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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可不管怎么看
 ***很难想象萧沉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如今这般的情。对一切情绪感知都异常锐利。

 在察觉林君竹內心不安的同时迅速做出反应,往他最脆弱的地方狠狠钻上一钻。坦然且平静地接受着超出时代的思想超出自然的现象,像萧沉这样的人到底会害怕什么?

 温怡卿表情微怔抬头定定地望向他,迟疑片刻才开口问道:“你想知道我…我的模样吗?”萧沉眼睑微垂,随后摇了‮头摇‬:“其实也不过是一具⽪囊,你终归是你。”

 话间他眸光闪动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鲜活生动,不再像孤傲‮立独‬于雪中的⽩鹤那般或近或远无法触碰,温怡卿拿着画卷的手收紧,心跳和呼昅都不自觉地缓和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安静了。

 “其实,”温怡卿快速低下头眨了两下,画卷上女子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我也快要忘记自己的模样了。”其实自放疗后就很少能看见镜子。

 或许是⽗⺟有意所为,只是偶尔能在医院反光的玻璃上看见自己瘦削凹陷的脸颊,刚开始呑咽困难呕吐反流的病症一个接一个找上门来,后来就更狼狈了。察觉到她忽然低落的情绪,萧沉握住那截露在外面的手腕,指尖触到微凉的⽟镯:“那就不想,忘记吧。”

 他的掌心温热有力,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也拥有‮慰抚‬人心的能力,温怡卿低头看向萧沉骨节分明的手沉默许久,沉沉地吐出口气,反⾝带着他走至桌前,将画像放在空⽩的宣纸旁。

 细⽩的指尖紧攥墨⾊鹤氅的襟口,她微侧过⾝子细细端详着画象,伸手拂过画中女子的眉眼:“我的眼角更长些,这里的痣也没有,眉⽑再画得弯点。”金光透过窗子将并肩而立的两人包裹起来。

 ⾝影被拉得狭长,萧沉手执蘸墨汁的竹笔挥洒自如没有片刻停顿,只是目光不时凝聚在温怡卿⾝上,沉静的面容叫人猜不出悲喜。

 他只是太过清楚,孤⾝一人被困在大周到底是何感受。我尚且有木祁在侧,而瑾瑜却来自一个民风民俗截然不同国度,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当第一次睁眼目睹这周遭陌生的一切该有多无助多害怕。所以萧沉从不敢贸然问起她的从前,仿佛就像是在揭开自己的伤疤那样痛。

 画卷上女子飘逸灵动的眉眼逐渐变得清晰,温怡卿惊喜地睁大双眼朝萧沉⾝边凑近探⾝去看,说话时语速都快了许多。

 萧沉便停下笔来,耐心地等她左一句右一句地说完,每落一笔脑海中的温怡卿便与画中模样相融一分,一颦一笑皆浮现在脑海中,不知不觉间画上的女子也眉眼带笑。

 “其实病前的脸颊更圆,”温怡卿看着纸上出现的这张既悉又陌生的面孔,恍如隔世,她喃喃自语道“我竟从未发觉原来我们居然如此相似…”挪开乌木镇纸与画中人对望,温怡卿眼眶发酸不自觉就落了泪。

 虽然上一世病痛⾝痛苦难忍寿命只停在短暂的二十四岁,可魂魄囿于大周的这段时⽇也并不惬意,好些时候都盼着立刻魂飞魄散才好,人世间实在太过辛苦,在这封建王朝没有势力没有人脉。

 虽然幸运托⾝为太后也是个空架子的纸老虎,这点微薄的筹码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何谈替温怡卿在晦暗诡谲的朝堂下保住温、金氏族,保下骆烟?忽然面颊覆上一阵暖意,温怡卿抬起脸泪⽔不受控制滚得更快。

 她哽咽着低下头将脸埋进大氅里,又想起狐裘名贵连忙偏开头,萧沉哭笑不得,顾不上濡濡的掌心展臂将她揽进怀中:“这些⽇子什么事都庒在心底,想是憋坏了。”

 温怡卿安静地趴在萧沉的口耳廓悄然泛红,她从来都明⽩情绪发怈在解决问题上是最无用的。

 只是人总有失控的时候,所以才会好奇萧沉到底是如何做到自始至终的平稳冷静,从不展露半点脆弱痛苦和茫的情绪。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在陛下殿中坐了‮夜一‬,若不嫌弃就在西暖阁小憩一下,”温怡卿平复再三,抬手轻推萧沉的肩头“我去偏殿看看琅沐如何了,我已经向周晏然要了她来。”

 萧沉颔首却仍不想松手,掌心滑至脊背虚环住她:“同你一道去,琅沐是何⾝份尚且不明,独自留我在这西暖阁又怎会睡得安稳。”温怡卿扬眉有些诧异萧沉居然不打算多过问什么,这反叫人觉得有些不习惯,她垂眼点点头:“也好。”

 “怎么一副心虚样?”萧沉微弯下⾝子偏着头试图对上她的双眼,却被数次闪躲开来“昨夜宴后你已然睡…”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当他是君子才勉強信他两分。”温怡卿闭了闭眼丧着脸解释:“昨夜的情况实在有些复杂,也是我自己酒后了心一时间得意忘形。”

 “不过,”她忽地抬起头,对上萧沉面无表情的脸还是有些犯怵“只是意外而已。”“是我不该放任你同周晏然易,”萧沉无奈地轻叹口气,又一脸严肃地追问“此事可确保无人知晓?”

 “在摄政殿不巧被宮人撞见,但是宮人并未瞧见我的模样,只以为是琅沐。”萧沉眉间一紧:“这倒无碍。毕竟琅沐已经由你来处置,摄政殿他会自行处理,你不必担心,只是琅沐不可再露面。”

 “你,是不是很生气?”温怡卿犹豫着踌躇着,良久才开口问道,萧沉苦笑着摇‮头摇‬:“自食恶果罢了。”

 “你平安比什么都好,侍寝之事…”他偏开眼艰难地继续道“⾼兴便好,只是如若当真需要,我更希望由我来。”听着萧沉的话温怡卿忽然沉默了,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太后的宠信当真有如此威力?”

 “你可知那夜我歇在永康宮回到清凉殿后,六局众人来去我殿中⾜⾜有一整⽇?”萧沉不明所以,不知想起什么他眉间一紧咬紧牙关“把心思放回肚子里,大周的世家‮弟子‬没一个是酒囊饭袋,若轻举妄动即便是周晏然出手都无济于事。”

 “我可没说过,”温怡卿抿嘴,见萧沉仍沉着脸连忙摆手“我知道的,不会再起那些歪心眼。快随我去偏殿看看吧,若是琅沐醒过来跑可怎么好!”***落过雪的青石板路有些滑,急促的脚步踩过积雪发出咯吱声。仗着⾝量优势萧沉只要微垂下头,便能轻易将温怡卿的面容纳⼊眼底。

 正如现在,少女将小巧的下巴和脸侧都埋进墨⾊狐裘里,只露出一双眼被风扑得半阖。⽪囊还是那副⽪囊,可不管怎么看,萧沉都快要想不起数月前纵情声⾊的太后模样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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