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神剑小魔女 下章
第六章
 “摘星楼”位于秋风崖,倚山悬空而筑,位置奇险;白云皆在脚下,也是神剑山庄最适合观星的地方。

 此刻,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星星也一颗一颗亮了起来。

 慕容巧巧跪在观星楼上的揽月台,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寒料峭、夜风凄冷,她不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嚏。“哈啾!好冷,烟花三月,这地方还是冷得像冰窖;在这里跪上一晚,姑娘明天就变冰条了…”

 “绿皑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雪,能饮一杯无?”清朗长穿云破雾而至,云雾间透出些许灯火,隐约可见一道修长身影。

 慕容巧巧循声望去,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瞧,脸上不。“书呆子是你啊!你怎么跑到秋风崖来了?这里地势险,天色又黑,你当心滚到山脚下。”

 “多谢姑娘关心。”关云飞手上提着一盏灯笼,含笑站在摘星楼下。

 “怎么又叫我姑娘?”慕容巧巧眉头一蹙,不高兴地说。“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果然一点记都没有。喂!你要是敢再叫我一声姑娘,姑娘就不理你了。”

 “是,是我失言了。”关云飞一笑,将灯笼略微提高,方便看清楚楼上佳人容颜。“不过,你的记似乎也不佳,在下姓关,草字云飞,好象也不叫书呆子。”

 慕容巧巧脸上一红,嗔道:“知道了啦!我以后叫你关夫子总行了吧!?”

 “不敢,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在下才疏学浅,可没这么大本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叫你什么?”慕容巧巧恼了。

 “在下既然虚长几岁,你就叫我一声关大哥好了;要不…”灯火映照下,佳人娇颜似花,恍若天仙临凡;关云飞看得痴了,柔声说:“你要是下嫌在下寒鄙,也可以叫我一声云飞。”

 “不要,听起来太亲热了。”慕容巧巧脸上莫名一红,低声说:“我还是叫你关大哥好了。”

 “也好。”关云飞失望之一显即逝,微笑道:“寒夜客至,你不请我上楼坐坐?”

 “既然知道是寒夜,你又上秋风崖做什么?”慕容巧巧好奇发问。

 “今晚夜好,满天星罗棋布,我观星揽月,不知不觉就漫步到了这里。”

 “骗鬼!”慕容巧巧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秋风崖摘星楼自成天地,与庄上其它建筑都不相连属,你怎么可能会散步到这里?你明明就是专程过来的。”

 “既然知道我是专程而来,又何必多此一问?”关云飞笑如春风。

 慕容巧巧脸又红了,别过脸不再说话。

 “你不言不语,我只好在这里罚站了。”关云飞又问了一声。

 “你两条腿又没跌了、瘸了、断了,自己不会上来啊?”慕容巧巧心头小鹿撞,却不知自己在紧张些什么;也许是为这夜,也许是为这星光,也许是为这轻雾,更也许是为这带着一脸和煦笑意的男人…

 “咦?你怎么看来有些心思不属?”

 她回过神来,见关云飞已经站在跟前,吓得坐倒在地。“你是鬼啊!老是无声无息的,姑娘总有一天非给你吓死不可!”

 “招呼也打了,脚步也没放轻,你自己心神不宁,怎么怪起我来?”关云飞苦笑摇头,将灯笼在栏杆旁,上前将她扶起。“还好吧?有没有摔伤?”

 “我又不是搪瓷娃娃,哪这么容易就伤着了?”巧巧侧身坐在地上,着双脚,苦着脸说:“倒是跪了一下午,腿都麻了,现在两腿还直发软呢!”

 “你也真是奇怪,这里又没旁人盯着,你还老老实实跪了一下午?”他见她冷得直发抖,忙解下身上轻裘,披在她身上。“糟糕,我不知道这里这样冷,忘了替你带几件衣裳来了。”

 “你衣服给了我,你自己难道不冷?”慕容巧巧心中暖洋洋的,嘴角漾起一抹甜笑。

 “不冶,我是北方人,北方大风大雪见惯,这点寒意根本不放在眼中。”关云飞若无其事地在她对面盘膝坐下。

 “又胡说八道了。你要是不冷,为什么把脖子缩起来?”

 关云飞尴尬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壶酒,两个杯子。“长风兄托我带一壶酒上来,我现在可明白用意了。寒料峭,喝杯酒正好祛祛寒气。”

 “这酒是戚师兄托你带来的?”慕容巧巧见他开了封口,酒香登时四溢,忍不住笑道:“戚师兄胆子还真大,要是让娘知道他托你送酒给我,肯定非罚他也到摘星楼跪个几天不可。”

 “长风兄豪大度,不会在乎这些的。”关云飞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慕容巧巧,笑道:“他本来也要和我一道上来看你,不过因为『关笑天』到了神剑山庄,为了接这位贵客,山庄上下忙得如陀螺似的,他实在不出身,所以…”

 “别说了,听了这名字就心烦!”慕容巧巧摆了摆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赞道:“好酒!道地的女儿红,酒一入喉,全身都暖和起来了。戚师兄还真是不错,准备了这样的佳酿送我。”

 “你倒还真是乐天得很。”关云飞苦笑摇头,看了四周一眼。“这里虽然名之为『摘星楼』,却似乎只是个赏星观月的平台,四面无墙、顶上乏瓦,难不成你真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要我嫁给那个扫把星,我仍宁愿每晚在这里看星星!”慕容巧巧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一点主见都没有,父母要他娶谁,他就巴巴地赶来娶…哼!他还真是放心,就不怕我是麻子花脸,半夜把他吓个半死?”

 “还好你不是。”关云飞尴尬一笑,意有所指地说:“说不定他本来也不赞成这门婚事,是见了你的面,跟你相处过后,才喜欢上你…”

 “可惜他既没见过我,也没和我相处过,所以这些假设完全不成立。”慕容巧巧哈哈一笑,又斟了一杯酒。“这酒名字取得还真好,女儿红女儿红,听了就有种温柔细腻的感觉,不像茅?台大曲,鲁鲁的,听了就倒胃口,一点都不想喝了。”

 “这话有意思。”关云飞连连点头,笑语附和。“百花之名不也如此?就像芙蓉花,光听名字就觉得雅致,还有水仙,水中仙子,总令人不自亿起曹子建的洛神赋,神驰想象那水上仙子的绝代风华。”

 “原来你也转过这种怪念头?我还以为只有我自个儿这么想呢!”慕容巧巧笑得更甜了。

 关云飞口中喝着女儿红,眼中看着她醉人甜笑,醺醺然如在梦中。“这念头非但不怪,还有趣得很,只是一般人或许会觉得可笑幼稚,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她用力点了点头,笑咪咪地说:“对啊!所以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只跟牙儿说…”

 “咦?话说了一半,怎么不说下去?”关云飞心中一动,含笑看着她。

 “姑、姑娘不高兴说了。”慕容巧巧垂着头,小脸微微发烫,却不知是因为多喝了几杯女儿红,还是因为眼前这男子的温柔眼眸比酒意更浓?

 “也对,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必言传。”他从来不知道这位朗姑娘也有害羞腼腆的一面,而且竟是如此醉人;不须杯中酒,只看眼前人,他便已经醉了、痴了、再也难以自拔了。

 “古里古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慕容巧巧只觉得自己如果再跟他面对面坐着,一颗心儿非跳出来不可,慌慌张张起身走到栏杆旁,抬头看着天上星星说:“夜愈深,星光就愈亮,这里真是看星星的好地方呢!”

 “是啊!也是谈『心』的好地方。”关云飞一笑起身,走到她身边,倚着栏杆说:“这里地势比紫霞坪高,视野也更加辽阔;下有浮云缥缈,上有星光灿烂,襟不觉为之清朗…咦?看来三更半夜不睡觉的人还不少嘛!你瞧,又有人上来了。”

 慕容巧巧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见轻雾中隐隐透出些许灯火,沿着秋风崖边小道婉蜒前进,夜风过处,吹散轻雾,依稀是个瘦弱娇小的身影。

 “牙儿,是你吗?”慕容巧巧认出是月牙儿,高声叫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牙儿担心小姐晚上着凉,帮你带衣裳棉被来了。”薄雾中传来话声,说不尽的温柔关切之意,却显得有些吃力。“对了,牙儿还帮小姐带了怀炉,小姐将怀炉煨在怀中,再披件衣裳,跪着就不会冷了…啊!”一声惊呼冲云破雾而来,月牙儿那娇小身影伴着微弱灯火就像流星般从崖边直跌了下去!

 “牙儿!”慕容巧巧大惊失,就要从揽月台跳下去救人;刻不容缓间,忽见一旁关云飞飞身一纵,急若箭矢般向崖边,自横里拦接住那道急坠的流星,双掌将月牙儿向上一送,让她乘势攀住崖边,自己却被冲下的力量一带,向崖深处直坠了下去!

 “云飞!”慕容巧巧花容失,腿一软,坐倒在栏杆边,却见一道青影自谷底深处破云而出,沿着断崖峭壁几个起落,如大鹰般跃上了崖边小道,顺手将攀在崖边的月牙儿拉了上来。

 慕容巧巧见状又惊又喜,取了灯笼,冲下摘星楼,往小道方向直奔了过去。“云飞,牙儿,你们都没事吧?”

 薄雾中,小道尽处,关云飞抱着月牙儿含笑而立。“别跑别跑,你要是也跌下去,我可就非得再跳一次秋风崖不可了。”

 “牙儿她怎么了?她、她是不是受伤了?”慕容巧巧依言停下脚步,见月牙儿被他抱在怀中,动也不动,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牙儿姑娘没事。”关云飞缓步走来,一派闲适自若。“她只是有些腿软,走不动了。”

 “小、小姐,对不起,棉被衣服都、都掉到谷底了,连怀炉也…”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只要你没事,我天天不穿衣服都成。”慕容巧巧扶着她在道旁石头坐下,当真是又急又气,又是挂心。

 “三更半夜还跑来送衣服棉被,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里崖险路窄,白天我都不大敢带你来玩,你居然半夜一个人跑来?你这个笨蛋、笨蛋、超级大笨蛋!”

 月牙儿眼眶一红,委委屈屈地说:“牙儿躺在上,想起这里即使到了三月天晚上还有是冷得紧,怕小姐着凉,怎么也睡不着觉,才偷偷溜上来的,小姐还骂人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心急就说错话了,小丫头别生气了。”巧巧心头一暖,柔声说。“有没有受伤?手臂膝盖有没有磨破皮?你一定是吓坏了,脸色白成这样,手又冷又冰,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了风寒…对了,你跟福伯拿些人参,就说是我要的,每天煮碗参汤来喝。”

 “小姐我没事啦!关公子把牙儿接得好好的,好象腾云驾雾一样呢!”月牙儿拍了拍心口,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不过,有些可怕就是了!”

 慕容巧巧这才想起了站在一旁的关云飞,张大了眼睛瞪着他。“关、云、飞!”

 关云飞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脑中还在想着巧巧刚才那句“我天天不穿衣服都成”满脸得通红…

 “关云飞!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没听到我在叫你吗?”慕容巧巧火气更大了。

 关云飞回过神来,见这位大姑娘张大了眼睛瞪着自己,脸红得更厉害了。“你、你别着恼,我、我、我可没胡思想…”

 “谁管你脑袋瓜在想些什么!”慕容巧巧听得一头雾水,没好气地说。“我问你,你功夫这么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这件事啊!”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悠然道:“你又没问我,我总不好开口炫耀吧?”

 “你…”慕容巧巧为之气结。“难怪当铺里那些人这么不打,原来是你动的手脚。”

 “事情是我惹下的,我总不好置身事外吧?”关云飞不得不佩服这位姑娘反应机敏,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件事。

 “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关云飞为之语

 “朋友相贵在意诚,你事事隐瞒,咱们也别做朋友了。”她泠冷地扫了他一眼,拉了月牙儿的手就走。

 “你别走,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关云飞急忙从后追上,拉住她的手。

 “既然是难言之隐,那就别说了!”慕容巧巧甩开他的手,走得更快了。

 “小姐,”月牙儿频频回首,见他失魂落魄站在原地,有些不忍心。“关公子甘冒奇险救了牙儿一命,是个大好人,小姐别生关公子的气了好不好?”

 慕容巧巧闻言停步,轻叹一声,回过身来。“喂!你这书呆子要是再有事情瞒着我,以后可别想我再理你。”

 “再也不敢了,姑娘别生气了。”关云飞连连打躬作揖,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自己瞒着她的事可多了…

 月牙儿看着两人这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慕容巧巧白了她一眼。

 月牙儿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关公子明明是聪明人,为什么见了小姐就没辙?小姐难道不觉得奇怪?”

 慕容巧巧脸一红,没好气地说:“他是书呆子,哪里聪明了?”

 “是是是,小姐说他是呆子,他就是呆子。”月牙儿你着嘴直笑。“不过这个书呆子武功这么好,小姐以后就不用跑到紫霞坪远远偷看庄主他们练剑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慕容巧巧大喜,对着关云飞说:“喂!你过来。”

 他连忙走近,深深一揖,陪着笑说:“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呆子。”慕容巧巧抿嘴一笑,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要我不生气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关云飞脸现喜。“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这么严重啦!”慕容巧巧大眼睛骨碌碌直转,笑咪咪地说:“你的功夫这么好,我的资质也不差,你既然做了我读书写字的老师,干脆就一并做我习武学剑的师父,你说好不好?”

 “这、这…”关云飞闻言一愣,脸上出现难

 “算了,当我没说,关公子请自便吧!”慕容巧巧作势走。

 “慢着!”关云飞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把我吃得死死的,明知道我不会不答应,何必走得这么快?”

 巧巧闻言,脸上一红,嗔道:“我又没你,你别说得这么委屈。”

 “是是是,我是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委屈。”关云飞见她轻嗔薄怒,女儿羞态动人心魄,不由得心神俱醉,别说收她做徒弟了,就是要他跳下秋风崖他也愿意。“不过,有几件事你得答应我。”

 “师父有什么吩咐,徒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慕容巧巧眨了眨眼睛,笑咪咪地说。

 关云飞莞尔一笑,略一沉,缓缓地说:“传授我武艺的师父行事低调,不希望我仗着武艺在武林中争强斗胜,所以我身上有功夫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旁人。”

 “原来如此,难怪你之前不告诉我。”慕容巧巧点了点头,大声说:“师父放心,徒弟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旁人。”

 “牙儿和小姐一样,也不会跟别人说的。”月牙儿也开口保证。

 “谢了。”关云飞点了点头,含笑看着慕容巧巧。“还有,你我相处仍旧和往常一样,你不用叫我师父,我也不当你是徒弟。”

 “为什么?”慕容巧巧一愣。

 关云飞暖暖一笑,柔声说:“因为我不想当你一辈子的师父。”

 话中别有深意,巧巧似懂非懂,垂着头低声说:“我答应你,我、我也不想叫你师父呢!”

 这话平淡无奇,却又似乎承诺了什么,关云飞细细咀嚼,竟不由得痴了。

 “就这两件事,没别的了?”

 关云飞回过神来。“还有一件事。”

 “还有?”慕容巧巧抬头看了他一眼,嗔道:“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你怎么反而没完没了?”

 “这是最后一件事了。”关云飞莞尔一笑,缓缓地说。“而且这件事也是为了你好。”

 “喔?”

 “我不希望你再待在摘星楼了…”

 “难不成你要我去嫁给关笑天?”慕容巧巧脸色变了,眼中凄苦之。“原来你今晚是替我娘当说客来的。哼!姑娘不嫁就是不嫁,说什么都不嫁!你们别白费心机了。”

 那丝凄苦之并没能逃过关云飞的眼睛,他心中一紧,柔声说:“我可不是替你娘做说客,只是这里夜寒雾冷,我担心你在这里待得久了,身子会撑不住。”

 “真的?”慕容巧巧直视着他。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关云飞着她的目光,定定地说。“我说过,我并不想当你一辈子的师父,我只想做你的…”

 “我、我相信你。”他的眼神清朗澄澈,却又带着数不尽的绵绵情意,慕容巧巧心中一慌,低下头来,咬着嘴轻声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两条腿打断,教你后悔说过这些话。”

 关云飞闻言一愣,苦笑摇头。我关笑天既然已经上了神剑山庄,这两条腿不是早就该被你给打断了…  M.PinGgXs.COm
上章 神剑小魔女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