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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难渡洛水(二)
 冰冷的感觉一下包围全身,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伤口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消失,接着传来一阵令人头昏目眩的感觉。一阵水泡“咚咚”的往上冒起来,耳边上漾起水波的顠动声,几群无忧无虑的鱼儿毫无顾忌的在张面前游来游去。

 张强忍着身上撕裂般疼痛的伤口,想浮水而来,却看见几名士兵拼命潜水过来,朝船那方向游去。

 张知道千万不能让他们进了船身,要不然弄沉小船,赵雨和杨蓉便会芳消魂散。但是,张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此时又一小分队敌军已朝自己这里游了过来,明显是来捉他的。

 强忍身上的伤痛,张发觉自己的手臂、脚都开始变的沉重起来,平时十分简单的划水动作,今天变的异常困难。身体好似灌了铅一样,每挥一次手臂,几乎都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生命能量正在慢慢的失。

 “我要坚持下去。”这是张目前唯一的信念。于是乎,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拔水前进。

 洛水很宽,水也不是很急,波平静的,这也给张带来唯一的一点点好处。

 张只会拼命的划,朝船的方向潜了过去。

 感觉天空慢慢的暗了,意识渐渐麻木了,身体好像也要散架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浮出了水面,就连追兵什么时候远去、那一叶扁舟什么时候顠离众人的视线,也不得而知。而意识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脑里再一次闪过杨蓉绝望悲伤、赵雨关心爱护的表情,心里烈一颤,终于晕死过去了…

 然后就一直在洛河的水面上顠啊顠…——

 “啪”一声清脆的重响,进扎洛城外的曹忽然拍案而去,然后将手中的竹笺狠狠摔在地上。满脸铁青,小眼不时闪过冰寒之,寨内的气温一下降低不少。

 主帅营内,灼热火光下,左右两排文武将官个个胆冷颤惊,一时鸦雀无声。

 曹在中央来回踱了几步,场面静的可怕,冷冷望着下面跪地惶惶不安两人,声音如寒风吹过一样冷冷道:“曹休,许褚,你们怎么办的事,又将作何解释?虎豹骑自组建以来,从末有如此惨败过,单单大李庄一役,就丧失大半以上的精英士兵将领,而且竟然连对方一名骨干成员都没有捉住,真是颜面扫地,大失我望。”

 脸色惨白的曹休、和一脸懊恼许禇互对望一眼,刚想出声解释,戏志才便以眼色瞟了他们一眼,止住他们,然后等曹平静一些后,再出列从容道:“主公还请息怒。此时失手,并非曹、许之错,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料到张本领,实力会是如此惊人,就连许腾、许易、曹休、曹令这样大将级别高手,到头来也弄的两死两伤局面,此事实在是情报方面出现重严重失误,想想现在最难过伤心应该就是许禇他们了。”

 曹怒气末平,不过脸色比刚才缓了许多下来,知道阵亡中有许禇兄弟二人,不过还是愤然道:“这倒也罢,事后竟然让身受重伤的他在洛河一带,从眼皮底下溜走,真是一大群只会吃不会做的饭桶。”

 曹这番话,骂的下面众将文官面面相觑,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就在这时,边上又有一谋事出列,平静道:“主公,现在说这也没有用了,当务之急应该是处理如何善后事情。一旦张能平安退回江东,必不会善罢甘休,而此时正是主公进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后关键时候,倘若张举江东之兵,只怕充州有危。”

 曹点了点头,强忍心中不快之,上前安慰几下脸有悲伤之的许禇和曹休。然后小眼轻眯,半开半合,眼神极为深沉,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半晌,才缓缓道:“那以公达之意?”

 荀攸微微一笑,一付有成竹样子,道:“如今形式不外两种,其一,加重洛河三崤一带搜索,相信张身受重伤,也跑不了多远,只要加大力度,相信总会有蛛丝马迹,然后让刘表派人一同协助追杀。另一种是假设张万一侥幸透回到江东,主公也只能忍下一时之气,说动同盟,以对付袁绍为先。”

 曹叹了口气,小眼却光芒四,似乎有一些不信道:“张应该不会接受同盟之举吧。”

 荀攸脸现担忧之道:“这也是属下担心之事。”

 “呵呵”这时边上传来两声轻轻笑声。

 曹转眼望去,却见一中年儒者脸有笑意,神情自若,透着无比自信表情望着自己。他长的清秀通雅,举手投足间有种常人难有的稳重之感,让人一看就觉的是可以托负重任之人。笑声也正是他所发出,曹不由心中大喜道:“文若智珠在握,必有良某以教否?”

 文若正是荀彧,也是曹手下的一大智囊,他又轻笑两声,神采飞扬,双手自信负背,形像颇为俊美,缓缓道:“主公难道忘了沮授一事吗?”

 曹好似一下子被点醒过来,两眼大涨,光四,表情一下忽明忽暗,随后嘴角渐渐出淡淡笑意,一扫刚才不悦之

 荀攸也似明白什么,有些喜道:“沮授应该不是张派人暗杀的吧。”

 戏志才也接口冷笑两声道:“鬼才知道的事情,看张手下对决虎豹骑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他们想要刺杀谁,实在是太简单了。”

 荀彧轻轻点头,然后表达自己想法道:“不错,不过管他沮授是不是张下的手,这个大好机会,主公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戏志才望着荀彧始终带着微笑的表情,笑两声道:“只是派人质问张,问他为什么要刺杀沮授,是否想挑起袁绍与主公的争战,不论他认与不认,我们一口咬定是他所做。到时候他若找不出能洗清自己的有力证据,必怕引起众怒,让主公与袁绍一同出兵南征江东,而对主公妥协。”

 荀攸也喜开脸笑道:“要知道沮授可是袁绍的头号智囊,也是最所倚重的人物,再加上以前袁术的原因,袁绍心里必大恨张。兼之大李庄一役,张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袁绍也必然有所风声,心中大加猜疑。到时候主公只要咬定是张想挑起两家事端,暗杀沮授,不怕袁绍不表态。只要约同袁绍一同出兵,张必心中顾忌万分。”

 “哈哈”曹大笑数声,黑亮的长須无风自动,得意洋洋,精神大好道:“只要先下足料,然后重之下,再予机会,慢慢劝和,张思量再三后,相信也只能选择与某再结同盟了。”

 戏志才和荀攸同时出声道:“对极。”

 “哈哈哈哈”曹营帐中传来阵阵得意的笑声——

 好像又看到杨蓉泪满面绝望的样子,悲伤哭泣着,呐喊着,拼命的想伸手拉住自己。可一转眼,又成了赵雨可爱精灵的脸蛋,两眼无助的眼神,如空无核的人,在海水飘啊着,张使劲的想伸手拉住她,然后曹那冰冷的眼睛忽然从天空中直而来,刹那间,天地变,地动山摇,海上刮起狂风,波涛开始翻滚,而两女越飘越远,接着蔡琰,爢环、貂禅等众女凄凉的呼叫声在脑里一一掠过。

 经过好似永生永世的痛苦挣扎,一切好像都平静下来了,而自己的灵魂也在大地上开始慢慢消失,魂飞魄散,一却都是那么宁静,那么安祥…

 “这是哪里?”张经过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沉睡后,终于开始慢慢呻着苏醒了。

 本想动一下,却感觉全身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

 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痛苦的呻两声,却发现四周静悄悄地可怕。

 到这个时候,精神才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

 张睁着茫然的双眼,却发现一阵强烈白光,透过碧罗绸帘,刺的自己眼睛隐隐生疼。过了好久,才慢慢适应下来,并且开始打量四周环境。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张的大脑细胞开始恢复工作了。不敢相信的是,自己极有可能被哪位好心人所救,这让他心中感激不停。

 轻轻的转动头,想打量四周环境,却几乎用上自己一身力气,身体极为虚弱。

 壁上木板都是由贵重的楠香木材铺成,看起来很新,而且散出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整个房间看起来很华丽,所躺的也很温暖舒适,显然这间房子是新建而成的,而且主人一定是位富人。

 窗外不时传来阵阵嘻笑打闹声,让张精神大振。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这时候穿屋而进,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盆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她长的颇有几分姿,眉清目秀,清清,水灵的大眼光彩照人;一身墨绿萝衣,显的无限青春朝气。

 只见她惊愕的望着晕睡好多天的张正努力的想爬起,本能吓了一大跳,差点打翻手中的铜盆。赶紧把手中东西放在一边,跑了过来,扶住张

 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飘进鼻子,张感觉有着说不出的清。这时边上传来一阵关切声道:“公子你醒了呀。”声音十分人,就如糖一样甜腻。

 张没回答,只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不过那丫鬟看起来十分兴奋,甜声道:“太好了,小婢马上去通告铜鞮候。”接着不等张反应过来,把他扶正,摇起金莲碎步,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穿梭而去。

 留下在上的张脑袋暂时短路中。

 不多时,门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便有数人进屋而来,刚才那个丫鬟赫然正在后面,而且一对凤眸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张

 带头的是一个头发整齐向后梳的油光,身体极为臃肿、肥如球的老人。他的年纪很大,但是偏偏却穿着极为花哨昂贵的服饰,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后面跟着两位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一高一矮,体格相当健壮、彪悍。

 “你醒了啊。”那胖老头眯起小眼,几乎成一条隙,神情颇为高傲道。

 张不用猜也知道是眼前这个有点讨厌的胖老头救了自己。不过还是弱声感激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铜鞮候见张虚弱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你先休息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在说。”

 张心里感觉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提起神恭敬道:“多谢大人。”

 铜鞮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离去。

 那丫鬟在铜鞮候转身后,脸上带起一丝复杂神情,轻轻瞟了张一眼,也匆匆离去。

 张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懒的想它。

 几天后,张伤势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行走了,不过只限在小小的屋里。

 这些日子来,那婢女天天照顾张的起食饮居,已到了无微不至地步。

 一,张在屋里慢慢行走的,感觉自己精神很好,身上的力气也开始的恢复。脑里忽然一动,想到有好多天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心中一下起来,忍不住小小翼翼的出屋,想看看外面情况到底如何。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道:“公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啊。”

 张抬起头来,见是那名照顾自己的婢女,正端着药,朝这里过来。可爱小嘴的小嘴轻启,满脸关怀之情。

 张裂嘴笑笑,然后做了一个舒展动作,道:“差不多了啦,你看我不是很结实吗?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在天天躺在上,那才真要闷出病来。”

 那婢女走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张,然后“夷”了一声,满脸不信道:“看公子精神是好的,可大夫明明说公子最少要休息半旬才能下榻啊。”

 张看她不信的表情,有些洋洋得意道:“也不看我是誰,吾乃九命太岁也。”

 “扑哧”看着张小人得志模样,那婢女忍不住娇笑一声,随既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捂住洁白贝齿,不敢再笑出声来。

 张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嘿嘿两声,道:“你不用捂了,我都看到了。”

 那婢女脸蛋一下如团红霞燃烧起来,又像喝醉酒般,羞愧难挡,偏却只能无奈直衣角,轻跺金莲。

 张也不想让她太难堪,转移话题道:“不知小姐芳名是?”

 那婢女长出一口气,脸上还是有些红语还羞道:“小婢郭嬛(萱),见过公子。”然后依依做了个万福,让人感觉她很懂礼节。

 张脑里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偏却一时想不起什么,只能奇怪问道:“看你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婢女,倒像是有钱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反过来要别人来服侍你还差不多。”

 郭嬛脸色一淡,有些伤感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本也是富贾之后,但家中败道,又逢战浙没落,无奈之下,只能卖身为奴。”

 张脸色有些不自然,暗骂一声自己糊涂道:“实在对不起,在下不应该提起这事。”

 望着张满脸歉意的样子,郭嬛嫣然一笑,刚才失落表情一扫而空,带起一丝丝妩媚表情,甜声道:“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能服侍公子,是小婢的荣幸。”

 张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她,感觉郭嬛不但聪颖灵巧,而且懂人情世故,又比自己想象中坚强不少。道:“这些日子来,有劳郭小姐费心费力照顾在下,真是感激不荆

 郭嬛红一笑,嫣然道:“公子太客气了,如果要谢,也要多谢铜鞮候,如果没有他的恩德,小婢也是无能为力,誰也救不了你。”

 张疑问道:“对了,铜鞮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郭嬛风眸轻轻瞟了四周,然后低首道:“做下人的不好在背后评论自己主人。”

 张那里看不出来郭嬛笑脸下的忧愁之,只是没有点破道:“那我们现在又在哪?”

 郭嬛朱轻启道:“公子此时在铜鞮候私用船上,正沿洛水北上。”

 “啊。”张惊呼一声,马上转眼打量四周,两边几间整齐木制小房间,中间一条窄窄的通道,两头卡住,转头是层往上的木梯,张小心的爬了上去。然后感觉光线大亮,接着前走两步,便出个船舱,眼前一下开朗:蓝蓝的天空,白云飞翔,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波光鳞鳞。前方不时有各样的美丽的鸟儿飞翔而过,清辙的水里,各样的鱼儿来回悠走。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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