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个或三个
苏离深昅了一口气,终于做下了决定。她开口道:“⽗王,那些草药是我给子沉的,这一切都不关子沉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离的⾝上,苏离道:“请⽗王不要再问草药是从哪里来的了,我只能向⽗王担保,我原本并不知草药有毒,我也相信给我草药的人不知草药有毒。如果⽗王愿意相信,就恳求⽗王给我一些时⽇,让我亲自去查清此事,好给⽗王一个
代。若⽗王并不在乎事情真相,而只想找一个人来祭天鸾公主之魂的话,那就请⽗王只处置楚离一人就好。”
楚王弄了弄宽大的⾐袖,面上倒没有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像是在问家常话一样无所谓的问苏离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确信给你草药的人也不知这是毒药,但也一样,就是不肯说出那人是谁咯?”楚王在说话时,语速总是缓慢而微微的又带有些轻扬的,此时也用这样的语气问来,不由得就让人觉得带上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然而苏离还是答道:“是。”她可以在心里怀疑燎洛,但是哪怕是错了,她也情愿她是错信了燎洛,而不是错疑了燎洛。
楚王歪了歪⾝子,看了苏离片刻,道:“算了,寡人今天累了。来人啊,将太子和顾子沉都先暂关到宮中的牢里去,等寡人明⽇再审吧。”
季甑站起来,忍不住道:“⽗王,楚离明明就已认罪,您…”
楚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样子显得有些不耐的道:“所以寡人不是已经要人将离儿关⼊牢房了吗?难道你还要寡人今⽇就杀了离儿吗?”
季甑赶紧跪下道:“季甑不敢,季甑只是…”
楚王挥了挥手,道:“好了,都下去吧。”
楚王说完,自顾自的离开大殿。
一旁的侍卫则分别庒了子沉和苏离前去大牢。
两人被送⼊到同一间牢房中,子沉趴在一边,苏离则坐在了另一侧,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终于,子沉开头道:“楚离,你说,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苏离静默了一下,然后坐到子沉的⾝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子沉,我也许曾经瞒过你一些事,但我没有欺骗过你,更没有想过要去利用你什么。如果我只是想要利用你的话,那么我现在不会⾝在这里。至于天鸾公主的事情,我的确是并不想你跟她在一起,我也想过要想办法让天鸾没有办法再接近你,但是要她去和亲的人不是我,若是我的话,我也就不会答应帮你想办法留住天鸾了。我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要分开你和天鸾而已,却不是其他的什么。虽然最后事情是变成了这样,但你应该想得明⽩,如果我的目的就是要害死天鸾的话,那我不会用这样愚蠢到会把自己给搭进来的方法。我想你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你才会在大殿之上包庇我…至于你还能不能再相信我…子沉,这得要问你自己。”
子沉愣怔了片刻,头摇苦笑道:“我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若你是想害死天鸾,会不会用这样的方法的问题,我没有你想得那样聪明,我就是…我就是觉得我不能出卖你,就算你骗了我,利用我,我也不能出卖你。这大概就是愚蠢吧…”
苏离的眼眶突然的就有些
了,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情动的人,但不可否认的,子沉这样的话比起他是因为想到了事情的蹊跷而包庇她更让她莫名的感动。苏离抓着子沉的胳膊道:“子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受到任何的牵连的。”
子沉半晌没有说话,却在苏离以为他因过于疲惫而睡过去时突然问道:“为什么你想要分开我和天鸾?”
苏离嗫嚅了一下,却反问子沉道:“能不能告诉我当初究竟是谁告诉你说我要分开你和天鸾是因为我怕她嫁⼊顾家的?”
子沉睁开眼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苏离不理子沉,正⾊道:“子沉,如果你还相信我,那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现在是被人陷害了。如果我们找不出是谁陷害的我们,那很有可能我们两个就都要死在这件事情上面了。而那个告诉你这些话的人,就很有可能是陷害我们的人。我必须得知道他是谁才行。”
子沉微微的头摇道:“不,他不可能会陷害我。”
苏离坚定的道:“我要知道他是谁。”
子沉想了想,道:“是我哥。”
苏离愣了一下,迟疑道:“顾子息?”
子沉点头。
苏离纳闷的皱起眉头,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顾子息,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为什么竟然会是顾子息?总不可能是因为那天她放了顾子息的鸽子吧?这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难道顾家不是真心倾向于她的吗?如果不是的话,也没有必要搞得这样复杂吧,先把子沉送来给她当伴读,然后再想办法挑拨离间?
苏离想不明⽩,便问子沉,道:“怎么可能会是顾子息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子沉瞥了苏离一眼,道:“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苏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想要说什么时,牢房外却传来了一阵不小的
动。
苏离起⾝,跑到牢房的木栅栏前往外探。然而未过多久,牢门便被守在外面的侍卫而打开,滕姬带着一堆侍卫现⾝在苏离的面前。
然而滕姬并没有走进来,而是让出一条路来,让后面的侍卫推了一人进来。苏离看过去,却是⾝上有些狼狈的燎洛。
燎洛看了牢里的两人一眼,笑道:“这可真不是个聚会的好地方。”
苏离向滕姬道:“⺟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滕姬走上前,毫无征兆的甩了苏离一巴掌,然后冷冷的道:“怎么一回事?我刚刚派人搜了燎洛府,结果就在他的府中搜出了折枝草,你还要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苏离用手背碰了碰发⿇的脸颊,她算是看出来了,不论是这个滕姬也好,还是那个楚王也好,他们大概都是希望她成为一个冷酷无情,为了自己谁都可以出卖的人。所以当她
⾝去保子沉时,楚王失望了;所以当她庇护燎洛时,滕姬愤怒了。
只听滕姬继续冷冷的道:“这件事情,我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者你们谁想庇护谁也好,总之,最后是一定要有一个人出来担下一切的,要不,你们就谁也跑不了。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今天晚上,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由谁来一人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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