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强烈不安
宁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憔悴。迟疑了片刻,她默默:不说请我们进去,而是直接转身回了室内。
我们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依次进门。
房子不大,只有两卧室、一小厨房、一卫生间和一个小到只能称做走廊的厅。我们跟着方宁进了她的房间。除了一张
,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布制的简易衣橱之外别无他物。方宁在
上默默地坐下来,低着头也不说话,王
坐在了方宁旁边。游不离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我和磨磨站着。
我四处看着,惊讶地发现
边的书桌上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很多烟蒂。磨磨好像也发现了,脸上
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方宁吸烟!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方宁,…那烟是你
的吗?”磨磨迟疑着,终于憋不住了。
“…”方宁看了看书桌上的烟缸,没有回答。但这个举动相当于默认了。
“…你…你怎么能抽烟呢?”磨磨有点急了,不是说女孩子不能吸烟,而是在他的眼里,方宁一直是循规蹈矩,从不出格的好女孩,偶尔耍一
也就罢了,但那个几乎已经满了的烟灰缸表明,使用者分明是个瘾君子了。
“方宁,有什么事儿,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你就和大家说说吧,都
关心你的,大家一起想办法,也许会帮上你的忙。”王
给磨磨使了个眼神,制止他再说下去,然后转过头看着方宁说道。
“是呀,方宁。有事说出来。”游不离沉声说道。
方宁像是没听见一样,就那样一声不响地低头坐着,一时间,气氛沉闷以极。
“你怎么了方宁?”磨磨急得要抓狂了“有事儿你倒是说呀?大家一定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干嘛不说话呢!”
“我没事,也不需要人帮。”转头看向窗外,方宁冷冷地说道。
“方宁。我听林东东说过,好像最近你家里有事儿,是什么事儿呀?你说说吧,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你一个人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呀。”王
握住了方宁地手,摇了摇说道。
方宁还是不说话,默默地坐着,像一尊雕像。
“方宁。”刚才被方宁抢白了一句,磨磨有点
气,但忧心崇崇的他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了,再次柔声说道:“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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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望着窗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之
。她咬了咬嘴
,还是不出声。
我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我觉得方宁是铁了心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事儿,就这么问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从她最近的表现、现在对我们地态度以及刚才林东东说她今天三点多才回来的这个消息综合分析,我觉得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定不是小事情。
“方宁,你…”磨磨好像已经被这种沉默
得透不过气来了。想说但却说不下去。也是,该说的已经基本上都说了。
“你们走吧,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儿,就是心情不太好,过一阵子就会好了。”方宁把头转过来,扫了一眼我们,然后低下头轻声说到。
看着她憔悴的脸颊,忧郁的眼神,我心中一痛!这还是那个每天带着对未来的无限幢憬上班、脸上总是挂着可爱微笑地方宁吗?这一瞬间,我觉得她的变化真的好大。但是我知道。她仍是那个仗义、自信、敢爱敢恨的方宁,那个为了使我留在公司不惜冒着风险为我开
地方宁。我知道,我不会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而袖手不管。
“好吧,方宁,你先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如果有需要就找我们,我们先走了。”看着方宁,我淡淡地说道。
磨磨看着我,
出了气愤的表情。估计他一定在想,任一凡,你来了一句话不说,说第一句话就是走?你算朋友吗你?
我拉着磨磨出门,他还不想走,我手下使劲。游不离和王
看我们出去了,也站起来,对方宁说好好休息,有事找我们后也跟了出来。我们4人鱼贯下楼。
“任一凡,你什么意思?来了一句话不说,说第一句话就是走?你算朋友吗你?”磨磨真没让我失望,说的话几乎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方宁不想说,我们再问也没用,还是过几天吧,也许她想通了会告诉我们的。”我看了他,又看了看游不离和王
说道。
“等她想通?等她想通了可能…”磨磨没有说出来他的担心,但我却认为他担心的很有道理。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她说吗?”其实要他们走,我心中已经打定了找出真相的主意了,但我并不想告诉他们。一是这件事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方宁的表现、
大量地烟和她凌晨三点回家这一切都很不正常。就拿最后一点来说,她的朋友***基本上就是这几个人,她没有在外面逗留那么晚的理由。二是磨磨已经陷入了情网,而陷入情网的男人做事情会变得盲目而冲动,我想先不告诉他,而是自己先弄清楚方宁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做也可能避免一些事实出现后而造成的对他的伤害。我知道磨磨不像我,他其实是一个很脆弱地大男孩。
“…”磨磨想了想,烦恼地把头转开了。我把目光投向游不离和王
,他们也摇了摇头。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觉得方宁现在没什么。就像她说的,心情不太好而已。我们也别在这儿耗着了,都回家吧。”说完,我转身走了。
很快走过一个街角,我拨
话“喂,是林东东吗?”
“是我,你们找到方宁了吗?”
“是的。林东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女人街呢。您…”
“女人街。我想见见你,这样,我搭车过去,你在那里等我就行了。”
“可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非要见面说吗?”听我说要见她,林东东好像感觉不太方便。
“是的,但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地,好吗?”我顾不上了,现在只有她有方宁的第一手信息。
“可是…那好吧。”林东东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了。
其实在她答应之前,我已经招手打车了,她说完自己在女人街之后,我重复了一遍其实是给司机听的。
—
车程十五分钟。我到了后立即拨通了她的电话,我们在女人街口上的肯德基见了面。怪不得她会觉得不方便,因为她身边有一位高瘦的护花使者。一脸地青春痘,架着一副眼镜,从看到我就开始用警惕的目光打量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正视着林东东“林东东,我想知道方宁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好吗?”我直奔主题。
“…你们不是见到方宁了吗?她没说吗?”林东东属于那种乖乖女型地女孩,圆圆的脸,一副谨小慎微的表情。
“如果她说了我也就不来找你问了,事实上她连一个字也没说。”我说道。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呀。”听我这么说,她皱皱眉,顿了顿说道。
“王
说你说过。方宁家里有事。林东东,告诉我吧,我只想帮她。”我的语气极为诚恳。
“可是…可是她专门嘱咐我来着,让我谁都不告诉的…”林东东为难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她的男友。
“林东东,我们都是方宁的朋友,”我有点着急,语速变得快起来“现在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怎么能不担心呢?我想你也一定想为她好。但我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就没法帮她地忙。如果你知道她的事情而不告诉我们,那等于是不给想帮助她的朋友们机会了,一旦哪天方宁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会心安吗?”
我的话说得可能有些重,以至林东东地男友已经在不满地看着我,但我根本顾不上他,完全装看不见。
“可是…”林东东动摇了,也许她认为我说得有道理,也许真的觉得方宁有可能会出什么事儿,她伸出手挠了挠前额,仿佛下了决心般说道:“可是如果方宁怪我说了,那到时候怎么办啊?我很怕她的…”
“你就说是我
着你说的。说不定她会感谢你的。”听完她的话,我在心里想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呀,还有怕方宁的人。
“噢…那好吧,她天天晚上出去我也担心死了,哎方宁真的很可怜的。”说着,她叹息了一声,脸上换上了一副担忧地表情。
听过这句话我心里一紧,目光紧紧盯在林东东的脸上,等着她说下去。
“其实事情也没多久,自从方宁十一从家后回来后就变得特别沉默也特别烦,还开始抽烟,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有一天晚上,我起来上卫生间,听到她在房里哭,就过去问她怎么了,结果她抱着我大声哭了很久,告诉我她回家才知道,她爸爸得了
毒症。”
“噢。”点点头,我示意林东东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这就是方宁家里的事儿了,
毒症这个病我略知一二,虽然不至于马上死人,但很难
。
“听方宁说从发现到确诊已经好几个月了,家里一直没告诉她,是她回家才知道的。我说那就快送到医院去治呀,她说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能借的也都借了。我问她治这个病需要多少钱,她说想治好就得换肾,需要二、三十万,就是不换肾,每周也得花500块钱做透析,否则人就会让
给憋死了。”停顿了一下,林东东皱着眉“我以前只知道
毒症是严重的病,但怎么回事并不太清楚,现在我才知道,那个病好可怕啊。”林东东捂着
口说道。
“你说她天天晚上出去是怎么回事儿?”事情基本上清楚了,方宁晚上出去一定是为了赚钱。
“她…她去打兼工。”
“在哪儿?”
“…我不知道。”
看着我地眼睛,林东东终于又怯怯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问她了,但她不告诉我,后来我看到她拿回来的一盒火柴上印着‘不夜天娱乐城’…”
等林东东说了这个消息,我基本上已经认定了方宁是在不夜天娱东城工作,因为这样的话,方宁的很晚回来、上班无
打采也都可以解释通了。
我对林东东和她的男友表示了抱歉,说打扰了,然后要请他们吃饭。他们不肯,但我坚持,最后我按他们的要求买了两份肯德基给他们,然后回了家。
晚上八点钟,我装上西装带上钱夹出门打车,告诉司机去‘不夜天娱乐城’。
我去找方宁,我不知道找到她该怎么办,但我的钱夹里有一张卡,卡里存着三十万。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马上把这件事情告诉磨磨,因为方宁究竟是不是在‘不夜天娱乐城’工作,如果在的话,在那里做什么我并不知道,我的心中有一种强烈地不安感,我不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不希望她为了挣钱而去做那种工作。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方宁的什么人,也知道没有权利管她的事儿,从关系上来说,我们只是公司同事而已。但是,我却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在我的心里,方宁就像是我的妹妹,而我也一直像对妹妹那样在呵护着她。现在她有事了,而且,这件事的出现也许会改变她的一生。如果一失足,很可能将追悔莫及,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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