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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哇噻!过瘾极了!”

 一道闪着大灯的黑影风驰电掣地疾驶在冷清的‮夜午‬街道上,快如闪电的疾奔好似炮弹般凶猛,令街上零星的其他车辆在纷纷闪避的同时,不也替这个不要命的飙车小子捏了把冷汗。

 拌着飒飒的劲风,白茉莉大笑一声,直呼过瘾。她加足马力,继续穿梭于五光十的台北街道上。

 这部外型膘悍、命为“风之桌”的制重型机车,是茉莉十五岁那年,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线型的车体圆滑帅气,无论是造型、配备、速度,都是一等一的高科技结晶,由日本知名的工业厂商特别斥资设计制造,为全球独一无二的未来派现代机车。油箱凸起的进风口,是专门为了在高速行驶时进大量空气,以便快速冷却引擎机件的潜艇式设计;前挡泥板的特殊圆弧造型,也是专为在高速行驶时减少风阻、风切噪音的独特要求而特别制造的;至于排气管和车尾部分就更帅了,根本就是战斗机的翻版。流利的铜板线条无懈可击,简直美得不像话,

 风之臬的“心脏”一一引擎,则是由日本厂商结合最尖端的技术制造出产,不但可以输出150匹强劲马力,狂飙时的速度更可直300公里,宛如一枚冲锋陷阵的红色巨炮。

 虽说它的速度惊人,体积也比其他重型机车来得庞大,但总重量却只有150公斤,可以让体力稍微较男士略逊一筹的女孩子驾驭起来轻松自如。

 而皮质座椅前方的全晶式电脑仪表板,不知倒多少二轮青春族,成为许多飙车同好眼中觊觎的肥,几乎每天都有不怕死的人在打风之臬的坏主意。想将它占为已有。

 就像今天下午,在星河学园的专属停车场中,那些混混就是打算利用一辆卡车偷偷运走她的爱车,却很不幸地被茉莉逮个正着,所以他们才会被星河学园高等部赫赫有名的太妹集团一一应援团的成员剥个光,甚至还被强行拍下照。

 说穿了,这整件事情就是由风之臬所引起的。

 正当茉莉沉浸在高速奔驰的快时,车子正好行到一处捷运工程路段,后方一辆白色宾士车忽然想加速超过她,驾驶人根本连闪灯示警、按喇叭的动作都省了,她一时忘形反应未及,加上路面铺设铁板,与轮胎的摩擦力相形减弱,风之臬一时去控制,轮胎整个打滑…幸好她的运动神经及时发挥作用,腾空跃起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跌滚到路旁,才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她的宝贝风之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在听到一阵尖锐刺耳的煞车声,以及紧跟着传出的金属碰撞声后,转过头,她眼睁睁看着风之臬像慢动作似的缓缓倒下,事件的动作就在瞬间完成一一风之泉在轮胎打滑后,失控撞上紧随在白色宾士车后面,也正打算跟着超车抢前的一部黑色BMW,光可鉴人的黑色车门平白无故被撞凹了一个大窟窿,透着夜半的月光,和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相映…噢,她的风之臬毁了!它那全世界唯一拥有的全晶式电脑仪表全部碎了…

 “喂,喂,你这小子不想活了吗?”于振雷神情不悦地打开被撞凹的车门,皱着眉越过道,今天他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但所搭乘的飞机严重误点,害他错过下午一场十分重要的会议,就连现在这种凌晨三点的鸟蛋时刻,竟也会和台湾时下不要命的飙车小子撞上,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

 “好…好痛…”痛苦的呻声自荣莉的安全帽中隐隐传出。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翻不过身的乌,只能睁着眼睛、强忍往全身骨头仿佛被拆散的疼痛感;以前她虽然也曾经摔过车,但还不曾像今晚这么凄惨。

 还好她向来都有穿戴安全装备的习惯,不至于摔得断手缺腿。但是她的风之臬…

 “小子,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于振雷见她浑身痛苦。

 轻颤的模样,不由得收起方才的不悦脸孔,连忙弯下身去,把荣莉所戴的安全帽取下来。

 一掉帽子,他立即被茉莉那张扭曲着五官、却依然俊逸无比的俏脸所吸引,心想这个飙车小子不但长得俊,而且还是个满有气势的家伙,想必将来长大后一定会死不少女人。

 “我…没,不过我的宝贝摩托车可能有事…”努力集中焦距,她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位蓄满落腮胡,戴着一副墨镜的高大旷男人。这个男人有毛病吗?三更半夜戴着太阳眼镜开车,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是个变态、XX之狼…

 “既然你没事,那么我也没那闲工夫陪你瞎耗。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任何问题就找我的秘书处理。小子,以后飙车小心一点,技术不好就别逞强,免得把你自己这张帅帅的脸弄毁容了,好自为之。”见茉莉没事,于振雷沉声向“他”代完后,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他必须赶紧追上刚才那辆宾士车里的人,否则出了意外可就槽了。

 “等一等,你以为随便丢给我一张名片就能打发我?我怎么知道这名片上的家伙究竟是谁?说不定是你唬我,故意找个人头栽脏:”瞄了一眼他的名片后,荣莉从水泥地上支撑起身子,伸手抓住他的小腿,不让他离开。

 造价一千二百万币的风之臬,经过这么一摔,虽没全毁,却也伤痕累累,已经严重损害它美丽的外观。等一下检查完后,说不定还得将风之臬送回日本原厂修理,而她哪负担得起庞大的修理费用,所以怎能让这位名片上的头衔为商企业高级专员的男人随意走人?

 而且,以他这种不修边幅的外表来看,非但不像穿西装打领带的上班族,反而像极了高速公路上开长型货柜车的卡车可机!因此,她才会怀疑起他的身份,什么高级专员嘛?!想拐她才没那么容易哩。

 “小伙子,我真的没时间跟你浪费舌,更何况今晚的车祸双方都有责任,如果我们真打起官司,我未必会败诉。看你年纪这么轻,说不定连考驾照的资格都没有,聪明的话就把你的手放开,然后乖乖回家去,等明天一早你去医院检查完后,再打电话与我的秘书讨论赔偿事宜,懂了吗?”于振雷弯下身,透过墨镜神情严肃地看着茉莉,他的耐早在刚才已经被宝贝表妹于可可磨得光,所以他毫无兴致在这种三更半夜再和一个小伙子争论斗嘴。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作贼心虚,现在被我拆穿假身份后,就立刻出真面目耍起狠来了。啧!今天碰到你算我倒霉,瞧你这身破行头,八成也赔偿不起我的人车损失、本人向来宽宏大量,喜欢行一善,今晚的事情就算了,不跟你计较。衰!”白茉莉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手。

 年仅十六岁半的她当然没有什么鬼驾照,如果这男人真的循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她未必占得了多少优势,不如自己表现得有风度一点。算了!

 “我看作贼心虚的人是你吧!”于振雷沉笑。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懒得理你。”茉莉闷哼一声,拖着发疼的右腿,准备走到倒在路中央的风之臬身边。

 “等等,名片你拿着,有任何问题再找我联络。”于振雷叫住她,把被丢在地上的名片捡起来强入她的皮衣口袋里。

 “随你!”茉莉正眼不瞧地走到风之臬旁边。

 把宝贝机车扶起后,她正打算离开,然而一抬头却见到先前那辆白色宾士车又疾驶回来,在距离车祸地点不远处停了下来。

 骤然,一串嗲气娇声的话语随着车门的打开倾而出。

 “哥,哥,你没事吧!”

 一位穿着白色‮丝蕾‬洋装、头上绑了个大红蝴蝶结的可爱长发少女,满脸焦虑地从驾驶座上跳出,朝于振雷的方向快速奔来。

 “可可,小心点,别摔着了。”于振雷伸手抱住向他扑身而来的表妹,免得细皮的她摔得满身伤。

 “哥,你吓到人家了,刚才见你和这辆摩托车撞上,差点让人家的心脏跳出来,我好担心你会发生意外。”于可可撒娇地窝在于振雷怀中,夹着埂咽声向他抱怨:

 “可可,不要哭了,哥哥没事:以后你要乖乖听哥哥的话,不可以再像刚才那么任.让我开着车子追着你跑,知道了吗?”他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慰她。

 “哥,可可也不是故意要这么任不听话,人家只是不开心哥哥特地跑来台湾找新娘子。可可喜欢哥哥,不希望你娶了别的女人:”她紧紧抱住他。

 “可可,我不是跟你说过,哥哥只是来台湾开会。至于你所说的新娘子,她人应该正在日本,哥哥准备等开完会后再去京都找她。”

 “你为什么要娶那个混血女人?你跟她又不,也不爱她,为什么要乖乖听从爷爷的命令,娶一个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女人?”于可可嘟着小嘴。

 “可可,哥哥跟你说过多少遍,和她的婚约是很早以前就说定的。我们上杉家和对方是好几世纪的世,自战国时代以来,两个家族就一直并肩作战。她的家族因受了祖先业障的影响,世世代代仅以女子传家,而她们之所以会有此业障,泰半是由于上杉家的祖先所造成。所以,为了对方家族香火的延续,也为了替我们上杉家的上一代赎罪,哥哥必须入赘她们家。”他捺着子向她解释。

 “我不管,战国时代老租宗的恩恩怨怨跟我们毫不相干,可可只求哥哥今生今世不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可可要嫁给哥哥…呜…”她索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可可,听话,别哭了。”被表妹的哭声弄得心慌意的于振雷只能不停地安慰她。

 而一脚已经跨上风之臬的茉莉是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地呆望这一幕。

 “我的妈呀!”她连声啧啧;有没有搞错?如果这两人真是兄妹,他们怎么可以搂抱亲密成这种德行?

 刚才这男人和她说话时,口气凶得不得了,现在却好温柔,完全南辕北辙,变了个样。但是和他谈话时,她一点也嗅不出他身上有丝毫东洋味,他的国语说得那么标准,身材又高又,完全不似是身材短小、有事没事就弯点头的日本鬼子。

 于是,茉莉将口袋中的烫金名片拿出来重新看一遍,果然见到中文名片背后有另一组文姓氏。

 “上杉谦信?”茉莉皱了皱鼻,这名字好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她将视线再次移到于振雷险上。浓密的胡须掩盖掉他大半的脸孔,而深墨镜又遮往他的眼睛,所以除了他身上那套剪裁合宜的灰色西装外,根本看不清这男人的长相。

 “今晚怎么这么倒霉?不但摔车,还遇到一对怪气的日本兄妹,真是活见鬼了。”

 犹疑半晌后,茉莉决定不去理会这对看似情侣的兄妹,路上满是伤痕的风之臬,使劲加足马力,着冰凉夜风,将这对在月夜下相拥的兄妹远远地抛在身后。

 “什么?老板。你有没有说错?这辆摩托车明明没多大损伤,你怎么说没法子修理?”白茉莉站在一家机车修理店外,拉大嗓子和修车老板说话。

 今天一大早,她连医院都来不及去,就十万火急地将风之臬送去修理。

 “它的确是伤得不重。不过,小兄弟,我修车修了三十多年,还不曾见过这种超线型的先进摩托车,就算我可以试着帮你修理,恐怕也无法让它完全复原,再说我手边没有原厂零件,修理起来会很困难。”胖硕的修车老板摇了摇头。

 “老板,你帮我想想法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让风之臬就此陨灭。”她快气死了!都是那对变态日本兄妹害的。哼!

 “小兄弟,依我看,你最好把车送回原厂修理。”老板如此建议。

 “送回原厂?我的天!”这一定是噩梦!

 “其实像你这种国外进口车,最好每年都送厂检修一次,否则要不了多久就会毛病百出,尤其这仪表板上的电子萤幕是属于高科技的电脑零件,更是经不起你这么一摔…”老板无可奈何的看着捶顿足、气急败坏的茉莉。

 “好吧,我会把它送回日本修理;不过,这笔庞大的托运和修理费用要到哪里去凑?”她咬牙切齿。

 昨晚她因为根本已不打算找那位蓄满胡子的桃太郎赔钱,早就把他的名片撕得一干二净,现在既然要把车子送回日本修理,那么势必得再另外设法筹到一笔钱才行

 唉!平常她为了养活风之臬,几乎把所有的生活费都投资到爱车身上,油钱、机车保险费、保养的材料费,这些林林总总的费用已让她的口袋空空如也,现在哪来这笔多余的修车费?真是头痛!

 “小兄弟,你这辆摩托车真的很不错,骑起来一定很拉风。如果我年轻时也能拥有这种车,不知会羡慕死多少人?”修车店里另一员工面的摸着风之臬。

 “嗯,算你有眼光,风之臬的确很不错,绝对是辆好车。”荣莉哭丧着脸点头认同。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住在京都的母亲开口拿钱修理风之臬了。可是…问题是,一向难的妈妈会如此轻易让自己拿到这笔修车费吗?她实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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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京都冷泉古宅

 “茉子,你回来得还好,抵园的樱花最近就要开了,等花儿一开,你就和妈妈一起去神苑的观樱茶会喝茶赏樱。”穿着一套淡紫和服的冷泉雪子态度优雅地对刚来到京都的宝贝女儿如此表示,其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高雅知气质,实在令人为之着

 “妈,人家这次来日本找你,并不是来看樱花的。要看樱花的话,我们学校的樱之宫就可以观赏,根本不必专程跑来这里。”茉莉咕哝着。

 她说得没错,星河学园的人造樱园美轮美奂、远近驰名,比起唯美浪漫的日本樱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茉子…”

 “妈,叫我茉莉,我不喜欢茉子这个日本名字。”冷泉茉子是白茉莉的日本名字,文念起来憋口极了,所以到现在她连自己名字的发音都还不甚标准,什么“xx扣”的,真是右够难念、难听。

 “茉子,这里是京都,不是台湾、你既然来了,就必须入境随俗,不管是名字、服饰、语言、生活习惯,你都必须依照妈妈娘家这边的传统,而且绝不能擅闯后山的严皇神社,否则触怒神灵会招来厄运,”

 茉莉几乎要仰天长啸。母亲实在是罗嗦得可以!这个无聊的迷信刿,从小听到大.再怎么好奇的人也不会想要走进那座、百年毫无人烟的破寺庙里去一探究竟。

 虽然她出生在京都,但举凡那些和历史扯上关系的寺庙、文物、古迹、技艺、音乐却一点也吸引不了她,只有机车、音响、摇滚乐、 这些较具现代感的文明产物才是她的最爱,她的生命:

 “依照冷泉家的传统,你立刻去沐浴净身,把身上这套七八糟的衣服给我换掉。”盯着茉莉身上那件割得破破烂烂的直筒泛白牛仔,冷泉雪子不怀疑宝贝女儿在台湾是不是被她老爸待?

 “妈,人家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你商量,所以才特地来见你,你就先不要管我的衣服,让女儿把话说完。”她根本不准备在日本停留太久,只要一拿到修车费就打算立刻溜之大吉。

 “茉子,如果是为了风之臬的事情,你就省省口水吧,妈是不会答应的。”还没等女儿开口,雪子就一口拒绝她的要求。真不愧知女莫若母!

 “可是…妈,风之臬伤得很重,不快点救它不行啊!”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母亲。

 好不容易才向妹妹凑足运费,把风之臬千里迢迢运到日本,现在车子都已经运来了,总不能原封不动的再送回去。

 “茉子,摩托车是你爸爸买给你的.你应该找他要钱修理才对。”雪子认定这不关她的事。

 “老爸最近去美国开会,要半个月后才会回台北,而且有只狐狸在他身边,我才懒得打电话给他。”茉莉嘟嘴皱鼻。

 自从五年前母亲和父亲正式离异后,母亲就回到京都的娘家,而父亲则取得她的监护权、负起养育自己的工作。不过,一向以事业为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有权有势的花心父亲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的死活,除了物质供给外,她几乎无法从父亲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亲情温暖更何况就算父亲难得有空闲,他也宁愿将时间花在身边那群莺莺燕燕身上,对于她这个独生女根本视着无睹、毫不在意。

 因此,两个月前她和老爸大吵一架后,就负气搬出来独居,一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而平的生活费则是由老爸的秘书按月汇入她的银行户头尽管和老爸赌气,但她还不至于和钞票过意不去,她才没那么呆呢!

 “乖女儿,反正你爸爸钱多得是,他不会在意你帮他多花那几块钱,就算你想帮他省钱,他也不会感激你的,你还是去跟他拿钱好了。”雪子平静地说:

 “妈,拜托啦,你就先借人家那笔修理费,等老爸一回来,我再跟他拿钱来还你,好不好?”她使出浑身解数央求着。

 “菜子,你今年已经高三,快毕业了吧?”雪子突然扯到别的话题。

 “噢,如果没被当掉,毕业应该不成问题。”茉莉诧异母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

 “茉子,有件事情妈想问问你的意见。”雪子正视她。

 和上杉家的婚事还是先告知女儿比较好,否则一旦让她从别处获知这个消息,一向叛逆、男孩子气的她,不知会有怎样烈的反应?

 “妈,只要你肯答应先出钱帮我,任何事情我都没有意见。拜托啦!”爱车如命的她.真的已经无法忍受骑着伤痕累累的风之臬上路,管他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先把修理费拿到再说。

 “茉子,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你没意见,那么你和上杉谦信的婚事就这么说定了。”雪子双掌一击,脸上出不可捉摸的怪异微笑。

 “婚事?什么婚事?!谁要结婚?”她这才发现老妈的欣喜神情极不对劲。

 “你呀!”

 “我?有没有搞错,我还未满十八岁,干嘛这么早结婚?”

 “茉子,你和上杉家的婚事双方老早就口头约定好了,前几天上杉家还特地从东京打电话过来确认婚事,他们表示准备让你们两人在近内订婚,最好就在五天后的樱花祭中完成文定之喜。”

 “五天后?拜托!妈,我要跟谁结婚?”茉莉满脸狐疑。有人想要娶她吗?对方八成不是头壳坏掉,就是缺手缺脚、其貌不扬,再不就是贪图冷泉家的财产,否则会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入赘到她家,娶一个只会惹麻烦、刁钻古怪的男人婆?

 “上杉谦信。”

 “什么?”这名字好

 “你未来的夫婿就叫作上杉谦信。你们小时候曾经见过几次面。还玩在一块呢!”雪子轻啜一口茶,神色自若。

 “妈,你说这个什么信的,是不是脸上蓄了满嘴的胡子,而且还有一个说话嗲得要命的妹妹,他的中文名字叫作于…于…什么雷的?”茉莉皱着眉回想,早知道就不要把他的名片撕掉。

 “茉子,你在说什么?谦信是个年轻有为、外表端正的好孩子,他才不会像个痞子似的随便蓄胡子,更何况上杉家向来男丁旺盛,他们已经有好几代都不曾生过女儿了,哪会有什么妹妹?”茉莉古怪的反应令雪子感到不解。

 “嗯,说得也是,不会这么碰巧的。”

 “茉子,这次你能够回来,妈妈实在太开心了。我原本还在担心该如何劝你回京都结婚呢!没想到这件婚事这么快就解决了,妈妈真是松了一口气,真等不及想看你当新娘子的可爱模佯。”雪子喜上眉梢,笑地捏了捏茉莉的小脸蛋。

 “妈,只要你愿意帮我出修车费,随你高兴想把我嫁给谁,我都没意见。”茉莉爽快地点头答应,反正倒霉的一定是对方,又不是她。

 “等到两人一见面,那家伙就会知道她的厉害,届时提出毁婚的人肯定是男方、而那时候她的摩托车早就修好了,而人的婚礼也结不成,如此一来,不但称了自己的意,也顺道解决掉一桩无聊婚事-嘿!够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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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静清的山径上传来一阵低沉的谈话声。

 “念竹师父,拜托您了,后天的超渡法会就要烦劳您下山一趟。”一位穿着丧服的中年男子对着眼前一身袈裟的年轻和尚打躬作揖,十分有礼地请托道。

 山中的高大杉林笼罩在层层薄雾中,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声回在四周,诡诘的阴冷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空气中似乎透着某种不安的讯息。

 “嗯,后天我会准时到达法事会场,施主请放心。”年轻和尚点头允诺,低沉平稳的声音仿佛能安定人心般,令不安的气氛沉静下来.

 “谢谢念竹师父、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告退。”中年男子再次弯致谢,随即准备离开这间位于深山里的古老寺庙

 “施主,山路崎岖,视线不佳,请务必慢走。”年轻和尚低声提醒。

 “我会小心的,念竹师父请留步。”一说完,中年男子立即跨步离去。

 在这段短暂交谈后,山里那由近而远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无踪,足音杳然,四周又恢复原先的沉静。

 这位穿着灰色僧服、手持佛珠的年轻僧侣,站在高耸入天的杉林小道上,抬头望向那满天闪耀如钻的星子,神思复杂地低喃:“玉竹,我们就快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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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子推开古老的和式木门,碎步走进一间铺满榻榻米的典雅和室内跪坐下来,伸手推着推开四肢、睡相不雅的宝贝女儿,轻声细语道:“茉子,下午上杉谦信以及他的家人就要来到京都,为你们两人的婚事预作准备。你先去试试刚才送来的订婚礼服吧!免得一会儿没时间试穿。”

 “妈,一大早的试什么礼服嘛?人家还没睡,就让我多睡一会儿。”茉莉半睡半醒的睁开眼睛,含糊抱怨完后,立刻又拉上棉被呼呼大睡。

 “我就知道,唉!”雪子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

 长年没和女儿住在一起的结果,使得原本就活泼的茉莉更加变本加厉,成了无人管教、无法无天的不良太妹。都已经是个即将订婚的准新娘了,茉莉依然我行我素,这该如何是好?她这种散漫的德行铁定会让上杉家看笑话,丢尽冷泉家的脸。

 雪子无可奈何地转身自梳妆镜旁端起一盆洗脸水,二话不说,一把掀开女儿温暖的被窝,将整盆水一古脑地淋在睡意犹浓的茉莉身上。

 “起啦!贪睡鬼。”

 随着倾盆而下的水柱,一阵如杀猪般的修叫声自这栋百年古宅中响起,划破宁静安详的山区早晨。

 “妈,你想亲手谋杀女儿吗?冷…冷死人了!”茉莉被冻得跳起身,举手抹去脸上的冰水,睡意尽失的瞪着盛妆打扮的母亲:

 拜托,这两天为了学习那些鬼结婚礼仪,她已经被折腾得半死,现在连个觉也无法好好睡,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你如果不想让风之臬受苦,就立刻给我换衣服去!”雪子说这话时仍然轻声细语、面带微笑,她那典型京都传统妇女的优雅气质,令不少人为之着赞叹。

 “哼!还说人家野,妈妈以前还不是半斤八两,鲁死了。”想到她一大早就被母亲泼盆冷水,茉莉不满肚子气。

 听说妈妈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比起现在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当时非常有名、横行街头的女飞仔,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要不是后来遇到她老爸,情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她妈妈极可能成为关西地区的大姊大。母亲当时的丰功伟业就连自己也自叹弗如。

 这些前尘往事都是由她外婆口中得知,若非她亲眼瞧见外婆所私藏母亲年轻时的叛逆照片,打死她都不相信照片中那位身着水手服,骑着一辆大型哈雷机车,嘴里叼烟,头上抹着厚重发油,面孔像极自己的不良少女,竟会是她的亲生母亲?!

 所谓女大十八变,她的母亲大人恐怕有拜孙悟空为师,将七十二变全学会了,否则哪能如此神通广大,将自己由一个人见人厌的街头太妹转变为人见人爱的京都才女?

 京都才女呀!这个吓人的头衔她连碰都不敢碰,多烫人呀!

 “茉子!”雪子责备地望着努起嘴的她。

 “好嘛!好嘛!为了风之臬着想,我现在立刻去试穿礼服,可以了吧?”茉莉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随即拧着漉漉的上衣走出卧房。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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