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女人是他的lover,比Girlfriend更强调彼此亲密关系的Lover。江若悠想,瞪著嵌在浴室墙上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奇怪自己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而一对挂著黑眼圈的眸子却水亮异常。
她冲进浴室,是为了回避燕乔书的私人电话,她不想也不愿听到他跟电话里那个嗲声嗲气的女人情话绵绵。
电话里,女人毫不客气地以英文问她是谁。
“那么请问您又是哪一位?”她刻意以甜蜜的语气反问。
“我是他的lover,你呢?”
“…只是个好朋友。”她如此回答,心底一阵发酸。
她只是他的好朋友,只不过是个好朋友而已。她只是因为昨晚“不小心”在他公寓门外遇到他“不小心”扶他回家、照顾他一夜一
“不小心”接起他的私人电话…只是这样而已,值得那女人以一副尖酸怀疑的语气质问她的身分吗?
那女人咄咄
人的语气仿佛她是个投怀送抱的狐狸
,试图指她的男人,若不是她及时让燕乔书来接听电话,说不定她还要堂而皇之数落她一顿。
她做了什么了啊?值得那女人如此贬低她?
她不过…不过是从台湾千里迢迢飞来维也纳,她其实…纯粹想来欧洲旅游的,只是“不小心”遇到他而已!
她不是有意的,这一切都是无心的…
江若悠想,拚命在心底说服自己,可不知怎地,这一切藉口听来如此薄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而一股酸涩的感觉却在心头盘旋不去,揪得她喉头发紧。她真的没有意思来招惹燕乔书,她只是…只是他的好朋友,可他方才为什么要那样吻她这个好朋友,为什么那样吻她,让她整个
膛都震
起来?对他而言,那个浅浅的吻也许不过是一个类似玩笑的恶作剧——泪水忽地逃逸眼眶,纷然碎落双颊,她愕然,瞪著镜中泪
满颊的自己,不敢置信。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不,她不相信。伸展衣袖,她匆匆拭去颊畔眼泪,不愿承认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
她不可能哭,不可能为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而哭,绝不可能…
“若悠,若悠。”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忽地惊醒她迷茫的神智。
“你在里头吧?快开门啊,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要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他会在维也纳有一个情人,而她却浑然不晓吗?
她是他什么人?不过朋友而已!就算他真有情人又如何?何必对她解释!“若悠,你生气了吗?你别生气,听我说…”
她不听!她为什么要听?他从来不把她当真正的朋友,什么事都瞒著她…既然如此,他就继续当他的闷葫芦得了,还要解释什么给她听?
“她其实…Sophia其实不能算是我的情人,她只是…只是…唉,我刚刚已经跟她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
江若悠猛然拉开浴室的门,瞪著门外满脸写著焦急的男人“你干嘛跟人家分手?”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叹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开门了。”
她不语,瞪他。
而他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眸“若悠,你哭了吗?”
她依然不语。
他急了“若悠,你听我说,我已经跟她画清界线了,从此以后她跟我毫无关系。哎,我真的跟她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我需要一个情人…”
“你需要一个情人?”她拉高声调,不敢相信。
他更慌了“你别误会,若悠,我其实是…不然你当我的情人好了——”话一出口,他立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涨红的脸颊家闯祸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做他的情人!
江若悠狠狠瞪著他。
他竟敢如此要求她?他怎能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他究竟以为她是什么?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吗?
她喉头一紧,感觉泪水又要再度不争气地冲上眼眸,连忙深
一口气。
“燕乔书,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尖锐的语气虽是忿然质问,却隐隐蕴含受伤意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你刚刚玩腻了一个女人,跟她分了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替代品吗,你竟敢把脑筋动到我身上…”
“冤枉啊,若悠,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替代品的意思。”他急迫地说,知道自己弄拧了一切。
天,他是真的想好好解释的,可不知怎地,每一句出口的话仿佛都造成她更深一层的误会,教他更加慌乱无措。
他一向不是个容易失去冷静的男人啊,怎么每回见到她的泪水,他的反应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怎么也无法镇定。
而愈是慌乱,一切愈是解释不清…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冷冷问道。
“我是真的需要一个情人,我想你可以帮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截去燕乔书慌乱的解释,他瞪大眼,左手抚上脸颊,眼眸蕴满不敢置信。
她同样不敢置信,浓浓的屈辱感在
膛漫开,混合著教她几乎无法承受的刺痛。
他竟然要求她做他的妇情…没错,她是在很多小说里看到男主角这样要求女主角,也曾经幻想这样的情节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可她没料到,当燕乔书真的对她提出这般要求时,她感受到的不是刺
与兴奋,而是难以言喻的心痛。为什么她如此推心置腹的好友竟对她提出如此伤人的要求?他们之间的感情纯得不能再纯,友谊也非一般男女可比,他怎么可能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不仅是侮辱她,更重重刺伤了她!
他辜负了她对他的全心信任。
极度的心痛教江若悠不怒反笑,刻意裹上蜂
的嗓音听来让人心寒“你不会想要我做你妇情的,乔书,我长得不够
丽,身材又不好,
手
脚的男人婆一个,不要说在
上服侍你了,连你的日常生活我都搞不定。你要一个这样既不
感又不温柔体贴的妇情做什么?”她顿了顿,星眸点亮嘲讽辉芒“而且妇情是那种出身世家÷业有成的男人才养得起的,就凭你这个领死薪水的小警察也想学人养妇情,别傻了!”
他一怔“我没要你当我妇情,是情人…”
“那又有什么不同呢?你无非要一个能让你发
望的女人吧?”
他一呛“发
望…”
“我告诉你,乔书,大凡在小说里,提出条件要女主角成为妇情的男人就算长得不帅,起码也得有几分性格,要不女主角怎会轻易答应?”
“不是…为了钱吗?”
“哈!如果你是个女的,给你一大笔钱,你愿意跟一个长相难看又有口臭的恶心老头上
吗?”
“我不是老头…”
“可你的确长得不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应…”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她宣布,甜甜一笑。
那样的微笑令他不
打了个寒颤“可是…只要两个礼拜就好了,若悠,我愿意付你钱…”
“你…付我钱?”
他要付钱给她?付钱买她做他的妇情?
天啊!
心脏的紧绞已非疼痛能够形容,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错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半晌,她终于凝聚全身的力量问,轻颤的嗓音像随风远扬的棉絮,飘忽不定。
“因为我需要一个情人。”他还是这么一句。
“为什么?”她已无力讽刺,无力以甜美的姿态掩饰真实情绪,苍白的容颜不见一丝血
。
这样的反应震惊了燕乔书,他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解释“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各种社
宴会,而这个女人必须放
一些,以配合我的
子形象。所以她必须是个“情人”而不只是“女友””
“我不明白——”她语音发颤“你什么时候成了个
子了?又为什么到处去参加社
宴会?你…你不过是个小警察啊。”
“一个休假中的警察。”他补充。
她一怔,忽地领悟“你之所以不肯回警局上班就是为了这个,因为要成为一个
子到处参加宴会?”
“嗯。”“为什么?”
“为了调查一件案子。”
“什么案子?”她蹙眉“如果你现在正在调查案子的话,为什么你的上级要你马上回去上班?难道你是私下查案?”
“没错。”他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上头不认为有调查的必要。”
她不语,依然无神的黑眸显示她的茫然不解,他心一紧,不觉伸出手臂,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你听我解释,若悠,我现在正在追查一个毒品
易的案子,我怀疑那些流行于欧洲上
社会的毒品正透过某种管道
入台湾。为了找出蛛丝马迹,我才假扮成富有的
子,穿梭于上
社
界各式宴会之间。Sophia是——”他咳了咳“我请来的钟点女伴,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这些社
宴会,我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的。”
“是吗?”她眨眨眼,逐渐领悟他话中含意,揪紧的心脏亦逐渐放松“她是你请来的钟点女伴?你付钱让她陪你参加宴会?”
“是的。”
“她也——”她轻轻咬牙“陪你上
吗?”
“当然不。”他迅速否认,数秒,又低声补充“不过有时为了必要,我会故意与她表演些亲热场面。”
“有多亲热?”
“这个嘛——”他微微苦笑,面色尴尬。
她凝眸他,许久,忽地挣脱他的手“算了,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了。”“若悠——”
“所以你付钱请我,也是要我成为你的钟点女伴罗?”
“你当然不一样,若悠,”他听出她讽刺的语气,急忙解释“你是一个朋友,我是诚心请你帮忙…”
“帮忙表演一些亲热场面?”
他一怔,在她充满嘲讽的反问下哑口无言。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还会找别的女人来“帮忙”?”她继续充满嘲弄的质问。
他无语,默认。
她凝望他,星眸掠过异样辉芒“我明白了。”清柔的嗓音一顿“OK,我可以答应你。”
他一愣,有半晌弄不清自己听到了什么,好一会儿,才敢出声确认“你是说你答应帮我?”
“嗯。”“你答应假扮我的…情人?”
“没错。”
“即使必须表演一些亲热动作?”
“对。”
“你确定你真的要…”
“燕乔书!你有完没完?”她终于忍不住了,星眸圆睁,嗓音跟著拉高“我说OK就OK了,你还这么机车做什么?”
被她怒斥为“机车”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剑眉一紧“可是若悠,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会忽然这么爽快答应我?”
因为即使她不答应,他还是会找别的女人与他合作,而她不想看到别的女人跟他表演些不堪入目的亲热动作!
如果真要演亲热戏,她这个好朋友来牺牲就够了,不需要连累别的女人。可她没有告诉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是淡然说道:“你忘了吗?我在台北打赌输给你。”
“打赌?”他微微茫然,显然完全忘了这回事。
“赌输的人得无条件服从赢的人的命令,我现在不过是遵守约定而已。”她一顿,忽地一扯
角,扬起淡淡微笑“我这人一向愿赌服输。”
“哇!天啊,”蕴著兴奋的清脆嗓音在室内回旋“这座宅邸真的可以用豪华两字来形容!天啊,乔书,你姊夫他们家果然不是盖的,连在维也纳都有这么一栋豪宅!”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无端把若悠也给扯进来了?
瞪著江若悠满屋翩旋的身影,挂著灿笑的娇容,燕乔书感觉自己脸上出现三条黑线。
这女人根本天真得不明白状况,她以为自己是应八点档连续剧导演之邀,客串一个風騒妩媚的
妇吗?
她以为一切只是个有趣且刺
的冒险,她脸上单纯的兴奋完全说明了这一点。她根本不明白,他的要求其实是将生活一向平静恬淡的她扯入一桩危险游戏中。
她根本不明白——他真该死!怎么会一时胡涂对她提出那样的要求呢?若悠是天真的、纯洁的,她不曾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黑暗堕落的一面,而他应该好好保护这样纯真的她,不应该将她拉入自己的世界。
他应该好好保护她的,望着正负著双手、凝神欣赏屋内每一处细致装潢的江若悠,燕乔书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紧紧一牵。
他真不晓得自己是见了什么鬼了?也许是因为当时若悠眼眸微微发红的哭颜实在令他心疼,也许是因为两人之前分享的那个吻太过令他心
。
总之,在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一向清明的理智,慌乱地对她坦承他原本想极力瞒住她的一切。
他不打算让她晓得自己正追查的这件案子,更不打算将她也扯进来。
可她现在不仅知道这回事了,还答应做他的女伴,陪他一起在那些堕落的社
宴中闯
——哦,天!
一念及此,燕乔书忍不住要逸出**,这自责的**虽然细微,江若悠仍是清清楚楚听到了。
“乔书,你怎么了?”娉婷的身子迅速落定他西前,灿亮的星眸仔细审视他“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不,我已经好多了,只是——”
“只是怎样?”
只是我后悔了!
他很想这么告诉她,但很明白自己若真如此坦白,下场肯定不会太好过,所以他只是淡淡耸肩,技巧地转开话题。
“怎么样?这间房子不赖吧?”
“是啊。”江若悠拚命点头,注意力重新转回这栋建于十九世纪、外观与内部装潢皆带有巴洛克风格的豪宅“这里真的好漂亮。”她说,而当一名穿著白色制服的女佣微笑地打从两人面前经过后,她更转向燕乔书,调皮地眨眨眼“还有管家跟下人,跟你原来那间破狗窝简直天差地别。”
“当然。”他微微苦笑,半自嘲地说:“毕竟我只是个穷酸的小警察。”“所以才要跟你姊夫借来这间房子演戏啊,这才符合你家财万贯的
子身分嘛。要是还住在你那间小公寓,谁会相信你有能力出入那地社
场所?”“我该庆幸我们燕家还有这么一门有钱的姻亲。”
“年轻、英俊、多金,啧,其实你姊夫陆苍麒还真说得上是典型的金
婿呢。”江若悠顿了顿,
角牵起若有深意的微笑“该说你老爸有先见之明还是什么呢?竟然用指腹为婚这一招二十多年前就把对方订下来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们燕家是有意攀附权贵。”他拧眉。
“不。我不是这意思。”她吐吐舌“只是觉得好玩嘛,指腹为婚,都快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我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两人居然还都遵从父母之命,就这么乖乖结婚了。”燕乔书摇头,到现在还是对姊姊从学校毕业不久便答应下嫁陆家感到不可思议。
照说新时代的女
,不应该还屈从指腹为婚这一套,他姊姊虽说本
温柔,可至少也受过将近二十年的现代教育啊。
“你懂什么?”江若悠睨他一眼“也许他们虽然觉得可笑,可因为都已经悄悄爱上对方了,所以才结婚的…哦,”她说著,忽地
握双手,眸中绽出璀亮光彩“想起来好浪漫。”
对她作梦般的台词燕乔书忍不住一翻白眼“GOd!我真受不了你!”他大摇其头,右手一扬,捏捏她高
的鼻子“真该把那些写言情小说的作家都抓来好好再教育一番,一天到晚写那种没营养的东西,把你们这些傻蛋的价值观都给歪曲了。”
他明明是不屑与不耐的腔调,可听起来却不知怎地带著几分宠溺之意,令江若悠听了不
心跳加速。
她不觉抬手,抚著他刚刚捏过的鼻子,感觉其上似乎还留著一些些教她双颊发热的温暖。
她只能以回嘴掩饰自己片刻的不自在“哪里歪曲了啊?你别因为自己天生没浪漫细胞就嫉妒我们这些富有情调的生活高手。”
“生活高手?我看是作梦专家吧。”他鄙夷地说。
“那又怎样?”她丝毫不以为意“每个人都有作梦的权利!”
“若悠,”他凝望她,许久,不
叹息“你该不会把这一切都当成是某种浪漫的冒险了吧?”
“什么这一切?”她眨眨眼,装作无辜。
“就是这一切啊。”他夸张地一挥手,意指周遭的一切“这栋漂亮的豪宅,穿著制服的佣人,跟我假扮成一对情侣去追查毒品案——你该不会把这些都视为是为你平淡生活增添乐趣的冒险机会吧?”
她不语,回睇他好一会儿,
角终于漾开浅浅微笑“如果我真这么想,又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燕乔书喝斥她,微微焦躁“你以为调查案件是罗曼蒂克的冒险吗?你以为在追查的过程中只会有醇酒美食,不会有任何危险吗?你以为那些人都会傻傻地任你耍得团团转,却不晓得反过来对付你吗?你…”“我当然晓得!”见他激动的训斥有没完没了的趋势,江若悠连忙抓住机会
口“你当我是笨蛋吗?”她瞪他”眼,半啧半怨“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当然明白我们也许必须冒上生命危险,只是你这人为什么总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肃呢?虽然明知这是一件危险又吃力的事情,但我又何妨用一种坦然的心情去面对?把它当成平淡生活中的
也好,罗曼蒂克的冒险也行,总是另一种人生体验嘛。”她冷静说道,条理分明,听来似乎还有几分道理。
燕乔书一愣,半晌,忽地一甩头。
天!不愧能言善道的分析师,他差点被她这似是而非的理论给搅昏头了。“你确定自己是以理智来面对这一切,而不是一时被浪漫冲昏了头?”他狐疑地质问她。
“放心吧,我很理智。”
“即使可能遭遇危险也愿意帮助我调查案子?”
“没错。”
“那…这样也行?”他问,忽然捉住她双肩,灿亮异常的星眸
临她脸庞。她吓了一跳,呼吸一凛“你…你干嘛?”
“若悠,你忘了吗?”他更加靠近她,不可捉摸的笑容隐隐蕴著
恶“我们扮演的是一对情人,理应有些亲热关系。”
“我…我当然知道。”她梗著嗓音,感觉呼吸困难。
“那你愿意与我在公开场合亲热吗?”
“当然…没问题。”
“是吗?要不要来练习一下?”
“练习?”她呛了一下。
“没错。”他缓缓点头“在我们俩公开在社
场合
面以前,至少要练习到可以自然地亲热才行。”
“要多亲热?”
“拥抱势必不可少,也要来几个法国式热吻——”
“法国式热吻?”
就是那种把舌头伸入彼此的嘴里
的亲吻吗?哦,天!光这么想,江若悠就觉得全身发热。
“嗯。”“乔书,你确定…我们一定要现在练习吗?”
“当然。”这可是他唯一能令她自动打退堂鼓的机会啊。
“真的…真的要?”
“真的要。”
“那…好吧。”她深
一口气,低垂眼睑,微微仰起清秀脸庞“来吧。”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
反倒是他呆了“什么?”
“吻我啊。”她说,依然闭著眼,微卷的墨睫妩媚地翘起,细致的脸颊淡淡渲染两抹红晕,玫瑰菱
则划出类似微笑的弧度——天!她又
出这种恍若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了,但这一回,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该不会把他当成某本书中的男主角了?还是那个最近令她
恋不已的影集人物——Josh?
燕乔书凝望她,微微咬住下
,拚命控制显然过于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不知怎地,他觉得自己好像紧张了起来,脑子几近一团浆糊…
“快啊。”她呢喃著催促他,听得出语音微颤。
他深
一口气,双手捉紧她纤细的肩,双
缓缓地落向她,在即将印上她**的瞬间,她突然展开眼睑,眨了眨淡淡朦胧的眸,接著,
畔忽地逸出一阵清朗笑声。
她竟然笑了?
燕乔书不可思议地瞪著面前笑得几乎弯下
的女人,厘不清内心复杂的滋味。他的吻对她而言不是享受,不是
惑,只是纯粹好笑?
他几乎要感到受伤了——“不行啦,乔书。”她笑望他,”面用手捩著过热的脸颊“我们两个不适合亲吻啦,我会笑场的。”
“谁说我们不适合亲吻?”他蹙眉,淡淡的焦躁袭上心头。
“我们一向是好朋友,彼此又没什么
吸引力,亲吻没感觉的啦。”
“谁说没感觉?”他愠怒,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昨晚你的反应可不是这样。”
“昨晚?”她一愣,脸颊的嫣红直染向修长的颈项。
“昨晚我不过轻轻碰了你的
,你不就一副意
情
的模样?”他淡淡嘲讽,有意逗弄她。
“我…哪有意
情
?”她轻轻
息,眼眸别开,不敢瞧他。
他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再度抓过她的身子“你敢说没有?”英
的面容直直
向她。
“你!”她转头瞪他。
四束眸光在空中
会,原本是相持不让的,可不知怎地,气愤与嘲讽的眼神产生了化学变化,成了
绵不已。
两人仿佛都为这样的化学变化吓了一跳,各自退开了一步。
“我…我没意
情
,”江若悠试图继续辩解,无奈语音有些软弱乏力“我是因为你突如其来,吓了一跳而已——”
“吓一跳?只因为一个吻就吓一跳?”他涩涩地说“若悠,那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傻问题!
话刚出口燕乔书便忍不住在心底斥责自己,他干嘛老用这种自以为是的刻薄幽默化解尴尬啊?
何必弄得人家又气又窘?
才刚这么自责,江若悠带著气愤的嗓音便扬起“当然不是!别瞧不起我,虽说我个性像男人婆,又不爱打扮,可是…”
“可是什么?”燕乔书直觉地问,注意到她双眸因怒气而闪闪发光,水亮而动人。
他不觉微微一怔。
“可是!”她咬著下
,好一会儿,总算气急败坏地开口“是,就算我没什么经验又怎样?你打算嘲弄我吗?”
这等于是间接承认了昨夜的吻确实是她的初吻。
燕乔书微笑了,虽然他知道她从来没认真
过男朋友,但却不敢肯定她是否连接吻的经验也没有,也许有某个不识相的小伙子会趁这单纯的女人不备时偷香…
一念及此,他下颔肌
忽地一阵
动。
一想到也许有某些来路不明的男人会乘机占她便宜,他面色便忍不住发青。幸好若悠的初吻是给了他——他神色一霁,
角再度扬起微笑,没去深究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占有
因何而起。
他只全心全意地凝望着江若悠,看着那个明眸火亮,菱
微嘟,一副想杀了他的表情的女人。
天啊,这个单纯又傻气的女人!她怎能连生气都如此可爱啊?
教他好想紧紧抱她在怀里,狠狠吻她到天荒地老——他这么想,身体亦不自觉地付诸行动,健臂一伸紧紧地扣她入怀,
感的双
攫住她的,火热地**著。
她身子一颤,几乎软倒在他怀里,藕臂紧紧攀住他的衣袖。
“乔书,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感觉不到吗?”他沙哑著嗓音逗弄她。
“你在…吻我——”
“嗯。我要…狠狠吻你——”他重重
息,双
不曾也不舍放松,在这一刻,他几乎有股冲动想将她整个人
入怀里。
“你…”她震惊莫名“为什么?”
“就当是练习吧。”他意识不清地呢喃“我们…要多练习,将来才…不会尴尬——”
只是练习。
她想,紧绷的身子终于一软,跟著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只是练习,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悄悄在心底说服自己,两瓣柔软的芳
,不由自主地分启——
他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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