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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身为指挥使府的女主人并不简单,最起码要清楚指挥使府的环境,什么楼阁住什么人,也要明确的知道那些奴婢、仆妇和下人是何职位,负责伺候谁的。

 巾这些天陆续送来的名册中,紫萝才知道,原来侯爷娶的不只是她们这三位同进门的夫人,在这之前也有不少侍寝的侍妾,现在都住在六湘亭内、

 “依少夫人的地位,有权要各房的夫人和侍妾一一来拜礼。”纪福在一旁解释道。 

 “这…好吗!”她不想让人以为她用权势人。

 纪福恭敬的站在桌边道:“这是应该有的礼数,只是以往由老夫人做主,老夫人要所有人不许靠近霓霞馆一步,所以就没有人敢过来了。”

 虽然明知道章惠娘对自己的态度,但紫萝再一次听到,还是很难过。

 因为她终究是侯爷的母亲、自己的婆婆。

 自古焉有媳妇不顺从婆婆的道理,如今侯爷却为她而母子恶言相向,教她如何心安?

 “一切就由总管安排吧!”她点点头道,并且吩咐,今后对于老夫人的生活起居一定要更加注重,千万不可怠慢知道吗?”

 “是,小的遵命。”

 紫萝再继续翻看真他的地形书册,发现以前去过的一座庵堂也在其中,不多注意了一下。

 “这地方住的是什么人呢?”

 纪福探头看了看“是太夫人,已过世老侯爷的母亲。”

 “那就是祖母了!”这个发现教她讶然的抬头,看着纪福。“为什么让太夫人往如此偏僻的地方?”

 真是太失礼了,她不知道府中有个太夫人,以致至今从未正式拜见过,这实在有违孙媳妇的孝道。

 没想到那位婆婆是太夫人。再回想起那庵堂里面破旧的陈设,更教她惭愧。

 “可不可以麻烦总管询问一声,就说我要去拜见太夫人,好吗?”

 一直面无表情恭立在旁的纪福,听到她这样说,竟表现出激动的情绪,眼眶润。

 “是,小的立刻去办。”

 他奇怪的情绪改变令紫萝看了不解,好像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一般。

 可是为什么呢?

 纪福的身影才刚离去,冬虫、夏草就走了进来。

 今紫萝的身份与以往不同,所以她们有礼的一福,道:“冬虫、夏草见过少夫人。”

 “两位讲起。”紫萝一如以往和气“请问两位来,是不是老夫人有什么事吩咐?”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决定由冬虫开口“老夫人有今,要我们过来将所有的名册跟账簿送到她那里去。”

 明显的,是不愿放弃女主人的权力。

 “可是…”紫萝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侯爷要我将这些账簿详细的核对一番。”

 “少拿轩儿来我。”紫萝才说完,站在门外等候的章惠娘就走了进来。本来她是不屑见到这人的,可是一听到她把纪轩抬出来,就忍不住发火的进门。“别忘了我是谁,不就是他的娘,府里的老夫人吗?没有我,他坐得上指挥使的高位,”

 一想起那个忘恩负义的孽子,她就气得咬牙切齿,不过更恨的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使手段,纪轩又怎么敢这么违抗她。

 “冬虫、夏草,还不把账本给我搬过来?”她斥声命令。 

 “是。”不敢稍有迟疑,两丫环快速的将桌上所有账簿搬走。

 “还有。”走到门口的章惠娘倏地一回头,瞪着紫萝喝道:“等一会儿命人将花、秋月两名婢押到我那里去,别以为我就这样算了,对于这两个叛徒,我气还没有消呢!”

 炽烈的恨意明显的涌现在她眼里,教紫萝看了不害怕。

 “对不起,老夫人,花、秋月有伤在身,紫萝不能让您把她们带走。”一旦被押走,她们悲惨的下场可以想见…

 “什么?!”章惠娘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然大怒。“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好大的胆子。”一直以为这个人柔柔弱弱的好欺侮,没想到也有倔强的时候。

 “对不起,老夫人,紫萝不能答应。”她再一次坚定的说。章惠娘气得全身发抖,双拳握紧。“哼,你以为这样就护得了她们了吗!冬虫,立刻去给我找人来,我要马上把那两个婢押走。”

 越是有人反抗,她就越要达到目的,等她处置那两名丫环之后,看谁还敢瞧不起她。

 “是。”冬虫遵命的跑了出去,没多久就带了几个男仆跑回来。 

 “到房里把花、秋月两名婢拖出来。”章惠娘喝声命令。

 “是。”几名男仆立刻冲向旁边的侧屋。

 “住手,不许你们这样。”紫萝想阻止,奈何独力难挽狂澜,根本抵抗不了他们一帮人。

 不久,带伤的花、秋月就被又拉又拖的押了出来。

 “少夫人,救救我们呀!”两人一看到凶神恶煞的章惠娘,立刻哭喊成一片。

 紫萝心急如焚,却怎么也拉不开那些男仆的手。“放开,求你们放开她们。”

 怎奈有老夫人在场,谁也不敢听她这位少夫人的。

 “还不将人拉走,在等什么?”章惠娘再下令,抓住花、秋月的男仆们不敢拖延,立刻快速的将两女拉了出去。

 “少夫人救命啊!少夫人救救我们…”她们的求救声越来越远,不绝于耳。

 章惠娘得意的轻哼一声,睥睨的斜视紫萝一眼,开心大笑着离去。

 “怎么办?怎么办?”紫萝焦急的踱步。

 “找纪轩啊!”章靖亭由门外晃了进来,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忘了你还有位不错的相公吗?少夫人。”

 他的话提醒了她,也没想章靖亭为什么会袖手旁观,就急着往外奔去,找纪轩救人。

 紫萝几乎找遍了整个指挥使府都没看到纪轩,就在她感到沮丧而失望的时候,正好瞧见纪轩由外头回来。

 “相公!”她喜极的上,迫不及待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求求你,救救她们两个!”

 听到紫萝如此受辱,纪轩当然不悦,二话不说的前往章惠娘的住处,将两人救下,并且下令将参与抓人行动的丫环、仆人都处以杖刑二十,以示惩戒。

 听院子传来不断的惨叫声,章惠娘气得脸色青白。“你竟然把我的人抓起来责打,你以为是谁让你成为纪家少爷,是谁让你坐上侯爷爵位的?你现在要恩将仇报了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娘言重了。”纪轩冷然一笑,她用恩情当盾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只不过是把一群不知尊重主母,不服从命今的人处罚一顿而已,教他们认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应该听谁的话。”

 他的话无疑是再一次宜示紫萝的地位跟身份。

 他绝不允许再有人看轻她。

 “侯爷,小的知道了,求侯爷饶命!”

 “少夫人原谅啊!”“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见风转舵的告饶声不约而同的传来。

 紫萝原本就是个仁善的人,见到大家为了她被惩罚,心中早已不安,因此也焦急的代为求情道:“相公,他们都已知错,请放了他们吧!”

 她就是这副柔弱心肠,容易让人心生怜爱。

 “没听见少夫人的话吗?还不放人?”原本此举就是为了稳固紫萝的地位,让所有人知道女主人只有一个,现在紫萝为他们开口了,他当然乐于做个顺水人情。

 紫萝喜出望外,亲自走到门外,为那些受罚的人松绑。

 “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众人无不感激她的宽宏大量,纷纷跪地叩谢。

 “你…”这分明是和她作对!章惠娘怀恨的看着这一切。“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太大意了,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纪轩会喜欢上孟紫萝。

 她不应该把孟云湘的女儿弄进府来的。

 而且她已清楚看出纪轩要夺走她主母地位的决心,看来明战是不成了,必须暗谋才行。

 于是她口气一缓,笑着道:“这件事情是娘处理失当,其实我不过是关心两个丫环的伤,叫人带她们过来看看而已,现在见她们差不多都好了,我心也放下了。紫萝。”她提高音量呼唤着。

 一听见叫唤,正关心下人伤势的紫萝立刻站起来走回屋内。“老夫人。”她恭恭敬敬的走到章惠娘面前。

 章惠娘抑下心里恨之入骨的厌恶感,佯装亲切的拉起她的手,道:“傻丫头,怎么还叫老夫人呢?我是纪轩的娘,也就是你的婆婆,莫非你看不起我这个婆婆?”

 “不,不是。”紫萝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惊惶的摇头, “媳妇不敢。”她不明白老夫人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如此大。

 “那还不叫娘?”

 紫萝看了依然眉头紧蹙的纪轩一下,这才羞答答的一福身。“娘。”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章惠娘拉着她、的手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既然对纪轩没有办法,她就将心眼放在孟紫萝的身上,瞧她笨头笨脑的样子,一定很好掌握。

 纪轩一时也不明白章惠娘的用意,只希望她又别有心机就是。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带紫萝回去了。”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将紫萝带离她远一点。

 “怎么?难得我们婆媳尽释前嫌,想多谈谈也不成吗?”她佯装失望的对紫萝抱怨。

 “这…”一向和善待人的紫萝当然不忍见章惠娘生气,尤其她又极想化解两人间的深仇大恨。“相公,就请让我留在这里多陪陪娘好吗?”

 好骗的傻瓜,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保护她?他不悦的拢紧双眉。

 “好不好嘛!轩——”每当她有所求时,都会这样呼唤他的名字。

 “算了,你爱留就留吧!”相信这事之后,短期内老夫人也不敢对她怎样,姑且静观其变好了。 

 “谢谢相公。”紫萝巧笑倩兮的送他出去。

 紫萝对庵堂里的太夫人总有一份牵挂和关心,因此,翌在向老夫人请安之后,就带着花和秋月一起前往庵堂,再度造访深居简出的慈蔼老者。

 “请向太夫人禀报,说少夫人来向她老人家请安了。”见一名小尼姑守在庵外,秋月走向前说明来意。

 小尼姑有礼貌的一揖,道:“是,少夫人请进来。”

 这是一座木造的结实庵堂,里面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

 太夫人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诵读经文。

 紫萝盈盈下拜,上了三灶清香之后,安静的跪在太夫人身后听她诵经。

 许久之后,太夫人诵完了课,回过头来一笑。“你来了。”

 紫萝缓缓的张开眼睛,有礼的道:“是的,孙媳妇紫萝来拜儿太夫人。”

 “世外之人,早忘了七情六,忘却世俗的红尘往事了。”她站起来走到紫萝的面前,将她拉起。

 “第一次初见是缘分,第二次再见则是孽,你实在不应该再记得这个地方。”太夫人慈爱的语气中却有一份愁怅。“以后还是别来得好。”

 徒添愁怨啊!

 “为什么呢?”太夫人话中的玄机教人不解。“身为您的孙媳妇,来向长辈请安是应该的。”

 不明白太夫人的态度为什么与前次截然不同,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或不对的地方吗!“除非太夫人讨厌紫萝,不喜欢我这个孙媳妇。”

 “怎么会呢!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身份,也没有谁比你更令我满意的了,只是我既是出家之人,当以清静为重,不喜欢被世俗打扰罢了。”

 如何能告诉她,她是自己的亲孙女,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多年,诵经祈佛好不容易盼回来的亲血脉啊!

 可是她的罪孽太深重了,以致亲儿终身得不到快乐,郁郁寡而死;令儿媳妇一生守寡,以恨念支持生命活着;让亲生血脉寄人篱下悲苦了十七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当年的执念所造成的,现在她只能带着满身的罪孽一一向他们赎罪,在这庵堂里不断的忏悔而已,又怎么敢奢望亲情的温暖,那是会遭天谴的。

 可是她的悔、她的罪紫萝并不了解,只是一心想做个称职的孙媳妇,所以她不畏太夫人的冷淡,依然谦恭的请求接纳。

 “那就请让紫萝每天在向老夫人请安之后,到庵堂来听您诵经讲佛,让紫萝沐浴在您的慈善之下,也为已过世的母亲积一点福报如何?”一想到过世的苦命母亲,紫萝美丽的水眸不觉黯然。

 同时,太夫人的眼角也润了,但她很快的别过脸拭去泪水,并未让紫萝察觉。“你娘她…过世了很久吗?”

 紫萝微微低下头,歉然的拿起绢帕轻拭眼泪,经快一年了,她是在病魔的折磨下过世的。”

 在她心里最为挂念和不舍的就是母亲。一生的痴情、一世的等待,毫无怨言,默默承受着孤寂与辈短长,结果换得的是什么?一份永无回应的绝情,以及一辈子不堪的名声。

 说不怨是假,说不恨是虚,只是这分怨、这分恨,她无从报复起,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害了她娘的人。

 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究竟在哪里?

 “你…怨过命运吗?”再一次轻叹出声,太夫人红的眼望向菩萨,然后垂首忏悔。

 “我…我不知道。”紫萝坦诚的道。

 对这位仅见过两次的太夫人,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以及不知何来的孺慕之情,就像是已经认识很久的亲人长者一般,自然而然的向她吐自己的心事。

 “我只知道我娘在世时,一再教导我要认命,不要怀恨。她告诉我,我比她幸福,因为找有朝—会见到我爹,而她…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回想起娘在病榻前告诉她的话,就不由得一阵鼻酸,因为至今她仍无法达成代娘见爹一面这桩心愿。

 她的话让太夫人双肩耸动,喑哑地道:“好了,时间不早,你应该回去了。”

 她始终没有回头再看紫萝一眼。

 “那太夫人允许我再来吗?”她再一次询问。

 希望有机会再来看看老人家。

 “不用了,你走吧!”太夫人这一次几乎是激动的催促。

 紫萝十分难过,莫非自己在刚刚的谈话中冒犯了老人家?

 “太夫人…”她焦急的想靠近。 

 “走!”

 紫萝被她的一声大吼给吓得退了回去。

 “对…对不起。”呜咽一声,紫萝掩嘴哭出来,提起裙摆含泪奔出庵门。

 花、秋月一头雾水的看了太夫人一眼,然后快速的追去。

 三人一走,太夫人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俯跪在蒲团上,泪水像打开的水闸,一发不可收拾的狂而下。

 “太夫人。”小尼姑手足无措的想上前安慰。

 “你让她好好的发一下,尽情的大哭一场吧!哭完了,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意外的,纪福从殿后走出来,阻止了小尼姑。

 “义父…”

 纪福走过去,拍拍小尼姑的肩膀,喟叹一声后负手走了出去。“别忘了我代你的话,好好的照顾她。”

 说着消失在魔门外。

 而出了庵堂的紫萝,才走不远就碰上焦急寻来的纪轩。

 他一看到找了好一会儿的子就在眼前,放心的笑开俊颜,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走向她。“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突然发现她眼眶红红的,他倏地收住笑,眼神凝重的抬起她的脸庞。“你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紫萝浅浅一笑,轻摇着头拉下他的手,他如此的关心教她心里一暖,什么霾都消失不见。

 “没什么,再大的事儿一见到相公,我都马上就忘了。”她破涕为笑的道。

 “这么有效?”

 笑着点头,她将头靠在他的膛上,直接感受他的爱意。

 她的柔’向来能克他的刚,只见他温柔的一笑,将手环在她的上,两人情意深浓的缓缓走向霓霞馆。

 在两人渐行渐远的同时,纪轩若有听思的凝望庵门一眼,恰巧与开门走出来的纪福对望。

 婆媳之间的仇恨得以化解,相公又极尽宠爱,此刻对紫萝来说,真可谓如置身梦境般美好。

 而这情况在府里上下也传扬开来,大家都知道紫萝真真正正是这个指挥使府的主母了,所以开始不断的有侍妾和纪轩的属下前来拜见这位新掌权的女主人。

 “真是过分,在这些送来的贺礼中,就独独少了柳双双眼王如雪,她们两人真是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近来拜见跟送礼的名册中仍不见那两人,花不平的骂道。

 “算了,我又不要大家这样,其实平平淡淡的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不是好?”向来恬静的紫萝有点过不惯这种天天被人奉承的日子。

 “话不是这么说。”秋月泡了杯人参茶进来,正巧听见两人的对话,也发出不平之声。

 “少夫人是这个指挥使府的主母,是侯爷的元配,要是连府里一两个小小的侍妾都治不了,那不是让所有太原的百姓笑话吗?她们这么做无非是挑衅你的权威,要让你在众人之前抬不起头来。”

 谨儿的事情秋月犹记恨在心,好不容易少夫人苦尽甘来,非要好好的修理柳双双一番,谁教她仗势欺人,如此跋扈。

 .“秋月说得没错,她们正是这样。”花也不忘柳双双怂恿老夫人责打她们之仇,想借机报复。“尤其是那个三夫人,她仗着侯爷的宠爱,没把少夫人你放在眼里,还记不记得昨下午在花园里遇上,她一声招呼都没打,转头就走,真是太没有礼貌、太放肆了。”

 “可不是吗?听说她还把谨儿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这不是迁怒是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希望紫萝去找柳双双算账。

 可是紫萝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人家既没找到自己头上,她又怎么可以轻易为了一点小事就去招惹人家呢?

 因此她只是浅浅的一哂“算了,都是自家人,凡事别太在意了。”说完合上书,走回内室去。

 可是花、秋月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柳双双,再说紫萝对她们如此好,怎么可以令她遭受这样的欺侮呢?

 所以两人决定代紫萝出头,柳双双和王如雪来向紫萝臣服。

 “我这就过去叫她们两人过来。”花说着,到外面唤了两名丫环,一起往蝶羽楼走去。

 三人一路走到蝶羽楼,沿途招来不少好奇的眼光,因为三位夫人之间的暗汹涌,一直是下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谁能得到侯爷的宠爱更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以前得宠的是三夫人柳双双,她的态度当然跋扈起来,现在风水轮转,转到了霓霞馆那儿,少夫人当然得为以往出一口气了。

 “传少夫人的话,请三夫人立刻去拜见。”花朝站在门外的丫环叫道。

 “什么?要我去拜见她,叫她等到死吧!”正在厅里喝茶的柳双双,一听到楼外花的叫声,不等丫环进来察报,就自己冲了出去,泼妇骂街般的叫嚷“回去告诉那个弃妇,侯爷的心很快就会被我抢回来了,她等着大声哭泣吧!”

 说着将门奋力一关。

 “什么?太过分了。”花拉起裙摆冲上台阶,用力的拍着门“三夫人,你敢不听少夫人的命令,是想被赶出府吗?”

 她声嘶力竭的叫着,企图以逐出府来柳双双就范。

 岂料,这话让柳双双更为生气,她忿忿的咬着牙,一拍桌子。“目中无人的婢,是欠人教训不成?瞧我不好好的修理她一顿,她根本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肝火一起,她命丫环们拿着木,再度开门出去。

 正在拍门的花,一看她们突然开门出来,且个个手执木来意不善,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你…你这是干什么?敢打我不成?别忘了我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她有些战栗的说。

 柳双嘿嘿冷笑“是大丫头又怎样,我这个三夫人就动不了你吗?今天我就偏要动给那个女人看,让她知道厉害,看她以后还识不识相。来人啊!给我打。”

 一声令下,齐飞,将花和她带来的丫环一并教训。

 霎时间,怒骂声、哭泣声、哀叫声四起,情况好不紊乱。

 “这是怎么回事?”被贬为打水丫头的谨儿从外挑水回来,就见着这一幕“啊!是花。”

 她慌得把水桶放下,赶紧跪到柳双双的面前求悄道:“请三夫人大发慈悲,饶了花吧!”

 但她错估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她只不过是个打水的小丫头,还是个曾经受过紫萝恩惠的人。

 柳双双益发生气的一瞪,命令动手的丫环道:“把这吃里爬外的婢给我一并教训了。”

 “是。”

 可怜的谨儿就这样无端遭受无妄之灾。 

 教训完之后,柳双双气也消了些,这才得意的召回丫环们回到屋内,锁上门,不再理会外面那群人的死活。

 花披头散发,狼狈的和丫环们一起从地上爬起来,全身的伤教她们痛得不住哀叫。

 “好疼哦,呜呜…”丫环们低头哭成一团。

 “气死我了,我一定要向少夫人禀告这件事,叫少夫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出这口气。”花气呼呼的说。

 她歉然的扶起谨儿,道:“你别待在这儿了,和我一起回霓霞馆吧,”

 谨儿哭着点头,少夫人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相信一定可以将她从三夫人这里要过去。

 几个丫环在相互扶持下,走回霓霞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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