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好梦将成还觉醒(4)
川抱着仙道在雨中狂奔,他断臂后一手抱着高大的仙道,极不方便,但却不肯将他掮在肩上,仿佛一看不到他面孔,他便会从眼前消失。
他断臂处已有鲜血涌出,被雨水一冲,顺衣而
,他也毫无所觉。
奔到山脚下,他也不顾大雨滂沱,从店中牵了黑马便走,一心要离得这儿远远的,找个地方先替仙道疗伤。黑马被关几
,已是难熬,此时得以重展骏足,一下子便奔发了
,也不须
川催促,自捡空阔之地发足而奔。
川将仙道紧贴
前,不断输入内力,但仙道全身几处经脉被断后,真气无法贯通,他枉输了半天内力,仙道仍不见半点动静。
川失血过多,加上心神受到剧创,竟在半路跌下马,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睁开双眼,先是不知身在何处,右臂上一阵钻心剧痛却拉回了他神志。他原是趴在地上,一明白后立即单手撑地,支起上身找寻仙道,见他已然醒转,正靠着他身边一个小土丘望着他,又是担忧又是痛苦。
他松了口气,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
他在怀中一摸,正好摸到一瓶九转回魂丹。他原先的一瓶已在去丰玉途中用完,这瓶中十颗是这次回童山后樱木给他的。这时他取了一丸放入口中,又重点了右臂
道止血止痛,再扯下衣襟胡乱包扎了一番。
过得片刻,力气似稍有恢复,他也不耽搁,招来了黑马,重新抱着仙道一跃而上。
仙道似乎略感放心,又缓缓闭上眼睛。
川心道:”不知他是否明白自己所遭危难,不管怎样,得先让他明白。”想到这便道:”仙道,你知道自己受重伤了么?”仙道睁开眼,似乎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川搂紧他道:”这次我不能为你报仇了,但我已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下次他们若再对你不利,我不会留情。”
他不忍见仙道眼中凄苦之
,在他
上亲了亲道:”现在真的只有彼此了,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你要哪样?”仙道目
惊惶之
,竭力说了个”活”字,
川道:”自己说的,那就振作起来。世上无难事,我一定会治好你。”
仙道心道:”筋脉断后哪有再续之理?樱谷雨这般大的本事,被人挑断了脚筋后还不是束手无策?”但他不愿令
川灰心,硬装出一副看到希望的样子,笑了笑,嘴
却在发抖。
川知他不信,也不再多说,认了认方向,策马而行,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这时雨已小了许多,只是黑马奔跑迅捷,雨溅在身上仍是又密又急。傍晚时分,
川总算见到一缕炊烟,在雨中袅袅而上。循烟而行,立即看到两三间毗邻的茅屋。
他下马走到最大一间茅屋前,扣了几下。屋内传来一阵衣物悉簌声,良久,有人从侧窗探出脑袋来瞧了瞧,又迅速缩回。
川正感恼火,门”呀”的一声,打了开来,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在内中狐疑地看着他们。
川也不多话,他离开童山时匆忙未带钱,此时从身上摘了枚玉佩给那男青年,道:”借宿一晚。”
那男女二人互相瞅了瞅,女的见玉佩
巧,触手温润,仙
二人虽模样狼狈,但相貌俊雅,不似歹人,当下道:”进来吧。”
川抱着仙道进入,女青年替他们准备了两件干净衣衫。
川小心替仙道
了衣服,那女青年正好端着一碗马
酒进来,见仙道身上处处血迹,吓得手一抖,把端来的一碗酒全洒在地上。
川又是心痛又是气苦,有心杀几个人出口气,但知现在仙道全赖自己照顾,自己不能再冲动行事,强
怒气,对女青年道:”劳驾,准备几条纱布。”
那女子被他冰冷的眼神慑住,只得照他的话行事。
这二人本是背了父母私奔的新婚夫
,时刻担心家里有人追来,男青年原不
接待仙
二人,怕他们
自己夫妇行藏,女青年却贪小收留了他们,此时见仙道浑身是伤,
川又断了一臂,担心他们是正遭人追杀的江湖人物,怕惹祸上身,不由得暗暗后悔。
川替仙道绑好了伤口,又帮他穿上衣服。那衣服是男青年的,穿在仙道身上小了一号,紧绷绷的,极不合身,但也无法。
川又对自己的伤口作了下简单处理,向男女二人打听附近可有甚出名的大夫没有。
那男青年道:”从这里向东北方走二十里,有个响泉镇,镇里有个姓马的大夫,是陵南人,人称’妙手回
’的,医术很好。不过听人说他脾气古怪,不知肯不肯替你们治病。”
川倒也听过响泉镇的名头,知是湘北数一数二的草药镇,木暮、彩子每次采办药材,去的都是响泉,没想到就在这附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
半夜,仙道受了风寒,又发起烧来,满脸通红,眼神涣散,连
川也不识了。
川暗暗着急,把主人叫醒,问他们可有治发热的药。
那二人私奔在外,倒也随身带着些治感冒的药材,当下女青年不情不愿地起来替仙道煎了一碗。但仙道咽喉发炎肿
,没喝几口就吐了出来,
川灵机一动,去外拔了几
芦苇,洗净之后将一头
入仙道喉中,一头放入药碗。苇管纤细,一入药碗后,药水便顺管而上,进入仙道喉中。
一碗药下去,仙道仍无好转。
川想起九转回魂丹,想此丹能增强体质,说不定有效。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拿出一丸碾碎了,用筷子蘸了水,取些药丸粉末放在仙道舌背上,等粉末化解后再沾再喂。如此折腾了一夜。
第二
清晨,女青年担心仙道别病死了,早早披衣起
到隔壁探视,却见到
川一手握了支筷子,头枕在仙道腹上睡着了。仙道仍未醒,一手却紧紧抓着
川的一只空袖,眼角似有泪痕。
女青年也不知怎的,突然
下眼泪,遂一言不发,跑去厨房煮粥。
川被一阵粥香熏醒,打了个哈欠,伸手搭了搭仙道额头,觉得仍有些烫,但已远不如昨晚那么炙热灼人,遂吁了口气,自去
地吃了一顿,便要带上仙道走。
男青年得女青年嘱咐,要将玉佩还给
川,
川坚不肯受,策马便走。
二十里路黑马走来瞬息便到。
响泉镇实际已在沙漠边缘,镇周有不少地龙骨遗迹,所谓地龙骨,即是沙窝经大风后出现的石
,状如蜿蜒断蛇,质
似石灰而坚,中有细微小孔,风吹过时,即发出类似泉水丁冬之声,故名响泉镇。
川辰时赶到,镇上却已人头济济,聚集了来自草原各处的商人牧民,也有陵南等国人氏,大多是药贩子,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见
川抱着仙道骑马而过,俱诧异地向他瞧上几眼。
川先去当铺,将身上值钱之物当了几个钱,原想将惊雷玉牌也当掉,想起赤木铁树,最终没能出手。
他知仙道心高气傲,这副狼狈样子绝不想让旁人看见。他现在虽处昏
中,
川仍当他是醒着一般,照顾他心情,遂替他雇了辆大车,将其安置其中。自己打听明白妙手回
马仲景的居所,驾马车前去。黑马颇有灵
,见主人不来骑,便信步跟在他身边。
那马仲景号称湘北第一神医,医术如何尚不去说,光看他在响泉的府邸,就不同凡响。屋宇连绵,气派恢弘,连门前守卫的小厮们也一个个衣着光鲜耀人。
川驾马车停在府前,那些小厮一见他衣衫褴褛便是一皱眉,一人上前喝道:”干什么的?”
川淡淡地道:”求医,烦通报一声。”那人听他口气倒是一愣,略略收敛了点傲慢,道:”我家老爷今
要招待贵客,不看病,你先回吧。”
川眼角一扫,果见大门前另停了十几匹马车,但他哪吃这一套,道:”救人如救火。”见他们仍无意进去通报,决定自己进去,喝道,”让开!”
门外几个小厮看情形不好,立刻进去请了几个护院武师出来。
川懒得和他们罗唣,见一个彪形大汉捋了袖子朝他走来,手中马鞭一甩,已勾住了他右腿。
那大汉一愣,道:”
门。”不等他弯
解鞭,
川已将他卷离地面,朝另一个武师袭去,武师大惊待躲,却已不及,二人头对头一撞,
川手上大汉不过一阵昏眩,那人却昏了过去。
川转动鞭梢,竟以那大汉作兵器攻向诸人,诸人打是不能打,退又不甘心,便在一犹豫的功夫内,俱被
川一一击倒。
川道:”去通报一下,让大夫准备好了来看病。”话落鞭甩,将那大汉从墙头甩进里边。
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诸人,驾马车猛向大门冲去,堪堪到得门前,他手上传过内劲,勒得马人立而起,双前足在两扇雕花大门上一踢,门应声里开。
川驾马车直奔进去。
刚奔过两进院落,到了一个大庭院之中,便有一个紫膛脸,大胡须,身材健硕的中年人从对面一间屋中走出,先向周围
成一团的人喝道:”放肆,吵什么?”待周围静了下来,才向
川抱拳道:”这位公子爷,不知和在下有何过节,今
来此赐教?”
川见适才的大汉正抖抖瑟瑟地站在此人身后,心下疑惑:”难道他就是马大夫?长得却像是江湖中人。”嘴里道:”我是来求医的,马大夫在么?”
那人听他说求医,登时松了口气,又狠狠瞪了旁边大汉几眼,对
川道:”原来如此,在下就是马仲景。不知公子姓甚?为何人求医?”说着看向
川右边空袖。
川道:”我叫
川枫,病人不是我。”
他好不容易见到大夫,想起仙道筋脉被断,不知能否续完,心情不免激动,立刻下马到马仲景身前,拉了他袖子道:”你快来看看。”
马仲景一直在暗中提防,见他伸手来拉自己,原是要躲避,但
川出手巧妙,动作又快,一下子便拉住他袖子。他见
川没使内劲,显然只是急着要带自己过去看病人,心下一松,又暗觉奇怪:”他打伤了我这么多手下,又惊扰了我家眷,怎的也不提防我借机报复,听说我是大夫,就激动成这样?”
川浑然不知他想什么,揭开车帘要他进去。马仲景一沉
,道:”车内光线太暗,你扶他出来。”
川不疑有它,进去抱了仙道出来。
马仲景伸手搭了搭仙道脉搏,忽然”噫”了一声,道:”怎么?他经脉被人挑了?”
川咬紧下
,点了点头,眼睛直直盯着他,盼他说一句”有希望治好”来。
马仲景行医多年,不知被多少人用期盼的眼光瞧过,但从未有谁的目光如眼前这个少年般令人心动,心中对他忽生好感,道:”他还发着烧,我先帮他退了烧,再仔细做番检查。公子你也刚受重伤,不宜劳累,一起进屋歇歇吧。”说着吩咐下人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
众手下见马仲景非但不出手教训
川,反要为他治病,俱感纳罕。有些老成之人则素知马仲景城府颇深,猜他这么做定是另有打算。
川抱着仙道进了屋,放置
上,虽是一言不发,但一双眼睛却紧紧跟着马仲景。
马仲景从身边取出只狭长的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排长短
细各不相同的金针。马仲景选了五枚长针,在仙道风池、大椎、合谷、风门与列缺
上各刺一枚,又取了枚短针,指切扎入少商,见血后回收。旁边两个小僮在马仲景扎针时便在一旁小圆桌上捣制干艾叶,做成艾绒,手脚麻利。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仲景拔出仙道身上五针,仙道出了身大汗,睁开眼睛,叫了声:”
川。”
川大喜,听他声音仍有些嘶哑,道:”先别说话。”转脸感激地看了马仲景一眼。
马仲景被他看得心中得意,咳了几声,道:”他烧已退了,我来看看他哪几处经脉受了创。”遂让
川解开仙道衣服,他用针试扎他各处
道。
这次扎针不为治疗,主要是探察仙道全身经脉受损情况,他选的针型固是种类繁多,落针手法更是令人眼花缭
,直刺、斜刺、平刺、提
、捻转、弹、刮、震颤,有的一刺即出,有的针却留在
里,针头更用艾绒捏裹了后灼烧,待一壮燃尽,去灰后换上新的艾炷,如此二三壮。
待马仲景试完仙道全身
脉,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川见他伸袖拭汗,便从身边小僮手上接过一块白巾向他递去。马仲景微笑收下。
川不语盯着他,马仲景道:”还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川心一沉,见
上仙道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似是乞求他留下又不愿开口,便道:”大夫有话在这儿说也是一样。”
马仲景一犹豫,道:”既是如此,我只好直说了。这位公子手、脚处的筋脉已是全部断了,在下不才,是无法治的。就我所知,当今天下能令断脉复生的,恐怕一个也没有。”他见
川想说什么,一挥手道,”这是死的,不必争了,倒是我刚才检查下来,他除了手脚经脉外,另断了八处经脉,分别是章门、中脘、膻中、膈腧、
陵泉、太渊、大杼和悬钟。”
川一震,他虽早知仙道除了手脚筋脉外另有几处重要
脉受创,但没料到竟会是这八处
道。须知马仲景适才所说八
,正是十四正经中脏、腑、气、血、筋、脉、骨、髓
气聚会处的八个腧
,分布于躯干和四肢,虽非个个是致命要
,但此八
若受损,等于脏腑等处
气无法凝聚,游散脉中,人体与瘫痪没甚两样了。
川震惊、心痛之余还有些不愿相信,道:”你没弄错么?膻中若——”马仲景叹道:”出手挑他筋脉之人狠便狠在此处,八会
若全部断尽,这位公子活不过当天;偏是那人挑脉时只挑得半断,
气半可通过,他一时之间死不了,却也好不了。”
川何尝不知他所说是真,任是他坚强非常,这时也忍不住
下眼泪。仙道心中不忍,他自经脉被断之时便知此身已成废人,痛也痛过,恨也恨过,那
在雨中醒来,原是想一死了之的,但他浑身无力,连自杀也不能,又想自己倘若一死,
川势必不会独活,他却又如何舍得?这才强忍下来。马仲景的话虽说伤人,到底他早有准备;倒是
川,眼见他强忍眼泪,憋得浑身颤抖,心下不舍,道:”傻孩子,事已如此,还伤心什么?是不想以后照顾我么?”
川摇摇头,忽然擦干眼泪,对马仲景道:”大夫,你刚才替他退烧时的针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马仲景不知他何以有此一问,摇头道:”不是,是前人留下来的。”
川点头道:”我想也是。那些法子本来没有,也是后来有人想出来的;那么现在即便无人能续断脉,又怎知将来不会有人想出办法?大夫便没信心一试么?”
马仲景听了他的话后心中一动,想这少年的话虽然一相情愿,但亦不无道理。他行医二十多年,被人尊称一声名医,但内心深处实为有憾:要知历代名医,之所以被人称”名医”关键还不在于他们的医术高明,而是他们能总结前人经验,兴利除弊,于医学一道有自己的见解与发明。他虽在针灸手法上略有改革,要说到重大医学发明,毕竟没有,此时听了
川的话后,心道:”若我能想出断脉复续的法子,在医学道中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创举,但此事真能成么——”心中一忽儿开心一忽儿懊恼,神色变幻不定。
呆坐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
川公子,你的话原也不错,但此事毕竟难办,也许还不等人想出续断脉的法子,这位公子便性命不保了。”
川一惊,随即了然:仙道的八会
虽未全断,毕竟大受损伤,他一时不得死,却也活不久。马仲景道:”这位公子内力怪异,在下若未猜错,是海南红颜女一路的吧?”
仙道道:”大夫高明。”马仲景道:”你们远道来此,我们也算有缘,若你们信得过我,就在这儿住几天。我虽未必能想出续断脉的法子,令公子多活几
、少一点痛楚,却自信还能办到。二位意下如何?”
二人对望一眼,仙道已是全不在意,只是看着
川。
川想暂时也只得如此,便点头答应,心道:”我身边的钱都用光了,看来只好去借些大户人家的盘
用用。”
但马仲景甚为大方,也不来向二人罗唣银两之事,吩咐下人照顾仙
二人,自己走了出去。倒是
川,回思起来颇觉过意不去。
仙道问起来此经过,
川简略说了。仙道默默不语,只是拉着
川袖子垂泪。
川吻去他眼泪,仙道只道了声”傻”
川也不理他,坐在
沿,让仙道靠在自己身上。
不一会儿功夫,马仲景又进来了,说是新熬好一碗药,要给仙道喝。
川见他如此殷勤,心中更是过意不去,先也不疑有它,但是接过碗走去仙道身边时,经过一面铜镜,却在镜中见到身后马仲景脸上一副
计得逞的笑容,不
一惊,顿住道:”马大夫的药一定是好的,我先喝一口吧。”马仲景忙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这药哪是能混吃的?你要,我再去熬一碗好了。”
川见他神色更觉怀疑,忽的将药碗往上平平一抛,伸手将一旁的小僮抓到面前,闪电般将他下巴
臼,然后接住下落的碗,将药水灌了一小半进那小僮的嘴里,手一拍,又将他下巴合上。
这串动作一气呵成,不等马仲景反应,小僮已
药入肚,眼看他脸色逐渐泛青,不一会儿便双目上翻,七孔
血而死。
川将药碗往马仲景脸上一摔,怒道:”干么害他?”马仲景往左一避,闪身便要出门,
川双足点地,凌空落到他面前,伸手取他双目。他虽不知好好的,马仲景为何突然要下手杀仙道,但想他既不怀好意,恐怕他宅中已有布置,自己人生地不
,又带着重伤的仙道,别中了他的暗算,是以要先擒住他,再让他带他们出去。
哪知马仲景身手居然不弱,见
川手来,便伸手抓他手腕,寓攻于守,反扣他脉门,
川”噫”了一声,食、中二指并拢点他腕脉处太渊、列缺二
,马仲景见招拆招,虽步步后退,却是慌而不
,一步步退到仙道
边。
川忽的一腿扫向他下摆,趁他注意下边之际,对他连使杀招,马仲景功夫到底远不如他,越打越不成章法。
川喝道:”你到底是谁?和丰玉什么关系?”马仲景却不答他话,咬牙道:”南掌门,再不出来可要出人命了!”
川暗叫不好,立刻撇下马仲景,纵到仙道
前,适于此时,一连串暗器正向仙道打来,
川情急生智,将仙道身上一条厚被铺开,将方位不定的各处暗器全包在被中。
只听一阵大笑,一人走进屋中,道:”我们又见面了,
川。”
川将被扔在地上,见屋中多了五、六人,为首一个正是南烈。他一看到他这副
眯眯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神色却仍是冷冷的。
原来当
南烈在海上大难不死,回到陆地后重新纠结了丰玉部众,一起来湘北找
川,顺带购买炼毒所需物药。马仲景虽在湘北行医,他师父却是丰玉门下弟子,和丰玉沾亲带故。南烈这次来拜访他,本是想靠他对这儿的熟悉,
川入彀,哪知他们刚到不久,便听外面一阵大
,马仲景出去后好久不回。
他怕马仲景出事,派人去一打探,哪知那人回报却说
川正在此处。他一时还不敢相信,等马仲景替仙道检查后出来,他一打听,确信果然是
川,当下便授意马仲景下药毒死仙道,他好独霸
川。马仲景与仙
二人原无多大
情,况又是掌门有命,当即照办,却被
川窥破机关,南烈只得现身。
南烈冷冷地看了仙道一眼,道:”这人已是个废人了,
川,你干么还这么死心眼?你若跟了我,今天我还饶他一命。”
川大怒
狂,但眼下自己孤掌难鸣,要如何得
实在没有主意。他一手抱起仙道,慢慢靠向墙壁,原是怕他们四面合围,要靠在一隅,好少受攻击,但背一触墙,却心念一动。
南烈见他目光闪烁,早已心
难耐,又恨仙道碍事,道:”
川,你总爱和我闹别扭,不肯过来,是要我过去么?”说着向他
近。
川正运内力松墙,见他过来一脚踢过去,南烈身子往旁一闪,同时又抢近一步,来到
川面前,
川忽觉右侧
带一紧,已被他抓住,心中不
一惊:”他出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快了?”
不及细思,南烈已抢了
带在手,身形忽的往后一退,将
带围在自己
上,笑嘻嘻地看着
川。
川心中疑惑,看他夺自己
带的手时,却是只见前臂不见掌,他只微微一愣,仙道便道:”是无影手套。”
川恍然。
原来南烈手上戴着丰玉三宝之一的无影手套,这副手套非丝非革,质地特殊,只要有光,便可隐去本
,连带被他遮蔽之物也呈透明,实乃天下一绝。
南烈见仙
二人不理他,心头火起,忽的出手攻击仙道,心道:”我先打死了这个臭小子,看你死不死心?”
他出手迅捷,虽然手掌无影,但掌风有声,
川腿双连环踢他膝盖,
得他一时之间靠不过来。南烈一手戴着无影手套,一手断后续上了铁爪,无法戴上手套,此时一手一爪连番挥动,
川武功原是略高于南烈,但他一手断了,一手抱着仙道,只有两腿可以攻击,处境恶劣非常,十几招后,已是额头冒汗。
南烈得寸进尺,出手越来越快,忽然一招同气连枝,分攻仙
。
川抵挡不住,他不顾自身,先转了个身护住仙道,但将自己背部全卖给了南烈。
南烈又妒又恼,想索
再占点便宜,改拍为抓,要撕他长衫,
川右袖忽的甩出,南烈只感劲风扑面,一时忘了他右臂已断,伸铁爪抓他前臂,另一手仍去撕他衣服。忽听”嘶啦”、”嘶啦”两声,又是”嘭”的一响,屋中烟尘弥漫。众人定睛瞧时,只见南烈双手各抓一块衣布,正在发呆,他前面墙上多了一
,仙
二人已不知去向。
南烈将衣布往怀中一
,道:”追。”当先从破
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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