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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并肩作战
  云清跟在范良极背后,来到城西一条护城河旁。

 范良极耸⾝便往河跳下去。

 云清大吃一惊,探头往下望,却看不到范良极,只见一只手在近河⽔处伸了出来,

 向她打着‘下来’的手势,才醒悟到那处是有条暗道。

 云清最重⼲净整洁,不噤犹豫起来。

 范良极探头反望上来,催促道:“快!”

 云清一咬牙,看准下面一棵横生出来的小树,跃了下去,一点树⼲,移⼊⾼可容人

 的大渠,半清半浊的⽔由渠內缓缓流出,注⼊河。

 范良极伸手要来扶她,云清吃了一惊,避往一旁。

 范良极眼中闪着异光,好象在说抱也抱过,搂也搂过,这样用手碰碰,又有什么大

 不了。

 云清不敢看他,望往黑沉沉的渠道道:“你若要我走进面,我绝不会答应!”

 范良极得意笑道:“清…嘿!不要以为面很难走,只要我们闭气走上半盏热茶的

 功夫,便会到达一个八渠汇集的方洞,往南是一条废弃了的下⽔道,虽然小了一些,但

 却⼲净得多,可直通往城门旁的一个出口,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云清奇道:“你怎会知道?”

 范良极眉飞⾊舞道:“这只是我老范无数绝活之一,每到一处,我必会先将该地外

 外的建资料偷来看看。不是我夸口,只要给我看上一眼,便不会忘记任何东西,否则如

 何做盗中之王,偷了东西后又如何能避过追踪?”

 云清犹豫片晌,衡量轻重,好一会才轻声道:“那条通往城汁的卜⽔道,真的⼲净

 吗?有没有耗子?”

 范良极知她意动,大喜道:“耗子都挤到其它有脏⽔的地方,所以保证畅通易行,

 快来!”带头潜⼊渠。

 云清想起渠內的黑暗世界,朝外深昅一口气,以她这种⾼手,等闭气一刻半刻,也

 不会有大碍,这才追着范良极去了。

 范良极的记忆力并没有出卖他,不一会两人来到一个数渠汇的地底池。

 云清运功双目,只见⽔池无数黑黝黝的小东西而动,暗叫我的天呀,幸好范良

 极钻进了右边一条较小的⽔道,忙跟了进去,⽔道不但没有⽔,还出奇地⼲慡,这使云

 清提上了半天的心,稍放了点下来。

 两人速度增加,下⽔道逐渐斜上,不一会范良极蓦地停下,云清惊觉时已冲到他背

 后,无奈下举起双手,按在范良极背上,借力止住去势。

 云清虽立即收手,脸红过耳不打紧,那颗卜卜跳的芳心,在这幽静的下⽔道,又

 怎瞒得过范良极那天下无双的耳朵。

 云清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会和范良极在这样一条下⽔道走在一起,还如此亲热。

 自二十七岁那年开始,直至今天,断断续续下她已被这⾝前的可恶老头纠了七年

 的长时间,开始时她非常愤怒,但却拿这神出鬼没的大盗没法。她只想凭一己之力对付

 范良极,但几年下来,竟习惯了范良极的存在。

 范良极不时会失踪一段时间,当她忽然发觉案头或练功的院落多了一样珍玩、又或

 由京城买回来的精美素食,她便知道他又回来了。

 不知不觉下,范良极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有次当范良极整整半年也没有现⾝,

 她竟不由自主担心起来。

 他是否遇到了意外?

 “哟!”

 尖锐的响声将她惊醒过来。

 前面的范良极手上拿着一把匕首,举手揷上下⽔道的顶部,原来是个被厚木封闭的

 圆洞。

 这处已是这废弃了的下⽔道尽头处。

 范良极匕首显然锋利之极,割⼊厚木只发出极微的响声,不知又是从那偷回来的东

 西?

 范良极转过头来,得意一笑,收回匕首。

 双手⾼举,用力一托。

 随着泻下的沙土,強烈的光由割开的圆洞透而下,上面竟是个树林。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喝叫声:“范良极你出来!”

 两人同时一呆。

 敌人为何神通广大至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韩柏知道避无可避,一声长笑,搂着柔柔,功聚背上,硬生生撞破车顶,冲天而起。

 兵刃呼啸响起。

 韩柏在空中环目四顾,只见四周跃起四男一女,都是⾝穿⽩⾐,但却滚上金⾊、绿

 ⾊、黑⾊、紫红⾊和⻩⾊的⾐边,非常抢眼好看。

 四名男子年纪均在三十至四十间。

 金⾐边的男人最肥胖,通体‮圆浑‬,像个人球,而手持的武器物似主人,一竟是两个

 直径连三尺的金⾊铜铸大轮。

 录⾐边的男人体形最⾼,看上去就像块木板,手持的武器是块黑黝黝的长方木牌,

 看上去非常坚实,隐有刀斧劈削的浅痕,可知曾随它的主人经历过许多大小战车。

 紫红⾐边的男人肤⾊比一般人红得多,而他整个脸相则给人尖削的感觉,特别是头

 和耳都特别尖窄,手中的武器更奇怪,居然是个大火炬,现在虽未点起火来,却已使人

 有随时会着火被炙的危险感觉。

 穿⻩边⾐的男人体形方块厚重,左手托着一个最少有三、四百斤的铁塔,一看便知

 是擅长硬仗的⾼手。

 那个女子⾐滚黑边,年纪远较那四名男人为少,最大也不过二十五岁,脸目秀美,

 使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她特别纤长的⾝,柔芳无骨,武器是罕有人使用可刚可

 柔、外形似剑,其实却是条可扭曲的软节鞭。

 这五人体形各异,武器均与其配合得天⾐无,有眼力的一看便知道他们是天生可

 将其手中利器发挥尽致的最适当人选。

 换了是第二个人,纵然知道此四男一女是依金⾚、木碧、⽔黑、火紫、土⻩五⾊,

 各自配套其所属五行特⾊的兵器武功,但也唯有待到真正动手锋时,才能知道其中玄

 妙,当然,那时可能已太迟了。

 但韩柏却非其它人。

 ⾚尊信移植⼊韩柏体內的魔种,最精采绝伦之处,并非将韩柏变成了另一个⾚尊信,

 而是将⾚尊信精氯神和经验的精华,种⼊韩柏体內,与韩柏的元神结合,藉着新主人本

 ⾝的天分才情格,获得‘再生’的机会。

 要知无论怎样超卓的人,潜力和寿命均有穷尽之时,但种魔大法却等如一次再生的

 机会。试想假设一个婴儿一出生时便像⾚尊信那样厉害,再多练一百年,会是其么光景!

 种魔大法正是这个原理。

 那是武功到了庞斑或⾚尊信那等进无可进的层次时,只有一个种魔大法,也许是唯

 一能再求突破的方法。

 当然驾驭魔种并非易事,韩柏便数次险些受魔种所制,那时轻则神经错,重则狂

 胡为,全⾝经脉爆裂而亡。

 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又和韩柏的被动不同,牵涉到天人的战,玄异之极,虽然将

 来何者为优,何者为劣,现在仍言之过早。但庞斑本⾝已是天下最顶级约人物,在这基

 础上再作突破,自然非是自下的韩柏所能望其项背,但无论如何,韩柏本⾝的资质,加

 上⾚尊信的魔种,潜力之大,实是难以估量。

 而连韩柏自己也不知道的,就是他和⾚尊信的魔种正值‘新婚燕尔’的阶段,由顽

 石迅速蜕变为美⽟的过程,每一个苦难,每一次争先,都使他进一步发挥出魔种的潜力,

 其中最厉害的一次,当然是与庞斑的对峙,事后他便差点驾驭不了魔种,幸好秦梦瑶的

 出现救了他。

 与⽩发红颜和莫意的先后手、受伤和疗伤,甚至乎柔柔对他⾊上的刺,都成

 为了魔种与他进一步融合的催化剂。

 所以到了此刻,当他一眼望向这五大⾼手的攻势时,便差不多等如⾚尊信望向敌人。

 要知⾚尊信以博通天下各类型兵器威镇武林。诚如⼲罗对他的评语:⾚尊信在武学

 上,已贯通了天下武技的精华,把握了事物的至理。所以连良翻云也要在初对上时被迫

 采取守势,连庞斑如此冠绝当代的魔功秘技,也不能置他于死,⾚尊信的厉害,可见一

 斑。

 金、木、⽔、火、土谓之五行,代表了天地间五种最本源的力量,正是物理的致极,

 故韩柏一看众敌来势,便立即把握了对方的‘特’。

 韩柏一声长啸,喝道:“我不是范良极!”

 那四男一女齐齐一愕,忽然发现成为了他们攻击核心的男女,并不是范良极和云清。

 韩柏正要他们这种合理反应,大笑一声,将柔柔往上抛去,借那回挫之力,以⾼速

 坠下,两脚分往那属火和属木的两名⾼手踏下,正踏中火炬和长木牌。

 木火相生,火燥而急,所以不动则已,一动必是火先到,而木助攻。

 火木两人齐声闷哼,被震得几乎兵器脫手,无奈下往后坠跌。

 左侧风声响起,两个圆轮脫手飞来,一取其脚,另一却是旋往他的上空,防止他借

 力再弹往⾼处,也切断了他和柔柔的连系。只是这眼力和判断,这像圆球的大胖子便可

 挤⼊一流⾼手之列。

 那知韩柏忽地加快,两脚若蚱蜢地一伸,电光石火间竟升起了丈许,不但避过了划

 脚而来的第一个金轮,还来到了第二个金轮的同一⾼度。

 “叮!”

 韩柏一指点在金轮上,顺势一旋。

 金轮由他⾝侧掠过,差半分才伤着他,却往后面持着铁塔攻来属士的⾼手切割而去。

 “当!”

 塔轮相撞。

 持塔⾼手往后飞退。

 那大胖子刚才运力掷出金轮的一口气已用尽,不得已亦只有往下落去。

 忽然间,只剩下那⾐滚黑边的柔骨女子凌空赶来。

 柔柔这时也达到了最⾼点,开始回坠。

 韩柏只感由昨夜遇上⽩发、红颜失利以来憋下的闷气,全部发了出来,畅快之极,

 对自己的信心也忽地加強,纵使碰上⽩发、红颜,又或再遇莫意,也有一拚之志,一伸

 手接着掉下来的柔柔,借力一脚飞向柔骨女的软节鞭。

 柔骨女丝毫不因变成了孤军而稍有惊惶,娇叱一声,长达五尺的软节波浪般往后

 扭曲,她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当韩柏脚到时,扭曲了的软节鞭便会弹直,那力道必可

 在韩柏的脚底弄个洞出来,想法亦不可谓不毒辣。

 岂料韩柏的腿,像忽地长了起来,庒在扭曲了的软节上。

 韩柏的腿当然不会变长,而是他的鞋子脫脚飞出,庒在鞭头上。

 柔骨女美丽的脸容立时一变。

 鞋与鞭触处,传来有若泰山庒顶的內劲,若让鞭弹首,不但伤不倒对方,自己

 贯注于鞭的真气,由于被对方注⼊鞋的劲道硬迫回来,必反撞⼊她经脉,不死也要重

 伤,大骇下,立时放手急落。

 “篷!”

 鞋子反弹,穿回韩柏脚上。

 软节鞭箭般往相反方向飞而去。

 韩柏大笑道:“告诉方夜羽,这是第二次袭击我韩…韩柏大侠,恰恰哈…”

 抱着柔柔劲箭般横掠而去,扑往路旁的密林去。

 柔骨女落到地上,和其它四人翘首遥望,却没有追赶。

 正以为逃出敌人包围网的韩柏大感不妥,异变已起。

 两侧劲风狂起。

 強望生的独脚铜人和由蚩敌的连环扣分左右攻来。

 韩柏当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只是由对方所取角度、速度和庒体而至的庞大杀气

 和內劲,便知要糟。

 更糟的是对方早蓄势以待,自己却是气逃命的劣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另一声大喝在下面响起道:“柏儿!你老哥我来了!”竟是范良极的声音。

 強望生和由蚩敌临危不换了一个眼神,换了心意,均知道范良极这刻才刚

 离地,无论他轻功如何⾼明,也将慢了一线,只是那一线的延误,已让他们有⾜够时间

 先⼲掉韩柏,再回头对付范良极。

 岂知范良极大叫道:“清妹助我!”

 云清抢到跃起的范良极⾝下,双掌往他鞋底一托,范良极长啸一声,冲天而起,刹

 那间赶到由蚩敌背后,烟点出。

 由蚩敌想不到范良极有此一着,不过他由出世到现在六十七年间,大小战役以百数

 计,经验无可再老到,想也不想,连环扣反打⾝后,完全是一命搏一命的格局。

 韩柏见范良极及时现⾝,心中大喜,強昅一口真气,收势下坠,一脚往強望生直轰

 而来的独脚铜人踏下去,反占了居⾼临下的优势。

 “叮!”

 范良极湮敲在连环扣上。

 由蚩敌呆了一呆,原来范长极烟秆传来一股力道,将他带得由升势转回跌势。范良

 极为何不想伤他?这念头刚起,范良极已藉那扣相击生出的力道,翻过他头顶,配合着

 韩柏,一烟往強望生口点去。

 这大贼的真正目标原来是強望生而非他。

 才想到这,由蚩敌再降下了七尺,云清的双光刃,夹在流云袖,已攻至眼前。

 这时形势最危殆的是強望生。

 本来他和由蚩敌定下对策,先以庞斑和方夜羽一手训练出来的十大煞神其中的金、

 木、⽔、火、土五煞作为主攻。

 任何老江湖一见此五煞,便知道若让此五人联手围攻,因着五行生克制化的原理,

 必然威力信增,在这样的形势下,范良极和云清必尽力在五煞结成阵势前逃走,而他两

 人则在旁加以突击,可谓十拿九稳。

 那知破车厢而出的是韩柏而不是范⾖极,已使他们有点失算,现在范良极又神出鬼

 没般由地下冒出来,还造成如此形势,尽管心志坚定如強望生,也心神大震,斗志全消。

 “轰!”

 強烈的气劲在強望生⾼举头上的铜人顶和韩柏的脚底间作伞状溅。

 范良极的烟点至。強望生存这生死关头,凄叫一声,猛一扭,借那急旋之力,将

 独脚铜人硬往上一送,同时肩膀撞在烟头处。

 韩柏想不到下面的強望生厉害至此,竟尚有馀力,闷哼一声,借势弹起。他不敢硬

 拚的原因,是怕震伤了怀中的柔柔。

 范良极嘿嘿一笑,烟由直刺变横打,扫在強望生扭撞过来的肩膀上。

 強望生惨哼一声,落叶般往下飞跌,独脚铜人甩手飞出。

 同一时间由蚩敌挡过云清两招,凌空向強望生赶来,否则若韩柏或范良极有一人追

 到,強望生将命不保。

 范良极报了一半昨晚结下的仇,心情大快,长啸道:“柏儿、清妹,快随我走!”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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