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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轻声赞叹。原来天空竟然这么瑰丽,浮云竟然这么变幻无常啊!以前的自己,一直在看着

 前面和谨慎着脚底,庸庸碌碌的复一,不知在追寻什么。眨眨眼,二十三年的光便白驹

 过隙了。人生算起来,也还真是一场七八糟的烂戏码,本来自己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

 城里的三捕快,每天在街坊邻居之间随便晃晃,就能混到碗饭吃。觉得这辈子也只能像周围

 的大叔阿伯那样,出而作,落而息,讨个老婆,再偶尔到怀楼里打两口野食的了此俗生。自己也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生活,对待过自己的捕快身份…

 谁知道,麻雀也有翻身的一天。自己一介布衣,居然就在一夜间换成了金枝玉叶的小王爷?!

 更离谱的是,拜那龙老爹所赐,他喜欢的对象也换成了一个比自己还强的男人!如果下一秒

 他醒来,发现全部的事情不过是南柯一梦,一枕黄粱的话…唉!是他这个小捕快做了个当王

 爷的梦呢?还是他这个小王爷做了个当捕快的梦呢?又有谁知道…

 翻了个身,扒在天井口,望着井中漾的粼粼水波和其中倒翦的云天,一番思绪平稳了,另一

 番思绪却有悄然划开心湖的涟漪。自己又喜欢上了那个大牌护卫的哪点呢?是贪恋他那张世间

 少有的美貌?还是依仗他那身举世无双的武功?吸引自己的,是他的冷,还是他冷漠下冰封的

 如火热忱?让自己怦然心动的,是他的颦,还是他的笑?是他的沉默,还是他的诡辩?将自己

 沦陷的,是他的木讷,还是他的细致?是他的霸道,还是他的脆弱呢?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

 呢?

 百无聊赖的打了个滚,把脑袋晃的七荤八素以求不必思考的莫欣然,在翻转的过程中,眼角的

 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背着阳光的身影,他连忙坐起来,对着哭笑不得的前者悠闲的招呼:“回来

 啦!清凛~”

 “…你还真是半点都不知道紧张!”白了他的自得其乐一眼,觉得自己揪心的气嘘嘘赶回

 来像个傻瓜的冷清凛,不悦的眯起眸子,挑了挑柳眉,冷冷的抱怨道。

 “担心?何必呢,反正你肯定会回来找我的嘛~”

 “…万一有敌人先发现,把你抓回去又怎么办?!”

 “…你迟早会再把我救出来的,不是吗?”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信?!”冷清凛苦笑。

 “…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怀疑?!”莫欣然耸肩。

 然后,他伸出手,握住他伸出的手。

 再之后,他展臂,揽住他展开的臂膀。

 是谁先爱上了谁?是谁先抓牢了谁不肯松手?是谁先犯了错并把谁拉上了这条与众不同的贼船?是你?还是我?是谁都无所谓吧。反正他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起来~”扳过冷清凛的脸,不顾他还在挟自己飞驰中,莫欣然端出严肃的架式,一字一顿

 的追问:“你到底更喜欢谁?!是表哥还是我?”

 “无聊。甩了他一眼,冷清凛冷硬的斥责,集中精神准备冲破吊桥对面的最后防线!可怀里的

 后者一点也不体谅他的苦心,还在不知轻重缓急的计较这个问题:“喂!快回答,这很重要的

 ——”

 “如果你帮不上忙,至少还可以做到不扯后腿吧!”朝天翻了个白眼,恨不能点了他黑甜

 求安宁的冷清凛,好不容易捏着把冷汗闯出了黑风寨的鬼门关,就听到对方还在重复令自己气

 结的问题,当即光火的把这个巨型包袱丢在了软绵绵的草海上!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下吻我,就勇敢的承认爱我嘛!又不会掉块

 …”不满的着砸痛的四肢,莫欣然抗议的瞪向四处环顾,红着脸寻找罗云秀的后者,酸酸的

 讽刺道。

 “…我…咳咳——”也许是被那双勾魂带笑的桃花眼看慌了神,挣扎了片刻,发现罗云秀

 不在附近,冷清凛清了清嗓子,僵硬着身体,羞红了柔美下来的面孔,端丽的五官处处透着不

 自在的开口:“…我…那个…”

 “喂——!痛快点好不好~这难道就是手刃山三煞面色不改,二进二出黑风寨救人如履平地

 的大护卫的真实面目吗?!”调笑着站起身,强迫的托起冷清凛曲线优美的下颌,戏谑的蜻蜓

 点吻了一下那两扇微微颤抖的红,莫欣然边在心里偷笑终于让自己扳回一局,找到对方的弱

 点了,边认真的率先许诺:“清凛,我爱你。你呢?”

 “我…”鼓足勇气,后者豁出去的紧闭双眼,放弃矜持的大声吼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

 “噗哧——”刚回来就赶上这一幕,饶是愁在心头的罗云秀此时也忍俊不的笑出声来。不敢

 接触冷清凛过来的足以杀人于无形的目光,他聪明的把目标转向抱着被揍疼的肚子,还不知

 悔改的笑个不停的莫欣然,递上自己刚挖回来的藏宝图:“小王爷,这就是整张藏宝图了。能

 把它交给你,我便可以安心了…”

 “你是说这张图是我的了?”哑然的瞪大眼睛,莫欣然呆了一下,才讪讪的伸手,接过这张蕴

 涵着自己无法想象的庞大财富,引得多少人曾为之血溅五步的“人间浮华”茫然若失的反问。无奈的点点头,不是完全舍得,也不是不为心上那个人的将来忧心忡忡,可罗云秀还是咬紧

 牙关,把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贯彻到底!就在他为一切纷扰的结束叹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

 却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僵硬了罗云秀和冷清凛的心!

 “应该说是我们的了,儿子…”

 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皮制地图,没有注意到气氛瞬间的冰封的莫欣然,在听到罗云秀的惊呼和冷

 清凛的气声时,才觉察到身后多了两名不速之客。回头顺着罗云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莫欣

 然好巧不巧的和那仙风道骨的飘逸美男子的旁边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帅气中年人对上了眼,本

 能的对那张写满了桀骜不驯的英俊面庞缺乏好感,懒得多想的,他转身询问木立一边的冷清凛

 :“清凛,这个臭皮的中年大叔是什么人?”

 “…是你爹。”翻了个白眼,已经习惯了他对王爷的诽谤言辞,冷清凛不用犹豫就知道莫欣

 然的厌恶是冲着抱臂而立,一脸拦路虎样子的王爷,而不是其后自己那成儒雅的师傅。

 “喂!小子!你用这种态度和自己的爹说话,不觉得不妥吗?!”本来还在嚣张的贺齐月,在

 听到儿子的形容词之后,狂妄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他搐的嘴角显示了他本来打算隐忍的决

 心,可惜,那缓缓挑高的剑眉和半眯起来的桃花眼,却预示着他根本不具备忍耐这个基本的美

 德。

 “…确实不妥!对你这种到处‘留情’的家伙还太客气了点!”输人不输阵的顶回去,莫欣

 然那双继承自其父的桃花眼也瞪圆了起来!两个形神具似的父子,就这样在本该感人肺腑的父

 子相认过程中,剑拔弩张的对峙在了一起…

 “我不是有派人接你到王府吗!你还有什么不满…”

 “王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与其知道自己的爹是你这种家伙,我到宁愿相信自己是垃圾堆里捡回

 来的!”

 “…哼!果然是乡野民间缺乏教养的孩子,一点礼术都没有。”

 “想推卸责任吗?!别忘了‘子不教,父之过’!”

 “你、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是你娘教出来的,比她当年还要刁!”

 “我是小兔崽子的话,你就是老兔子,有什么可骄傲的——”

 “…”头痛的抚着太阳,实在不想耽误时间在他们父子间毫无营养的对骂中,冷清凛明智

 的选择了将疑问丢给沉着俊颜,作壁上观的蔺怡风:“师傅,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为了藏宝图。与其自己费力的去拼凑,到不如等别人把图收集完了再一把抢过来干脆。”耸耸肩,用平和的宛如闲话家常的口吻淡淡的回答着,蔺怡风顺手指了指脸色刹白的罗云秀

 ,补充道:“所以王爷就在两年前时机成时,把自己的那份地图给了外甥,好抛砖引玉。”

 “…所以,你们就跟踪我们…”对方那种善恶不论的悠然态度,冷清凛从小就领教过了,

 见状,他无力与其计较对错,只想把一切的前因后果搞个水落石出。可即使他的语气已失去了

 平时的恭敬,蔺怡风仍旧不为所动的点了点头,残酷的回答:“没错。我们跟踪你们,以便弄

 清楚云秀究竟在被抓前把地图藏在了哪里。你都没有奇怪过,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顺利的出入

 黑风寨吗?”

 “难道说是师傅你在暗中…”惊讶的睁大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救出罗云秀和莫欣然凭

 借的并非全是自己的本事和运气,冷清凛又惊又恼的低声惊呼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生怕口说无凭,蔺怡风开袍袖,出半截玉臂,翻了半天,找到一块

 轻微的根本就不值得介意的淤青处,炫耀似的抱怨:“看,为了料理掉黑风寨那群数量庞大的

 帮众,为师手都打到肿了!”

 “…”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面对师傅的理直气壮,冷清凛只能认命的掉转开头,把积蓄在

 心头的怒火像往常那样利用深呼吸平息下去。在他们这边的问答告一段落的同时,旁边的父子

 也吵得各自口干舌燥的暂时收兵了…

 狠狠的互相瞪了一眼,仿佛有杀子弑父之仇的两人,双双冷嗤着回到彼此情人的身边,端出不

 共戴天的架式。看不惯儿子对自己的鄙视目光,贺齐月了口气,率先发难:“喂!把地图

 上来!”

 “给你?做什么?继续招兵买马,然后弄得天下大吗?”紧紧纂住地图,摆明了不买老爹的

 帐,莫欣然讽刺的哼了一声,昂首不理会对方的咬牙切齿和冷清凛的皱眉。

 “死小子!本王的富贵不就是你的荫庇吗!把图给我。”冷笑了两声,贺齐月完全忘记了为了

 给儿子成稳重的好印象,自己刻意留了三个月小胡子的苦心,皮笑不笑的伸出手,近几

 步,强迫对方道。可惜…他实在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莫欣然是那种识时务的墙头草,

 或者趋炎附势的人的话,凭他的聪明才智,就不会混到今天还是个十二品从补的三捕快了…

 “很可惜,比起那些有的没有的东西,我到宁愿天下清静些。这图的出现就是个错误,既然如

 此,今天不如就由我来毁了这张祸!”坚定不移的划开浅笑,故意把图展示在大家眼前,莫

 欣然缓缓的用力抓住地图的两边,咬紧牙关,恨下心来,毫不吝惜的在罗云秀的惊呼声中,左

 右用力的撕动这张牵动多少人富贵梦的藏宝图——

 一扯,没破。

 再扯,还是没破。

 “咦?”哑口无言的斜了一眼手中完好无损的地图,莫欣然得意洋洋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他

 不信的又加重了力道,可那张地图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任他憋的脸色发青,也硬是无

 法撕开一个小裂口!

 “哈哈哈哈哈哈——”心虚的擦了把冷汗,贺齐月边示意身边的蔺怡风上前抢图,边凉凉的嘲

 弄莫名其妙的儿子:“别浪费时间了,那张图以你的力气是破坏不了的!乖乖上来吧,别伤

 害了我们的父子情分。”

 “我们没有那东西!”恨恨的白了恢复霸气的王爷一眼,莫欣然狼狈不堪的险险躲避开没什么

 兴趣来抢图的蔺怡风,慌乱间,他想也不想的扬手,把图丢给了旁边的冷清凛,在后者惘的

 接住图的同时,焦急的吼道:“撕了它!快啊!清凛——”

 没有料到他会将贵重的藏宝图就这么手给了别人,贺齐月愣了一下,随即也大声的喝叱冷清

 凛道:“住手!清凛!本王不许你毁坏藏宝图,还不快点把图呈上来!”

 “别理那个蚯蚓胡子的老不修!撕图!清凛!”不顾一切的拦抱住想要掠上去夺图的蔺怡风

 ,没有发现对方想要拍碎自己的肩甲骨身,却又凝固在半空中下不去手的温柔,莫欣然满脑

 子全部都是那张地图落到老爹手里的后果,他虽然并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酸秀才,可是他也不

 希望再有人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继续殃及无辜了!他不知道达官贵人们是怎么

 想的,他做了二十三年的老百姓,他只知道自己不愿当炮灰,没有任何人值得为其沦为牺牲品!

 “你对我的胡子有什么不满!别理那个臭小子!清凛,听话!把图给我!”恼羞成怒的瞪了儿

 子一眼,贺齐月用手摸摸茸茸的小胡子,边核计回去刮掉这东西,边不容置疑的吩咐举

 着地图,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的冷清凛!

 后者默默孤立于战火织的正中央,看了看把自己捡回来养大的王爷,又看了看使自己的人生

 有意义的莫欣然。冷清凛纂在手里的藏宝图瞬间有了千斤的重量,让他险些把持不住…

 一边是恩人,一边是情人。

 一边是于理应遵循的老主人,一边是于情应顺从的小主人。

 如果没有贺齐月的养育之恩,今天的自己就没有站在这里的可能。所以,他应该听王爷的,

 把图上去;但如果没有莫欣然的潜移默化,今天的自己就算能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形尸走

 所以,他应该听欣然的,把图毁在手中…

 到底他应该怎么做?!被夹在中间的痛苦,是外人难以领悟的…现在冷清凛反而希望自己是

 手中的这张地图,可以痛痛快快的碎成残骸,总好过站在这里被理智和情感的矛盾双双折磨!

 然而…把他的沉默当成了踌躇,贺齐月与莫欣然还在不死心的怂恿——

 “撕了那张图,清凛——”

 “不许撕!上图来,清凛——”

 “清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这张图已经失去的够多了,难道还要继续吗…”

 “清凛…我才是你真正的主子!王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违背了命令,我随时可以叫怡风废

 了你这身功夫!想想看…没了武功的你,可就什么都不是了…”沉下脸,因冷清凛长时间

 的犹豫而开始不悦,贺齐月扫了被莫欣然抓住而哭笑不得的情人,冷冷的威胁。闻言,冷清凛

 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机械般的将扯紧图的手松懈了下来。就在前者以为可以得逞而出胜利者

 的傲慢笑容时,莫欣然愤慨的责骂和温柔的劝慰同时了过来…

 “不管有没有武功,你都是你自己啊!冷清凛——!只要你不嫌弃小捕快一个月二两的碎银子

 ,不介意住怀楼后院的小房子,那么…就做出你想做的选择吧。撕或者出去,由清凛你

 来决定就好!”“欣然…”再一次,在沉没前抓住了莫欣然这不怎么牢靠的稻草,冷清凛缓缓抬起头,定

 定的望着汗浃背却依然笑着对自己点头的对方,在一片混乱中,他唯一可以明确的就是——

 这个男人做出的承诺,到死也决不会食言!

 “做你认为是对的就好了,清凛。别为任何人左右…”

 “清凛!不许你这么做——你疯了吗?!”发现那个本来单薄的快要被风吹散的躯体,突然又

 被坚毅的精神支撑了起来,惊觉大势已去,贺齐月不死心的咆哮道,然而,感情冲垮了时间累

 加的堤坝,宣的狂澜,又岂是他可以力挽的?

 “…”豁然开朗的浅浅一笑,冷清凛抬手收力,皮制的地图连哀鸣都没有发出,便在那双毫

 不迟疑的玉手间化为了飘舞在风中的碎片,摇摇摆摆地,零了一地的残骸…

 “你竟然——”复杂的心思使贺齐月的五官扭曲到令人陌生的境地,张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呆

 望着笑得很释然的前者,他嗫嚅了一下,最终只能问出最庸俗的那句话:“为什么…”

 “王爷…”耸了耸肩,云淡风清的嫣然笑着,冷清凛整个人犹如融化后的冰山,化做一泓柔

 波水:“您生了个笨儿子…可惜,属下也实在聪明不到哪去。”

 “…”呆呆的将别有所思的目光在二个后辈间游移,许久,在所有人都认为贺齐月要发飙惩

 罚他们时,前者突然爆发了一阵歇斯底律的狂笑——

 “这么就疯了?太没用了吧…”傻傻的松开手,莫欣然谨慎的绕过还在发疯的老爹,紧张兮

 兮的挡在冷清凛前面,以防王爷出手伤害自己所爱所欣赏的这个男人。而打断贺齐月的疯狂的

 ,却是至今保持沉默的蔺怡风!只见后者懊恼的叹了口气,不悦的拧起眉头,飘然袭到王爷的

 身边,无可奈何的冷冷承认:“算你赢了,别笑得那么丢脸了好不好。”

 “好不容易赌赢了,控制不住嘛。”尴尬的笑到劲的面颊,贺齐月得意忘形的搂过没

 什么好气的前者,凑到怀里吻了一口,丝毫不介意儿子的眼睛瞪到窗的盯着自己:“你也知

 道,我刚才装得多辛苦,演到一半我就快憋不住了,差点笑场…呵呵”

 “哼,不过半年而已。”白了他一眼,蔺怡风轻啐着移开目光,瞥见老母般翼护着冷清凛的

 莫欣然,凉凉的提醒:“好了好了,撕就撕了,都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讶然的望着一脸默契的二人,冷清凛直觉的感到有什么事情不

 妙了,他的丰富经验告诉自己,这回,他们又被与正经绝缘的王爷摆了一道!他已经习惯了…

 …问题是…莫欣然受得了吗…

 担忧的偷眼望了一下脸色铁青,青筋暴起的小捕快,冷清凛聪明的扣住他的后,才向蔺怡风

 慎重的点点头,催促后者解释清楚。然而,发言权却被生怕儿子气不死的王爷抢到了…

 “没什么,没什么~唉唉~自从查到欣然这个‘意外事故’后,做为惩罚,便决定整整半年都由

 怡风在上面!清凛啊…你也知道,本王比不上你师傅的修为,才一个月我就连上朝的时候都

 直不起了,再这么下去,我就别指望还能下了!所以,我们便商量好了,打赌决定后半年

 的‘上下’。如果你们把图毁了,就表明我这个儿子还是很有前途的,将功折罪,我二十三年

 前那个错误也可以免了。不过,如果你们贪图富贵,将图留下,那么本王就惨了…之后的半

 年估计连喝口水都得要人喂了…幸好你们把图毁了!刚刚你犹豫的时候,我吓得连脸都扭曲

 了…好险好险…”

 “…”那么自己以为是顶住王爷扭曲五官般的怒火而做出的奋不顾身的选择,又算什么?!

 朝上翻着白眼,无语问苍天的大叹了一声,冷清凛全身的紧张都换成了无力的挫败感…

 在他怀里的莫欣然听到一半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一边挣扎着磨牙,想要扑上去咬断不负

 责任的老爹的脖子,一边不顾形象的瞪圆桃花眼,破口大骂:“有你这么做爹的吗!你把自己

 的儿子当成了什么——”

 “…筹码啊。”白了气得眼睛发红的儿子一眼,贺齐月贪香的啄了蔺怡风的一口,理直气

 壮的回答。

 “…”僵硬,软化,放弃。莫欣然木然的深了一口气,冷静的令冷清凛发寒的抓住他的手

 ,连回头多看一眼王爷都嫌麻烦的转过身,拽起茫然的后者一步一跺的向着相反的方向大步

 星的走去!

 “欣然?”不安的侧头观察了一下前者的笑,冷清凛小心翼翼的收拢五指,反握住对方冰冷

 的手指,摩擦着那火热的掌心,轻轻的劝问。

 “我们走!我们回县城去!我就当从来没有过爹,不!我本来就没有爹!我不认识这个混蛋!

 我不要和这种家伙有任何瓜葛!”

 “冷静点…欣然。他是你爹…”

 “已经不是了!”干脆利落的反驳道,好像谈论贺齐月是在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莫欣然

 神经质的用力擦拭自己的角,直到擦出血丝还不肯解气的松弛下紧绷的身子。见状,冷清凛

 簇起柳眉,用力扯开他的手臂,怜惜的凑上去,掉那上的咸腥:“…可是,就这么走了

 …你不做小王爷了吗…”

 “哼哼哼——”冷笑了三声,松开手,改搭上冷清凛的窄肩,莫欣然对着贺齐月的方向做了个

 不雅的手势,不屑一顾的回答道:“谁愿意做就谁去做吧!与其做这种丢脸的小王爷,我何不

 痛痛快快的做我的小捕快呢!吃不到山珍海味又如何?穿不到绫罗绸缎又如何?至少…我活

 得堂堂正正,快快乐乐!”

 “…应该说没有野心呢?还是说愚蠢…你这点,实在是和王爷不相上下啊…”苦笑着叹

 息道,冷清凛摇摇头,认命的不再多劝了。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为荣华富贵驻足的,不

 是吗?那么…他还期待什么呢?坚持要带他会王府,不就是要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吗…

 …

 “别拿那个白痴和我相提并论!”抗议的哼了一声,莫欣然别开头赌了一会儿气。忽然,他想

 起了什么,放慢脚步,有些不安的回眸望了一脸淡然的冷清凛,放在对方肩上的手,也不知为

 了什么,犹豫不决的垂了下来…

 “怎么了?”把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看在眼里,冷清凛好奇又好笑的挑眉。

 “…你呢?你怎么办…跟我一起走的话,不就做不成王府的金牌护卫了吗…”

 “已经拉我走了这么远,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吗?”绷起俊颜,故作不满的横了他一眼,冷清凛

 憋住笑意,僵硬的反问道,果然吓得莫欣然立刻变了脸色:“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总

 之,你要不然现在就回去…如果那个老家伙为难你的话,我就——”

 “你就养我好了。”笑的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住对方的,把那所有的世俗顾虑统统甩在

 脑后,冷清凛欺身,吻住对方那两扇一开一盍间,吸引走自己全部神智的薄,把莫欣然可能

 要说的话全部成断断续续的呻

 “嗯…”享受的让大脑在对方的索取下回归空白,莫欣然无意识的勾住冷清凛的颈子,防止

 自己力的身体就此瘫软如泥。至于刚刚还在担心的事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所需要烦

 恼的,是回去后如何赚钱养活这个大牌的情人才是…

 说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他发现,最赚钱的还要数…

 “清凛啊…”“什么?”

 “我们回去做山贼如何?劫富济贫的顺便,还可以好好的过享受的日子…”

 “…不太好吧?你不是捕快吗?”

 “反正皇帝都可以做贼,我一个捕快拦路抢劫也算不了什么吧。”

 “…万一官兵来缴灭你的话,怎么办?”

 “怕什么!打劫我上,官兵你对付!有你的武功再配合我的智慧,我们一定可以抢遍天下无敌

 手的!”

 “…王爷知道了会哭的…”望着莫欣然出奇认真的表情,冷清凛无言以对了。

 “那正好,我本来就打算第一个拿他的产业开刀的。”坏坏的笑了笑,莫欣然出狡猾的表情

 ,桃花眼勾起媚人的笑意,看得后者有了想随他一起疯狂的冲动。于是,冷清凛点点头,伸出

 手臂,牢牢的搂紧对方的蜂,轻描淡写的为自己的后半辈子,选择了一个怎么看都不容于世

 俗的归宿。不容与世俗又如何?就像这个人教自己的那样…只要选择他自己认为正确的…

 就不需要后悔了,不是吗?

 “好吧,都随你安排。”

 “…清凛,你可不能后悔了哦!”“我早就觉悟了。”

 “…真的?”

 “反正…不论你是小王爷也好,是个三的小捕快也好,甚至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山贼也无妨。我不是说了吗?这辈子…我都会是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的那个倒霉的…一等护卫…”

 黑风寨门口——

 目送着罗云秀离去,蔺怡风回头,望着还在凝视儿子他们消失的方向的贺齐月,惑不解的开

 口询问:“你真的就这么任他们离开了?”

 “怎么了吗?”笑了笑,贺齐月斜倚在后者的肩上,不置可否的反驳。

 深感意外的瞥了他的镇定自若一眼,蔺怡风喜怒不形于的淡淡回答:“我以为你不会让他走

 的。”

 “小孩子嘛,想走就让他走,反正气消了就又会回来的。”自信满满的挑眉,贺齐月半点不安

 也没有的肯定道。因他的有成竹而皱眉,蔺怡风忍不住追问:“你哪来的这种自信?”

 “…怎么说呢?怡风啊。”

 “嗯?”

 “你难道不觉得…那小子忘了点什么吗?”

 “…”半路上,莫欣然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失声尖叫着僵在了原地。被他凝重的样子吓到,

 在前方探路的冷清凛连忙飞纵到他身边,焦急的抓住他的肩轻晃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清凛…”被他摇醒的莫欣然,垮下肩膀,苦着俊颜,绝望的抓住对方的双手,无限凄凉把

 这辈子都不想重复的话说了出来:“我们回王府好不好…”“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莫欣然竟然会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但就算真的应征了心里最坏的

 结果,冷清凛仍旧会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但是…对方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又实在无法和贪

 图荣华富贵的嘴脸联系到一起,他不茫然了…

 “你不觉得我们忘了什么吗?”哭笑不得的深了口气,莫欣然哑哑的喃道。

 “有吗?”绞尽脑汁的搜挂记忆,实在不明白都快要进县城了,有什么重要的遗漏值得莫欣然

 中途停步,过家门而折返的。下一秒,一个惨兮兮的声音便在幽静的小树林里响了起来,成功

 的令冷清凛黑着张脸,二话没说的转身,拉着莫欣然头也不回的向着御天王府飞奔而去——

 “…我们忘了管他们要怀楼的重建费了——”

 说到底,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都畏惧三分的御天王爷也可以不买帐的小捕快,最终还是得在

 亲娘的杆面杖阴影下,乖乖的硬着头皮赶回京城去。原因不外乎一点,莫大娘发起威,连一等

 护卫也保不住他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是人,终究还是要有弱点的吧…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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