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反目
小萱站起⾝,说道:“姐姐,他是个奴隶。做侍从行,做你的夫君却万万不能。”
刚觉得妹子的话是在帮自己,这会又听她说不能,萧胡辇不由问道:“为什么?”
“咱们萧家,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爹娶了娘,娘是燕国公主,当时爹的⾝份不低。娘生下了我们三个,为你结了亲事,许给齐王罨撒葛,为二姐也订的是赵王喜隐的亲事,我们三女的夫婿,哪个不是王公贵族?哪个没有治理天下的奇才大略?燕燕不反对姐姐再嫁,可是姐姐要嫁,也要嫁个有模有样,能上的了大殿的人。你要一个马奴,这如何能服众?你已经成了大辽百姓嘲讽的对象,你知不知道?”
“够了!”萧胡辇厉声喝止道:“说到底,你还是听信了那些流言飞语,我萧胡辇喜
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事情。我告诉你萧燕燕,我跟你不一样,先帝病死,你痛哭流涕,宁愿委屈着自己,也不愿对⾝边的人多看一眼。我萧胡辇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我喜
的我就要,我管你什么流言飞语,我为我自己活,我不为别人活,我要的是我自己的快活。别人说的再好听,也不见得能寄慰我萧胡辇多年来的苦闷,别人说的再难听,我萧胡辇⾼兴⼲他何事!总之,达蓝阿钵,我是要定了!”小萱眼见胡辇动怒,本想劝劝她,却看见此时达蓝阿钵,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萧胡辇。他眼神中的意思,摆明了是赞许萧胡辇这么说、这么做、这么跟自己对着⼲。不由心里更气。
这姐妹两个吵嘴,若达蓝阿钵识大体些,也该知道这时候应该主动出言劝住萧胡辇。毕竟她面前站着的是大辽的承天皇太后。可是达蓝阿钵到底是个马奴,没见过是市面。做事更没有什么分寸,眼见皇太妃萧胡辇因他与皇太后发生了争执,不但不出言相劝,脸上还露出了笑意,讥笑皇太后被皇太妃抢⽩一顿。
谁不希望自己家里地事自己解决。谁愿意被外人看笑话,小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叫你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心里怒道。
“来人!给我绑了达蓝阿钵!”
听到小萱的怒吼,萧胡辇这才缓过神来,忙对着小萱说道:“这,燕燕是我不好,我对你说的话有些过火了。”
小萱哪里还理那么多,对着围上来将达蓝阿钵绑起地侍卫喊道:“拖出去,给我重重的打!”
“燕燕,燕燕!”萧胡辇一把拉住小萱地胳膊急道:“你别这么对他!”
“来人。送皇太妃回府,没朕的话,不许她私自离开王府一步。”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侍卫。萧胡辇的目光由哀求变成了怨恨。
“好,好!你有了男人了。⽇子过的甜美了。就无所谓其他人了是吗?”萧胡辇喊道:“萧燕燕,你别忘了。你能活到今天,还要多亏我萧胡辇救过你!现在大辽西北边境平静,那也是我萧胡辇地功劳!”见小萱还是没有更改命令,萧胡辇脫口而出:“怪不得二妹会死,我真恨,她当年为什么没把你毒死!”
小萱闻言瞪着萧胡辇,只感觉到气闷,不由眯起眼睛吼道:“把她给我拉出去。”
看着侍卫将満嘴还在叫骂的萧胡辇带出房间,小萱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掷在地上!没想到一个奴隶,就把你
成这样,好坏不分!
从那天开始起,小萱就将萧胡辇幽噤在王府中,隔三差五派一两个朝臣,前往探望,希望萧胡辇能改变主意,好好的为自己的后半辈子打算一番。无奈,萧胡辇却打定了主意,就是一个死心眼,认准了达蓝阿钵。当听说小萱将达蓝阿钵痛打了一顿,给贬去边境做苦力时,她更是连小萱派来的人也不见了。
姐妹的关系陷⼊了僵持中,这让小萱的心里倍感凄凉。
原是一片好意,已经年过四十的小萱,想为姐姐找个知
知底地人,就好像韩德让对她一样好,让萧胡辇的下半生能够幸福安稳。看着达蓝阿钵的眼神,她知道他绝不是个好男人。她见过地男人多了,要说地位,她还真不在乎。可是那男人的态度让她生气,她只道萧胡辇是被达蓝阿钵给
住了,过一阵子就会清醒过来,哪知萧胡辇对这件事地态度非常坚决,表明了非达蓝阿钵不嫁,姐妹两个之间地关系,竟这么一直僵持了下去。
被贬往远方的达蓝阿钵对小萱心怀恨意,夜一之间,他由奴隶变为皇太妃地座上客,一⽇之间,他被先打后贬,再次成为奴隶。
刚刚到手的幸福,被皇太后给硬生生的夺去了,他怎能不恨。他想要女人,⾝为奴隶的他,只有眼见着女人在别人的怀里撒娇的份,他也想要搂个女人在自己怀里。萧胡辇年老,可是他愿意,因为她是皇太妃,跟了她,他就能成为人上人。等到萧胡辇死掉了,自己再找个什么样的不行?与萧胡辇在一起的⽇子里,他百般讨好巴结她,将几十年未享受过鱼⽔之
的萧胡辇搞的神魂颠倒,这还不够,他还学着文人们玩起浪漫,与萧胡辇山盟海誓一番,将大他三十多岁,已经陷在爱情漩涡中的萧胡辇,牢牢控制在手中。可惜他不是小萱的对手,这么多年来,甭管是治理朝政、狱案,还是打仗、上场战,小萱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对这个眼神狡诈的奴隶,怎么会看不出来。
倘若休哥是他,他一定会面对自己,诉说对皇太妃的爱恋,请求自己答应与皇太妃的婚事。
倘若韩德让是他,他绝不会容许萧胡辇这般胡闹,他甚至还会将此事偷偷庒在心底,不许萧胡辇外怈,以免毁了她皇太妃的声誉。
可是他就是他,一个在边关长大的奴隶。原本一辈子没有过任何期望的他,在遇到萧胡辇之后,改变了他的人生目标。
她是皇太妃!我是她的男人,那么我就该享受皇太叔的优待。
那韩德让不就是这样吗?他一个大臣,也不过就是因为攀上了皇太后,才有了今天的荣耀。他心里暗自计较着,对将他刚到手的幸福全盘毁去的小萱,更加恨之⼊骨。他宁愿漫无边际的去跟韩德让攀比,也不肯踏踏实实的想想,韩德让之所以能站的那么⾼,不但是因为韩德让家中三代是辽国重臣,更因为韩德让有本事,为辽国立下无数功绩,这哪里是他一个小小马奴能比得了的。
远在边关的他,每天心里都在咒骂着小萱,都在巴望着那个被自己
的神魂颠倒的皇太妃能将自己从这肮脏可恶的地方救回去。他想吃⾁,在这里却只能喝汤。他想穿华⾐,在这里他只有満⾝是泥、浑⾝是洞的⾐服。他想对别人指手画脚,享受一把指使人的权利,在这里他只有挨骂、挨打的份。看着那些大口吃⾁,大口喝酒的头儿们,达蓝阿钵在等着他的萧胡辇来接他回去。
第一个月的时候,他对着侍卫、众人叫嚣,说他是皇太妃的情人,皇太妃早晚都会来接他的,谁敢找他⿇烦,他就叫谁好看。众人知他与皇太妃确实有这么一桩子事,见他说的笃定,到真没人敢招惹他,他便还神气些。
第二月,皇太妃还是没有来找他,众人开始奚落、嘲笑他,他嚷道,皇太妃早晚会来的,只怕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众人于是又等着这一个月过去。
第三个月,不管他再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他了。他们对待他,不是骂就是打,打骂着这个喜
做梦的奴隶,好让他早点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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