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儿心中有些难过的走向翔影的公寓。
她其实很不想失去一个像以文这样子的朋友,可是他是如此的好人,她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毕竟他有女朋友、有自己的生活。
冷儿走到翔影家门口,门没锁,她直接走了进去,看见翔影坐在电话旁的沙发上,而吉娜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神情憔悴。他们没注意到她的走近。
“翔哥哥!”冷儿轻轻地唤着。
翔影猛地一抬头,看到了冷儿便开心的跑到她面前蹲下来,用手扳着她的肩膀。冷儿看见了翔影眼中闪烁着喜悦,但不一会儿就被愤怒取代。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冷儿没说话,难道翔影不晓得吉娜没好好的看着她吗?”她看向吉娜。
翔影接的口:“吉娜她都跟我说了,这一个星期内你已经有十次以上走丢的纪录。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趁吉娜不注意的时候跑掉呢?”
“我趁吉娜不注意的时候跑掉?!”冷儿不可置信的看向吉娜,吉娜竟把自己的过失推向她。
“我本以为你已经自己回家了。”吉娜伤心似的走到翔影旁,弯下
与冷儿平视。
冷儿狠狠地瞪她。
翔影吁了一口气,吉娜在旁边细声的安抚他。
恶心的女人,先告就先赢吗?真是名副其实的笨女人!冷儿愤恨地想。
“你去哪里了?”吉娜以关切的态度问道。
但是冷儿不理她。
“饿了吗?”还是翔影体帖!冷儿备感温馨的想,她摇了摇头。
“翔哥哥,我想睡一觉。”仿佛印证自己所言不假,冷儿打了个哈欠。
“我想你也一定累了,去睡吧!”翔影摸了摸冷儿的头站了起来。
“你不问她去哪里了吗?”吉娜在旁边急问。但是翔影没有回答她。
“你帮冷儿换衣服好吗?”翔影丢下了这句话,便走向玄关把大门锁上。
吉娜走向前想牵冷儿的手,但冷儿不加理会,自己走到房间,门在吉娜面前用力关上。
冷儿一骨碌爬上
,这一整天的游玩,可真是累坏她了。
但今天可说是她最充实的一天。她从没想过,原来这个空间竟然有许多好玩的事物,并且还有像翔影一样好的人。
她想到了以文,那个心肠好,却脾气火爆的花花公子。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而且与他相处的时间里不是斗嘴就是哈哈大笑,非常愉快。
若不是有珊妮这个娇宠的大千金,她相信可以与他相处得更自在。
不过,冷儿多少可以了解珊妮被以文冷落而气愤的情绪,只是她太没有足够的准备了。与以文这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在一起,就该习惯他对别的女生放电啊!何必吃那些干醋而酸死自己呢?
真搞不懂,徐以文究竟看上珊妮这种女人哪一点?她看得出来,珊妮其实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却把自己打扮得浓妆
抹的,香水味浓郁得令人反胃;还有一身的行头──竟然能把几乎全身的肌肤暴
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这也就算了,还穿到公共场所…她还一度担心那条过短的窄裙会裂开呢!尤其是
前的V字领,开得太低,似乎不为自己的“前无光影”汗颜,还不时故意倾身向前想让以文尽情
览。
冷儿敢说,以文的确是尽情
览了。
“冷儿,你睡了吗?”听到翔影的声音,冷儿险些跳了起来。
她爬起身,坐在
上,看见一头
发的翔影走进房间,打开了灯的开关。
房间亮了起来,那些狄斯奈的卡通玩偶与图案映入眼帘,冷儿似乎看见翔影对这些摆饰皱了一下眉头。
大概是洗过澡后,翔影就直接到这里来,衣服还有些
漉漉的帖在他身上,冷儿看向他健壮的肩头与身躯,脸颊顿时燥热了起来。
“你没换衣服就睡觉呀!”翔影体帖的到衣橱拿了件米老鼠的T恤出来。“换上吧!免得你漂亮的洋装弄皱了。”冷儿接过T恤,正想换上,却发现翔影站在原地没走开的意思。
她停下动作瞪着翔影。
“怎么了?”翔影不解的问道。
“你不走开吗?”
他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要换衣服呀!”
“那就换啊!”“什么?!”冷儿觉得自己的下巴有点像卡通人物的样子──快掉下来了。“你应该回避才对。”
翔影轻笑了起来,
朗的笑声,久久不停。
真是可恨!这有什么好笑的。冷儿气鼓着一张脸。
“好!我回避。”翔影还是照样的笑,只是这次比较收敛些。出门前,他手握着门把说:“记得洋装折好放
角,我明天再来帮你收。”翔影手握着门把说。
冷儿撇过脸,不说话。
“唉!现在的小孩子。”翔影丢下了这句话后就关上门走了。
小孩子?她冷儿可是道道地地的女人──二十岁的女人,怎么可以忍受一个男人在旁边看她换衣服呢?
冷儿换上了T恤后,把洋装小心的折叠好放在
角。虽然这件衣服是讨厌的吉娜送的,可是却让她幸运的认识了徐以文这个人。
只可惜,她再也无法与他做朋友了,想想还真的满可惜的。她打从心底希望能与徐以文再见面。
但是似乎她欣赏的人,身边都有个讨厌的女人,像珊妮与吉娜。
珊妮是摆明的不喜欢她,她大可不必理会;但是吉娜似乎关心她,却又在无形中伤害她。
今天她又了解到吉娜另一项缺点──无法承担责任。就算是自己的错,都要以无辜的表情和说法推诿给另一个人。
想到吉娜把将自己忘在百货公司的事,说成是自己趁她不注意跑走,就好生气!虽然不甘心,但翔影却没说什么,大概他也了解到吉娜的人格吧!
那么,他为什么还想娶吉娜呢?
怀着疑问的冷儿被浓浓的睡意给蒙住了。
“我说过了啊!今天我得到我爸爸的公司去,不能跟你出去是因为不得已。你别再发脾气了好不好?”以文对着听筒另一头的
火女郎轻声道歉。
但对方却是变本加厉。“你今若不跟我出去,我就一辈子不再见你了。”
珊妮在电话线的另一头磨平她刚剪过的指甲,然后拿起桌上的红色指甲油。
以文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受够了珊妮每一次的无理取闹了,她要发她的大小姐脾气,可以,但他不吃这一套的。“既然你无法体恤我的难处,看来我们就这样了。”
珊妮听到了以文的回答,一急,把拿在手上的指甲油弄掉了。她也顾不得去捡,急急地问:“你刚刚说“就这样”的意思是什么?你给我讲清楚…我要你讲清楚!”
以文轻叹了口气。
“说啊!”珊妮的眼眶涌上了泪水。
“我想你大概了解我的意思。”以文幽幽地说。
“怎么可以!”
以文把话筒拿离耳朵;珊妮的声音太尖锐了。“我想我们该…”
“你想都别想!”珊妮
话说道,又立刻把电话挂断。
以文放下嘟嘟响的话筒,整个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他呼了一口气。
“干什么叹气?是不是又伤了哪一个女孩的心了?”刘蓉温柔的坐在儿子身边,含笑的看着他。
以文眼睛还是闭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是他微笑的
出了颊边的酒窝,显示他听见了母亲的话。“也不是,只是怕自己的心会被女孩子搞到滴血,所以先和对方说拜拜。”
“你这个孩子,油嘴滑舌的!每次都见你出去约会,却也没见到你带个好女孩回来给妈妈瞧瞧。”刘蓉用食指点了一下儿子的鼻尖。
以文睁开了眼睛,撒娇的看着母亲。母亲真的是再温柔不过的女人了,虽已四十好几,但却保养得很好,身材没有这个年岁的女人通常会有的肥胖;而且心地善良,常参加许多公益的活动。这样富有爱心的温柔女人,难怪他的父亲──徐永发又疼又爱的。
唉!真是可惜,我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好女人了。以文的脑袋突然浮现了冷儿在儿童乐园安抚他不舒服身体的情景…
“你这孩子,又在叹什么气呢?”刘蓉假装不开心的问。
“我只是在想,
后我的新娘有你的一半好,我就
足了。”
“傻孩子!家里有个妈不够,还想再要一个吗?”
“那我要你就好了。”
徐母笑着打了儿子的头。“以你的条件,要怎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只是你从不留意好女孩,成天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跑出去。”
“冤枉啊!母亲大人,我什么时候和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勾搭了?!”以文坐正身子急急地辩解。
刘蓉挑高了一边眉毛“难道茱蒂、佩琪、珊妮都是好女孩吗?”
“她们是好人家的女儿啊!”以文轻声的说。
“可是却丢他们父母的脸!你自己也知道,茱蒂每天都去那个什么…酒吧的地方,每次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起。而佩琪,听说她有些不干净的病。再来就是珊妮了…”刘蓉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才二十二岁,就把自己打扮得像三十岁的贵妇,浓妆
抹,还穿得像
莺一样;真是不知羞
。”
以文躺回沙发上,翻了翻白眼。
徐母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别忘了,下午要去你父亲的公司,知道吗?”
“知道了。”以文故意呻
的回答。
徐母再度摇一摇头,走上楼了。
冷儿现在不晓得是该笑还是该哭的好。
吉娜又把她“忘”在百货公司了。
真是天大的讽刺!经过了上星期的事件以后,难道她不会检讨自己的行为吗?
在一个小时以前,吉娜告诉她有东西忘在服饰店时,她就有预感了。
至于心理准备,打从她第一次被吉娜忘在百货公司时,就已具备了。那接下来的时间她该怎么打发呢?等吉娜回来找吗?
“才不呢!”她不甘心的喊。
于是连想都不再想的,她跑出了百货公司。
以文发动车子驶向市区,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不直接往父亲的公司驶去,偏偏要由市区绕路。
一股说不上来的预感推引着他、驱使着他。以文这样的感觉到。
他把红色跑车的敞蓬顶拉开。现在是十二月,风已有些凉,但是太阳照得人暖暖的,非常舒服。
以文贪婪的享受这舒服感。
不自觉的,他的视线又被一个穿着洋装的小女孩吸引。
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式样,巧的是──她正坐在同样的地方,腿双摆动。
以文赶紧将车子开到了人行道旁边停下来,也不管是否会被开罚单,开了车门便往冷儿跑去。
跑到距冷儿不远的地方,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缓缓的走到她面前。
冷儿缓缓的抬头,脸上先是
出惊异,再来就是喜悦。
“文哥哥!”冷儿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不动,但是颤抖的声音里听得出她的狂喜。
“嗨!”以文轻声的打了声招呼,脑中一片空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看到了你我好开心喔!”冷儿开心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并牵着以文的手。
他的手很大,所以冷儿用两只手抓住。
“我们要去哪里玩呢?”冷儿仰起了小小的脸,期盼的问。
“我爱死这个地方了!”冷儿把双手伸得平直,并直起了
杆,站在沙滩上。
以文站在离冷儿身后不远的地方,也报以微笑的看向大海。
今天没去公司,他一定会被父亲骂得很惨,但是他并不后悔。他连作梦都没想到,还能有再有与冷儿见面的机会。
真的是搞不懂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高兴而开心。
但冷儿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吸引力,深深吸引着他。
是冷儿长得太美丽了吗?美丽得不像小女孩;甚至比女人还美丽。所以,他直觉的把她当做了一个女人。
他甩了甩头,别想太多了,既然出来玩,就开开心心的玩。
他看见冷儿赤脚的跑向海边,她光着脚丫子踩
花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忽然以文想起了他车内有一台相机,既然他还有可能无法再和冷儿见面,何不照张相做为留念?
以文急急地走向车子,拿出了相机,一抬头,看见冷儿又走了离岸边一段距离,海水已经到她的膝上。
“冷儿,回来,太危险了。”以文焦急地叫着。
“不会啦!这海水好冰凉、好舒服呢!”冷儿在水中又跳又叫的,极为兴奋。
“你过来点,等一下
打上来,你会被卷进去的。”以文还是不放心的说,并且急急地走向前。
说时迟,那时快,真的有一阵
打了上来,冷儿小小的身体哪受得了,立刻被
淹没了。
“冷儿!”以文大声的喊,觉得自己的身躯都动不了了,只能僵在原地…
忽然,他看见一颗小小的脑袋瓜由水里冒了出来。
以文觉得如释重负,照相机由手中落到了沙滩上。
“难道你不晓得单独在海水里玩是很危险的吗?万一那一阵大
把你卷走,我要怎么救你?”
以文简直气炸了,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口中不停骂着。
一开始,他还担心冷儿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发现没有事,火气便直冲脑门。接着他便把冷儿带回家里,家中的佣人都好奇这个
漉漉的小女孩是哪里来的,竟然会被气冲冲的少爷给拎着。
那一副情景,真是好笑。
以文把冷儿拎到房间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她那一身
透的洋装
下来,根本不理会冷儿的生气和反抗;那只使得他更生气。
“你再耍脾气就给我试试看!若你得了伤风感冒,别死了以后还来找我。”
“你怎么说话这么毒!谁会得伤风感冒死掉?你才注意点,别被我传染了伤风感冒,否则死掉了别来找我。”冷儿觉得自己说的话或许太过份了,她似乎看见以文的脸已经扭曲变形。
她实在不甘心他霸道的
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敢对她发脾气。他有什么资格发她的脾气?但看他那一副凶恶的样子,她倒也不敢再造次。
想一想,纵使自己很羞愧,但她现在的身体和一般八岁孩儿无异,他才没兴趣看。
但是,一张脸还是
不住的燥热了起来。
以文丢了一张小棉被给冷儿。“先披着,等你衣服烘干再拿给你穿。”
以文简直是以命令的口气说,冷儿虽不服,却还是得披上,否则她没衣服遮体。
她看着以文拿了她的“一团”衣物走出房间,一会儿,又回来了,这时他的手中拿着另一些衣物──他自己的衣物。
他走到冷儿面前。“都是你的缘故,现在我得去洗澡,把我这一身被你弄
的衣服换下来。”
“我可没叫你把我抱住。是你自己自做自受。”
以文不理她,转身踱进了浴室,并在里面吹起了口哨。
“五音不全的九官鸟。”冷儿等以文关起浴室门后才气愤的说,想宣
自己的怒气。
“小姐,你以为我没听到吗?出去再跟你算帐。”以文的声音由门后传来。
“惨了!这么远他也听得到。”冷儿嘀咕地说。
“当然,老子有千里耳的美称。”
冷儿又吓了一跳。太夸张了吧1他竟有办法听见。
这时冷儿已不敢动,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她围着小棉被站起来,小小的被子长至她的膝盖。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的设计真是别出心裁。
蓝色系调的房间,配上蓝色系调的办公桌、
铺;
铺上方的墙壁上挂了张热恋中情侣的大海报,旁边的窗子正
进由窗帘透进的夕阳余晖;地上的白色磁砖十分光滑,踩起来好舒服,冷儿
足的在地上跳了跳。
她看见
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直立式的相框,里面是四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人便是徐以文,另外三个人长得奇怪,发
有黑、有黄,眼珠与长相也不太一样,四个人几乎都一样高,但她觉得以文真是最帅的了。
相片里的以文笑容灿烂,好像一个小男孩般,冷儿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你在笑什么?”
冷儿看到以文从浴室走出来,马上摆了一张脸,表示她为刚刚的事还耿耿于怀。
但以文似乎已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现在正吹着口哨,坐在
沿用
巾擦着自己
漉漉的头发。
“想吃饭了吗?”以文擦着头发,所以头垂得低低的。
冷儿看到那半干不干的蓬松头发,看似可笑,不
口而出:“好拙啊!”以文又用那种看似杀人的眼光望向冷儿。“你到底想不想吃饭?”
“不想。我要回家了。”
回家?以文一愣,差点忘记了冷儿还只是八岁的小孩子,现在这个时间是应该回家了。
“你先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号码,我打电话告诉你父母。”
“你想勒索吗?”冷儿反问。
“对啊!以你的衣服勒索。”以文反
相讥。又面不改
的说:“你的衣服正在烘干,等一下我会送你回去的。”
“我可以玩这东西吗?”冷儿似乎忘了刚才的事,现在正兴致
的拿着以文的足球把玩。
不一会,两个人已拿着一颗足球在房间踢来踢去。
一开始,以文还耐心的一遍又一遍重复足球的规则,但是两个人玩到了最后已是没有规则可言。他们以
底做
门处,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两人都累得倒在
上。
“我赢了!”冷儿气
吁吁的说。
“喂!喂!喂!你一直都耍诈,还敢宣布你赢。”以文可不认输。
冷儿立刻反驳?“通常比较笨的人都会为自己强辩!”
以文不再搭腔,室内沉静了好一阵子,原来两人已被浓浓的睡意席卷了。
朦胧昏黄的夕阳贪睡似的,西沉入连绵的山峦,原本黄金般点成的大地,被黑暗的薄纱给覆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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