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起手指刮了刮她鼻头，无奈道：“记仇。”她分明是气不过⽩⽇被“严刑
供”现在报仇来了。左芝拧着他手臂撒娇：“来不来嘛？来不来嘛！”沐乘风木着脸答应：“来。”左芝这下眉开眼笑，分开腿坐在他⾝上，两人面对面。她双手搭上他肩膀，手指头揪住他左右两边的耳朵，笑眯眯道：“我开始了哟，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否则大刑伺候！”沐乘风神情肃然，点点头。
“我问你，你喜
谁？”左芝很快就抛出第一问。正是⽩⽇他问过的问题。沐乘风并不惊讶，仿佛早在意料之中，回道：“你。”左芝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脆利落，又问：“还有其他人么？”沐乘风断然头摇：“无。”左芝讶然：“你不喜
你爹娘啊？”沐乘风默然片刻，道：“⽗⺟养育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此乃敬重孝顺，并非男女喜爱之情。”左芝一想这也算说得通，心底偷偷喜了一下，清清嗓子继续。“以前喜
过别的姑娘没？”“没有。”“我是你第一个喜的女子？”“是。”“那…你会一辈子都喜我，并且只喜我一个人么？”“会。”“说得这么⼲脆，我才不信哩…除非你发誓。而且要发毒誓，如果骗我就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我发誓，此生唯爱娘子一人，至死不渝。”
“嘿嘿。”左芝笑得脸若桃花，含羞带情地看着沐乘风，眼儿弯弯的“木头你好⾁⿇，人家
⽪疙瘩都起来了…”她害羞地抱住他蹭了蹭，鼻腔哼哼娇声道：“哎呀怎么办？你这么⾁⿇我也好喜，喜死了！”沐乘风顺势拥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扬起
角轻轻地笑。左芝暗自羞赧喜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困扰了她很久的一件事，于是直起
来，重新按住沐乘风肩头，敛起笑容脸⾊肃然“还有一件事你要老实
代。”“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走？”沐乘风呼之
出的笑意渐渐隐去，他眼中的湖⽔缓缓沉静下去，幽凝一片。左芝追着问：“你当时隐蔵⾝份我想得通，婆婆说十多年前府中遭难。她和公公自⾝难保，所以才设法把你送出去，以后你就一直生活在外面。你流落东晋之时碰见我哥，于是到我家当护院，再遇见我…只是木头，你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我和我哥会帮你嘛，到底是为什么？”沐乘风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晦暗眼⾊：“我…受国师所托，回京助女皇成事，平定叛
。”此事左芝是知道的，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剿灭凤君不是几个月就完了吗？结束后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她委屈地瘪瘪嘴“而且也不写信给我，整整四年！我没你的消息，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
“…对不起。”沐乘风把她紧紧按在自己
膛，埋头道歉，却其余一个字也不愿说。由始至终左芝最难过的就是这件事，提起来眼眶盈泪，瓮声瓮气埋怨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等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喜
上了别人，又或者爹娘硬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我看你还不悔青了肠子！哼哼！”沐乘风捧起她的脸庞，视若珍宝，他似乎有些忐忑后怕，声音细涩：“幸好…你终究还等着我，幸好。”他的眼神难得如此含情脉脉，左芝使着小
子，昂着下巴不屑一顾地说：“你以为我稀得等你，只不过没有⼊眼的男人罢了，上京那群草包弟子，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我又没瞎眼，谁看得上他们！嘁！”“呵…”沐乘风露出难得的轻松神情，嘴
贴上左芝额头，巧妙地避开这个他永远不想提及的话题，低声道：“明⽇我要⼊城办事，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左芝刨
究底的思绪顿时被这句话扰
，她挣脫他的怀抱，惊讶道：“你要我把单独扔在这个土匪窝？”沐乘风耐心安抚她：“不是。我办完事会来此接你，你在这里全安。”“你想得美！”左芝冲他吐吐⾆头，一脸不⾼兴“才不全安呢，万一那个牛眼睛的刀疤丑汉趁你不在，觊觎美⾊要抢我当庒寨夫人咋办？
还有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饭难吃
又硬，我住不惯！你进城倒好了，美酒佳肴⾼软枕，说不定还有风
的花娘伺候…反正我不依我不依！我要和你一起进城！”沐乘风经不起她胡搅蛮
，幽幽一叹“好罢，你随我一起，但是不许胡闹。”左芝雀跃，竖起三手指，信誓旦旦：“我保证！”翌⽇，关了半个多月的通州城门终于打开，城门口红毯铺路花团锦簇，众官罗列在两侧，冲着城外那条光秃秃的大道翘首以盼。从早晨⽇出等到晌午，传闻中的监察御史巡按还是未到，一群员官锦⾐缚裹，热得不住擦汗。
两撇小胡子的通州知府梁新武不住踱步，神情焦灼，⾝后跟着的师爷为他撑着伞，拿把扇子狗腿地寸步不离。梁新武第八十八次踮脚遥望，问：“来没来？”
师爷赶紧冲城楼了望台上的官兵打个手势，那官兵摆手示意。师爷弓
道：“回大人，还没。”梁新武的胡子被嘴里呼出的气吹得翘起，八王绿⾖眼瞪着，跺脚怒道：“不是说御史大人今⽇⼊城吗？怎么还没到！”
师爷见他发怒，赶紧递上一杯温茶，讨好道：“大人喝口茶消消火、消消火。没准儿是路上耽搁了，您放心，咱们的消息不会错，今天御史大人一定会来。”
突然了望台上传出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狗腿师爷登时拍掌，吆喝道：“诶哟喂说曹
曹到！来了！”“快快快，
接御史大人！”梁新武赶紧整理⾐冠，揩了揩肥得流油的脖子，胖嘟嘟的⾝躯嘿哧嘿哧跑了起来，赶紧冲来者了上去。一行人策马而来，个个⾝強体壮鲜⾐夺目，穿得都是京中卫队士兵的⾐裳。后面跟着辆不起眼的马车，估计是拉行李用的。
人马渐渐靠近，梁新武堆起笑脸冲上去，刚刚开口：“卑职参见御史…噗…”哪知这群人见了他
本不勒缰停马，马蹄踏起⻩沙，让这通州知府吃了好一嘴的土。直到都快冲进城门，这些人才及时刹住，依旧坐在马背上，居⾼临下望着一群谄媚员官。梁新武胡
抹了两把脸，继续谄笑着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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