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因果纠缠何时了,都言放下岂
李随云信步上前,看着滔滔⻩河,轻声道:“兄弟,我来放你出来了。”
那⻩河仿佛受到了什么震动一般,顷刻间变得沸腾起来,巨浪滔天,
流碰撞如雷,声势端的骇人。
李随云见了,心中也自恻然,这共工乃是巫门十二祖中唯一的幸存者,无论是刑天、相柳、雨师,又或是后羿,以及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六道王,他们都是巫门的传人,而非巫祖,兄弟姐妹离自己而去,自己芶活于世,坐看门人被害,巫门衰落,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对于共工这种个
极強的人来说,更是难以接受。
轻叹了口气,正个人向⻩河之中落将下来,随着他的⾝形下落,略显浑浊的河⽔离开想两侧分将开来,犹如一股大巨的力量一般,虽然河⽔还在流淌,但以李随云为中心,一个直径达十米的空间没有一滴⽔。
落⼊⻩河河底,但见共工盘膝而坐,见了李随云,面露微笑,轻轻点头,轻笑道:“道兄别来无恙。我于此地,也听得道兄的威名。一番辛苦,又将自己的名声败坏得一无是处,道兄果然不负一番苦心。”
李随云听罢,头摇感叹道:“纵横天下亿万年,更无一个知心人。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你了解我。”
共工头摇叹道:“你这家伙,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我来。想我被押到此处,从来算来,便是少说,怕也得有万年之久。更无一个相知之人来望我。天可怜见,我却是破落的凤凰不如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李随云听了微微头摇叹息,眉头轻皱道:“你这家伙,好不知道事理。你被羁押在此处,又有几个人知道?何况和你走得近的那些修士,如今还能剩下几个?至于我。若是来看你,可谓一牵动而发动全局,哼哼,时候未到,你让我怎么办?如今好了,你出得此地,天下间再无羁绊。”
共工听罢大笑道:“道兄,此时的你。才像真正地你。我们是什么,是顶天立地的上古大神,你更是神通广大,万劫不灭的圣人,我们要那么多的顾忌⼲什么?韬光养晦,龙潜深渊,为的就是一朝翻天覆地,改变这花花世界。”
李随云听罢,仰天大笑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
共工听罢。也仰天大笑,声如雷霆,轰隆隆的滚向天边。他猛然起⾝,但见周⾝,突然现出暗金⾊的锁链。带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共工看了一眼周⾝地锁链,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颇有些不屑的意味。他看了一眼李随云,淡淡的道:“这东西别看他卖相不错,但想庒制住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若非是你。我断不至于平静的呆在这里。”
李随云头摇轻笑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共工放声大笑,猛的舒展四肢,那些锁链猛的绷紧了,狂疯的向下拉着,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在束缚、庒制着共工。
共工哈哈大笑。看着李随云,显然对这东西全不在意。他猛地用力,用力向上挣扎着,但随即,那暗金⾊的锁链发生了变化,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那些锁链上居然浮现出大量的符文,而且随着共工力量的加大而不断的增多。从这上面看来,锁链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架势,后劲比起共工要⾜得多。
李随云面露微笑,看着満面惊讶,奋力挣扎的共工,笑容愈来愈浓,他心里清楚,若这铁连如此容易便可以挣脫,那几个圣人也不会放心任由这东西来束缚共工这个惹下了天大祸事的家伙。
共工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效果,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发出一声大吼,充満了愤怒,奈何这东西韧
十⾜,让他有力使不上,委实让人感到难以挣脫。对于共工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有力使不上地感觉更难受了。
李随云再也忍耐不住,和共工在一起,他不需要有什么做作,他放声大笑,充満了快乐。能看到上古大神吃瘪,对于他来说,是再快乐不过的事情了。
共工恨恨的看了李随云一眼,随即放弃了努力。他死死的看着这个幸灾乐祸的损友,恨声道:“你丫地别光闲着,快将这东西给我弄开,你从那里找到的这东西,怎地如此难
,真真可恶得紧。”
李随云哈哈大笑,轻声叹道:“共工,你以为当年我保下你来,容易吗?哼哼,那几个圣人若是不在这锁链之上施加点手段,你以为他们会任由我将你羁押在此处?你也太小看他们了。”
共工恨恨的道:“你说这些⼲什么,还不将这东西给我弄下去。你当这滋味好受吗?哼哼,我这次出去,非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李随云听罢,头摇苦笑道:“你这家伙,难道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难道不知道天下的⾼手实在太多太多?稍有不慎,怕是连自己的
命都不能保得。你难道想巫门从今以后,再无一个⾼手坐镇不成?”
他嘴上说着,手上半点不慢,轻轻打着各种玄奥地手印,一点点的化解着锁链上的力量。终于,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只听得喀嚓一声,锁链已经开解了。
在一瞬间,共工猛的蹿将起来,纵声朝啸,尽情的抒发着內心地愤懑之情。随着他的吼声,滚滚巨浪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四面八方卷将过去,声势浩大,势如雷霆。顷刻间,⻩河⽔位平⽩⾼了九尺,越过河堤,向四面八方漫将过去。这等声势,这等神通,方才是上古⽔神地本事。
李随云见了,头摇苦笑道:“你这家伙。定
不良。刚一出来,就惹出这等祸事来。你难道以为此时还是那洪荒世界不成,任由你横行霸道。你这举动,怕是已经让各族注意了。
共工冷笑道:“清虚道人,你怎地也如此小心,没由来的落了自己的面⽪。你当我不知道,如今地修行界,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洪荒之时。随便一召手,便可召来一大批天仙之能的修士,那时候的天仙,比现在的金仙还要強上许多。可你看看现在…哼哼,他们便是再多又有什么用,他们是蝼蚁。”
李随云微微一愕,随即恍然道:“我倒忘了,你这家伙吃了大亏。倒将天下修士都恨将上了。也罢了,那些家伙卖弄口⾆倒还说得过去,可真若是动起手来,不过是一帮蝼蚁罢了。倒也不需放在心上。你如今却要到何处去?巫门基业已毁,莫不如到我浮云岛去罢。”
共工苦笑道:“道兄,你说得却是轻巧。我⼊浮云岛,便是你顾念彼此间的情谊,但我终免不得为你手下。我和那刑天他们不同,我既我巫祖,自然要有巫祖的气派。还请道兄见谅。”
李随云听罢,微微点头道:“我倒有个计策,这四海之中,神通广大的⽔族着实不少,你既为上古⽔神。莫不如结好四海龙王,占据一方⽔域,待得时候到了,再和我同争內陆。”
共工听罢,仰天长笑,良久。才看向李随云,満面轻松之⾊,淡淡的道:“四海龙王虽然是布雨兴云之正神,但细论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地本事。我何必和他们结好。只管夺了四海之地,也就是了。”
李随云眉头一拧。轻斥道:“你丫的,这万年岁月,怎地有也没莫磨去你的
子?你难道不知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吗?你便是块铁,能打几个钉?更何况那龙族乃是天庭正神,关系到天庭的颜面。你倒是不怕,可若是再惹出几个圣人来,我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共工面⾊一窘,嘿嘿⼲笑,他随即道:“也罢了,便听你的吧。你说得也是,在东海安聚,也不错了。远亲还不如近邻呢。”
李随云大笑不止,正
带了共工回归东海,忽见天空祥云笼罩,一道人落将下来。见了李随云,微微一笑,打了一个稽首。
李随云见了,心中也是一惊,这人赫然是准提道人。若是别人,李随云也不至于如此惊讶,但这准提道人虽然总要⼊主东土,可他从未有过这般举动。需知他总是往来计算,未免会引起其他圣人的疑忌。
准提道人见了李随云,当先施礼,又见了共工,复又施礼,这才轻叹道:“万载羁绊,今⽇得脫,我先恭喜道兄了。”
共工听罢,面露感叹之⾊,轻轻点头道:“万载岁月,总算脫困。这万年来的苦楚,总要一一算回来地。”
准提听罢,面⾊一窘,当年洪荒破碎,巫门之祖⾝陨,他有有份参与。这共工对他倒没有什么危害,但对方杀起其门下,可不手软。自己神通虽大,但总不能成天看护着门下,这等一击即退之人,最是难
。
李随云再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一丁点要调解的意思。他看得明⽩,说来轻巧做起来难。修道之人,总是开口放下,闭口放下,说得轻松。若是他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还会放下吗?更何况让共工和准提打嘴仗,那是再好不过,反正准提不敢,也没本事当着自己的面斩杀共工。
准提看了李随云一眼,露出一丝苦笑,上次将出那等宝贝,已是让他⾁疼了好久,如今有共工在场,他也不好公然行贿。沉昑片刻,终是厚着面⽪道:“道兄,你也是上古大神,自知当年之事,牵连甚广。所为⾝在局中,⾝不有己。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为。道兄,有些事情,能放下,便放下罢。”
共工听罢,脸⾊微微一变,他冷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有些事情,我确实该放下了。”准提道人听了,这话,面⾊一喜,可共工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腾起怒火:“不过如你所说,那些不能放下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放下。”
李随云面露微笑,也没有什么表示,但他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对,就这么⼲,哼哼,放下,说来容易,你怎么不放下,非要打着东土的主意?若要别人放下,自己先需放下。
准提満面怒容,几
动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杀气。若没有李随云在此,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对方击杀,轰为齑粉,放怈心中之气。可如今李随云在此,若是动起手来,却只有吃亏的份。他不值得冒这个险。
深昅了口气,准提強庒着心头地怒火,淡淡的道:“道兄,你岂不知,你今⽇寻人报仇,他⽇其人后辈,必然寻你报仇。仇上加仇,连绵不绝,永不可解,道兄,你难道愿意看着自己被因果
⾝不成?”
共工眼睛一瞪,放声大笑,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倒提醒了我。斩草不除
,舂风吹又生。⽇后我寻当年那些仇人晦气的时候,少不得斩草除
,免得⽇后聒噪不休。”说到此处,他又向准提施了一礼,恭声道:“多谢道兄指点,若非道兄,我还不知道⽇后要有多少⿇烦。”
这共工也可恶的紧,他仗着有李随云做后台,却把出这等言语来戏弄准提道人。准提道人此是着实恼恨,所谓投鼠忌器,正是眼前情况的实真写照。他冷冷一笑,淡淡地道:“道兄既是不允,何必把这等言语来嘲弄于我。道兄也是上古大神,也该知道上体天心,若是一意孤行,怕是难得善果。”
共工仰天长啸,充満了悲伤之意,过了好一会,他才扭头看向准提,淡淡的道:“上体天心又如何,难道上天让我巫门灭亡,我还要坐等不成?无论事情成与不成,我都要斗上一斗。便是我巫门注定要灭亡,也要亡他个轰轰烈烈。”
准提听罢,面⾊清冷,恢复了平静,他深深的看了共工一眼,又望了李随云一眼,轻声道:“道兄,你既一意孤行,那好自为知罢。需知世事无常,有些时候,只凭神通,并不能解决一切。”说罢,腾云驾雾,径自去了。
李随云看着准提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共工,头摇苦笑道:“罢了,罢了,这世界愈来愈热闹了。如今这世界不毁,怕也难了。”
共工听罢放声长笑:“逍遥一朝,受用一朝,勿存他念,且顾眼下。想那么多⼲什么?”
李随云听罢,放声长笑,二人勾肩搭背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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