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几个叛徒
苏芷北完好无缺地坐在人群中,脑海里全是刚才回眸那一眼,⾝体竟忍不住地开始发抖,她从一开始就是名门弟子,做任何事,参加任何比赛,永远都被教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比武从来是点到为止。
弟子间恭谦礼让,师尊间即使有恩怨也是嘴炮解决,但幽冥殿不同,它撕开这个世界繁华热闹的表象,去给她看所有不近人情的冷漠,在这里,人只是工具,可以为了钱奉上大把大把的鲜⾎,可以漠视一切感情与礼教。
首领看着苏芷北苍⽩的脸⾊,一边运功,一边不咸不淡道:“姑娘如果有起死回生之法,救他们回来亦未尝不可。”苏芷北瞪他那一眼,可以说是穷尽了一生的愤恨和恶毒。
***“狱哥,接下来我们怎么走?”一个五重天的杀手问道。首领拿了一
树枝,在光秃秃的岩石上作画。两
手指就能夹断的枯木头在他手中居然似铁铲一般,在硬坚的石壁上刻下一条条山⾕河流。苏芷北第一次听人叫他的名字。狱哥?从没听过这号人。
“我们在这里。”首领在地图上缓缓打了个叉“我原本计划绕开直行路线,走左侧秦贤山脉,那里地势复杂、妖兽极多,将敌人引⼊该地后,我们再重新回到主路,但是现在…”树枝停留在山脉上。
“他如何猜到了我们的前进路线?秦贤山脉不能再去,主路也无法再回,两边应该都有人埋伏。”山洞里沉默了一会儿“往回退呢?”
苏芷北道“我们回到起点,从右侧的巨峰山脉绕路到楚国,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是那边的埋伏想必薄弱。此地和巨峰相隔了个噩梦沼泽,那八重天再厉害。
也不敢抄近路横穿这片区域追我们的,到时就是我们把他甩在后头了。”首领盯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可行。再给你们半个时辰休息,随后立刻出发。”
众人不再多话。苏芷北闲着无聊,就开始在戒指空间里翻云景送给她的百来件宝贝,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我这…”少女眉⽑刚刚一挑,突然感觉纤
被一只大手揽住,滚烫的热度似烙铁般烫得她一个
灵。苏芷北即将破口大骂,那只手又不安分地动起来,食指逗挑似的在她
间拨弄,登时让少女软了半边⾝子。
⾊鬼!人面兽心!胆大包天!他竟然敢!苏芷北花一秒钟庒下自己內心的震撼,花两秒钟考虑怎么打一个七重天中期,右手已是离弦的箭不可回头。坐在她旁边的狱哥却一脸平静地闭着眼,仿佛少女
上那只作
的手不是自己的。
巴掌离首领的脸只有一厘米的时候,苏芷北突然惊觉那只手指一直在重复同一个动作,他在她
上写“不”但是巴掌去势已决,清脆的击打声在山洞中久久回
。黑⾐人们生来強大的心脏也挨不住狠狠一揪,个个从调息中惊过神来。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居然打狱哥!首领被打偏了头,半晌没转过来。可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下手。苏芷北被所有人盯着,也懵了,⾊厉內荏道:“这一巴掌…是罚你刚才不救同伴!”
首领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声音很轻,嘲讽力度极強。“狱哥,算了算了。”其他人赶紧打圆场“没必要没必要,都是钱都是钱。”
“休息好了,上路。”首领冷声道。这次,苏芷北被他逮着,就像一只伏法认罪的兔子,怂怂地站在飞剑上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给这人道歉呢。要是不道歉,他一个七重天修士路上使绊子该怎么办?可谁让他摸自己
,写个“不”字有啥意思嘛?飞剑骤然一顿。苏芷北的鼻子被首领的脊骨撞得生疼。“就到这里吧。”狱哥低声道。
“到这里什么?”有人问。一闪而过的剑光代替了回答,那人捂着自己鲜⾎淋漓的
口,一字一顿道:“鬼、狱…”他死不瞑目。
其余三人还来不及反应,又有两人被首领一剑穿心。鬼狱修为本就是众人中最⾼,这一下突然袭击,竟然没一人能逃脫。
最后只剩下一个五重天修为的黑⾐人,苏芷北记得他,他当时站在自己右手边,一着急说话就微微带着
音:“大哥!鬼狱哥!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苏芷北死死抓着他的左手“你为什么杀人!放过他行不行。”
鬼狱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将这最后一人送⼊地府:“都得死。”说完,他面向苏芷北。***“你不会杀我!”苏芷北不知道究竟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鬼狱“你还要把我送到楚国去!”
她一只手被男人拉着,想跑都跑不掉,只能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慌张。鬼狱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还以为你一直那么胆大呢。”
说完御起飞剑,转⾝朝着与计划路径相反的方向飞去。苏芷北惊魂未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斗胆问:“为什么又走回秦贤山脉?”
她至今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杀手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好像除了功法路数之外,他们对于世界的判断方式仍存在着无法逾越大巨的鸿沟。“这边全安,队里可能有叛徒。”鬼狱向来懒得仔细解释自己的行为。
苏芷北一琢磨,或许他在随口质疑敌人为什么知道秦贤山脉这条行进路线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下了判断。所以,鬼狱才会在她
上写“不”字,阻止她暴露法器底牌。
所以鬼狱才会故意同意她的计划,故意多留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让叛徒⾜以把消息传递出去,让敌人跑在他们前面到达巨峰山脉,但他真正的计划其实是声东击西,重新回到秦贤山脉!
这一切天⾐无
,但有个致命问题。“你怎么确定真的有叛徒,而叛徒真的在这半个时辰內传消息给了对面?难道他们四个全是叛徒吗?”风呼啸着从耳畔刮过,鬼狱没有回答,苏芷北几乎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问话,企图再问一遍。
“感觉。”男人轻轻地说。苏芷北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无语过,她“呵”地⼲笑一声,用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讥讽语调问:“这就是你杀掉四个人的理由?你
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叛徒,有几个叛徒,谁是叛徒!”
鬼狱不答,他默认。苏芷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是一种无处发怈的愤怒感,他凭什么有理由只靠直觉就剥夺别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人还是人吗?
“你至少该找到那个叛徒!滥杀无辜和魔鬼有什么两样!”她甩开鬼狱的手。鬼狱没有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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