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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 枕戈待旦
 明崇祯十六年,江南。

 这时的忠勇武英王朱斌,手握江南、台湾、澳门三地,拥兵十二万八千人,战将如云,已成为大明王朝最后一支,也是最有实力的一支军队。

 朱斌和他的江南军,就如同一只盘踞在深山里的猛虎,一直在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等待着捕食的最佳时机。无论天下风云如何变幻,他们都没有发出一点的声息。

 不过在与南京保国公,福建郑芝龙,边关吴三桂和四川秦良玉的这一条战略同盟上,却出现了一点问题。当初贼攻襄,秦良玉独子马祥麟先前被明廷征调到湖广御敌,战死于襄

 死前,他给母亲写信:“儿誓与襄共存亡,愿大人勿以儿安危为念!”见儿子绝笔血书,秦良玉泪下如雨,心如刀割,但她乃大义妇人,提笔在信纸上写道:“好!好!真吾儿!”

 秦良玉年已古稀,不可能再有大的作为,因此四川这一环节便彻底断开。朱斌几次遣人,想把一家大小几乎死绝的秦良玉接到江南,但秦良玉次次都拒绝了这份好意。在给朱斌的回信上,秦良玉说道:

 “我本一土司婆娘,蒙圣上宠爱,得任总兵一职,现在国家危亡到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扔下自己管辖的范围,而跑到江南去享受清福?秦马两家满门忠烈,切不可因为我这个老妇人而坏了名节。你不需以我为忧。等我死后,请你有机会地话把我好好安葬,那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握着这封信的朱斌叹息不止,他知道此刻的秦良玉死意已决,没有任何人可以劝动他了…

 从松锦决战,李自成在河南战场如秋风扫落叶。狂卷河南大地后,朱斌就一直在等待着召唤,等待这朝廷和崇祯的召唤,他不是为了崇祯去打仗,而是为了整个大明的江山去战斗…可惜地是,这样的机会他一直没有等到…

 而朱斌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吴三桂镇守的宁远,这是大明绝对不容有失的门户之地!

 松山决战。皇太极挥师八旗劲旅,以摧枯拉朽之力,大败明军十三万,连夺松山、锦州、杏山、塔山四城。城头上原明将的帅字旗,已被色彩鲜的“八旗”所取代。

 在城外,大道上,清巡逻、侦探、信使等骑兵,往来奔驰,马项下的铁铃声时远时近,铁蹄起地尘埃。如阵阵雾,时散时聚…

 早年,明统帅孙承宗等人精心布置,坚持二十余年的宁锦防线,以失锦州四城而告瓦解,作为这条防线的中枢一环。已不复存在,它孤零零地处于强大的清军的直接威胁之下。

 离宁远最近的塔山,相距不过百里,骑兵仅数小时可达。清军进攻宁远,随时都会发生。清军占领锦州四城,对明军已无所顾忌,他们不但来往于四城之间,而且可以沿着大道。越宁远城而西,直抵山海关前窥视。

 在山海关与宁远之间,明还据有中后所、中前所、前屯卫三城,城小。兵力单薄,已成惊弓之鸟,自顾不暇,对宁远已无力护卫。显然,实际上宁远已成了一座孤城。而清兵有锦州四城为根据地,进攻宁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变得有利,宁远已处于清军的控制之下。

 松山决战结束后,无疑问宁远已成了清军下次进攻和夺取的主要目标。虽然现在没有见清军有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迹象。辽西走廊暂时呈现出沉寂的状态,但这种一时地沉寂预示着更大规模的战斗。

 吴三桂对此是有思想准备的。他身处孤危之地,仍然坚守着。而朝廷全力加强宁远的防御能力,又使他增强了坚守的信心。当松山城破两个月后,崇祯立即任命原兵部左侍郎范志完为督师,总督辽东宁锦军务兼巡抚,赶往宁远,整顿败卒,收拾残局,稳住阵脚。

 崇祯又拨出内帑十二万,户部发折银三十万,再调天津漕米,陆续运至宁远。崇祯指示将这些钱粮酌量分贮各城,一定要处处有备,庶保无虞。而四城原存贮的粮食,一大半给吴三桂,如吴三桂招募新兵,即准按户给食。

 在很短时间内,宁远集兵三万余人,军需已足,防御能力大大增强。崇祯意识到守住宁远地重要,凡有吴三桂所请,无不允准!

 他把吴三桂视为辽西安危的保障,专责其抵御清兵。因此,尽管李自成、张献忠的贼军步步近,大明政权危机益加深,崇祯宁可调白广恩等辽将进关增援,也不让吴三桂离宁远一步。而吴三桂也在专心守御,不断加强宁远的战备。

 反观满清一方,皇太极身体不好,不断发病,特别是他的爱妃宸妃刚刚去世,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也减弱了他在军事上大举进取的锐气。因此,宁远居然没有遭到大规模的进攻。

 但这一切却并不是朱斌所顾虑地,若是合关宁军与江南军之力,可以确保宁愿无碍,甚至可以在时机成的情况下,对松锦等四城发动大规模的反击,以重新收复这些失地。

 真正让朱斌忧心的,是吴三桂那让人难以捉摸地性格,他未来究竟会不会投降满清。为此,他曾连续给吴三桂去信,言明若朝廷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江南将永远是其最可靠,最坚实的靠山。在吴三桂的回信中,他慨然对朱斌说道:

 “吴三桂乃圣上倚重之臣,生是大明之人,死是大明之鬼,若朝廷有失,三桂将决死疆场,决不芶且偷生,决不做洪承畴、祖大寿之…”

 吴三桂的信让朱斌稍稍觉得安心了些。这时,他看到陈圆圆走了过来,手上抱着个孩子,那是朱斌地小妾米小脂在去年为他生下的儿子,朱斌

 的儿子取了个名字叫“朱顺”

 这朱顺和陈圆圆也是有缘,哭了闹了。只要陈圆圆一抱他,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到了后来,连米小脂这个正宗的娘都没有朱顺和陈圆圆亲…

 “怎么,又在心着国事了?”抱着朱顺,陈圆圆轻声问道。

 顺手抱过了儿子,看到小家伙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朱斌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点了点头:“国家危难于此,可我却帮不上忙,咱们现在抱着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可一旦等闯贼打进了北京,等鞑子打进了关内,这江山便不再姓汉了…”

 陈圆圆有些奇怪:“这江山不是应该姓朱吗?”

 朱斌笑了一下:“这江山是不是朱家人来坐,并不重要,不管换了哪个人当皇帝,都一定要姓汉。大汉之汉…”

 陈圆圆似懂非懂,皇帝明明就应该姓朱,又怎么会姓汉。不过自己男人地话,就一定不会有错,因为在他眼里,这位王爷就是一位大英雄。大豪杰…

 正说着,黄溪走了进来,陈圆圆乖巧地接过朱顺走到了后院,那黄溪进来便说道:“李自成气候已成,并且在上月自称为‘新顺王’…从我们探子那得到的情报,他已听从顾君恩的计策,制定了先取关中,建国立业。然后旁掠三边,资其兵力,攻取山西,最终占领京师灭亡朝廷的战略…”

 原来。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被部下推举为“奉天倡义大元帅”以襄府为襄京,开始建立政权。官制多由牛金星制定,武官有权将军、制将军、威武将军、果毅将军等,分为五营二十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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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官有上相、左辅、右弼、六政府侍郎、郎中、从事等官。

 文官张国绅为上相,牛金星为左辅,来仪为右弼。武将田见秀、刘宗敏为权将军,李岩、贺锦、刘希尧为制将军。李自成命高一功、冯雄守襄,任继光守荆州,养成、牛万才守夷陵,王文曜守沣州,白旺守安陆,萧云林守荆门,谢应龙守汉川,周凤梧守禹州。李自成的襄京政权控制了河南、湖广和江北部分地区。

 李自成在襄时,为了统一事权,先后杀掉了曹、革里眼、左金王、袁时中、世王等不属于自己系统的义军首领,剥夺了老回回的兵权。而他们的被杀,使李自成丧失了能独当一面地重要将领,并且使军心散。只是李自成此时正处在鼎盛时期,其影响没有显出来。

 “终于称王了吗?”朱斌冷笑了一声:“那么他们想要进攻北京,享受一下当皇帝的乐趣了吧…十余年的兄弟阋墙之战,杀红了眼的双方,他们忘记了身边还有更可怕的敌人,正在那虎视眈眈地窥视中原!”

 黄溪知道朱斌嘴里说的更可怕的敌人就是满清,他沉默了一会,说道:“还有一事,就是当年的军粮被劫,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查出那么内是谁,甚至所有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了,我们也加强了这方面的防范,最近军粮被劫得少了,可身边有着这样地一个内,迟早都会出事的,请恕属下无能…”

 “不碍事。”朱斌叹息了一声:“他早晚都会自己跳出来的,临江,帮我召集江南省文武官员来杭州,此令十万火急!”

 武英王的命令,让江南省的所有高级官员都聚集在了杭州,看着这些忠诚无比的部下,朱斌缓缓地说道:

 “目前地局势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了,外有满清鞑子,内有庞大寇,内外夹攻之下,我大明朝廷岌岌可危,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顶多还有一年不到,那些寇就会打到北京城下!”

 底下一片议论之声,郭飞第一个问道:“王爷,虽说大明的军队屡战屡败,可终究还有那么多人,贼军啃都得啃上几年。我听说孙传庭募兵十万,孙传庭又善用兵,或者可以一举击溃寇,确保京师安全…”

 “十万?”朱斌摇了摇头:“不错,他的确招募了十万大军,可这些人中有一半以上连刀都没有摸过,若是能给孙传庭半年的时间加以训练,这十万人或者可以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但是我也听说了,皇上在那不断地催促孙传庭出发剿匪。以十万军备不整的新兵,与几十万杀红眼的寇决战,这胜败之势咱们大家心里都清楚…”

 黎风长长叹了口气:“今剿匪,明剿匪,剿来剿去,匪没有剿成,倒把自己的力量全部消耗光了,匪地势力却越来越大,朝廷这究竟是在剿匪,还是在那养匪?”

 “督帅,咱江南军应该怎么办?”一边刘风问道。

 “北京我看早晚是保不住的,但咱们江南军必须死保大明,死保这汉人的江山!”

 说这话的时候,朱斌双眼有些发红,几乎是恶狠狠地道:

 “传令江南军各部,除钟建部之外,从即起全部枕戈待旦,加紧练。命郑天瑞、黄飙出兵江南之边境,随时等待出征命令;命李天齐部一年内在济南等地再行扩军两万,此各部一应粮草物资供应,皆由陶海统一调度,不得有误!”

 。他微微了口气,又道:“黎风从即起离开杭州,调至济南随军参赞,密切监视满清动静,同时给我监视住经过山东地一切军队!”

 听着部下大声响亮的回答,朱斌推开了窗户,他仿佛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若是真的下雨了,就让这暴雨来得更猛烈些,洗涤干净这大明的江山吧!大明崇祯十六年六月,江南军,准备出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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