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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心急火燎,提脚踹门
 房先忠的口令下,房家大火外加房芙蓉遇刺受伤的隐瞒了下来。对外只说是家里不小心失火,以至于女儿和几个婢女被烧伤。这只是家事的范畴,因此左邻右舍的高官们派人慰问了一下,这事情也就暂时过去了。至于什么李贤登门造访之类的事,寻常人更是无从得知。

 而屈突申若和小丫头则是在次被李贤用马车严严实实地装回了家中,请来了当初自己荐进宫的秦鸣鹤负责诊治,他又在内内外外全部换上了自己信得过的人,严格封锁了一切消息。做完了这一切,他方才想起这两人当初是应徐嫣然之邀方才遭此一劫。

 “那天徐嫣然到底找你们两个干吗去了?”

 面对李贤板着脸的盘问,贺兰烟偷瞟了屈突申若一眼,见她丝毫没有接话茬的打算,只得闷闷地说:“袁天罡袁真人正好到洛来,正好住在徐家的一处道观中,徐嫣然正在向袁真人请教一些道家问题,又说袁真人想见见我和申若姐姐,所以我们才去的,谁知道…”

 小丫头嗫嚅着不敢再往下说,殊不知李贤闻言几乎跳了起来。他当初见过袁天罡的事并无多少人得知,而他对于这位活神仙也有很深的印象。至少,这白胡子老头绝非郭行真这样的神,明显是精通纬之术的。

 这年头的人都信神佛,更不用说名声在外地袁天罡了。所以小丫头和大姊头听说是袁天罡出口邀人,兴冲冲前去赴约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巧就巧在两个人是从徐家出来遇袭。转念一想,心里恼火的他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甩门出去。

 贺兰烟少有看见李贤这样的表情,心里不免着慌。想要追出去,又想到自己伤势未愈,他关照自己不准出门,于是只能求救似的看着屈突申若:“申若姐姐,你看六郎他…他不是准备去徐家兴师问罪吧?”

 “他那家伙平时看上去嬉皮笑脸,真正火大的时候什么干不出来?”屈突申若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戏谑地瞅了贺兰烟一眼,眨眨眼笑道:“你不是一直担心徐嫣然会抢去你地情郎么。如今六郎前去兴师问罪岂不是正好?”

 “申若姐姐!”

 见贺兰烟一瞬间面色通红,显然已经恼了,屈突申若这才收起了玩笑之意,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六郎不是个莽撞人,大约是另有盘算,与其心他,还不如想想你身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上回还取笑我,今天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一大一小你眼望我眼。苍白的脸上同时出了摄人心魄的笑容,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徐家虽说如今在朝堂上并未占着实职,但姑侄侍奉两代天子。又是世家名门,这门楣自然是光鲜,要说那宅邸甚至还是高宗皇帝御赐的。李贤刚准备拐进徐家所在的那条十字小巷,谁知另一个方向竟是来了意料之外地人。他愣神的当口,对方也是说不出的尴尬。

 “沛王殿下。”

 “原来是长孙兄。”

 两人在马上同时欠了欠身算是见过,随即不着边际地闲聊了几句。然而。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贤方才得知长孙延的目标也在徐家,顿时更惊诧了。转念一想。上次银泉寺那件事,众女自是守口如瓶,徐嫣然应该也没有出去,所以徐家和长孙家的情仍在。可即便如此,这长孙延曾经对徐嫣然做出那样的事,居然还敢上门?

 “我当初能够回京是徐大人向陛下求的情,当初是我不懂事,所以如今自当弥补。”长孙延尴尬了一阵子,就索坦然道“徐家对我有恩,殿下为我绝了心腹大患,我更是铭记在心,不敢稍忘!”

 这长孙延看来还真是变了个人,看来,这一是人成了,二来在中书省厮混那么几年,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李贤一面在心中感叹,一面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随即策马和长孙延并行,少不得亲切关怀了一下人家家里的状况。待听说长孙延已经添了一个儿子,他便爽快地扯下间一块玉佩了过去,硬是让长孙延收下。别看那玉佩,却是来自西域的好货,还是他老妈赐下地!

 “这算起来那还是我的表外甥,我这酒没有去喝上一杯,礼却不能忘!”

 客套了一番之后,待长孙延收下,他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耳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殿下,有一件事…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贤愕然回头一看,见长孙延表情有些古怪,便随口笑道:“表兄有话但说无妨,你我又不是外人!”

 一句表兄让长孙延为之一愣,脸色挣扎了一下,继而又平静了下来:“我昨在中书省看到

 疏,是吐谷浑弘化公主送来的,言道是国内有人暗通吐蕃小股兵力常常扰他们地边境。这几年,吐蕃因为内部不靖,似乎都只是小股扰,可西边苏大将军新丧,他们却似乎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大举进袭的意思,实在让人觉得奇怪。”

 此言一出,李贤仿佛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但细细思索了一阵子,却仍然没有什么头绪,一时间策马站在路当中陷入了苦恼之中。良久,他左手轻轻一拍脑袋,暂时把这些想不通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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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表兄对西北的情形如此留心,只是你既有疑心,怎么不对上官相公或是其他人说,就算是对太子五哥禀报一声,也比对我说管事得多嘛!”

 长孙延却出了苦笑:“我这官职乃是陛下起意授予,人微言轻,怎敢说道这样的大事?就是和别人提起,也不过是笑话罢了!再说,别人以为殿下是个闲王,我却知道,殿下是贤王,不是么?”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李贤顿时没话可说了,遂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和各方人士进行商榷,这才继续前行。到了徐家,长孙延求见徐齐聘,而李贤则是指名道姓地说是要见徐嫣然,这顿时让几个仆役瞠目结舌。

 自家小姐和这位沛王曾经的暧昧传闻不是已经证明是谣言了么,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疑惑归疑惑,某个管事还是上前陪笑道:“殿下来地很不巧,小姐今儿个正好上至虚观去了,同行地还有…还有楚遥。”

 他这话中间忽然打了个顿,硬生生地变成了楚遥,李贤自是心中有数,不消说,那个被隐去地某人定然是袁天罡没错。一想到至德观,他便想到了三年前发生在其中的某桩命案,紧接着又想到了正在并州地狄仁杰和蓉娘,这心里不住浮想联翩。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只见长孙延正在用惑的目光看着他,那帮仆役则是个个面色古怪。他哪里在乎这些人的眼神,嘿嘿一笑调转马头就走,留下一帮人在那里继续揣度。

 然而,他巴巴地赶到至虚观,这大门口却是张贴了老大一张告示,言道是今修葺正殿,不对外开放,两个知客道人在那里有礼有节地打发一群香客,态度好不坚决。而李贤在不远处观望了一会,派了张坚韦韬上去涉,就说沛王府有人要见至虚观主,却仍被那知客道一口回绝,这顿时让他心头火起。

 冷不丁想起自己当初爬墙去见袁天罡的情景,他忍不住回头一瞅,结果却没看见盛允文。这才想起,今儿个一早他就派盛允文去找霍怀恩了,眼下跟着他的只有张坚韦韬和两名典卫。这些人上阵打打杀杀还行,但想要带着他飞天遁地却是想都不要想。

 “去侧门看看!”

 见张坚韦韬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冷冷撂下一句话,便一夹马腹转去了旁边的小巷,行过一段路之后,终于找到了侧门,但这里照旧是两扇门紧闭。此时此刻,一想到从昨儿个晚上到今天,仿佛是诸事不顺,他忽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下马之后冲着那两扇大门狠狠踹了一脚。

 砰地一声,这含怒一脚之下,那两扇大门登时摇晃了几下,最后仍是岿然不动。此时,李贤便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张坚韦韬和两个典卫吩咐道:“给我把门砸开!”

 砸开?张坚韦韬虽说都不是怕事的主,此时仍不由瞠目结舌。这至虚观可是受过敕封的,李贤居然要砸人家的门?他们正想劝说一二,谁知那两个典卫却是唯李贤之命是瞻的主,齐齐下马便抡着兵器砸门,一点犹豫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张坚韦韬两兄弟对视一眼,随即没奈何地上前去,正准备加入砸门大军的当口,那两扇大门终于不堪重负,嘎吱嘎吱响了几声后,终于向后倒去。

 刚刚外头有人踢门的时候,道观中就有道士察觉了动静,但却没想到来人会如此胆大包天,轰然巨响和烟尘阵阵当中,几个小道士一片慌乱,待看见几个气势汹汹的人从门口闯入,某个小道士便乍着胆子质问道:“何方狂徒,竟敢擅闯至虚观!”

 “是你家李爷爷!”李贤大步上前,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袁天罡那个老牛鼻子在哪里!”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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