心,因为没有她…
从诊所走出,交通拥
。
夕阳已落入尽头,不再阳光明媚,盛夏的风原来也可以透出凉意。
下午接到秦滟的电话,她答应见面,那涓涓鲜血似乎又出现在眼前。
无力…
没有人有权为任何人结束生命,她承受不起,也不愿承受!
约在Sometime,她不想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刻意还是无意。但当视线在吧台处落空时,却分明感到了失落。
自欧扬晨进入酒吧,已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扬!”秦滟在角落挥手,瞥了眼早已看呆眼的秦沐。
欧皓天吹着口哨起身,张开双臂“赏脸给个拥抱吧?”
欧扬晨嫣然一笑,上前拥住分别六年的大哥“我很想你”这句话却哽在喉咙说不出,甚至觉得没有资格去说,毕竟消失六年的是她。
“长高了!”欧皓天比了比身高,仔细打量六年不见的妹妹“也更漂亮了!”真是想拿个扩音器告诉在场的人她是他的妹妹。
“有你这么帅的大哥,妹妹当然不敢差太多!”欧扬晨转身看向秦沐时他已起身,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秦沐有点昏晕,差点回不了神,她笑的时候美得令人屏息,她比六年前更美,更令人心动。柔顺的发丝垂在一边,略显苍白的脸庞更勾起他内心全部的爱怜,只是她的眼中…仍旧只有淡漠。
她会和六年前一样断然拒绝他的爱!
看他木然的表情,欧扬晨叹了口气。何必呢?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痴心等候?
“为什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有千言万语要和我妹妹说耶!”欧皓天跷着二郎腿,悠悠然地道。
他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只是见到她那刻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也咽不回,堵得发慌。
“你…还好吗?”
欧扬晨微微颔首,看出他的紧张“秦沐,太紧张的话,见面会变得无趣!”平淡的语气。
“扬,对不起!”秦沐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神情里无一丝局促,反倒是他显得僵硬。
欧扬晨浅浅一笑,优雅落座“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我也已经忘了,何况我们只需对得起自己就好。”
秦滟瞥见站在不远处的身影,嘴角扬起坏笑,挥手轻喊:“凌萧远,扬晨在这!”对着秦沐一笑,故意扬声暗示凌萧远目前的状况“他是扬晨的男朋友!”瞥见秦沐的脸色刹那惨白,好佩服自己,暗自偷笑。
欧扬晨怔愣,悠悠地望着凌萧远走近,从容地坐在她身边,一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肩,
稔得仿佛挽了千百回。温柔地道:“有些事耽误了,等急了吗?”
秦滟对着她挤眉弄眼,欧扬晨了然一笑,演戏演到底,旋即
出柔媚的笑容,微微摇头“我也刚到!”
“我是扬晨的大哥,欧皓天!”欧皓天拍了拍凌萧远的肩“能追到我妹妹算你有本事!”
凌萧远冷冷地盯着那张曾想用来当靶子的脸,虽努力想要放下对他的怨恨,但见到他后还是忍不住想起姐姐苍白的脸、苍白的
、苍白的生命…识相离远点,否则难保还能保住那张可恶的脸。
欧皓天微微一愣,好熟悉的脸,疑惑地扬眉“我们在哪见过?”
见过?当然没见过,想到了另一张容颜了吗?她被你害死了。眼神凛冽地扫视欧皓天,他不断告诫自己抑制怒火,为她…
“这是我大哥,秦沐!”秦滟为凌萧远介绍,示意秦沐拿捏分寸“除了扬晨,凌萧远不喜欢被别人碰,也不喜欢和人说话!”越描越黑才好。用余光扫过秦沐由惨白到铁青的脸,这招效果显著啊!
欧扬晨不知为何羞赧了耳
,扬眉望向凌萧远,亦真亦假地问:“是这样的吗?”
凌萧远心口一紧,她娇羞的样子…宠溺地轻捏她娇翘的鼻子“你想我怎么回答?”他不喜欢被别人碰,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但她却是例外。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明知是戏,此刻她却愿意投身戏海,只渴望他那半真的宠溺,半真的情愫。
秦沐霍然起身,打破了此刻惬意的气氛,眼中的妒火在燃烧,两侧的拳头握紧,仿佛有打人的冲动。愤愤地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如有长袖,必是愤然拂袖而去的架势。
欧皓天疑惑地眨了眨眼,半晌终于进入状况,无奈地耸耸肩,本还奇怪妹妹一向不愿与秦沐见面,今天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原来想快刀斩
麻。但…是真是假?分不清,不想的好。
“好好照顾我妹!”本想伸手拍他肩膀,念及他不喜欢他人触碰的怪癖,还是收回了手,免得遭受臭脸,对着妹妹温和一笑“我去看看秦沐,回见!”喝酒闹事是免不了了,千万别吐他一身才好。阿曼尼西装啊!
“送我回家,我没开车!”秦滟跳出沙发,勉为其难坐猪头的车吧,不愿当高伏特的灯泡。对着欧扬晨做个鬼脸,轰赶着慢
的欧皓天离开。
气氛顿显尴尬,他的手还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她却不自然地掠了掠散落的发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喃喃:“谢谢…”陪我演这场戏。只是戏?只是戏!
“送你回家!”凌萧远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走出酒吧。
他想做的就是牵着她的手一辈子吧?
总在送她回家后,站在楼下看着那盏灯闪出光亮,然后安心离去。有时甚至因为思念她,而特意跑来看她屋内的灯火,很安心,很幸福!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预计中的光亮没有出现。出事了?有宵小埋伏在暗处?念头一闪,凌萧远双拳紧握,焦急地直冲进公寓大楼。
欧扬晨瘫坐在地上,尾椎骨刺骨的疼痛直牵至
椎,她忍不住咬紧牙关,眼泪还是自动涌出眼眶。
好痛!
上楼后发现保险丝断裂,平时她也自行修理过,只是突来的火星令她一失神竟跌下椅子。她直觉地想要爬向窗户看他是否还在,只是疼痛令她丝毫不得动弹。
空间静谧令人窒息,只有她因疼痛而发出的
息声在四周回
。费力拿出手机拨打120,突然觉得自己很脆弱也很孤独。
此刻她想到的不是父母,哥哥,甚至不是秦滟,而是他,凌萧远。但他总在她急切想见的时候无法寻至。
她又一次找不到他!
“欧扬晨!”门外传来急促有力的敲门声。
她咬住
瓣,努力想要扶着墙壁起身,却又引起一阵剧痛。
“你在里面吗?扬晨?听到我说话没有?”敲门的力道更大,声音火急火燎。
不知道为何,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委屈极了,泪又一下子涌出“我在…可是…开不了门。”欧扬晨
了
鼻子,抑制着哽咽。
“砰!”一声巨响,大门门板狠狠撞向墙壁,反弹,随后门框
落摊平在地上。他好怕,方才听到她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整颗心都被高高悬起。
他终于看到她了,她瘫坐在地上,借着楼道微弱的光线,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泪。她那样纤弱无助地盯着他,泫然
泣的模样令他心痛。
她的一切都令他心痛!
看他
着
气一脸焦急心痛的样子,欧扬晨勉强扯出一抹笑“没关系,救护车很快就到。”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反过来安慰他?凌萧远越想越气,拦
把她抱起,看似强硬的气势却在触碰她时变得温柔,他怕她受伤,他怕她会疼,好怕!
她在最危急的时候拨的是120,她的果断她的智慧令他叹服,她不像他所
识的富家千金般娇贵又无脑,可却又因为在最危急的时候她未想到他而感到愤怒。但该怨的是自己吧?没有给过她电话号码,没有给过她任何可以找到他的方式…甚至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身份。
他将她轻放进沙发,动作轻柔得令她觉得自己是个易碎的琉璃。她在最亲的家人那都未受过如此的待遇。她高高在上的父亲希望她成为他的继承人,她美丽不可方物的母亲希望她成为钢琴家实现未完成的梦想,可他们却未想过她愿不愿意。
她不愿意,所以她逃遁了!
凌萧远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庞,懊恼地低声咒骂:“该死!
速!”救护车是爬来的吗?
欧扬晨疲倦地眨眨眼,声音困难地从喉间溢出:“
兔赛跑,乌
赢了!”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说笑?他勉力克住焦躁,在她身边蹲下身,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不要有事,我不许你出事!”命令的口吻,眼中却充斥着无限柔情。
欧扬晨倦倦一笑,目光落进他幽深的黑眸中,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倒影。他不该用这般怜惜的眼神看她,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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