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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赵心雅満是困惑的直盯着门外的陌生女人,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指名要找赵心雅的女人。

 “不请我进去坐?”女人冷冷的问道。

 赵心雅不好意思的开了门“请进。”来者是客,怎可拒于门外。

 ⾼挑的女人上着精致的彩妆,一套香奈儿的套装,更显得她气质出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倘若态度再温和亲切些,那就更加完美了。赵心雅在心里默默的为这个陌生女人评分。

 女人随意地打量过赵心雅自认相当舒适的客厅后,不待赵心雅的邀请,自动的挑了一张沙发坐下,她瞄了一眼赵心雅“你也坐。”顺便相当自动的反客为主。

 赵心雅在她对面坐下。

 “你就是赵心雅?”女人问道。

 赵心雅莫名其妙的点头。

 宋映月——正是那个女人。依稀记得在她生⽇派对上匆匆一瞥的脸孔,一张不漂亮,不可爱,只让人感到舒服的脸孔。她从上往下看,再从下往上看,这么来来回回看了几次,实在搞不清楚这个赵心雅到底有何魅力,竟会让大哥想娶她。

 自从昨晚宋浩宣布他要结婚,对象是赵心雅,宋映月就一直不敢相信。不是她有恋兄情节,只是她无法相信堪称人中之龙的大哥竟会看上一只小⿇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嫂子。

 她今⽇前来自然不是要与赵心雅联络姑嫂的感情,她想要阻止这个荒谬的婚礼,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宋浩绝不会答应,所以只能从赵心雅⾝上下手。

 赵心雅仍搞不清楚状况,她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火车大‮磨折‬,从新竹搭复兴号一路站回台北,车厢內満満的人嘲令她极端不舒服,好不容易回到家正想洗个澡,不料却来个不说话老打量自己的怪客人! 她希望尽快打发这个客人,好舒舒服服的休息一下。

 “赵‮姐小‬,今天我来是为了你和宋浩的婚事,我希望你不要和他结婚。”宋映月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你是他女朋友?”赵心雅狐疑地问。她不清楚这个陌生女子的⾝分,但是必与宋浩关系密切吧!她自行推演,将陌生女子归类成宋浩的女朋友。

 宋映月正想否认,突然脑筋一转“赵‮姐小‬,不瞒你说,我是阿多年来没有曝光的女友,因为我的出⾝不好,所以他不许我说出来。为了爱他,我不计一切只求留在他的⾝边,但是我这么牺牲却仍留不住他的心,前些⽇子我发现他变了,变得冷酷寡言,甚至也不来看我,昨天…昨天他绝情的跟我说要分手,说他要结婚了!”她说得活灵活现的,摇⾝一变成了文艺大悲剧中命运多桀的女主角。

 这番话听得赵心雅又怜又恨,怜的是她的深情,恨的是宋浩的薄情寡义。

 “赵‮姐小‬,女人是靠爱情过活的,既然他表明要弃我而去,我自然也要潇洒的离开,但是…”宋映月拿出面纸,暗暗拧了自己一把,瞬间红了眼睛“我本来…是不想打扰你的,但是为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得不…放下自尊来求你。赵‮姐小‬,求求你…求你离开阿,不要…和他结婚。”宋映月泪流満面,呜咽地恳求着。

 赵心雅揪紧了心,她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而伤害了另一个女人。一向同情弱者的她刻意忽略隐隐作痛的口“这位‮姐小‬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可以让他成为没有爸爸的‮儿孤‬。”赵心雅深知一个‮儿孤‬心中难以磨灭的伤害,她绝不愿意让这世上再多添一个‮儿孤‬。她深昅了一口气,坚定的说:“我会帮你的,我会要那个‮八王‬蛋负起责任,我会让他娶你。”

 就这样?这会儿宋映月疑惑极了。在她的想法中认定了赵心雅必定用卑鄙的手段迫使宋浩娶她,既然如此,赵心雅为何只听了她的片面之词就判了宋浩死罪,承诺放弃到手的大奖呢?她不是该巴着不放的吗?

 宋映月简直不敢相信她只是编个小谎就达到目的,甚至连她准备的巨额钞票都没派上用场!赵心雅明⽩她放弃了什么吗?

 赵心雅怒气冲冲的打了宋浩的专线,电话很快的被接起来“喂,宋浩?”

 “心儿,是你!”宋浩认出她的声音“你到底跑到哪里去?”

 “我去哪里不重要——”

 宋浩愤怒的打断她的话“不重要?我一早去接你,你不在!我打了数十通电话,没人接!我担心得不得了,而你却说不重要?”庒抑的嗓音令人直冒冷汗。

 “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赵心雅对着电话厉声指控。

 “我?狼心狗肺?”宋浩不解。

 “你不用再装了,人家都上门来哭诉了,还想装傻!该死的你!”赵心雅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疼。

 “心儿,你在说些什么?谁上门了?”他急着问。

 “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结婚,不会!你要是个男子汉,就负起责任,不要让无辜的孩子受累。”赵心雅重重地挂上电话。

 她抑制想哭的心情,打起精神安慰来映月“‮姐小‬,没关系了,我已经把话跟那个混蛋说清楚了,他会负起责任的。”

 宋映月无言,发现自己似乎搅人一个非常怪异的情况。

 这个赵心雅与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不是什么心机深重的投机女子,她…她单纯得近乎⽩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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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浩驾车在马路上不要命的奔驰着,连闯数个红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终于,在老天的保佑下,有惊无险地顺利抵达赵心雅的公寓。

 “铃…铃…铃…”急促的电铃声让赵心雅呻昑,她不悦的起⾝去开门。

 一瞥见门外的人影,她迅速地想要关上门,不料宋浩的右脚早已踏人门內。

 “混球,你还来⼲什么!”她使出吃的力气,整个人趴在门上。

 “心儿,让开,心儿!”他当真是气极了。

 “你走,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她说得决绝,心却在淌⾎。

 宋浩又气又急,想用力蹋开门又怕伤了赵心雅,就在束手无策时,他从门瞥见了一个悉的⾝影“小月,开门!”

 宋映月想躲也来不及,更何况她听出宋浩语气中的怒火.只好硬着头⽪请赵心雅开门。

 赵心雅一听见他叫着陌生女子的名字,一颗心都冷了,她这时完全相信陌生女子的说辞。难过的她想躲进房间,怎奈右手已被他牢牢捉住。

 宋浩再呆,看到宋映月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宋映月捏造不实的话,企图破坏他跟赵心雅的婚事。“心儿,你误会了!”

 “鬼才误会!”赵心雅用力挣脫他的钳制。

 “小月,把话说清楚。”宋浩犀利的眼光扫向宋映月。

 赵心雅忙将她护在自己⾝后,张开双手挡在宋映月与宋浩之间。

 然而他的目光仍透过她,直直向宋映月。

 宋映月只得低声说道:“我不是什么被抛弃的女人,我是他的妹妹宋映月。”

 闻言,赵心雅诧异的回头“你骗我!”她不敢相信方才令她落泪的故事竟是假的!

 宋映月漠视心中的愧疚感“对!我骗了你,因为我讨厌你和大哥结婚,你本配不上大哥,我不要你做我嫂嫂!”不顾宋浩在旁,她把不満大声吼出来,然后越过两人冲了出去。

 “她骗我。”赵心雅呆愣地朝宋浩又说了一次。

 宋浩松了一口气,很⾼兴把⿇烦解决掉,同时将茫然的她拥⼊怀中。

 “你妹妹不喜我们结婚。”她窝在他的怀,闷闷他说道。

 “别理她,娶你的人是我!”他拨弄着她乌黑的发丝。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早上上哪去了?”

 “新竹。”

 喝,新竹!是去见吴轩杰?他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她。

 “轩蕙告诉我,吴大哥爱我,爱我八年了。”她淡淡的解释,带着些许的歉疚。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不是你的错。”他安慰道。

 她露出淡淡的微笑“本来到新竹是想对吴大哥说抱歉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吴大哥帮了我。”她觉得欠吴轩杰大多大多了。

 “帮你?”什么意思?

 “浩,你的求婚还有效吗?”她抬头问道,不理会他的问题。

 宋浩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当然有效!”她会答应吗?

 “那我们就结婚吧!”她许下一生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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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心雅静静的凝视着镜中的女人。

 她的及肩秀发绾成髻,鲜少化妆的脸孔也清清淡淡地点缀着‮红粉‬⾊系的彩妆,戴着以鲜花为饰的头纱,穿着由巴黎名设计师设计的结婚礼服。

 即使再过半个小时,她就要走过红毯,在神的面前许下与宋浩共度一生的誓约,但是…

 此刻的她没有新嫁娘的喜悦、紧张,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即将参加一场闹剧,一场由她主演的闹剧。

 她要如何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呢?

 明知道对他而言,这个婚姻只是一场实验;明知道对自己而言,这只是一个赌局。那么她要如何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呢?

 私心奢望过,所谓的“实验”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私心奢望过,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喜爱。

 她用力摇晃着脑袋,希望摇去心中的卑怜,然而却摇不掉恐惧。

 如果这场赌局她输了,她还会是那个悠游看人生的赵心雅吗?她幽幽的叹气。

 “该死的!”吴轩蕙用力摔上门“宋浩上哪找来一个大沙猪伴郞?”她穿着一袭月牙⽩的小礼服,大刺刺的动作完全破坏礼服的美感。

 “怎么啦?”赵心雅问道。她也没见过伴郞,只知道他是宋浩的好朋友,名叫段天恒。

 吴轩蕙愤恨的回想方才那个大烂人,一副⾼⾼在上。唯他独尊的态度,以施思般的口气介绍自己,好像她该为她的好运感谢老天爷。呸!她最不屑这种沙猪型的男人了,倒贴她都不要。

 “算了!”她决定婚礼结束后要去拜拜,去去晦气,顺便再到眼科洗洗眼睛。“哇!小雅,今天很‮媚妩‬动人喔!”吴轩蕙以惊的口吻说道。

 “是礼服漂亮。”她无所谓地笑着。穿上这袭令人羡慕的⽩纱礼服,非但没有把她妆点成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娘,反让她觉得不舒服,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最丑的新娘。

 吴轩蕙错愕的抬头,这才发现赵心雅珍妆下的苍⽩脸⾊,还有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小雅,你想毁婚吗?”她満是期待的问道。

 虽然吴轩蕙接受了吴轩杰的说辞,也谅解了赵心雅,但在她心中还是希望能看到赵心雅投人吴轩杰的怀抱,对她而言,吴轩杰才是赵心雅最好的归宿。

 “我叫大哥来抢亲。”她兴致的提议,认定了赵心雅不想结婚。

 宋浩要是知道伴娘正鼓励他的新娘逃婚,只怕会怒发冲冠,不由分说的将吴轩蕙大卸八块,然后丢进油锅里炸。

 “轩蕙,不是的,我只是有一些紧张,新娘子通常都是如此。”事情已是千头万绪,她可不希望吴轩蕙再凑上一脚。

 “是喔!”吴轩蕙一脸可惜“小雅,你确定真的不要…”

 “砰!”新娘休息室的门又重重的被摔上,进来的是盛气凌人的宋映月。吴轩蕙和赵心雅都皱起眉头,前者是看不惯宋映月的态度,后者是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土包子,别以为进了我们宋家门就有好⽇子过。”宋映月是存心挑衅,故意来个下马威,她当赵心雅是软柿子,好欺负得很。

 “小雅,这疯婆子是谁?”吴轩蕙轻蔑地指着宋映月,她们两人今天是第一次照面。

 “说话客气些,谁是疯婆子?”宋映月两手叉

 “嘿嘿,这房里数来数去就咱们三个,你说疯婆子会是谁?”吴轩蕙的眼神直瞟向宋映月。

 不用明说,宋映月也知道疯婆子指的正是她。她怒气冲冲地吼叫:“我是宋家‮姐小‬宋映月,你从哪来的?竞敢这样说我!”从出世以来,大‮姐小‬她还没受过这等对待。

 “哼!宋家‮姐小‬?”吴轩蕙斜眼打量着她“小雅,你确定你要这种小姑吗?我可比她好得多——她相当,非常不屑宋映月。

 “轩蕙!”赵心雅惊呼。

 “你?”宋映月怒火已被挑起“你哪点比得上我?”

 吴轩蕙呵呵大笑“世上有成千上万的女人都比你好!一个不事生产,毫无贡献,只会到处喳呼的垃圾,你以为你是谁啊?若不是会投胎,其他人会奉承你?少作梦了!”她句句刺向宋映月的要害。

 宋映月像是吃了十吨的炸药,整个人气呼呼的,但她无法反驳,因为吴轩蕙说得没错。

 “我说错了吗?”吴轩蕙故作惊讶貌“你有工作吗?肯定没有!”她摇晃着头“整天顶着千金大‮姐小‬的帽子,混吃等死。

 哼,垃圾!就是有你这种女人,咱们女人的地位才一直低落。”

 这会儿,宋映月成了‮国中‬女的败类。

 宋映月输了,她的伶牙俐齿的确比不上吴轩蕙,但她输得不服气,不甘愿。

 “赵心雅!”她十分小人得想把气出在赵心雅⾝上。

 “怎么?斗不过我就想找小雅出气?”吴轩蕙截住她的话“你当真以为你大哥是镶钻的,大家抢着要?搞情楚,今天的婚礼可是你大哥要求的,不是小雅巴着不放喔!”言下之意很清楚,若是今天的婚扎出啥差错,那可是要来‮姐小‬负责。

 吴轩蕙叉着,摆明了不怕宋映月。

 “映月,轩蕙没有恶意,她…”赵心雅想充当和事佬,可惜宋映月并不领情。

 “不需要你假好心!”她甩开赵心雅的手,愤而离去。

 “轩蕙,你何必呢?”赵心雅无奈的看着吴轩蕙。

 “我看不惯!”

 “她只会叫嚣,又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吴轩蕙撇过头,不理会赵心雅。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颗头探了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娟姨,请进。”

 “哇!小雅好漂亮喔!”杨秀娟由衷的称赞。

 赵心雅尴尬地微笑。

 “发生什么事?我刚才好像看到小月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杨秀娟皱着眉心问道,她担心宋映月惹事。

 “没事。没事!”赵心雅抢着答话。

 杨秀娟并不相信,她甚至可以嗅出休息室中未散的火药味,怎么可能没事?但目前不是追究的好时机,她耸耸肩“小太要我来催你们。”婚礼要紧,其他的暂且丢到一边去吧!

 “小太?”谁呀?

 “今天的新郞官呀!”

 “哈!我看叫大冰块还差不多。”吴轩蕙就是讨厌宋家人。

 “轩蕙!”赵心雅觉得自己是最悲惨的新娘了。

 “说得好!”杨秀娟毫不介意,相反的,她还欣赏这个说话豪慡的女孩。“你们快准备,我先出去了。”她又匆忙的出去。

 吴轩蕙走上前,稍微整理了赵心雅拖地的婚纱“小雅,相信我,你绝对是最美的新娘,”她再次強调,为她打气。

 赵心雅点头,心中満是感动。

 吴轩蕙放下她的面纱,突然拥住她“要幸福喔!小雅,一定一定要幸福喔!”这是她第一次说出祝福的话。

 “会的,我会的。”赵心雅觉得自己有走向神坛,走向宋浩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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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一向庄严肃穆的教堂被点缀得喜气洋洋,数万朵鲜滴的红玫瑰。五彩缤纷的新型小气球和风飘逸的彩带都宣告着‮悦愉‬的气息。

 到场观礼的来宾众多,有政坛要人,有商场名人,当然更少不了闻风而至的记者们,偌大的教堂座无虚席,每个人都静默的等待,希望一窥“冷⾎”宋浩的新娘。

 期待中,结婚进行曲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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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轩蕙提着赵心雅⾝后的裙摆,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向教堂门口。

 “院长!”赵心雅惊呼,她没想到会在教堂门口看到她最亲爱的院长,这会儿,院长不是应该坐在教堂观礼席上的吗?

 育幼院院长唐彩珠一头发亮的银⽩发丝。一⾝传统的‮国中‬旗袍,虽巳经七十五岁,但精神仍很好。“小雅,恭喜你。”她笑容満面。

 “院长,你怎么在这?”

 “不在这等你,难道你要自个儿走到新郞官⾝边吗?”

 唐彩珠调侃着。

 “院长是说——”赵心雅不敢置信。

 唐珍珠笑着说道:“是要亲手将宝贝送到浩⾝边喔!”这是宋浩为赵心雅准备的惊喜。

 为她这样做,他难道不在意那么多的观礼人吗?他不怕记者拿这个创举大作文章吗?赵心雅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没想到宋浩竟然没有将护送新娘走过红毯的重大责任给一位男士,而是给她的院长——她最亲爱的家人!

 热气袭上了她眼眶,她深受感动,为了他这个贴心的举动。她虽没有说过,但心里一直遗憾自己将由一个陌生人牵着走向宋浩,她没想到霸道如他竟会察觉到这件事,甚至还为她和传统挑战!

 吴轩蕙在这一刻也认同了宋浩,她清楚当一个男人能毫无所惧的为一个女人对抗世界,只有一个原因:他爱惨了这个女人!她安心了,或许心雅嫁给宋浩也是不错的。

 “小雅,我们走吧!再待下去只怕新郞会冲出来要人了,”

 唐彩珠打趣道,将赵心雅的手挽在手臂上。

 赵心雅強忍着不让泪⽔滑下,笑着点头。

 吴轩蕙打开教堂沉重的木门,跟在两对可爱的小花童之后,引着赵心雅缓缓走向圣坛。

 在踏进教堂的那一刹那,赵心雅整个脑子一片空⽩,她没有意识到观礼席上的人,忘了紧牵着她的手的唐彩珠,她的心再次忐忑不安,她真的可以结婚吗?可以跟他厮守终生吗?

 可以吗?

 突然间她的手传来一阵庒力,她不解的透过薄纱看着笑容可掬的唐彩珠,在唐彩珠的示意下,赵心雅抬头看向在圣坛前等待的宋浩

 她沉醉了,醉在他多情的眼眸中,在这一刻所有的不安都离她远去,她唯一在乎的只有那双眼——凝视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是最美丽的那双眼。

 队伍缓缓前进,缓缓地前进,赵心雅仍沉浸在来浩深邃的黑眸中,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唐彩珠已将自己的手给等待许久的宋浩,甚至没有注意到圣坛上的牧师己开始主持仪式。

 牧师淳厚的嗓音响彻教堂的整个角落,诉说着婚姻的神圣与庄严,接着他转向宋浩“宋浩先生,你愿意娶赵心雅‮姐小‬为,并承诺爱她、保护她、尊敬她一辈子吗?”

 没有迟疑地,宋浩朗声说道:“我愿意。”

 他怎么可以说得毫不犹豫?

 宋浩的声音打破了赵心雅的障,她从虚幻中降落,对宋浩面对牧师询问的磊落态度感到怀疑。

 牧师显然对来浩的表现相当満意,他点点头,接着又问道:“赵心雅‮姐小‬,你愿意嫁给宋浩先生,并承诺爱他、服从他、照顾他一辈子吗?”

 赵心雅茫然,一辈子,多么长的时间呀!他们真的可以⽩头偕老吗?即使没有爱?她可以忍受他不爱自己吗?倘若有一天他爱上别的女人,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赵心雅‮姐小‬,你愿意嫁给宋浩先生吗?”牧师又问了一遍。

 自己真的要以一生做赌注吗?赵心雅犹豫着。

 观礼的人见新娘迟迟没有答覆牧师的问话,纷纷窃窃私语,猜测这个婚礼的幕后成因,一时间整个教堂暄闹起来。

 “赵心雅‮姐小‬,你愿意吗?”牧师以庒过全场的声音再次询问,但他也紧张得拿出手帕擦拭额上的汗珠。

 宋浩心中更是一阵恐慌,他以为赵心雅临时后悔,不愿意嫁给他了。动之余,他紧紧握住赵心雅的手,恶狠狠地看着坐在第一排的吴轩杰,而后又坚定的告诉自己,绝不松手!

 就算赵心雅要逃出教堂,也绝不放手!

 今天他是娶定心儿了!他在心中默默立誓。与赵心雅的手握得更紧。

 就在踌躇不定时,赵心雅突然感到手中一片意,片刻后她才领悟汗⽔是来自宋浩。她抬头看着他僵硬的脸部曲线,如石刻般的线条诉说着他隐蔵的惊慌。

 呵!原来他并不是如此笃定,原来他也会紧张。害怕!

 至少他在乎我!在乎我的答案!有了这个体认,赵心雅的心顿时飞扬起来。

 “我愿意!”她充満笑意的回答。她以一生为赌注,发誓要赢得他的爱。

 虽然这个答案来得慢了些,但终究是肯定句,牧师和宋浩暗暗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则失望没有逃婚的大戏可看。

 仿佛害怕旁生枝节似的,牧师一古脑的把剩下的仪式解决,他询问宋浩有没有准备戒指,当伴郞拿出一对堆珠的钻石婚戒给宋浩时,牧师让他们依礼互相戴上戒指。

 “在此,我奉天主之名宣布,宋浩先生与赵心雅‮姐小‬结为合法夫。”牧师露出大事底定的微笑“宋先生,你可以‮吻亲‬你可爱的子了。”

 宋浩相当喜牧师的这句话,他一手抬起赵心雅的下巴,一手将她往自己⾝上揽,狠狠地吻上她的,仿佛要报复她方才带给他的心惊胆跳,他纠着她的、她的⾆,她微微挣扎,他却不容许她逃避。不一会儿,处罚的吻被柔情取代,他们两人浑然忘我,也忘了这世界。

 呵!终于结婚了!宋浩深深地感到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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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风野大,一?g⻩土,数杯清酒,无限哀戚。

 钟竞天以颤抖的手缓缓滑过斑驳的石碑,轻轻勾画着石碑上的字形“阿哲,爸来看你了。”雾气涌上双眼。

 钟应哲的坟墓位于山坡地,坡度虽不太陡,但轮椅仍无法上去,行动不便的老人家是靠着周禄的扶持才走上来的。

 “咱们⽗子俩有二十六年没见了吧!”钟竞天昅昅鼻子,硬咽道:“这些年你在这可好?”

 年久失修的坟墓,恣意丛生的杂草。钟竞天怎么也没料到当年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怪爸吧!都是爸的错,都是爸不好,得你——”他潸然泪下,无法言语。

 “老爷子,您别净想这些,少爷不会怪您的!”周禄小心搀扶着“今天是你们重逢的⽇子,少爷在九泉之下一定…一定很⾼兴的。”他強忍住几夺眶的泪⽔。

 “是吗?阿哲会原谅我吗?”钟竞天茫然。

 “会的,会的!”周禄明⽩其实是老人家无法原谅自己。

 自从得知钟应哲的死讯,钟竞天陷⼊自责的深渊,他不断的自责,不断的后悔,却仍无法唤回一条生命。

 唯一能让他脫离自责牢笼的,只有林学毅偶尔传回来的调查报告,虽然进度缓慢,但在有关单位的大力协助之下,林学毅已经确定当年少离开屏东是回到了台北。

 这个消息大大的鼓舞众人,毕竟能把调查的范围缩小到台北的确是一件好事,尽管台北大厦林立,挤満了人群,但他们相信不久的将来必能找到少⺟子的下落。

 钟竞天试着摆脫哀伤,用愉快的口吻对着墓碑说话“前些⽇子阿毅来找我,你还记得阿毅吧?他现在可是一个大律师。他告诉我,已经确定你媳妇儿是到了台北,再过不久,爸一定可以找到他们⺟子。

 “算算,孩子也该二十四岁了,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须臾,他笑开脸“管他是男是女,总之是我钟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你…你留给我唯一的…的宝贝。”他难掩动的情绪,又哽咽起来。

 丧子之痛,如何能抚平?只怕他心口上的伤永远也无法结疤。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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