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破坚城
豫章城的上空,赤热的骄
早早的升起,将灼热与焦燥一并投下,处在群山环绕之中的豫章没有退让和逃避的办法,只能够无条件的接受。
顾雍在议事大厅中来回的踱着步,一脸的心事重重,与他有着同样表情的,是许靖、许邵、刘基、仓慈等一干留守官员。
昨
,从番
方向溃散下来的败兵传来消息,孙策在骗取了石印山后,没有停留,迅速西进向豫章而来,仓促之间没有防备的番
城已经陷落,相信过不了多久,孙策军的前锋就会进抵上缭。
“孙策大军足有二万众,实非我等可以抵御,莫如弃守上缭,往庐陵转移为上!”许靖面有惶慌,支吾道。对于孙策的实力,许靖自然知晓,现在高宠的主力尽数滞留在江北,豫章空虚,孙策正可长驱直入。
“文休所言甚是,以子义将军之勇尚不是孙策的对手,我等又能如何,庐陵乃慕沙公主属地,尚有陆逊镇守,麾下可战
兵四千众,正可倚为坚守!”许邵应和道。
顾雍停下脚步,朝着概概而谈的许靖、许邵兄弟看了一眼,许氏兄弟是追随着高宠到达豫章的第一批谋士,在开创基业的过程中,他们也是出力甚多,但是,当再一次的考验来临时,他们却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人心,是很难用一个标准来衡量的。
个人的遭遇、时间的推移、环境的变迁都有可能影响到一个人的决定。
顾雍目光炯炯,有了一份矢志不移的坚定,道:“宠帅在外,诸事委托于吾,雍虽少有才能,但身负重任不敢稍有懈怠,这一次,孙策纵是千军万马而来,雍亦当舍命守御,决不轻言放弃。”
“说得好!”顾雍话音方落,一个声音从议事厅外传入,随后进来的是一身银铠英姿飒
的陆逊。
顾雍大喜道:“伯言怎么来了!”
陆逊道:“五
前,与我对峙多时的吕范、程普两部突然后撤,我遣斥候深入敌境打探,刚刚得知吕、程两部已向泾县一带移动,我虑孙策必有所图谋,忙聚集兵卒赶回,可惜还是晚了。”
说到此处,陆逊神色一振,大声道:“不过,我陆逊虽救不了子义将军,但还赶得上解豫章之困局,现在顾公不是忧无兵守城吗?庐陵的四千
兵已随我到了城中,悉听顾公调遣!”
“即便有了四千援兵,与敌二万精锐相比,也是寡不敌众!”许靖与许邵对望一眼,道。许靖顽强的坚持着自已的意见,高宠不在,作为追随时间最久的谋臣之一,在很长时间内都被顾雍、徐庶等后来者压制的许氏兄弟希望有更大的发言权。
“文休如此怯让,不怕辱了一世盛名乎!”陆逊一
银铠,手按佩剑,大声喝问道。
许靖被陆逊一语顶得满脸通红,低首不语,陆逊睨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宠帅远征在外,我等为属下者,当以身报主,护治下苍生百姓,岂能临阵退缩,自顾逃亡,现孙策虽有二万众,但我军也未尝无一战之力。”
“伯言所说可战之兵,请问又在何处?”许邵不忿族兄遭羞,问道。
陆逊此时已辩得
起,大声驳道:“素闻许子将善识人,今怎不识我豫章之雄兵乎?摒除庐陵的四千士卒,彭泽的徐盛将军麾下有
兵二千,各县的守卫部队也尚有千余人,如此相加我军总数也有七、八千众,正可与孙策一较短长!”
“伯言说得是,然我军各部素来分驻各地,聚集已是不易,加之仓促应战,恐难有胜算!”虽然顾雍赞同陆逊寸土必争的想法,但身系重任的他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不利因素。
“顾公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我军虽是有诸多困难,但孙策军也并非无懈可击,彼从江东远道而来,粮道补给过长,我军可抓住这一弱点,扼守城垣,藏粮于民,清坚壁野,只要能够抵御住孙策军的头几轮进攻,成功的希望就会增加!”陆逊自信道。
经过荆南千里奇袭的考验,加之在庐陵独立带兵的经验,年轻的陆逊已然不怵任何的困难,而麾下四千精锐让陆逊更是骄傲,这支由天威学府子弟组成的军队,战斗力之强已不输于高宠倚重的太史慈、甘宁两部。
听到陆逊的分析,平
不苟言谈的顾雍亦是展颜笑道:“不错。孙策纵是势大,也不过一军耳!我等内有豫章民众支持,外有宠帅的增援,切不可因一时之困境而放弃艰苦创下的基业,否则,则他
再无颜见宠帅耳!”
仓慈、刘基等人这时也是神情一松,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回了原处,而许靖、许邵则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伯言,孙策前锋黄盖部已迫近上缭,情况紧急,你速领本部移师那里,我马上派人往彭泽文响处,令其率兵增援。”顾雍道。
陆逊躬身一礼,道:“顾公且放宽心,逊知上缭之重要,此番
敌,定当全力以赴!”说罢,大步而出。
豫章太守府邸门外,是人来人往的街市,拥挤的人群和叫卖的小贩依旧,红火的场面不由让陆逊淡忘了纷
的时局和连绵的战火,人,往往会习惯安逸舒适的生活,但如果就此沉沦下去,那么早晚有一天会被恶狼所
噬。
再过三天,就是陆逊十七岁的生日了,
接这个意义非同异常日子的,将是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
番
。
孙策站在并不很高的城垣上,看着一缕青烟怒不可遏,在他身后,是年轻的四弟孙翎。
在那烟尘起处,是番
的粮仓。
在降将祖郎的领路下,孙策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迅速拿下番
,番
守军只百余人,黄盖、祖郎未经抵抗,便占领了城池,这座坚城在先前孙贲进犯时,当时的番
令郑浑曾死守城垣月余而落,而现在,一切又再重演,结果却已变了。
待发现敌人靠近时,根本没有准备的高宠军士卒已来不及转移库房中存放的粮食,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点火焚烧了所有的存粮。
“叔弼,传令把俘虏的兵卒全部处死!”孙策喝道。如果不是这些敌卒的顽抗,数千斛的军粮就唾手而得了。而一旦得到番
的粮草接济,大军就能进一步加快推进的速度,而不是象现在,要行一阵停一阵的等待从秣陵运来的军粮。
“是,大哥!”孙翎大声应道。
一阵坚实有力的脚步声从城下传来,伴着周瑜熟悉的声音:“伯符,黄盖部已到达上缭城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孙策眼中的霸气渐浓,道:“公谨,传令黄盖、祖郎,不要多作停留,尽快占领城垣!”
“伯符,上缭为豫章之门户,城坚壕深,非一般小城可以相比,以瑜之见,当思量一个周全的计谋方好!”周瑜踌躇道。
距离上一次受阻上缭城下,已经整整有二年时间了,周瑜不是不想复仇雪
,但他也清楚,一旦稍有松懈,胜机就有可能从你的手中溜走。
“公谨兄若是怕了,不如往后靠靠,且看我兄弟如何取下上缭?”正待下城的孙翎听到周瑜的话,回身骄横的说道。
孙翎这一句话说得极重,以周瑜和孙策的
情,孙翎当以兄长之礼相待,现在说出此等不知轻重得罪人的话来,连一旁听着的孙策也是脸色一沉。
“叔弼,还不快向公谨陪罪!”孙策厉声喝道。孙翎很不情愿的走过来,向周瑜低首躬身行了一个礼,随后一言不发,蹬蹬蹬的下城而去。
孙策目送孙翎远去的背影,叹道:“叔弼
情刚直,作战骁勇,然过刚易折,只怕
后会遭小人暗算。”
周瑜默默的品味着孙策的话,久久不语,孙策是不世的英雄,但英雄也有脆弱的地方,孙策能够看到孙翎身上的缺点,却不知道这样弱点自已身上同样也有,又或许这一份血
早在孙坚之时就已经种下。
建安三年七月四
,晨。
上缭城下。
孙策军中号角幽咽的哀鸣,在城池的四面八方此起彼落的响起,黄盖、祖郎的三千人马一路西进都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所以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已的意图,而是大摇大摆的摆开阵式准备攻城。
“祖郎,你率本部担任前锋!”黄盖命令道。
对于祖郎这样的背主无义之徒,自来信奉忠义的黄盖打心眼里瞧不起,若不是看在他还有利用的价值,黄盖早就籍一个借口要了祖郎的命,正因如此,首攻上缭的任务当然落到了祖郎的头上。
“黄将军稍等片刻,且看我率部登城!”祖郎接过将令,大声道。祖郎知道摆在自已面前的除了进攻,还是进攻,直到有一天,自已的这一千人全军覆没,但现在,他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杀——!”在祖郎嘶哑的喊声中,上缭城头的
战由此开始。
鼓声如雷,攻城的兵卒冒着箭雨一步步的向城下接近,手持盾牌的士卒将长盾举过头顶,遮护着身边抬着云梯的同伴。
云梯的作用除了可以登城外,还可以架在沟壕之上,作为进退的挑板,没有选择的祖郎此刻身先士卒,第一个跃过城外的沟壕。看到主将亲冒矢石,攻城兵卒士气为之高涨,刚才因为箭雨造成的伤亡立刻被抛到脑后,数百名如狼似虎的精锐死士口衔利刃,手脚并用,沿着靠上城垣的云梯攀爬而上。
祖郎见已方第一个兵士跳上城头,心头狂喜,大喊道:“传我将令,登城者有重赏!”听到主将激励的话语,祖郎军兵卒爆发出一阵欢呼。正在祖郎得意之际,突然间城上惨叫连连,方才冲在头里的第一个的登城士卒被一片突如其来的猛烈箭雨
成了扭曲变形的一团,惨叫着无助地摔落城下,在坠落过程中,又有十数枝强力的弩箭如入腐土般穿过他千疮百孔的屍体,
入了他身后试图登城的士卒体内。
“谁的部队竟有如此的战力?”祖郎惊赅的瞧着不断跌落的已军士卒,心头一凛。
“击鼓,命令祖郎再攻!”城头守军训练有素,且反击强劲,失了锐气的祖郎军士卒已然开始溃退,黄盖在远处瞧得真切,这一战对以后的战局关系重大,不容有丝毫的闪失。
听到后阵连绵不绝的战鼓声,祖郎咬一咬牙,左手攀住一架靠上城垣的云梯,翻身而上。一杆长
刺来,祖郎利索的侧身闪过,然后用胳膊夹住
杆,顺势一扯,将藏于城垛后面的敌卒拉下城头。
祖郎眼中掠过一抹冷冷的微笑,他的身体已探过上缭城垣的垛隙,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稳稳的站立在上缭城上了。
对于自已的身手,祖郎有十足的自信。
除去远征在江北的高宠、甘宁、黄忠、朱桓等人,以及远在庐陵、彭泽的陆逊、徐盛,上缭城内没有一个将领是自已的敌手。
“祖郎,还不授首!”一声劈雷般的怒喝将祖郎从自我陶醉中震醒。
祖郎拧神看去,却见城楼旌旗下站立一将,银白甲衣包裹中衬着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容,不是陆逊更复何人。风掠城垣,吹过陆逊铠甲下的衣摆,白衣飘飘,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与从容。
祖郎大惊:“陆逊——?”
一抹绝望浮现在祖郎的眼睛里,陆逊的突然出现将他的如意算盘击得粉碎,现在他才明白先前的示弱不过是吸引自已上钩的
饵。
(周六、周
上传不了,不知道具体原因,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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