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从上一任的武林盟主于十年前在睡梦中被他老婆给宰了之后,江湖中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坐得上那个宝座了。
因为,所有具有足够能力的人几乎都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却又谁也不敢先动手抢位子,怕还没搞出个名堂来,在一旁挥耽眺的第三、第四者,或第五、六、七、八者就先偷摸上去坐个过瘾了。
然而,不管各大世家或各大帮派有多大的势力、多高强的功夫,在这武林中,最令人畏惧的始终是那个人…厉剑南宫绝玉。
传闻他武功高绝,剑法天下第一,然而,这并不是他之所以教人畏惧害怕的缘故。
传闻他本质自私乖戾、狂傲暴烈,性格冷酷无情、强横无理又自大专断、冥顽不灵,但这些也不是他令人退避三尺…不!三百尺的原因。
他之所以可怕,不在于他的武功,也不在于他的个性,而是在于他的凶暴。
其实,说凶暴还算好听的了,事实上,他根本就是疯的,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疯的,但却不时地发作,而只要他一发作,身边的人畜马上一溜烟地逃得
光,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会开始拔剑砍人,而且,是不论远近亲疏地见人就砍!
在他发作的当儿,黑白对他来讲根本就没什么分别,是非对错也是毫无意义的,其实是非黑白对他而言,本来就没什么道理,但在他发疯的那一刻里,他没人
得最彻底,只要他双眼一发红,被他看到的人就活该必须死无全尸!
所以,能够待在他身边的,大概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忠心耿耿不怕死的人、另一种是存心要死的人,最后一种是懵懵懂懂不知死的人。
战修和叶天涛就是属于忠心耿耿、不怕死的那一类人,他们原是南宫绝玉的义父身边的心腹,义父去世后,南宫绝玉不但继承了义父所有的财产,也继承了义父所有属下的忠心,而他们两个更是不怕死的誓言要追随南宫绝玉到底。
可是,当南宫绝玉发疯时,他们还不是照样逃第一个!
这…这不能怪他们吧?要是他们就这样被砍死了,还有谁去誓死追随南宫绝玉,对吧?
“呃…阿涛,不会…”战修胆战心惊地
了一口口水。“不会是又要开始了吧?”
“唔…好像…”叶天涛也跟著咽了一口唾沫。“是耶!”
两个高大的家伙畏畏缩缩地躲在树丛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个把额头靠在树干上的人,心里头不由得越来越恐慌了。
别看那个人高高瘦瘦的活像是风一吹就要飘到山的那一头去,脸色苍白得宛如长年卧病不起的肺痨患者,长相五官虽然不丑陋也不俊美,倒是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仿佛寒窗苦读十年的读书人。
可这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哪!
无论他看起来有多苍白瘦弱、有多清秀斯文,他疯狂的时候可是恍魔鬼还恐怖,他砍人的时候也恍切西瓜还俐落呢!
“怎…怎么办?要溜了吗?”
“这…还不确…”叶天涛触目所及,猛然心头一惊,倏地噤声,随即迅速道:“你去通知后面的人,我去通知前面的人。”不用怀疑了,当那人像此刻这般开始乾呕的时候,还是赶紧脚底抹油落跑恍较安全。
不再犹豫,两人马上飞身前后离去,不到一刻钟后,他们便已纯
的把下属和奴仆婢女们领到安全地带了。再过一盏茶功夫,当山庄内果然如他们所料的传出阵阵凄厉的狂啸时,两人便不由自主地往身后奴仆那边瞄了一下…
完了,至少又会有好几个人不干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不久之后,他们不但要自己煮饭洗衣,甚至还得打扫兼清洗
壶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苦著脸叹了一口长气。
这回又要上哪儿去找不知情的奴仆呢?
�
八月烈
下,右手拿著一包胭脂水粉,腋下还夹著一块花布,左手则提著厨房大厨吩咐的配菜佐料和茶叶,十六岁的小芽满头大汗地匆匆走在回欧
府的路上,四周俱是散发著阵阵汗臭味的行人。
但是,她身上却飘出淡淡的甜香。
虽然她刚刚不小心被酒楼里的店小二泼了一身馊水,还沾上猪
摊的血腥味,又踩了一脚狗屎。
她身上依然飘出淡淡的甜香!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香味,只知道从她来到洛
城的那一天开始,这香味就紧跟著她,从未间断过,若有人问她,她总说那是她爹娘的香味,再追问下去,她就笑而不答了。
其实,姑娘家身上有香味并不稀奇,而且,她身上的香味也不是很特别,至少不像玫瑰那般浓郁,也没有丁香的沁心和百合的高贵:奇特的是,那种香味若是闻久了,不管多么紧绷的神经,或是多么烦躁的情绪,都会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所以,心情不好的人总喜欢跑到她身边待著。若是挨了骂,她就会泡一杯那种带有甜甜香味的茶给你喝,让你忘却一切忧郁;若是晚上睡不著,她就会为你准备一桶带著淡雅香味的热水,洗后包准让你一觉到天明。
说起来,就跟她身上的香味一样,她并不特别漂亮,也不算高贵,但她却是整个欧
府里最受
的人,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就连舅妈杜
秋也自觉到从小芽来了之后,她好像没那么爱发飙了。
然而,不管小芽有多么好,在杜
秋自私狭隘的观念中,小芽终究还是个外人,而外人呢,自然是越早滚蛋越好,免得老是在她面前出现,碍她的眼,因为,即使她不把小芽当亲人看,还拿小芽当奴婢使唤,但她心里明白,在她背后说闲话的人可不只一箩筐。
所以,自小芽及芨开始,杜
秋就忙著为她找亲事,当然,对象绝对不能好到哪里去,因为再怎么说,小芽也只是个婢女,不是吗?
于是这一天,杜
秋终于为小芽谈妥了一门“最恰当”的亲事,而且马上急著去通知小芽这个“好消息”杜
秋踩著
重的步伐来到厨房后门口,一如所料,小芽正坐在小凳子上低头捡菜叶。
“小芽!”
经由长年累月的“训练”杜
秋的嗓门早就拉高了八度,平常就算没有河东狮吼,听起来也像在打雷,让人想故意装作听不见都很难。
但是,小芽没听到。
“小芽!”
杜
秋很自然的又扯高了八度音。这下子,除非小芽是个聋子,否则总该听见了吧?
但她还是没听到。
奇怪的是,杜
秋并没有再拉高八度大吼:也许是因为拉不上去了,也没有生气,而只是翻翻白眼,然后伸手出去用力的推推小芽。
“小芽!”
小芽马上惊跳了一下,淬然转过头来。
“咦?舅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千万别误会,小芽不是聋子,也不是故意装佯,她只是太专心了。这是她的独特性格之一:一旦她认真做起事来,她就会很专注,非常专注,专注到即使有人在她身后喊救命,甚至被强
、被杀害,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不过,如果说穿了的话,其实刚好相反,她是根本一点儿也不专心,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专心。
事实上,当她在做那种单调、无聊、乏味的工作时,通常都会在脑子里天马行空的
想,而一旦让她找到一个“适当的题目”后,她就会开始将思绪专注在那个题目上头,努力的为自己创造出一个美好的世界来。
譬如,如果她爹娘没死的话…
或者,她爹娘虽然去世了,但她却是被最疼爱她的江叔叔收养了的话…
抑或者,她将来若是能嫁给一个好丈夫的话…
甚至是,如果舅舅、舅妈都很疼她的话…
寄人篱下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刚开始,她也只是用这种方法来暂时
足一下自己,让自己能够继续开朗快活的生存下去,但多年下来,这已经变成她的自然习
了。
“咦什么咦?做事认真是很好,可是也不用认真到听不到别人的叫唤吧?”
小芽懒得做任何反驳,反正辩驳了也没啥路用。
“舅妈找我有事?”一提到这件事,杜
秋马上奇迹般的对她展
出慈祥和蔼的笑容来,虽然很假,甚至还怜惜地,还是很假…抚抚她的脑袋。
“小芽啊!你今年也满十六岁了吧?”
一瞧见她那个模样,小芽的警戒心马上升起,还不自觉地跳起来往后退两步,只差没摆出防御姿势了。
“是没错,舅妈。”
杜
秋的脸笑得更像一团面糊了。
“那就该嫁人了,小芽。”
果然…“我还不想嫁,舅妈。”
“那怎么行,年岁到了不嫁人,人家可是会在我背后说话的,何况…”那张笑脸陡然阴沉了些。“我已经帮你定下一门亲事,你不嫁也不行!”
小芽咬了咬牙。“不知道舅妈是把我许给了谁家?”
杜
秋眼中的恶毒光芒一闪而逝。“很不错哟!是城西王大员外的继室喔!”
就算小芽心里早有准备,可一听到这名字,她还是忍不住倒
了一口气,还打了好几个寒颤。
王…王大员外?
那个又老又瘫,差不多要去向西天报到的老头子!
不会吧?嫁给他做继室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而已!谁都嘛知道其实是嫁过去做他那两个儿子,甚至是孙子的玩物,等他们玩腻了、厌了,恰恰好做老头子的免费陪葬“物”!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康的事!
虽然这边的人不是什么鲜花!顶多就是杂草一棵,可也不是活该任人践踏那么卑
吧?
她不过十六岁,未来还长远得很,她也答应过娘亲,即使再孤独、再无助,她也要自立自强,让自己活得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咦?等等、等等,这个…好像是爹说的吧?
管他的,谁说的都好,最重要的是,她或许常常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可这并不表示她很笨,别拿她当白痴看好不好?
于是…
“我不嫁!”小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杜
秋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知道舅妈不喜欢我待在欧
府,那我马上离开总行了吧?”
“不!”杜
秋笑
地摇了两下西瓜脑袋。“我要你和燕玲同一天出嫁,我要看到燕玲被人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嫁到浔
去,而你就给我自己走到王府的后门,这样你明白了吧?”
小芽和幸灾乐祸的杜
秋互视片刻之后,倏地,小芽身子一矮,又坐回小凳子上去捡她的菜叶了。
哼!谁理你啊!
而杜
秋却以为小芽不得不认命,不自觉地得意的呵出胜利的笑声来。
好恐怖的鬼哭!
当晚三更时刻,一条小小的人影背著一个简陋的包袱,双手还吃力地抱著一个中型盆栽,悄悄的从欧
府后门摸黑离去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下临茫茫九派,上接冥冥苍穹,重山叠岭,云雾缭绕,秀丽多姿的庐山充满了大山大水的气魄,
漾著令人神往的灵气;古往今来,吸引了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兴之所发,诗文便就。
而南麓秀峰的飞瀑
云、古木参天,更是庐山最灵秀之处。特别是在这盛夏时分里,在那秀峰山脚下、那幽谷清泉间,那一座全以大白石堆砌而成的大庄院,悠然恬适、静谧淡雅,将这芙蓉山水处衬托得更加灵秀非凡。
然而,却没有几个人敢靠近这儿,连住在里头的人也不太想靠近这儿,因为,每当山庄里的可怕狂啸声响起之前,他们就得像逃难似的离开那座山庄,而且,这种情况不是偶尔一次发生,而是一次又一次,逃得他们自己也都快发疯了!
所以,在这座山庄里工作的奴仆都待不久,事实上,所有的婢女都嘛早就跑光光了。
因此,可怜的战修和叶天涛便得轮
出去拐骗年幼无知的良家奴仆回来,就算只来顶上一、两个月也好。
唉…他们实在很想…叫救命哪!
“这次换谁了?”敢问这句话的人就一定不是他,事实上,他只是在提醒对方…该准备出发了。
“咦?”战修粉无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是吧?又换我了吗?”
“少来,就是你没错!”叶天涛也很慷慨地贡献出一
食指帮战修指著他的鼻子。
“是这样吗?”战修还想做垂死的挣扎,让一切变成梦。“你没有记错吗?”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很用力的给他记错的!”这叫顺应民众要求。
“这就不必了,”战修忙道:“下次还是我自己来记就好了。”
“你不必客气嘛!咱们是好兄弟,我很乐意帮忙的呀!”叶天涛
出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
“不、不、不!您才真的是太客气了,我自己的事当然要由我自个儿来,否则,哪天我要是懒得连爬都爬不动了,那可就糟了,你说对吧?”战修更是假笑连连。
“随便你。”叶天涛耸耸肩。“这次你要到哪儿去找?”
战修的笑容忽地消失了!换上一声苦恼的长叹。
“这邻县附近都不行了,我想更往南去。”
“南昌?”
“不,南昌去过了,我要去芦陵。”
“芦陵啊!那可以多找几个人嘛!”
“我尽力罗!”战修不抱任何希望地说:“那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麻烦你罗!”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要不叫他去拐骗人口,要他做什么都行。
战修突然觉得有趣地笑了。“阿涛啊!别忘了少爷不喜欢吃鹿
喔!”
叶天涛顿时一愣。“呃?”
“哦!还有牛
、猪
、兔
,他统统都不吃的喔,”
“咦?”叶天涛突然觉得有点不安。“你…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战修似乎就要忍不住了。“那个…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庄里的大厨半个多月前就走人了,这阵子可都是我自己下厨伺候少爷的三餐喔!”
叶天涛又是一愣,旋即惊慌失措地张大了嘴。“你…你的意思是…是说…”
“嘿嘿嘿!老兄,你总算明白了。”战修幸灾乐祸地爆笑出来。“我不在的时候,就换你下厨罗!”
天哪、地啊!他经手的食物中,唯一能吃的就是生食!竟然还要他料理给少爷吃!给那个暴躁易怒的疯子吃?
不如他自己下锅去被煮好了!
于是,经过谨慎地考虑再三之后,叶天涛终于决定了!去拐骗人口,还是恍煮东西给疯子吃要来得安全一点,所以…
“我说…嘿嘿!阿修啊!我在想…”
“免想!”
“可是…”
“免谈!”
“阿修啊…”“免哭夭!”
“你嘛帮帮忙…”
“免唱哭调仔!”
“…我想,那我还是先抹脖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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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出入庐山必会经过牯岭镇,而这个不大不小的城镇也因此逐渐繁荣起来。
但是,大体上来讲,大部分的商家还是由当地居民所经营的,他们自给自足兼赚外地人的钱,有好处必然先给自己人,要照顾当然也要先照顾自己人;
简言之,就是他们有所谓的排外心理。
要赚外人的钱又排外,还真是有够矛盾的!
“对不起,小姑娘,你在这儿是找不到工作的,还是到邻镇去试试吧!”食堂掌柜的对那个抱著一大盆花来找活儿干的小姑娘歉然地道。
“可是…”小姑娘…小芽的表情似乎很苦恼。“我身上已经没有半文钱了。”
一路往北的路途上,如果不是为了照顾盆栽,她的包袱就不会被偷了…好吧!她招供,一逃离欧
府后,即使将来如何仍是个未知数,她却早已迫不及待的把她心不在焉的幻想力发挥到极致了。
所以,她连包袱是什么时候弄丢的都搞不太清楚,结果,身无分文的她力气只够走到牯岭镇。虽然她并不后悔…爹爹说过,后悔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但这种情况的确令人相当不知所措。
唉…真是世态炎凉不成?
“这…”掌柜的为难地觎一眼另一头的老婆,犹豫半晌后,还是摇摇头。“很抱歉,我顶多可以给你几颗馒头,其他的我就帮不上忙了。”
几颗馒头?
拜托!那能撑到几时啊?小芽不由自主地转眼朝食堂内的客人望去,以充满期待恳求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的客人。
就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帮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吗?
“嘿嘿嘿!小姑娘,想找活儿是吧?嘿嘿嘿!要不要我帮你个忙呀?”
哎呀!世上果然还是有好心人的!
小芽、心头一喜,忙定睛望去,可刚一看清楚,她就失望地转回头来,心中不由得比适才更要
气几分。
那个胖大汉子脸上的婬
之
大概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怎么了?小姑娘,你不是要找工作吗?嘿嘿嘿!小姑娘,你只要陪我过一晚,我就给你半锭银子如何?不但好赚,而且包你
的喔!”
连鄙夷都懒得鄙夷了,小芽根本不想理睬那只
狼,兀自拉好系在盆栽上的小袋子…里面是花的种子、乾燥花和一些小瓶、小罐等等,再抱紧了盆
栽,正想离开食馆到别处去试试看时,没想到才刚走出一步,她的肩头便被一只油腻腻的胖手给抓住了。
“喂、喂!小姑娘,你很不识好歹喔!大爷是看得起你,才给你个赚钱的机会,你竟然敢用这种轻忽的态度来回报我?哼哼哼!想走?没那么简单,今天大爷我非让你陪我一夜不可!”
小芽正在心里诅咒胖
狼的祖宗八代,却出乎意料之外的,胖
狼才刚说完,他的肩头上竟然也出现了一只手。
“这位老兄,你要是憋不住了,镇上也有
院让你去纾解纾解,别在这儿騒扰良家妇女行吗?真是有够丢我们男人的脸哪!”
那只
狼马上转移了目标,他怒容满面的对上一位三十多岁的青衣文士,除了五官相当俊逸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你是谁?竟敢管大爷我的事!”
青衣文士似乎比小芽更不想理会他,所以,他只是略显不耐烦地轻声说出四个字。
“白石山庄。”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火气,可这四个简简单单的字却吓得胖
狼差点当场
子,脸色骤变,并登登登地连退三大步,之后才抖著嗓子嗫嚅道:“白…白石…山…山庄?”
“没错,白石山庄。”青衣文士仍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斯文表情。
胖
狼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大步,但是…
虽然白石山庄的确就在不远处的秀峰下,然而,这个文士型的男人真的有可能和那个武林中号称疯子庄的白石山庄有任何关系吗?
胖
狼犹豫了好一会儿。
“你…你是谁?”
文士轻叹一声,才轻声细语的回答“战修。”这个胖子真的不想活了吗?居然敢质疑他的身分!
胖
狼全身的肥
突然开始震动了起来。“战…战修?无情秀士战…战修?”天啊!眼前的人的确像是传闻中无情秀士的模样没错,三十多岁,俊逸斯文,老爱穿青色文士衫,看起来完全不像武林中人。
“拜托,是战修,不是战战修好不好?”或许可以把他逮回去,好让少爷下回发飙的时候,有只猪可以给他宰来出出气,搞不好这样他会早点冷静下来、早点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呃…呃…对不起…”冷汗涔涔的胖
狼又开始往后退了。“这…我…我不知道是…是战大侠,那个…我…我…”
猪要跑了!
战修再次轻叹。“算了、算了,下次不要再让我碰见你就是了!”
“是∏∏!”胖
狼一叠声的叫著落荒而逃。
战修这才转向正在发愣的小芽。
“小姑娘,你…会下厨吗?”他满怀期望的问。
而半个时辰后,就见战修单手抱著那盆中型盆栽,带著小芽往白石山庄的路上走去,一匹骏马则跟在身后滴答滴答的一步步跟著。
“…兔
、
。
,还有猪
也不吃,这样你记清楚了吗?”
小芽蹙眉思索了半天。
“那个…那你们少爷到底吃什么
?”
“咦?”战修一听,不
猛搔脑袋。糟糕!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去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哩!以前大家都嘛料理素食给少爷吃最乾脆了。“唔…这个嘛…嗯…ㄟ…啊!对了,他吃鱼。”
“鱼?他只吃鱼?”
“对!”战修非常肯定地猛点头。“不过,他不喜欢吃蒸的,嫌太腥了;也不喜欢吃炸的,他说太油了;还有煎的他也讨厌,因为他不喜欢那种焦焦的味道;另外红烧、糖醋、豆瓣什么的,他统统都不喜欢,因为味道太浓了…哦!对了,他也不喜欢喝鱼汤。”
小芽听得直发愣。“可是…可是这样一来,那他不就只有吃生鱼了?”
“生鱼!”战修似乎吓了一大跳。“老天,千万不可啊!除了蔬菜之外,少爷就最讨厌生食了。”
这回换小芽猛搔脑袋了。“那…他就只吃素食罗?”
“应该是吧!”战修也不太有把握的说。因为过去从不曾有人想到要去分析一下这么复杂的学问。“不过,味道要尽量清淡一点,少爷的脾气不好,只要有一口不合他的胃口,他可是会马上掀桌子的。”
“这样啊…”小芽恍然大悟。“原来是个任
的小鬼,就跟我表弟一样嘛!”
耶?任
?小鬼?
等等、等等!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姑娘,你…”“战爷请叫我小芽就行了,”小芽忙道:“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味道清淡点当然没问题,不过,如果小孩子正在发育期的话,最好还是要多少吃点
,否则会长不高哟!”
长不高?
天哪!少爷还不够高吗?
“姑娘,请听我…”
“不过,战爷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少爷掀桌子的…”
“不是,我是说…”
“…当然,一开始我也不会让他吃太多
…”
“姑娘,拜托…”
“…既然他吃鱼,那就先从鱼开始好了…”
“姑…”
“耶?战修,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芽的滔滔不绝和战修的急于解释蓦然中断,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山庄那边望去,马上发现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大胡子正领著一大票人匆匆地跑出山庄大门。不用解释,战修马上明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于是,他也急急忙忙地拉著莫名其妙的小芽跟著慌慌张张的逃命去也。
不一会儿,一群人全聚集在老地方,小芽依然是满头雾水。
“那个…请问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呀?不是要去山庄吗!”
而叶天涛却是此刻才发现到小芽的存在。
“咦?她是谁?”
“我们的新厨娘呀!”战修得意的笑了。“看我对你多好,一发现她,就马上带她回来救命,免得我回来时,发现你真的抹脖子死翘翘了!”
“她行吗?”叶天涛狐疑地上下打量小芽和她抱著的盆栽。“她看起来好像年纪很小的样子,真的会下厨吗?”
“她十六岁了,过去八年来都在南昌欧
府帮佣,而且,一开始就是在厨房里帮忙的,我想,应该能应付了,至少比你行吧?”战修反驳道。
“这样啊…”叶天涛听了,不觉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好像真的比我行,那…谢了,老弟,真的是救到命了!”跟著,他又转向小芽,对她点点头一不意。“我叫叶天涛,跟战修一样是少爷的心腹,以后少爷的膳食就麻烦你了。”
“是,叶爷,我会尽力的,不过…”小芽说著,就朝四周那些奴仆望去,有的很紧张害怕的样子,有的却已经躺下来打瞌睡了,而且,他们清一
都是男的。“为什么大家都跑到这里来?”
战修和叶天涛互觎一眼。
“啊…这个嘛…老实说,我们少爷的脾气不太好…呃!真的是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哦!我明白了。”小芽停了一下又说:“大概是你们把他给宠坏了吧?”
咦?宠坏了?
“就像我表姊小时候和我表弟现在一样,真的是好任
呢!一个不如他们的意,就胡乱发飙,又是丢东西,又是打下人出气的,要不就是大哭大闹,真的很不像话,舅舅实在应该趁他们还小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譬如抓起来打打
股什么的…”
打…打
股?
打少爷的
股!打厉剑南宫绝玉的
股!
战修和叶天涛愣愣的面面相觎。
“…如果舍不得打,那就在祠堂里罚罚跪也行啊!”罚…罚跪?
叫少爷在祠堂里罚跪!叫厉剑南宫绝玉在祠堂里罚跪!
战修不由得
了口唾沫。“那个…小芽啊!我想我最好告诉你一下,那个…我们少爷他不是…”他倏地顿住,因为山庄里突然传出一阵凄厉的狂啸,旋即又向小芽看去,他担心小芽会不会就这样吓得头也不回地落跑了。
没想到小芽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沉
片刻。
“唔…你们真的是把他给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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