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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们离拉皮德城越来越远,珊妮越来越害伯。他会不会任由她穿着睡袍就在机场大楼前把她赶下车呢?

 想到这一点就让她恶心得直想吐。她算计着要在下一个红灯时跳下车去,运气好的话,陌生人也会帮助她。但是车门打不开,除非她从破车窗里溜出去,否则从她这边是无法逃出去的。

 "最好打消这种想法。"他嘀咕道。他的察力真是吓人。

 他已经是陌生人了。珊妮畏缩起来,注视着窗外,避开他冷漠的目光。

 突然,她对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在乎了。她考虑的就是逃离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当他驶过通往机场的弯道,顺着指向罗斯莫山的路牌前进时,她的惊慌消失了。

 她过去总想观赏一下著名的四总统纪念碑,花岗岩上雕刻着四位总统的面容。但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观赏。

 "无论你认为我对你做过何种可怕的事情,我都没有理由受到这种对待。贾德,让我下车吧。"

 "你是我子。"他用置人于死地的口吻奚落着她。

 "昨天,我在上帝面前保证,要保护和照顾你。这就是现在我要做的事情。"

 "昨天,我以为你爱我,"她苦恼地低声说,"现在,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如果你还有点儿同情心的话,就别在往前开了。"

 对她激动的祈求他置若罔闻。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把她带到山顶上,然后把她丢在深山里。在正常情况下,名山大川的美景会使她高兴起来,会使她下车和贾德一起探访那自然造化的羊肠小径和。但是此刻,由于他的突然改变给她造成的伤害,使这一切黯然失。更糟糕的是,她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惑力。不管他如何待她。她就是抗拒不了他的吸引,以及渴望他搂着自己的感觉。

 从昨天婚礼之后他故意残忍地伤害她以来,她怎么还能抱着这种想法呢?这没有任何意义。

 向左的急转弯迫使她尽力支撑着自己,这样她才不致倒在他身上。现在,他们已经驶离罗斯莫山了。她不得不再次猜测他的意图。不久他们又穿过了希尔城。除了抓紧车门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货车又开上了另一条盘山路。

 与山脉的宏伟开阔相反,驾驶室里的气氛紧张得擦火柴就会燃烧。

 她闭着眼睛,免得眼泪出来。货车忽然转向右边,汽车轮胎的摩擦声使人以为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故。她睁开眼睛。

 轰隆声中,她几乎没看清楚拉兹农场的标志。她发现私家车道上没有别的汽车,这本该让她松口气。

 但事实上,她更恐惧了,因为贾德好像要造访他的弟弟们了。

 在她和丈夫之间有这么多未解决的事情时,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他当着妯娌们的面暴跳如雷更糟的事了。

 好像要保护自己免受新的痛苦一样,珊妮缩在角落里,担心着他的下一步举动。就是在这种痛苦的心境中,当她一眼看到坐落在松林中的富丽堂皇的农场大宅时,她也不住赞叹起来。青翠的山峰之上是湛蓝的天,大宅坐落在仙境里。

 除了西式的A形屋顶设计和手工砍制的圆木之外,她觉得眼前的这座宅子和坐落在维也纳森林公园中的皇宫别无二致。

 这是为君主和朝臣们建造的狩猎场所。珊妮不再奇怪为什么贾德那两位富翁弟弟瞧不起他们在草原上的草泥墙小屋了。肯尼和朗尼两人住在这么豪华的宅子里,这房子能与她祖父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旁边的公馆媲美。

 痛苦又一次刺伤了她的心。这种痛苦比以前更强烈了,因为贾德不想让她靠近他,帮助他,使他免受不必要的伤害。

 在右边的停车场里,她看到好几辆标有拉兹农场的越野车,这是他的弟弟们第一次在贾德的草屋遇到珊妮时驾驶的那种车。

 但愿他们都不在家。但这时她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每个星期的此刻,他们都可能正和家人在里面睡觉呢。

 但是,如果贾德闯进他们的生活,还整天拖着他的子,这里可能就不会有宁静和欢乐了。

 从他推开车门一跃而下后绷紧的身子来看,他是打算这样干了。

 他眼里出冷酷无情的光芒,隔着座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再退缩了,亲爱的。"他哄着她,手抓得更紧了。

 珊妮无力反抗这种进犯,被他拉到了他身边。他抱着她,朝农场大门走去。

 她受不了这种鲁,"放开我!"她恳求着,拼命挣扎。但是,她的挣扎就像拼命摆紧身衣一样困难。"别这样,贾德。"他们身体的密切接触冲破了她的防线,摧毁了她的堤坝。她的声音硬咽了,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打了她的脸颊。

 他冷冷一笑,"哭啦,我亲爱的?"不是每位新娘都梦想着被抱进房吗?我们这一位就这么特别?"

 他换了一种威胁的口气低声说,"我在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自你懂得每一位待娶的富家子弟后,你那贪婪的心里一直想做的事。"

 她已经疲力竭了,还没有搞清他话里的意思,他已抱着她穿过前门。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声音叫了起来,"贾德,我们都以为你在度月呢,科特雷夫人怎么啦?"

 "没事,在上待了一整天会有什么事,"艾莉丝?"他用嘲弄的口吻对她说道。他的话只能让人有一种理解。珊妮的脸因羞辱涨得通红。他以愉快和嘲弄的神情注意着她的反应。"我们想吃东西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珊妮还没来得及口气,他的嘴又上来。他吻着她的嘴,那种残忍的样子就像要生了她。他像抱着一件战利品一样,跨过几级木楼梯,又走过走廊,他的嘴着她,折磨着她。他对她的惑与几天前已经表现出的一样。

 他突然离开她的嘴,把她扔在一张硕大的上。她才明白,他们已经在一间卧室里了。

 "你回家,科特雷夫人。"他带着一丝嘲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愤怒的绿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上下扫视着她的‮腿双‬。

 "你——你什么意思?家?这又不是你的家,这是你弟弟的家!"珊妮极感震惊,爬起来坐在上,极力拉紧身上的睡袍。

 他发青的脸色吓了她一跳,"像所有说谎的人一样,你也开始相信你自己的捏造啦。" "什么捏造?"珊妮大声喊着,她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噩梦中。她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她内心深处有种可怕的预感——他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你真的以为你做了坏事不会被发现吗?"他爆发了,毫不隐藏他的愤怒。

 她被弄糊涂了,只是摇着头。"我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我想你和弟弟吵架吵疯了。你是个潦倒的农场主,那间小草屋才是你的家,拉兹农场不是你的家。"

 她真希望他能否认这件事,结束这场争吵,把她拥进怀里。为了正面看着他,珊妮溜下来,双手下意识地拉拢镶有‮丝蕾‬花边的纽扣。但是,一阵可怕的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开来。她感到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枯萎、凋谢。

 就像万花筒里的彩玻璃片一样,当你转一下花筒,玻璃片就会呈现一种新的花样。她所了解的贾德的方方面面开始汇聚在一起,向她呈现出一个全新的形象,一个她决不会认同的形象。

 "那晚,你在我的摊档前面,你是在撒谎!"她在极度的痛苦中低声说,"我不相信这事。"她呻着,觉得心在下沉。

 她觉得他眼睛深处出一丝痛苦的影子,但是他的嘴角突然收紧,让她的希望破灭了。

 "我都告诉你吧,科特雷夫人,你真不错。你让你的嗓音带着沙哑,让你那水汪汪的紫罗兰的大眼睛勾人魂魄,你真他妈的不错。你能让任何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向你讨生活。任何男人都会这样,但我除外。"

 他朝房门走去。

 直到他从房间里消失了,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等等我!"她大声叫道,跟在他后面冲出房间。他已经站到楼梯上了。"你全都弄错啦。请让我解释一下,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他站在台阶上,双手捏成拳头,小声道:"这是我们相遇以来从你嘴里说出的第一件真实的事。"

 他拉长声调说话的人风度已经消失殆尽,在表演会第一晚吸引她的那个男人也已无影无踪。代替他的是一个尖酸刻薄、老于世故的男人,他只习惯于控制别人,让别人服从于他。

 他眼里闪烁着人的光亮。"我的弟弟们根本想不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老手,所以我几乎已经原谅他们了。"

 "贾德,你的弟弟跟你和我的事情没有关系。我发誓,在那天他们去农场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们。"

 她所说的事情似乎使他更加愤怒。意识到她的话对他没起作用,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痛苦得发疯,害怕他会走掉。她说:"不管你认为你弟弟和我做过什么,我想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娶我。"

 "就是这样。"他用一种恶的语气说道,"我决定让你如愿以偿,因为这正好符合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现在我是个已婚男人啦。我的弟弟将滚出我的私人生活!至于你,可以终生享用我那可观的财富。除此以外,你再也别想得到任何东西。"

 "别说了,贾德。"她几乎是在尖叫。"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的钱是我最不想要的东西。只要你听我说,我就能证明这一点。"

 "对不起,小姐。我没时间。我的伙计们正等着我和他们一起参加竞牛比赛。现在,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了。任何一个处心积虑地要嫁给南达科他州最富有男人的女人,都理应得到这种奖赏。"他话中透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

 你错了,贾德,她的心在诉说。你大错特错了。正好相反,和我结婚你比以前更有钱了。

 他恶狠狠地瞟了她一眼,"尽情享受我的财富吧。但有几件事要说清楚。我们是由牧师主持结婚的。那就意味着你永远是我的子--甚至当你对作为科特雷夫人感到厌烦,或是要追逐下一个牺牲品时,你也是我子。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怀孕了,你和我,还有上帝都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一天就是你财源断绝的日子。"

 此刻他已经走得快没影儿了。"贾德,你不能就这样走掉!"她朝他大声喊道。她不在乎他的佣人是否听到,"我能证明你对我的看法完全错了。上帝作证,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话。"

 "上帝作证?"他朝她回过头来,眼里闪着冷酷的光芒。"在你做了这么多事后,你还敢用上帝的名义?"

 如果她不是在说实话,他那令人寒心的话会垮了她。

 "上帝就是我的见证。像我所说的那样,我来南达科他州确实是想找个丈夫。"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又说:"我没有告诉你的只是,我想找个只在乎我而不是在乎我的钱的丈夫。"

 "你的钱?"他刻薄地问道。

 "是的,我祖父留给我的财产。"

 他们相隔太远、她分辨不出他苍白的脸色是不是因为阳光的作弄。

 "夫人,以你的容貌和表演的天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到好莱坞去淘金。"说完,他马上就不见了。

 珊妮奔下台阶,跟在他后面跑着。但是,她刚一打开厚重的前门,他已经发动了一辆汽车,飞速驶上车道。

 凭着本能,她奔向他那辆破货车,爬进驾驶室。

 她决意要赶上他,根本不在意她仍旧穿着睡袍。

 一定要让贾德停下,一定要让贾德听我解释!

 谢天谢地,车钥匙还在点火器上,发动汽车没有问题。

 她从眼角瞥见艾莉丝正站在门道上,脸上一副怀疑的神情。珊妮没有时间停下车子解释。她一秒钟也没有犹豫,一踩油门,推上了排挡。但愿这辆破车能飞驰起来。

 当她来到盘山路上,让她沮丧的是,七弯八拐的车道和层层叶障使她看不见飞驰而去的跑车。

 她根本不知道他朝哪个方向去了。她只能假定他朝拉皮德城驶去了。从这里出去的每条路能到达州里的任何地方。

 不幸的是,任何地方都可能是他的牧场。她开了半天车也看不到他的踪影。她越来越意识到要赶上他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她衣冠不整的情况下。

 她忍住哭泣,转头朝华尔城驶去。这是她能选择的第二条路了。在她一生中,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梅。

 一想到梅的反应,珊妮的恐惧远不及她对贾德急于报复她和他弟弟的恐惧。

 在她觉得他已经对她有了感情后,是什么驱使他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用婚姻来施加报复呢?

 或者他并没对她产生过感情?

 他一直都是在演戏吗?哪个男人能假装出他给予她的那种热吻,哪个男人能起那样令人颤抖的情?哪个男人能随心所地变换眼睛的颜色?

 她祈求今天就能从肯尼和朗尼那儿得到答案。

 当她驶下高速公路进入华尔城后,她已想好准备对他们说的话了。

 因为快要接近中午了,汽车旅馆外面的停车场已是空落落的。她相信没人会注意到她穿着睡袍。她从驾驶室里跳出来,爬进货车后车厢,找到自己的钱包和手提箱。

 "梅!"一分钟后,她已经在敲梅旅馆房间的门了。泪水沿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淌。

 门里没有回答,她伸手从手袋里掏出钥匙,开开门,几乎和梅撞个了满怀。梅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手上的牙刷落到了地上。

 "亲爱的,你怎么啦?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怎么穿成这样?"

 "啊,梅。谢天谢地,你还在这里。"那老妇人已经搂住了她,她放声大哭起来,向这个以往能应付她各种事情的人倾诉心事。

 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一次不行了。现在只有贾德才是惟一能使她的世界恢复正常的人。而他已经走了--或许是永远离开了!

 梅从来不说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她只是倾听,当珊妮说完婚礼后所发生的一切后,梅也赞同珊妮应该与贾德的弟弟联系,安排一次见面。

 "他们给你手机是有原因的。亲爱的,是该找出这个与你结婚的男人的真相了。"

 珊妮一分钟都没耽误,立刻给拉兹农场拨电话。她请艾莉丝与朗R尼和肯尼联系,让他们立刻给她住的汽车旅馆回电话。

 因为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消息,珊妮就先去洗澡,换衣服,梅守着电话。珊妮做完这一切后,那兄弟俩还没有消息,梅提议到街角处的一家快餐店去吃早餐。珊妮说她不想吃东西。梅说她马上回来,就一个人去了。

 梅刚出去,电话就响了。让珊妮觉得安慰的是,电话是朗尼打来的。他认为她需要帮助。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早些用手机找他们。

 出于谨慎,珊妮只是说贾德被叫去参加赛牛会了,所以她才能有个机会见见贾德的兄弟,并谈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请他赶快和肯尼联系,尽快到华尔城汽车旅馆的前厅来。

 朗尼说他们会乘直升飞机直接过来,三点钟在华尔商店街对面的银栏咖啡馆与珊妮见面。那个地方很隐秘,便于他们谈话。

 对珊妮来说,三点钟还太久。她受不了自己折磨自己。放下电话后,她急忙跑出去找梅。她们吃完早点后,到市中心的商业区浏览橱窗--尽可能消磨剩下的几个钟头。珊妮等不及想知道她这新婚丈夫这么热衷于折磨她的原因。

 三点钟,朗尼和肯尼走进了咖啡馆,他们马上在角落里的一个隔间找到了珊妮和梅。在那里,他们四人可以更方便地谈话。

 他们坐了下来,叫的东西也送上来了。珊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盘算着应该说多少、瞒多少才能保证对丈夫的忠诚。

 几番为难后,她开口了。"你们警告过我,不要和贾德结婚,所以很明显,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你们都不会奇怪。你们对你哥哥的看法是对的。"她的声音发抖,"昨天在举行完那场荒唐的婚礼后,他心里一直在寻求报复。因为他相信,我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

 沉默像雾一样笼罩着他们。"我们想,钱是使他行为如此怪异的原因之一。"

 最后,朗尼在嗓子眼儿里咕哝道,他的脸色苍白。

 肯尼的脸色和朗尼一样,"请告诉我们,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嫁给他的。"他的声音让人觉得他受到了伤害。这牵动了她的心,这使她发现他俩都热爱和尊敬他们的哥哥。

 "关于这一点,我想说两句。"梅用一种郑重的语气了进来。他们转过头来。

 "你们一生都从事农业。我想,你们肯定拥有很多哈林顿牌的农机吧?"

 兄弟俩看上去有些惑不解,但是他们都点头称是。

 "大约是两年前,《福布斯》杂志上有一篇关于哈林顿公司业主和创始人的文章。不知两位谁碰巧读过?"

 两人都摇头。但是朗尼说:"我记得贾德说过一些该公司的创始人是个天才的工程师之类的话。他说他已经成为全美最富有的人了。"

 "你说对了一半。"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去年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是他的私人管家。当时,报纸上把他列为北美最富有的人。现在,他的孙女罗克珊妮,他惟一在世的亲人,享有最富有的女人的盛名。"

 "过去是!"珊妮提醒梅。

 他们恍然大悟。当珊妮看到她的两个小叔子脸上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她不住笑起来。趁他们还没有开口,珊妮又说:"贾德是很老派的,我担心如果他知道我是个女继承人时,他就不会娶我了。你们知道--"她的声音硬咽了。

 "我相信他是个穷困潦倒的农场主,他除了勇敢坚韧和决心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昨天早晨,我通知我的律师把我的全部财产作为一件结婚礼物移交给贾德。我告诉贾德,我把我祖父的遗产给了他。但是,他--他搞不清数额,文件在两周之内也送不过来。但这只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之一。"

 她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徘徊。"今天早晨,在他气冲冲地冲出农场之前,他说了一些很龌龊的事,我想只有你们俩才能解释。"

 他们避开了她的目光,仿佛她的话让他们不太赞同。她惑不解地问道:"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他的意思。他说:'我的弟弟根本想不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老手,所以我几乎已经原谅他们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沉默再次笼罩着他们。最后,肯尼拍拍朗尼的肩膀,"来,你给她说说吧。"

 朗尼清了几次嗓于,才说:"父亲去世以后,肯尼和我常常感到贾德为了农场的一切运转正常,付出了很多辛劳。我们很难过。他总是牺牲自己的望和需要,来帮助母亲和我们。"

 "事情是这样的。他一个人做十几个人的工作,而且从不知道休息。这让我们觉得自己的正常生活像是犯罪一样。我们觉得,如果他结了婚,他的工作节奏就会慢下来,生活也就会轻松一些。但他总是说他没有时间找女人,这种惜口当然荒唐,因为女人们对他趋之若骛,夜夜千方百计地接近他。嘿,我不是吹牛,他起码能结一百次婚了。"

 "他说得是真的。"肯尼证实说,"最近这几年,朗尼和我总想帮助一些真的关怀贾德的女人,给她们出过一些主意。你知道,也许你怂恿一下,就能让他多看一眼或是爱上其中的某一位。"

 "不幸的是,我们最近一次的计划被他当面拆穿了。贾德有六个月不和我们说话。"朗尼悲叹着,"我们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我们发誓,再也不撮合他的婚姻了。"

 珊妮渐渐有了头绪,"那么,你们把我在《拜森信使报》上登的征婚启事给他看,又怎么解释?"

 "我们没有!"他们同声否认。

 珊妮猛一口气,说道:"贾德告诉我,因为你们俩,他才看见了第一版上的文章。"

 "不对。"他们摇着头。肯尼说:"贾德订了好几份报纸,包括本地的报纸。你的启事登在所有的报纸上,登了一个月。他翻阅报纸时一定看到过的。有一次,他到牧场来,因为我们做错了事骂我们,他还提到了那条启事。我们告诉他,我们也看到了。"

 "是的,"朗尼随声附和着,"我对他说,这则征婚启事让我想起了我们的母亲,她常用这些道德标准来教育我们。事实上,我们全都热爱母亲,但是我敢保证,贾德把她当作崇拜对象了,这可能也是他不结婚的原因,因为没有哪位女比得上我们的母亲。"

 肯尼严肃地点点头,看着珊妮,"直到你出现。"

 "也许他以为是你们俩伙同我一起登的那则启事。"她边说边发抖。

 两兄弟面面相觑。"这有可有。"

 "这不仅是可能,这就是答案。"朗尼叫了起来。

 "因为那则征婚启事里有一些特别的措辞,贾德就假定是我们和珊妮合谋,是我们想通过对母亲的微妙的暗示来说服他。他认为珊妮是在钓金婿,所以决定向我们每个人报复。怪不得他买了那辆破车,还告诉每个人他在草泥屋里有事要做。原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进行他的报复计划。真是吓死人。"

 "吓死人都不够说明问题。"珊妮低道。她想起他精心计划好的旋风般求爱的每一步。

 她从来都没有看出来。

 肯尼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别失望,珊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贾德不会看不见。但是如果他这么生你的气,那他为什么要完成婚礼呢?"

 "知道。"她低声说,"今天早上,他带我去了拉兹农场。他说娶了我,你们俩就不会再干涉他的生活了。他还说,我能随意花他的钱,但是,如果我有离开他的念头,最好忘了它。因为我们是由牧师主婚的。所以我们的婚姻要持续到死亡降临。他还说,如果我怀孕,他和我,还有上帝都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但那就是他切断我的经济来源的日子。"她的声音颤抖着,"然后他就走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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