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祖国祈福]那一轮圆月
深圳。深发展南头支行门前红十字会的采血车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那天是五月十六,汶川大地震后的第五天,周六。
我是前一天从收音机里得知灾区缺少“O”型血,所以刚起
就奔向那里,没想到那儿已经排起了长龙,献血的人那么多!我则因为起的晚加上坐车,来到那儿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后,终于到了车门口。
我暗暗松了口气,很快就轮到我了。我刚上了车门的踏梯,就感觉被一个很纤细的手抓住了我
间的衣服!还没等我回头,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好意思,我不是
队!”
我真的不想回头了,我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妙的声音!那种音声像是来自大山深处的清泉之中,在那炎炎夏日,这个清彻的声音是那样的
人心肺!这样的嗓音中定有一潭山间那最清彻的湖水,她的声音是被那满湖的净水过滤之后才会有那样的清纯!那种美妙的音声溶进了山涧的清翠,和深山的灵秀。她清冽之极!尤如树叶上的
珠轻轻的落入湖水之中,自然的滴答声之后,是无尽的涟漪…
我不想回头,是怕回头会让自己对如此美妙的声音没有一个想象的空间!我觉的如此清翠的声音一定来自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她的心灵一定就像她的声音一样清彻而玲珑剔透!我甚至可以想象她的年龄,二十岁左右!
然而我一回头,首先看到一个笑盈盈的脸庞!我不仅惊鄂!晕死!她是一个散发着无尽成
风韵的女人!她修长的小指将她飘逸的长发轻轻的挑在耳后,然后将她纤秀的手伸直对着我,上下轻轻来回运动,这是她话说时的支体语言。
“对不起。”然后她清彻的声音就又说话了,只是又温润了很多。
“我只是咨询一下献血的条件。”算是答复我们所有的排队人,她不是献血的,是咨询的!然后她那轻盈的身影就飘在了一个正在给人做血型化验的医生旁边。
“请问献血都要什么条件?”
医生抬起头看了看她。
“首先体重得够五十公斤!”可能是医生不信她有五十公斤。
“然后再按表上的内容一项一项的通过啦。”也许医生觉得不用给她说后面的这一句,因为她的体重一定过不去。
她也明白了医生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她美丽的双眸在车厢稍做环视,就发现了体重磅上没人,她轻轻的站在了体重磅上,我瞄了一眼,四十八点五,整整差了三斤!美女,看来你想
队也不行了,我心里暗想。
“对不起,借过。”她从体重磅上一下来,那清彻的嗓音飘飞的同时,她的人也像一阵轻风一样的就从车厢内消失了,多少让人少了很多想象!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吃了饭没有?”医生习惯性的问询。
“吃了早饭了。”我说。
“那不行!现在都午饭时间了,吃了午饭再来吧。”医生的态度很坚决。
本来我也不是第一次献血,所以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O”型的,只不过以前两次都是在军营,为了急救战友,也没有医生说过得吃了饭啊,但是看到医生的眼睛里原则
是那样强,我只有放弃了我半个多小时排队的成果去吃饭了。
下车后我看了看附近,也没什么好的饭馆,就到距离不远的家乐福中打了一份快餐。平时不吃辣食的我,专门要了一个青辣椒,我想灾区的人民也许需要这有辣味营养的血
吧。
吃完了饭,我只好又去那炎热的采血车前排队了,这时由于人多就变成了两路,一路排在勉强有点树
的下面,很长,一路在太阳下,稍短。我看了看还是排到了太阳下的但稍短的那路。
又是很难挪动了半个小时的排队后,终于到了接近车门的地方。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后,站在车门口的前一位献血者上了车里面,我也抬起了腿,准备上车,谁知我刚上了车门的踏梯,就又被一个很纤细的手抓住了我
间的衣服!还是没等我回头,就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又陌生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不是
队!”老腔老调!只是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冽。
“您知道的,我的体重不够。”这次好像不是她对我说的,而是让我证明给大家她不是
队者!看来她早在队外了,而且是只准备
队
在我的前面了,从她的语言中知道的!
我还没有回答,那清彻的声音又飘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帮帮忙!”听到这个声音,我笑了,我此时的心里想的是,这献血还有
队的!
“我吃很多饭,喝了很多的水,嘻嘻。”她把手轻轻的捂在她柔润的双
边小声小气的告诉我,像是我们早经认识了一样,看来是我的微笑鼓励了她!
还没有听够她清彻的嗓音,还想问她什么来着,但我还没开口医生就叫到了我们。
还是那两个医生,而且医生和医生的坐位也没有变,她看来也很细心的发现了这个“坐标”的问题。她又轻轻的拽我的衣服,悄悄的把我移到了前面,让我对着上次她咨询的医生那儿。不同的是上次咨询她在我前,这次我在她前。医生只是轻看了我一眼,我的体格不会让他怀疑我不够六十公斤,所以我就顺利的领到了一张表格填写,医生则边给我填写电脑资料边询问我的一些近况,有没有喝酒,昨天晚几点睡觉,等等。而坐在我身边的她还是被另一名医生请到了体重磅上,她一站上去那个体重磅的支针就在五十的刻度上面来回的摆动!我看到她很紧张的将手整齐的捂在
口间,眼珠子也随着体重磅的支针来回的摆动!她这个动作真是可爱之极!终于,指针停下来了。能看到的人都知道,指针虽然在五十的刻线上,然而还是倾斜于左侧方一点点的!看她体重的医生刚张开口,她赶紧的抢在了医生的前面说话了。
“五十公斤,刚刚好!”
她的声音清脆,嘹亮,大的有点夸张,她是让所有在车厢的人知道,她刚好体重够标准,甭想再用这个原因再让她离开啦!说完这些她的神态严然是一个获胜的女将军,逗的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
医生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拿出了表格,当医生递给她表格时,她那顽皮的舌头又快速的突出,快速的辙回。像是鼓励自己的胜利!填好了表格,我们很快就到了验血型的地方,经过短暂的化验后,医生告诉她也是“O”型时,她的嘴巴张的也像个“O”不知道她是想用她的口型表示她血型?还是在惊叹她的血型和灾区所缺少的血型竟然一样的这种巧合?
终于快到了最后的一个程序了,在车厢内的义工们温情的回答着我们对献血的种种问题,同时在问我们喝点什么?我要了酸
,谁知问到她时,她又吐出了自己的舌头,并且把自己眼睛张的大大的,手和脑袋同时在努力的摆动,来表示她极不需要!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为了这点爱心,我连明天的饮料和水都一块喝了!”她那有些表示自己多么无辜的声音再次清彻的飘飞在车厢,大家都笑了。
到了
血的时间了。很巧,她坐在我的正对面!也许不是巧合,只有两个坐位,只能是对面!那个美丽的护士小姐职业习惯的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和我说着话,她娴熟的技术没有让我感到痛,血就
出来了。之后就轮到她了,当护士小姐给她扎绑带时,我能看到她的紧张,针头还没有
入,只是再用酒
给她消毒时,她已经紧紧的用她洁白的牙齿咬住了她薄薄的下嘴
,她的手把护士给她的握力球死死的抓住,好像溺水的人找住了一跟救命稻草似的!虽然车内空调很凉,但她的头上还是渗出细细的汗珠。护士看了看她,也是职业
的问她。
“你是第一次来吧?”
护士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就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她这才感到护士小姐在问她话,这时她才明白她的回答也许能得到护士小姐的照顾,所以她像是得到救星一样,使劲的点头,但紧咬的牙齿始终没有放开她的下
。最后她无耐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护士,像是告诉护士小姐,她是第一次,和别人不一样。但护士还从解开血包中拿出了针头,她赶紧的把头偏向了一边!虽然她伸出献血的手臂已经不可能拿回了,但她心里仍然在本能的恐惧!是想要抵挡即将到来的疼痛。护士小姐在职业的安慰声中还是把针头
入了她纤细的手臂上那并不富裕的血管中!在听到她“嘶”的一声后,我看到她
下了两行清洁而又晶莹的眼泪!这时,你才觉的她并不是一个成
的女
,也许她在心里上还是个孩子!因为灾难和爱她才来到了这里!想到这儿,我心中不仅对这个
队的女人生出一种由衷的敬意!那是一种对爱心的敬重!突然觉得人类可以可爱到这样的地步!
我看着她还没从自己的思维中醒过来,对面的她却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在注视她,她竟然“嘿嘿”两声的破涕为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那儿不好意思。也许是对她的泪水吧!
很快我们一个前一个后的就把血浆就
好了,护士给我们用消毒绵球将针口按住,让我们到车辆后排的坐位上休息,并嘱咐我们十五分钟后才能离开,原因一个是怕我们的身体出现意外,另一个是想让扎针的小伤口有足够的时间愈合,而血
中心的义工则很关心的给我们讲输血后要注意休息,注营养,等等献血后的一些注意事项。十多分钟很快的就过去了,一切正常。我起身刚要准备离开,又被她拽了一下,我一回头,正对视她的双眸,她的脸色有点白,但笑容更灿烂了。
“谢谢!”她注视着我!
“我是害怕体重不够才
队的。”她在感谢我同意她
队,也是给她的
队的一份解释。
“不用客气。”我回答她,这时我心里多的不只是一份理解,又多了一份敬重了。
在我们离开捐血车的时候,采血的义工对我们说了声:“谢谢!”她却回过头对他们说:“谢谢你们!”“再见!”她那清翠的声音还飘在空中,她的身影却慢慢的消失在人海…
直到现在,我好像还能看见她挥出的手、和她飘飘长发的背影,她阳光般的走在人海中,她背上的那小小背袋在人群里上下起伏,我在想那里面装了多少的爱!她又飘去那里?
汶川大地震太多的殇我不想说,只想说对汶川的爱!
捐血的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个清彻的声音依如甘泉润在我心。像一颗雨
滴入清彻的湖水,涟漪在心灵…
闭上眼睛,那一声声一直响在我耳畔的清脆之音,带我回到那在医生在填写电脑资料习惯性、职业般问询的时空里,你的声音还飘在那儿!
“你叫什么名子?”
“圆月!”也许是袁月?缘月?…
但我更认为她的名子是天上的那轮圆月!总是那样的冰洁、美丽!那是我们中华民族祝愿幸福团圆的象征!
今夜,晴朗的天空又升起了一轮圆月!它是你么?
灾难无情,人有情!
愿汶川,愿中国,愿我们的中华民族总有一轮爱的圆月,永远明亮、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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